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揭发瑟缇露丝的恶行,薇露希从一早就监视着她的豪宅。
借了邻近公寓的三楼,从窗户窥探着豪宅内的情况。
「要是知道秘密房间的位置,就能想出潜入计画了啊……」
关于豪宅内有秘密房间的传闻,是薇露希假装碰巧和屋内一名佣人装熟,灌醉对方后套出来的。
然而却不知道正确位置,也没找到能清楚证明瑟缇露丝与教会挂勾的证据。
薇露希在窗边托着脸,慵懒望着外头单调的景色。
「呜嘿!?」突然间──上方传来「磅!」的一声巨响,吓得她跳了起来。
紧接着响起咚!咚!咚!的敲击声,似乎是有人在屋顶上行走。
只见神秘人从屋顶跳下、通过窗前,轻盈地在下方几公尺处着地。
薇露希连忙扑向窗边,探出上半身望向底下。
「芙兰姆?妳、妳在做什么啊~?」
由于对方是位曾见过的少女,薇露希战战兢兢出声喊着。
可是少女的衣服沾满血渍,表情也冷酷得跟之前判若两人。
一听到声音,芙兰姆恶狠狠地抬头瞪来。
但一发现是认识的人,马上露出放鬆的笑容。
儘管她眼神中不含一丝笑意。
「啊,薇露希小姐,正好呢。我现在要去揭发瑟缇露丝的秘密房间,要跟我去吗?」
「啥!?去!我马上过去!妳等我一下!」
为何她会知道那个地点──即使怀着这个疑问,但如今得先掌握独家消息。
薇露希冲下楼梯,飞也似的冲出公寓,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外头
然后在芙兰姆的带领下,朝豪宅的反方向前进。
「妳是要去豪宅内的秘密房间对吧?」
「听说入口似乎在其他地方。」
「嘿~妳哪来的情报……喔,不能说出来源对吧?」
「我是从刚才厮杀的一名由瑟缇露丝僱用的冒险者口中问出的。」
由于没什么好瞒的,芙兰姆爽快回答。
「……厮杀?」
「我的搭档被掳走了。」
「喔,难怪──」
薇露希这才明白芙兰姆如此杀气腾腾的理由。
「就是这里。」
芙兰姆停在一间绿色屋顶的平房住宅。
虽然伸手想开门,门却上了锁。
「不会吧?这种民宅里有入口?难道也用来当逃生通道?」
薇露希在一旁佩服地喃喃自语时,芙兰姆把耳朵贴上门。
里头听得见细微的声响。
接着,她彷彿来拜访一般民宅似的敲了敲门
结果门很快就打开,一名年约三十几岁的男子从里头探出脸来。
「怎么了呀,小妹妹?」
男子慈眉善目地笑着询问。
芙兰姆则丝毫不遮掩杀气回瞪男子。在一旁认为「该不会只是普通民宅吧?」的薇露希则一脸困惑交互看着两人。
「我正在找人。一名脸上缠着绷带的娇小女孩,还有绑走那孩子的男人。」
「绑架吗?在治安良好的东区真罕见呢。也就是说犯人就潜伏在这附近吗?喔──妳这么一提,刚才我似乎有看到可疑的人影呀。」
「能请你讲得更具体一点吗?」
「没问题。」可疑地扬起嘴角的男子爽快答应。
「站在这不好聊,进来坐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芙兰姆二话不说就走了进去。
「等等啊芙兰姆!」
薇露希努力制止,她却一点都听不进去。
莫可奈何之下,薇露希只能跟在芙兰姆身后进屋。
两人一进到屋内,门就被猛力甩上。
听到声音转头一看──
「去死啦!!!」
突然冲出手持斧头的男子攻击薇露希。
邀她们进屋的男子,加上其他躲着的男子也现身,共计三人拿着各自的武器同时袭来。
「呀啊啊!?」惊声尖叫着的薇露希反射性抱头蹲了下来。
不过同一瞬间,响起的怒吼声戛然而止。
畏畏缩缩睁眼一看,看到的是男子的上半身咚唰一声滚落地面。
环顾周遭,其他两名男子也被砍成两半。
一剑就解决掉三人的芙兰姆轻轻甩掉噬魂上的鲜血后,就把剑化为粒子收起。
「呜……」在变得安静的屋内,响起只剩上半身的男子的呻吟声。
看来有一人勉强还活着,但断气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从切面溢出的内脏和浓郁血腥味掺杂起来,那股腥臭味熏得薇露希不禁捂起嘴。
「不要紧吧?」
「似的(是的)!」见明明处在这种状况还冷静关心她的芙兰姆,薇露希不禁破音回答。
「妳、妳在刚才……那一瞬间…砍的吗?」
「是啊,因为不那么做就换我被杀了。」
芙兰姆边说边把手伸向薇露希。
不想被杀就只能杀掉对方了──很有道理。
可是对那股纯真的杀意感到害怕的薇露希,犹豫起要不要回握。
从薇露希的表情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恐惧,芙兰姆于是收回了手,转过身去。
「啊……不是啦!我只是……!」
「我当然清楚生命很可贵喔。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想的。」
在至今为止的战斗中,芙兰姆理解到这个世界上充斥着许多那样的人。
「为了自身利益而轻易下杀手的混球大有人在,想靠对话说服他们是不可能的。若想保护珍爱之人,只能先下手为强了啊。」
对芙兰姆而言,重要的是自己和米露吉特的命。
只要循着这个单纯的信念,就能毫无迷惘,比对手更迅速行动。
「我只能不犹豫、不伤感,毫不留情地开杀戒……这样难道错了吗?」
薇露希明白芙兰姆身处在得于日常生活中搏命的世界。
然后,她也正为了逃离那样的世界持续挣扎。
若见到她的努力却感到恐惧,无疑是对这名靠着娇小身躯奋战至今的少女的一种亵渎。
「真的很抱歉。」
「没关係,我想薇露希小姐妳同样是对的。来,我们快点找到秘密房间的入口吧。」
儘管芙兰姆语调听来有精神,却是装出来的。
「振作点啊我 !」对于让年纪比自己小的少女逞强感到羞愧的薇露希,拍了拍脸颊站起身来。
◇◇◇
只要一呼吸,混浊的空气就会充满肺部。
这样的间隔令人既不悦又不舒服,却又有点怀念。
「呜……呜……」
米露吉特在某种柔软的东西上醒来。
「我……和主人、做饭……然后、去外面浇花……」
用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则扶着头,坐起上半身。
无论再怎么回想,都想不起在花圃浇水之后的记忆。
「记得突然一片漆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缓缓转头环顾房内。
右边有张桌子,上头堆着文件。
桌旁有座玻璃柜,里头放着诡异的药品和疑似金属器具的东西。
再来是左边。
缓缓移动视线──
「早啊,米露吉特。」
眼前出现一张浓妆艳抹的女人脸孔。
嘴角翘到都快露出牙龈的微笑。
这张在极近距离看实在太吓人的脸,米露吉特相当熟悉。
曾经的主人──瑟缇露丝•法兰索瓦兹。
「啊……啊啊、为什么……怎么会……!?」
恐惧让米露吉特连话都说不好。
「骗人、骗人!」米露吉特边摇头边重覆着这两个字,同时不断往后退。
瑟缇露丝看了她的反应,发出「唔呵呵呵~」的诡异笑声。
「哎呀~稍微没见到妳,就变得会做出这么有人性的反应呀?真令我开心呢,看来是遇到一位好主人啦?」
「哈……哈、啊……不要、不要……!」
米露吉特连滚带爬地朝房屋角落逃去。
见她这副活像胆小动物的反应,瑟缇露丝陶醉地口吐热气,起身逼近她。
寻求出口的米露吉特拚命用指甲刮着墙壁。
「用不着那么害怕喔,反正不会有人来救妳的。」
「主人!主人……!」
「哎呀,妳说的主人是个会特地来找妳这种丑奴隶的好心人吗?个性真古怪呢,要发泄性慾的话明明有更好的货色啊。」
「呜呜呜……主人……!咿、呜啊啊!」
瑟缇露丝的手伸向米露吉特的后脑勺。
接着猛力扯了她的头髮,再把脸凑近她,用带着蕴含疯狂的眼神得意地说:
「可惜呀~妳再也见不到主人啦~~~!」
「才没有!才没有这种事!」
「咦~妳啥时嚣张到敢对我顶嘴啦?欸,欸,欸?妳是不是有点嚣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