得到强化服的隔天,阿基拉再度来到荒野进行强化服的训练。
阿基拉散发危险气息的打扮很适合有怪物徘徊的荒野。他穿着全新强化服,拿着对怪物用枪械AAH突击枪,揹着装有备用弹药与回覆葯的背包,那副模样已经不像是菜鸟,而是一般的猎人。
另一方面,身穿白色洋装的阿尔法完全不适合荒野。白色布料带着一看就知道相当高级的光泽,透过布料的光产生让人联想到底下裸体的阴影。
可不可以换成比较适合这个地方的服装──阿基拉心里这么想,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他擅自判断就像以前穿上纯白礼服或初次见面时全裸那样,这种打扮应该也有某种意义。
最重要的是,要是多嘴让她又换上让人容易分散注意力的装扮就糟了。已经许久没来到荒野做训练,希望不要出现多余的麻烦。
比全裸好多了;这也习惯了。这么想的阿基拉选择闭嘴。
阿尔法笑着宣告训练开始。
『阿基拉,现在就开始强化服的训练。』
「知道了。」
阿基拉才想启动强化服,强化服便擅自启动了。阿基拉有点惊讶,但是看见露出得意微笑的阿尔法,就理解是她乾的好事了。
「那么,首先要做什么才好呢?」
阿尔法指着一百公尺前方的荒野。
『首先走到那里。』
阿基拉把视线移向该处,空无一物的荒野就浮现表示目标地点的箭头。那是藉由阿尔法能力的扩增显示。
由于阿基拉已经不会被这类事情吓到,他直接按照指示走到指定的地点。顺利抵达后就接下一个指令。
『接着是那边。』
来到指定的地点后又接到下一个地点的指令,之后就一直重複走到阿尔法指定的地点,经过十几遍后,连阿基拉都感到怀疑了。
「阿尔法,难道不用做更提升对周围的警戒来行走,或是架起枪前进之类的练习吗?还是现在只是确认强化服的行动,之后才会进行正式训练?」
『不,训练已经开始喽。同时也在收集相关资料。』
「只是走路也算吗?」
看见一脸疑惑的阿基拉,阿尔法露出意义深远的微笑。
『不让你体验一下没有我辅助的状态,确实是无法让你了解我的辅助有多重要。』
「辅助?只是跟平常一样走路而已吧。妳已经在辅助了吗?」
阿尔法的微笑变成带有恶作剧意味的笑容。
『你马上就知道了,阿基拉。你再走到那个地方,但这次没有我的辅助了。为了让你更容易了解,我会提升强化服的力量输出。那么,你就好好享受我辅助的价值吧。』
阿基拉对阿尔法的微笑产生一抹不祥的预感,却还是试着踏出一步,接着就跌了个狗吃屎。刚跨步的瞬间,重心脚就用力把地面的土往后踢,结果因为反作用力,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倒。
他对这莫名其妙的状况感到惊讶,还是试着站起来。準备起身的他急忙用右手撑住地面。
但是右手不要说支撑身体了,根本直接把土刨开,连手腕处都埋进地下。
急忙把左手放到地上想抽出右手,结果又因为被反作用力拉动而躺下。灌注力量想恢複姿势,就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失去平衡再度倒在地上。
阿基拉双脚用力想尽办法要站起来,结果猛然刨开地面的土,再度倒地。
之后小心翼翼地儘可能慢慢行动才好不容易站起身。再次尝试跨出一步的瞬间就失去平衡快要跌倒,于是急忙放弃以尽量维持姿势。
阿基拉留意着避免跌倒,以缓慢的动作看向阿尔法。这时阿尔法正开心地笑着。
『这下你知道了吧?无法对应经过强化的身体能力,就连像平常那样走路都很困难。』
实际上阿基拉确实寸步难行。这是能深刻体认到阿尔法的辅助有多么重要的状态。
『平时你之所以不会跌倒,是因为无意识间调整步伐来配合平常的体重与肌力。穿上强化服还能正常行走是很重要的训练喔。』
阿尔法笑着宣告:
『我已经恢複辅助,你可以正常走动了。』
阿基拉畏畏缩缩地跨出脚步。这次实际感受到能正常行走,脸上跟着露出带有苦笑的严肃表情。
「没有妳的辅助,就连走路都很困难吗?使用强化服的人一开始都像我这样吗?要从这种根本无法随心所欲行动的状态训练到能正常战斗吗?搞不好不穿强化服还比较好耶。」
『那就要看强化服的性能了。高性能的强化服对应的控制软体也很优秀,能仔细配合使用者的动作来调整输出,所以很多製品都从一开始就能正常动作。』
输出越高的强化服就需要越精密的动作修正,因此许多製品都以作为调整机能的自动平衡装置有多么优秀为卖点。
就算拥有能轰飞战车的输出,没有可以调整这个输出的控制能力,大多会因为反作用力沦落到把自己弹飞的下场。
某方面来说,穿上强化服的人可以毫无问题地轻易活动,是比单纯提升身体能力更重要的机能。
阿基拉兴緻勃勃地听着阿尔法说这些,然后注意到某件事。
「也就是说,妳一直在帮忙修正动作喽?」
『正是如此。』
「太厉害了吧。」
阿基拉露出惊讶的表情,由衷称讚对方。阿尔法是否对强化服提供辅助,两者之间竟然能产生如此大的差异。这就是亲身体验后浮现的感想。
阿尔法对阿基拉的反应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厉害的地方还不只这样喔。为了让你有更多体验,你也要更加努力。』
「了解了。」
强化服的训练持续进行。阿尔法做出指示,阿基拉则照着指示行动。然后重複这样的过程。
缓步行走、快步行走、慢跑、全力宾士。跌倒后快速起身;倒立只用手臂的力量弹起来;全力奔跑时紧急转换方向。从轻鬆动作开始的指示内容,慢慢变成活用强化服的身体能力的训练。
也开始混杂以使用的强化服性能来说通常需要长时间训练的动作。阿基拉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只是跟平常一样行动,甚至没有怀疑过让他实现这些动作的阿尔法异常高水準的动作修正。
上午的训练结束,阿基拉开始吃简单的食物。
嘴里咬着的是塞进背包里的猎人用乾粮。是以便宜、营养均衡且能抑制空腹感取胜的商品,至于味道就不重要了。
阿基拉咬着无谓地有嚼劲,像西点一样的东西,无意识地对它的口味感到不满。当他突然发现这样的自己时,就有些惊讶地露出苦笑。
(至今为止只要能有东西吃就很感谢了,看来我也变奢侈了呢。)
即使如此自嘲,还是对于生活水準已经比过去提升许多感到有点开心。
「阿尔法,下午要做什么?要继续运动吗?」
『下午预定先进行射击训练,之后再做近身战斗术训练。』
「近身战斗术?那个……是对身边的敌人拳打脚踢的训练吗?」
『是包含射击在内的综合近距离战斗训练。先从对人的格斗技术开始学起,然后是以我为对手的实战形式。』
阿基拉一脸怀疑又困惑的表情问道:
「……等等,应该办不到吧,我又摸不到妳。应该摸不到吧?」
不知不觉间获得实体了吗?阿基拉把手朝阿尔法伸去,想验证这个微微浮现的怀疑,结果手就跟之前一样直接穿透阿尔法的身体。
一方面接受她没有实体,一方面又困惑地想着那该怎么办。阿尔法对同时露出这两种表情的阿基拉展现开心的微笑。
『到时候就知道了。好好期待那一刻到来。』
阿基拉有点在意,但判断阿尔法目前还不想透露,就依然带着些许疑问之色,继续啃着乾粮。
用完餐,阿基拉开始进行射击训练。穿上强化服的感觉,尤其是双手透过略厚的手套握枪的手感多少让他觉得不对劲。为了习惯这种手感,他们的目标不是视觉上的怪物,而是从瞄準小石头开始。
确实架好枪,以準星对準一百公尺前方的小石头,慎重地瞄準后扣下扳机。射出的子弹準确命中,小石头弹了起来。
有了好的开始,阿基拉笑逐颜开,接着慎重地瞄準并扣下扳机。这次也确实命中了。然后下一次、再下一次也都是一发命中目标。
「哦!今天的状况很好耶!」
阿基拉为意想不到的成果感到非常开心。阿尔法也微笑着催促他取得更大的成果。
『那么,接下来就一点一点拉开与目标的距离吧。』
「知道了。」
阿基拉比之前更慎重地瞄準稍远的目标并扣下扳机。子弹分毫不差地击中标的。
之后阿基拉每次命中,标的都会变远,而他也持续準确命中目标。但是过程中,到目前为止都相当开心的脸庞却开始浮现困惑的表情。
靠强化服的身体能力确实压抑枪械的后座力,减少开枪时的晃动或许可以提升命中率吧。这么想的他按捺涌出的疑问,持续狙击目标。
但是跟标的之间的距离已经远得无法用这个说明来蒙蔽自己。即使如此,子弹还是以不自然的準确度,像被吸过去一样朝着目标飞去。
之后当子弹命中五百公尺前方的小石头时,阿基拉就露出近乎确信的怀疑的表情面对阿尔法。
「阿尔法,妳应该动了手脚吧?」
阿尔法笑着表示肯定。
『我确实提供了辅助。』
「……果然是吗?」
自己的射击技术不可能突然变得如此高超。虽然早就预料到,阿基拉还是微微露出苦笑。
『你粗略地瞄準后,我就藉由强化服来对瞄準进行微调,也调整开枪时的姿势与重心。另外细微地调整力道来活动强化服的可动部位,几乎吸收了所有枪械的后座力。』
「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到吗?太厉害了……嗯?这样的话,我不就不需要做射击练习了?」
『不行。你瞄準得越準确,我就越不用提供藉由辅助的命中修正。而且今后也会遇到无法使用强化服的情况,或在我的辅助效率低落的环境交战的时候,所以要确实继续训练。』
「说的也是。我知道了。」
『既然现在我也能操作强化服让你的身体彻底习惯有效率的射击姿势,就要有今后的训练会变得更加严格的心理準备。』
托强化服的福,阿基拉的身体能力有了飞跃性的提升。而原本有些不安定的射击姿势也不再因为肌力不足等因素,造成射击的準确度明显降低。
也就是说,不论是失去平衡的姿势、奔跑时还是目标没有进入视野的状态,只要有技术就能击中目标。
将来要靠他自己的力量来完成这一切,因此必须继续训练。听阿尔法这么说,阿基拉试着想像要实现这个目标需要多少练习量,就感到有些畏缩。
结果阿尔法露出带着自信的笑容。
『别担心。就算你累得无法自己走,我也会操作强化服强行让你走回去。你放心接受训练吧。』
「……请手下留情。」
面对带着有点恐怖的笑脸如此宣告的阿尔法,阿基拉只能回以複杂的笑容。
阿尔法切换成较为严肃的表情。
『那么,多亏强化服,今后也能提供射击方面的辅助了。你理解藉由操作强化服来提供辅助的有效性后,我也有件事情要先问你。』
「什么事?」
『我目前在操作强化服提供辅助方面只能微调你的动作。也就是说,是对你以自身意志採取的行动提供辅助,不能无视或阻碍你的意志。』
让阿基拉实际体验过辅助的好处后,阿尔法提出之后的要求。
『但是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完全控制强化服的动作。也就是我能无视你的意志操作强化服,也可以依我的意志来操纵你的身体。』
告知特定的坏处来操作对整件事情的印象。
『当然我保证不会做出对你有害的事情。不过就算这样,还是会有一定程度的好处与坏处,你仔细听完好好考虑,慎重地判断后告诉我答案吧。』
阿基拉从阿尔法严肃的模样回想起以前她曾经要求自己许可各种麻烦的规则。他判断这应该是相对重要的事情,转换心情后确实地回答:
「我知道了。那就先告诉我好处吧。」
『我完全控制强化服的话,可以把它的性能发挥到最大限度,应该也能做出类似超人的行动。』
强调好处来调整将强化服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他人的印象。
『比如说,可以闭上眼睛在大楼屋顶的边缘奔跑,双手持枪準确命中从左右迫近的怪物。』
刚才的射击训练也已经实行类似的行动。
『格斗战时接受我辅助的话,你也能用熟练的动作战斗。即使敌人从死角发动奇袭,我注意到之后就能让你迴避,并展开确实的反击。』
「感觉好像都是好处。那么坏处是?」
『首先是身体遭到擅自操纵的厌恶感,接着是强化服强行活动你的身体,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
将对于身体擅自行动的厌恶感跟造成身体负担的印象混在一起来让人混乱。
『不是我配合你的行动,而是你配合我的动作。如果你反射性违反强化服动作,行动就会变慢,对身体的负担也会变大,有时甚至会骨折。』
话说完,阿尔法等待阿基拉回答。阿基拉则是一脸严肃地思索着。
(虽然感觉好处比坏处多,但是她特别叮咛我要考虑清楚再做出选择,难道是另有隐情?)
然而就算再怎么想,阿基拉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隐情。
「……可以让我试试看吗?」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