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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图:Eternalwings
翻译:カブ农奴[彩漫、序、一、二];211004(依恋)[三、后记]
周日早上,我的房门响起了「咚咚」两声敲门声。
连回应的时间都没给,随着细微的「吱呀」声,门打开了。
「叶介,不要再赖床了。快起来。」
出现在那里的,是我的儿时玩伴香神红绪。我是这么判断的——今天的那个时刻也到来了。
红绪看外表也好内在也好,都是给人十分沉稳印象的女孩子。
乌亮的长髮,总是散发出恬静的气息,还有与其说可爱不如说美丽的嗓音。是有着在最近可算是难得的贤淑性格的女孩子,虽然也有不中用的时候,但对我这个废柴高中生来说是个完全配不上的青梅竹马。
基本上是这样。
「……没,我起来了。就算是假期我也没打算睡那么久。」
「是吗?是啊,已经十一点了都。」
「对吧。你看,我倒是刚刚起来就是。」
没法说。
实际上我一小时前就醒了,战战兢兢地等着红绪做好一切準备来到我房前。
绝对,说不出口。
「——早饭。」
「……!」
红绪舌灿惊雷,直直看着我说。
「早饭做好了,所以来叫叶介了。」
「是吗……知道了。抱、抱歉。」
「没事,」她摇摇头说,「没关係。因为我啊,最喜欢做饭了啊。当然,在吃和请人吃上也是!」
与老老实实对上视线都做不到的我相对,红绪一大早就很有精神。
在谈到食物时特有的恍惚表情。心情很好。周日一大早的,稍微带点低血压的调子是更好,我这么觉得。
「那么,就是这么回事!」
一个人完成了对话,红绪离开了房间。
但可是。
「那个啊,」离开时,她小小的背影那传来略带兴奋的念叨声,「——大概,今天终于,做得好吃了。这可是我的自信作。」
连回话的时间都没给,门关上了。
这次没响「吱呀」。
只传来了红绪「嗒嗒嗒嗒」小跑下楼梯的迴响。
「今天终于,是吧……」
我叹了一口气,开始思考起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红绪开始为我做饭,到今天为止正好一周。
以及,到达这一周前,体验过的摔摔打打的三周。
—— 一个月前,因为留下儿子一人赴英的双亲的原因,我以十六之身浸于了无理的苦难之中。
为什么本来仅仅是住在隔壁的儿时玩伴的红绪会在周日早上给我做饭,说老实话,这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与经过。
事情的开端是我父亲打算换工作地点。
在处理进口商品业务的公司工作的父亲,实际上今年四月开始要在英国进行一年左右的海外赴任。
顺便,我们家与英国有着很深的缘分。我的叔父与英国人结婚,住在了那边,好像还有一个同龄的表妹。
家里的顶樑柱跑到了海外……这算是件大事了。
不过,说真的,我完全小看了事态发展。
父亲只身去英国赴任而已,自己的生活不会发生什么变化——我打心底是这么认为的。想得太美了。
可是,问题立刻就朝着脱缰的方向发展了。父亲决定换工作地以后的第二晚:
「啊对了对了,叶介,妈妈要陪爸爸一起去呢。叶介你暂时会一个人,就这么在日本努力下去吧。」
老妈平淡地这么和我说了之后,我受难的序幕就这么拉开了。
——被放逐的不是父亲,是我。
自己的母亲居然会如此在丈夫和儿子之间拉杆秤,一点儿犹豫没有就偏向了丈夫这边。我真是完全没料到。
还不如说我觉着她肯定会选儿子才对。我擅自认为母亲是一种「孩子>>>丈夫」的生物。
……好吧,根本就没这回事。
陷入穷地的我所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爱内家的家务活。
我家的构成是双亲加三个孩子,就是长女,长男(我),次女。
但是,在这个时点住在家里的只有我这个高中二年级生以及双亲二人而已。
大我七岁(二十四岁)的姐姐在绕着地球飘来荡去。
小我一岁(十六岁)的妹妹,在长野的完全住宿制的大小姐学园上学。
姐姐和妹妹的话,大抵是可以做家事。但我不行。有着一家之子的牢固立场的我生活能力几乎是零。
最后,我因为感到生命受到威胁,对老妈进行了彻底的抗议。但是,这里老妈又扔出了一个远离常识的方案来。
「啊,你放心吧。实际上,我和隔壁的小红绪谈了谈,她打算来照顾叶介你全部的起居哦。做饭、洗衣、扫除……搞不好,还会有更进一步的事情要照顾哟。唔呼呼呼。其实妈妈我啊,从很早就开始就有一个梦想,当个年轻可爱的婆婆哟♪」
一句话概括:犯傻老妈。
留下这么一句鬼话,双亲赴英是在一个月前。
……而且,还真的把我生活相关的活都託付给了我的儿时玩伴香神红绪了。
不过,这里有一件事我要说明白。
……我,爱内叶介,可不是一个能如此简单就给青梅竹马的姑娘「添麻烦」的浅薄男性。
我有着作为男人的尊严。不想让红绪看到我软弱的一面。
我与红绪交往的时间很长。
小学时代红绪总是跟在我屁股后头,学校里分班也从小一开始至今都在一个班,每次情人节都能收到巧克力(仔细一想,这作为常理一样送给我的巧克力从来都是贩卖品)。
随着升入初中、高中,我们都长大了,没了小学时代那样过于紧密的交往,可我觉得至今都有着非常不错的青梅竹马的关係。
——所以,我抛开了红绪所有的帮助,打算全力一人生活下去。谁的力量也不依靠,就这么度过了高中二年级四月的两周时间。
……然而,经历了各种各样难以启齿的事情以后,现在就变成这种样子了。
非常自然地开始「关照」起我来了。
被我儿时玩伴的女孩子。
炊事洗涤扫除全都交给了她。这算什么啊我说?我难道是galgame的主人公?真是丢脸到家了。
说是这么说,我的儿时玩伴香神红绪是个相当完美的女孩子。是我都觉得配我很有些浪费的我所自豪的青梅竹马。
直到上周为止从小学时就从不迟到缺课,上课时从不打瞌睡。笔记也完美,从小一开始每年担任年级长,深受同学信赖。实际上,能像红绪这么棒的人可不多,我是这么觉得。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我和老妈都看漏了非常重要的一点。
即是「烹饪的水平和每日生活态度全无关联」这么简单明了的一个道理。
「啊,叶介,早上好。」
踏着沉重的步伐,我走到厨房附近,看到穿着红色围裙的红绪正在将饭菜摆到桌子上。
我对着那句无忧无虑的「早上好」感到吃惊:
「……那什么,打招呼的话之前说不好吗,那句词?」
「啊,是啊。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但是想起『忘记说早上好了』的是现在。而且,有种不说就彆扭的感觉。」
「这算啥啊。」
「啊哈哈。」
在奇怪的地方戳了红绪的笑点。
大抵对话都会发展成这种样子。
先把话放一边,我将视线落在了桌子上。于是乎,看到了了不得的光景。
「我了个去……」
给人过分鲜明印象的物体在那里等着我。从我嘴巴里自然地漏出了呻吟。心脏跳个不停,响起了警钟。
「糟糕了」「完蛋了」「出鬼了」「赶紧跑路」「果然今天也是这样」。
将这些浮上来的负面情绪努力排除。我鼓起勇气,努力从喉咙里发出声来问红绪:
「红绪……今天早上的菜单……都是些啥……」
「嗯。是『烤三明治』。哎?难道你没吃过吗?」
看到我坐在桌边,对面的红绪睁圆了眼。
……一副认真的表情。
这家伙来真的啊。
「烤三明治是吃过。但没吃过这种烤三明治……」
「这种?哎,为什么?这可是很一般的标準的烤三明治啊?」
「我说过很多次了:只要扯到烹饪,红绪你的『普通』全都不着调。」
「是吗,是这样啊。」她就这么只点了点下巴,「确实是说过很多遍啊,那句。」
「你绝对是没听明白……」
「嗯。」
歪着头,红绪一副真的觉得不可思议的样子,回应道:
「我对很困难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烤三明治也算是很常见的菜了。京佳阿姨的食谱上也登了不少。《改变生活的麵包调理术》啊,《作出好吃早饭的四十三条铁则》啊什么的……」
「不不不,那些上面刊登了我是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爱内家说起来是「烹饪家族」。
老妈爱内京佳是个烹饪学家。上过很多烹饪类节目,出过很多变成畅销书的食谱。是个很有名气的美食家。
父亲乾的是专精进口食品的工作,姐姐也是全日本以至满世界转悠品尝美食写下文章的作家(她本人自称「旅行家」)。
妹妹她……我不想太仔细地回忆,所以就不举例了。
所以,我对每天的饭菜持有「必然美味」这种印象。真是蠢透了。自己到底是受了多大的恩惠,从来就没理解过。
——烤三明治。
以多数常人的眼光看,第一眼肯定是那滑滑的烤成小麦色的吐司的部分。中间放什么很自由,有专用机械的话很容易就能做好。也是能发挥厨子想像力的有趣菜品。
本该如此。
……本该,如此。
「我说,这里面放的什么?」
「哎?是乳酪和拌上樱桃蜜饯的胡桃碎。还有热狗肠……那个,大概是红肠吧?反正不是鱼肉肠我记得。好像还有昨天吃剩下的汉堡肉。再就是好像还加了鲜奶油。」
「唔——」
掰着手指,红绪一个接一个地吐出刺激性的辞彙来。
我颤抖了。烤三明治?你拿那些做?
「……还有,上面那多得要命的枫糖浆,是因为从夹心里漫出来了是吧?」
「嗯。甜甜的很好吃啊,枫糖浆。」
原来如此。枫糖浆,确实好吃。这一点没错。至少我已深受腌鱼酱之苦,区区枫糖浆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
「这个烤三明治打算进军味觉的新境地。说『麦香烧』的话就好懂了吧?麦当劳早餐里的那个。一个100圆,我很喜欢,有时候一口气能吃五个左右当早餐。那个的甜味和酸味的搭配简直就是最棒的。所以,我也想学学那个技巧。你看,就像是咕噜肉里面加菠萝的感觉。这算是原创的爆发哟。」(译:「麦香烧」原文是マックグリドル。中国的麦满分似乎和这个还不一样,暂且这么翻。)
「我说,你赶紧给咕噜肉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