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兆

1945年8月2日，比利时卡（ベルギカ）上空。

「今天并没有发现异型的蹤迹。差不多也到换班的时间了。」

凌晨三点。

挂在夜空中那巨大的银色明月，将温柔的月光洒在海德玛莉?施瑙佛（ハイデマリー?Ｗ?シュナウファー）的脸庞上。

难得的一剎那间的平和。

通信机中流淌着《守护莱恩》的歌声。（译注：1854年制定的旧德国国歌，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在德国广为传唱）

「月色真漂亮啊……稍微，再飞一会吧。「

这段时间，警戒中的她并没有遭遇到异型。

说是飞，现在海德玛莉不如说是让身体随着音乐，柔柔地飘在半空中，口中轻轻地哼着旋律。

不过，就在此时——

「！」

耳边的通信机，忽然响起了响亮的说话声。

「这是圣特雷登（サントロン）基地。海德玛莉少佐，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通信机的另一边是明娜?迪特琳德?威尔克中佐。

「是。这里是海德玛莉。呃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为什么总会在自己这边刚放鬆下来的瞬间联络自己呢？海德玛莉老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明白了。这半个月，卡尔斯兰的异型军好像停止了活动呢。」

明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舒服。果然不愧为曾经立志要去做歌手的明娜。

「是！如此继续没有动静下去就好了。」海德玛莉回答道。

「嗯。不过要小心，因为异型军的行动模式中难以明白的地方还有很多——」

「咦？」

不知为什么，通信机又出现了杂音。

「圣特雷登基地，请回答。圣——」

在通信切断的同时，她头部的魔导针变成了警戒的颜色。

「异型军？！」

海德玛莉马上握紧手中的枪。

「警告！发现异型！位置是正下方！」

只见云层之下，一头异型缓缓地出现。

「怎么会在这么近了才发现它的！」

对方的体积如同巨大的船舰，速度非常快，而且可以从超高的高度进行攻击。在过去，异型军也是不断转换方法，兵种来突破人类防空网的弱点。这次连魔导针都无法感知，难道这又是异型的新技能么？

海德玛莉紧闭双唇，加大自己飞行脚的出力，直向正在水平飞行的异型身后飞过去。惯性紧紧地往后拉扯着她胸前的那对巨乳，让她感到丝丝痛楚。

「目标锁定！」

从背后贴近异型的玛莉，用瞄準镜锁定了对方。

对方的动作，和之前的侦察型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那么就一击将它解决掉。

海德玛莉心中对自己说道。不过就在她就要扣动扳机的瞬间，异型的形状忽然发生了变化。

「变形？！」

迟了零点数秒扣下扳机，那异型已经突入了云层，在海德玛莉的视线範围内消失了。

「进去云层里了？我被发现了么！」

这时海德玛莉感到背后的气息。

「背后么？！」

隐入云层中的异型已经绕到了海德玛莉背后。

海德玛莉马上回头，在确认异型位置的同时，立刻急速上升想摆脱对方。但是，异型却依然紧紧地追在不断採取迴避行动的海德玛莉背后。

迴旋能力，这家伙比自己还要好，而且海德玛莉从这异型身上彷彿看到如同哈特曼与巴克霍隆这些魔女中的超级王牌一样的动作。

「好快！」海德玛莉不禁咋舌。

判断到自己横向翻滚也无法完全躲避开对方，海德玛莉马上展开魔法护盾。就在这一瞬间，异型的BEAM就打在护盾之上。

护盾承受着冲击，产生热量发出光芒。

海德玛莉不断向侧面继续滑动迴避，可是异型的攻击却始终都能打在她的护盾之上。

「好强不过！」

身体内的肾上腺素开始分泌，海德玛莉觉得自己的感觉迅速变得敏锐起来。

（我的话是能看到的！）

她引诱着异型好像猎犬般追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在头上列支敦斯登（リヒテンシュタイ）式的魔导针忽然发出耀眼光芒的瞬间——

（就是现在！）

她闭上了眼睛，然后把枪口转向着背后扣下扳机。

异型马上提速，想避开海德玛莉的攻击。不过，海德玛莉早已经预先料到对方的动作了。她一个迴旋，紧贴着异型的身下掠过，绕到它的下方，顺着重力惯性下落的同时开枪射击。

子弹打碎了装甲，异型的弱点——内核露了出来。玛莉边躲避着BEAM的攻击，边再向异型急速接近，继续向着其核心进行连串的射击。

将军！（译注：象棋里将军的含义）

「解决了。」

异型变成光之碎片四散而落。

「——这里是圣特雷登基地！海德玛莉少佐，发生什么事了？！」

通信一回覆之后，就听到了明娜紧张的声音。

「呼~刚才异型出现了。」她向明娜报告道。她不断调整着呼吸，巨大的胸部不住摇晃。

「异型？！交战中么？！」

「不已经被我击坠了。」

「我想知道详细的过程。请儘快回基地。」

听到竭力平静下来报告情况的海德玛莉的声音，明娜也放下心来。

「了解，明娜中佐。」

海德玛莉往基地的方向飞去。

而空中的月亮，则依然好像是什么都发生过似的，俯视着海德玛莉的身影。

「啊~~」

在回到基地向明娜报告完之后，海德玛莉来到了基地内的扶桑式浴场。她泡在浴池之中，只觉得刚才战斗的疲惫都已经被治癒得无影无蹤。

身为夜战魔女，有「圣特雷登的幻影」之称，一向自信的海德玛莉，在今天晚上，却对被异型的接近这个失误感到痛心不已。

这情况下，如果是同为夜战魔女的桑妮亚?V?莉特维亚克则会怎么样呢？

海德玛莉心想，恐怕她是不会像自己那样如此被接近才会发现的吧。

原本就老实腼腆，容易陷入消极情绪中的海德玛莉，儘管在回来后不但没有被明娜队长训斥并且还受到了讚赏，但是她现在还是不由得自顾自地情绪低落，唉声叹气。

她那丰满得过分的雪白滑腻的胸部，轻轻地浮在热水之中，每次随着她的叹息让水面产生一圈圈的波纹。轻轻地各自摇晃的两边胸部所产生的波纹互相干涉，描绘出漂亮的图案。

对于胸控的芳佳来说，见到的话肯定会喜极而泣的这双豪乳，在飞行的时候对海德玛莉来说却只是个障碍。

就像抱着额外两个燃料槽一样，在每次做急迴旋的动作时总会让海德玛莉几乎要失去平衡，而且还会让她肩膀酸痛。

明明没有这两东西的话，就可以飞得更好了。

想到这她又再叹了口气。

「桑妮亚，我能像她一样就好了呢。」

海德玛莉忍不住非常羡慕桑妮亚那个约等于无的胸部。如果她有让胸部变小的秘诀的话，自己一定要去向她请教请教。

就在海德玛莉想这些想到出神的时候。

「怎么啦？明明刚刚才把异型给击落了，还这么一副烦恼的表情啊。」

海德玛莉吓了一大跳。原来是巴克霍隆和哈特曼走了进来。

噗咚~

哈特曼似乎是把浴池当作水池，她直接飞身就扑进水里，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啊，不是的是因为我觉得当时应该更早发现这异型的蹤迹才对。」

海德玛莉抬头看着巴克霍隆回答道。

「又来了~没什么不好的啊，你都把它击落了。我说得没错吧，歌露特？」哈特曼大字型地浮在水面上说道。

「不。」

巴克霍隆边走进来坐进水里，边用手托着腮，沉吟道。

「虽然的确说不上是失误，但是之后我开始对我们的防空有点担心了。就连像海德玛莉这样的夜战魔女都能轻易被接近的话，说不定它们已经拥有了魔导针都无法感知的新能力。」

「唔，又说些无关痛痒的东西了。」

哈特曼不耐烦地皱了皱鼻子，转换了话题。

「说起来，海德玛莉你不是说你不时和桑妮亚联络的么？」

「啊，没错。我和她都是夜战魔女，想和她相处得更融洽呢。」

海德玛莉一点头，她的胸部又晃了晃，让水面荡起一串的波纹。

「真是方便啊。就算是这么远，也是能用魔导针通信的吧？」哈特曼抬头看着浴场的天花板，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她这时候不知在干什么呢。」

「之前和她联繫的时候，她为了搜寻她的家人在圣彼得堡（ペテルスブルグ）基地落脚，然后打算从那边越过乌拉尔山（ウラル）。」

「乌拉尔山么，可真是远啊。」

巴克霍隆脑内浮现出一座座雪白险峻的高山，低声道。

「希望她能找到她的家人啊。」

海德玛莉嘟囔了一声。

「没问题的，我说肯定能找到~」

哈特曼咧嘴微笑道。

「我说你啊，俄罗斯帝国（オラーシャ）很大的，你为什么能这样说？」

巴克霍隆皱着眉头，又把之前艾拉对着芳佳说的话又再说了一次。

「唔，我也不清楚，但我总觉得能找到啦。」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敷衍啊？」

「这是叫做飞翔的无忧无虑的小蜻蜓~」（译注：日语里有「空飞ぶ极楽トンボ」的说法，喻指或挪揄生活上无忧无虑或无牵无挂清閑自在的人，直译就是「无忧无虑地飞翔的小蜻蜓」）

「蜻蜓本身不就是在天上飞的么！」

「我说，不要在意细节啦。真是的，歌露特你这脑袋都装的是肌肉啊，而且还满是乳酸硬邦邦响的。」

「喂，你说谁的脑袋都是肌肉啊！」

巴克霍隆「嗖」一下站了起来。

「你这家伙！我受不了你了，今天一定不能放过你！」

不过她本人好像不记得，「我受不了你了」这句话可是她一日三次向哈特曼说的口头禅。

「麻烦了~」哈特曼一见巴克霍隆这神情，马上躲进水里。

巴克霍隆还想着哈特曼会潜入水中躲避的，谁知她却很快就在海德玛莉的巨乳之间把头冒了出来。

「啊！」海德玛莉吓了一跳。

「必杀！分身之术！」

她把头埋进海德玛莉的乳沟里，边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

「哼哼哼，这样你就不知道哪个才是我的脑袋了。」

的确，单从大小来看的话，三者并没有太大区别。

「我会不知道？！」

巴克霍隆一巴掌就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