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我会出错。
因为不知道答案是否正确,因为答案不被认同。
所以我不再说出答案。
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正确答案都是由别人来决定。
因为我无法选择。
既然这样,我只要听他人的话,就一定不会出错了吧。
1
我们在和府找人找到中午,到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吉拉拉的蹤影。
依据上次的经验,如果城下已经打开了正确的门,那吉拉拉会移动到下一道门的所有人那里吧,我把这种推测当成是有力的根据来思考。这都还好——
「那该从哪里找起呢?」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当初让吉拉拉带手机就好了,这时候正好我的手机震动了。
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从叶野学园打来的,我带着些许不安的感觉——因为上午我已经伪称生病请了病假——接了电话。
「喂!多加良?我是吉拉拉大人啊!」
一听到是我们正在四处寻找的小孩声音,我轻轻地握紧了拳头。
「……吉拉拉,你现在该不会是在叶野学园里吧?」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
吉拉拉似乎不知道手机有来电显示的功能,夸张地吓了一大跳,这时候就先不管此事吧。
「那你现在跟谁在一起啊?」
「就是那个性骚扰仙人啊!」
「咦?该不会下一次的门的所有人是水月吧?」
「不是,是别的女生!」
「这样啊。」
也因为这样我才明白了,城下打开了钥之门,我们又在○×游戏中过了另一关。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你在保健室里等我们一下。」
「我知道了,你们快点过来吧!」
我们找你找到现在耶——本来想说这句话,又吞下去后,我挂了电话。
「是吉拉拉打来的吧?」
「是啊。他在叶野学园里。」
我这么回答后,羽黑像是很安心的样子呼了一口气。
「可是,这么说的话,游戏已经又继续下去了。」
「下次的门,还是跟叶野学园的学生有关啊?」
桑田和尾田接收到的情报跟我相同,所以也做出了跟我一样的推测。
「我想是吧。那么,我们走吧!」
就这样,我们把请病假的借口忘掉,一起成群结队地往学园方向前进。
2
吉拉拉就跟电话里讲的一样,在保健室里等着我们。
「城下打开门了唷!已经通过门了!而且,也已经知道下一次的门落在谁那里了!」
一见面之后,吉拉拉跟我们说了与我们推测一样的事实。
「所以,很快就可以跟麻衣香见面了!」
或许因为是最后一道门了吧,我们去接吉拉拉时,他开心到蹦蹦跳跳的。
「不过,会自动移到下一道门那里,真的很方便耶。」
「就算很方便,我们还是会担心。」
羽黑轻轻抱着吉拉拉如此说道。她已经把吉拉拉完全当作是自己的弟弟了。
插图128
「就是啊。」
桑田也敲了敲吉拉拉的头,表示同意羽黑的说法。
「不过一直都是这样的呀!我和麻衣香因为没有家,一分离的时候,就只能像这样在某人的门前等候见面而已。」
「原来如此啊。」
不像人类一样有父母,再加上没有自己的家,吉拉拉跟麻衣香这一路走来一定并不平顺,所以彼此间的关係才会这么亲密。
「那我现在就赶快告诉你们下一道门的所有人是谁吧!」
现在还在午休时间内,我想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所以跟平常一样想看手上的手錶,但此时才想起了手錶还在吉拉拉的手腕上。
一瞬间本来想跟吉拉拉要回来,但因为手腕附近擦伤过,目前正在癒合,戴上表好像会痛,所以也就没跟他要了。
「唔……桑田,午休还剩多少时间?」
「不到十分钟了。」
「那至少先看看是谁。」
我如此说道,然后询问大家是否同意,在场所有人都点头同意。
「好,那大家跟着吉拉拉走吧!」
于是就让兴緻勃勃的吉拉拉带头,往最后的一道门走去。
「就是那个女生!」
我们躲在走廊的转角,跟着吉拉拉手指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除了吉拉拉之外,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很沉重。
「吉拉拉,你指的是那个头髮蓬鬆的女生吗?」
「是啊,跟麻衣香的头髮有点像。」
不管是不是跟麻衣香一样,当我确认了吉拉拉指的是二年级的草川日和里之后,感觉稍微有点头晕目眩。
「……是草川同学啊。」
「怎么偏偏是跟骚动有关係的人啊。」
「……虽然是二年级的骚动,但是连我也知道。」
因为除了我之外,其它三人的反应几乎都一样,我们的头上乌云笼罩。
「骚动到那种程度,该说是对战了吧!」
「那个人是极……极道之妻吗?」
吉拉拉,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词呢?
「别……别这样!会变矮的!」
我没有接受吉拉拉的抗议,压着他的头顶继续欺负他,同时让记忆回溯到那次的骚动事件。
我记得女子垒球社下届社长白石弥生和女子足球社下届社长黑居飞鸟,她们的对立情况正式浮上檯面,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而且在短期间内持续加温,演变成如今还在对抗的状态。
一开始时,只不过是二年级学生个人间的对立,但最后会演变成这么严重是有几个原因的。
其一,是当事人双方都是社员人数众多之社团的下届社长。导致个人的问题牵连成社团之间的问题,纠纷也越来越深,甚至连两阵营内的一年级社团成员,都还在走廊上发生过小争执。
就如滚雪球般问题越滚越大,终于让学生会不得不介入。但是就在我们思考解决方法时,老样子,铃木又单独行动了——叫着「女生好可怕喔!」被吓到哭着回来。反正他也只是个挂名的学生会会长而已,对他来说负担过重了。
本来我们是想出面重新居中调解,就在我们想着各种解决对策的时候,偏偏这节骨眼又扯上了这次的○×游戏,所以调解的事就被暂时搁置了。
这段期间,事态演变得越来越严重,而事件之所以会扩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草川日和里。
她是管乐团的下届社长,同时也是白石跟黑居共同的朋友。
因为两个社团偏偏在同一天同时举办春季大赛,而草川率领的管乐团,不知道到底该为哪个社团进行声援演奏才好——于是引燃了新的火种。
「情况恶化,演变成了三者互相箝制的局面啊!」
「根本不敢保证事情不会再恶化下去。」
「……每个社团明明都很有趣啊,再这样下去的话……」
尾田和桑田看向空中,而羽黑的视线则是看向地面同时叹了口沉重的气。
「干嘛啊?好不容易才撑到了最后一道门耶,应该更要鼓足干劲吧!」
吉拉拉握着拳头振臂高呼想要激励我们,但还是不行。老实说,这必须要有身陷火海救人的心理準备才行。
「对了,难道不能把管乐团分成两队,对两个社团各自声援吗?」
尾田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提出了这个建议,但是……
「涉及到女生之间的战争,这种暧昧的作法是行不通的。」
「……说得也是。」
桑田斩钉截铁地如此说道,而羽黑也很认真地附和她。
「这……这样啊?」
吉拉拉确实地感受到了两人的想法,差点被吓到。
「就算想到的作法对双方都好,但要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抗争是不会结束的吧!」
「说得也是。」
尾田垂头丧气地两肩下垂,之后就再也没开口了。
「……不过,草川同学身边之所以会出现门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一边想要声援垒球社,而另一边又想要声援足球社而面临选择的状况吧?」
羽黑露出战战兢兢的表情,双眼向上仰望着我们如此问道。
「应该不可能吧?」
难掩心中的不安,我们看向吉拉拉。
「嗯……之前是有过门出现在家庭主妇面前的案例,当时是为了晚饭的菜色到底该做炸猪排,还是要做炸绞肉排而犹豫不决的情形,所以这该怎么说呢?」
吉拉拉这么一回答,我们之间笼罩在一片寂静中。
「进化」到底是什么呢?正当我们在探讨这个定义时——此时响起的已不是预备铃声而是正式铃声了。
「咦?对不起!我的手錶好像慢了。不过奇怪了,早上还是準时的啊?」
桑田以少见的焦躁表情这么说着。
「没办法了。这件事情只好留到放学后再说了!」
我这么决定之后,大家都各自跑回自己的教室上课去了。
3
放学后,我们把草川、白石还有黑居三人叫到学生会室。
要是认为出现在草川前面的门,是为了要正确地在白石跟黑居之中做一个选择的话,似乎又不太能让人认同这种想法,不过另一方面,如果就这么放任着以这三人为主的骚动不管,大家的忍耐似乎也已经到了极限。
我们没有想要一石二鸟的打算,不过就算无法彻底解决问题,但是,起码也想让事情暂时控制住,这也是我们毫无虚伪的真实心情。
「请用茶。」
桑田把花茶轻轻放在她们三人面前。但是,她们全都没有拿起茶杯来喝。
草川坐在白石和黑居的中间,儘管她们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彼此都不愿意看向对方。而坐在她们中间的草川,虽然交互各看了她们一眼,不知道是否了解到自己的立场是不能帮任何一方,所以她就这么低下了头。
被两个练体育且身材健壮的同学夹在中间,草川苗条的身材,看起来就像是被挤扁了一样。
桑田眼看着茶慢慢冷掉,她叹了一口气,这是暗号。虽然室内还有尾田、羽黑、吉拉拉,但之前已经先跟他们说好了,暂时不要出声说话。
我在等她们三人当中的其中一人先开口,不过既然始终没有人开口,我只好自己来了。
「我就直接问了。白石弥生、黑居飞鸟,妳们到底在争执些什么?还有,事情要是可以解决的话,妳们能不能重修旧好呢?」
我以公平的视线看向她们两人这么询问,但两边都没有回答我。不只这样,她们还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反正她们彼此都已经把脸转到一边去了,也不太可能看到坐在正前方的我吧。
儘管如此,既然都已经集合到这里来了,我认为她们应该还是想解决事情才来的。现在没办法,我只好转换对象来问问题了。
「……草川日和里,妳知道她们为什么会闹翻吗?」
「咦……哦……你在问我啊?」
我的视线明明就注视着草川,她却故意这么回问我。
「是啊,没错!」
「是喔……唔……不过她们两个要是不肯说的话,我也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