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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夜啼鳥之歌

作者:橙乃麻麻理 字数:4487 更新:2022-11-03 17:50:03

01

「主公他喜欢日本茶。可是那老气横秋的样子真是让人消沉。」

挺起胸膛的晓堂堂正正地继续说着话语。

半睁着眼的表情看起来似乎非常得意。

「主公他爱睡懒觉。有时候头髮也因为睡觉搞得乱糟糟的。简直就像是住在医院里的病人一样。」

晓紧紧地盯着<典灾>说着。

那张侧脸看起来毫无迷惑,十分率直,根本无法让旁人插进话去。

——主公他看起来似乎是个甜党。要是把豆沙麵包放到他眼前的话他会非常高兴。

——主公他对文件工作厌烦的话会突然趴在沙发上乱晃着脚。嗯。就是个小孩子。

——主公他一直在悄悄地在意着自己额头上的皱纹。『我眼神看上去很兇恶吗?』——我曾听他这么说过。

——主公他根本就不怎么强大。在踢了直继的要害的第二天,主公非常害怕。

像是回忆一样,像是在诉说一样。

像是怀恋一样,像是慈爱一样。

明明正在旁若无人的说着好多语气冷淡的话语,晓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主公他——」

只是稍微地低下头来,表露出像是要确认着此刻存在于自己心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般的表情的晓,对眼前轻轻地在空中飘舞摇曳着的碎片伸出指尖,温柔地碰着。

主公他——那个话语已经不再继续了。

有的只是晓那非常可爱的侧脸,而她话语的接续已经溶于薄薄的黑暗中了。

虽然碎片破碎消失了,但却似乎丝毫没给晓带来什么痛苦的感觉。

明明是足以让实莉为过分的痛苦而喘息着的像是撕裂一般的自我认识,晓却微笑着接受。明明同样受到了那道紫色的光芒的攻击,这个身材比实莉还要娇小的少女,却出人意料地平静,丝毫没有任何的动摇。

「「失望吧!这可是汝等所崇敬的对象的碎片!」」

这次焦急起来的却是艾雷努斯。

明明身形非常巨大,但(在面对晓时)却丝毫没有什么用一般,像是意识到这一点,艾雷努斯一怒之下一下子缩短自己与晓之间的距离,挥起它那不详的巨腕,像是要拍死一只虫子一样砸向晓。

但即便如此晓还是一如往常地冷静。

剎那间,晓带着在实莉看来不知道该怎样摆弄身体才能做到的速度飞舞起来,像是划过艾雷努斯的巨腕一般在空中驱驰着。

随后,小太刀描绘出一条华丽的斩切线。

摆出刚才为止全然不同的激动的表情的晓像是把高涨的感情全部倾泻到艾雷努斯身上一般的攻击在艾雷努斯那发光的巨大身躯身上刻下伤痕。

「别说什么崇敬的对象之类的废话!主公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总结!主公就是主公。根本就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崇敬的对象!」

晓在空中飞舞着。

如在空中跳跃一般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彷彿无重力下的妖精一样疾速斩下。

「即便主公弱小,只要我变得强大就就行。如果主公睡了懒觉,只要我叫醒就行。如果主公困苦的话,只要我努力……大概直继也会一同行动吧。何况大家都在呢!」

晓是<刺客>。

而且现在并不是原来的等级而是降低到和实莉一样的五十九级。

哪怕只是受到一次身为大规模战斗副本等级的怪物的艾雷努斯的攻击,并非战士系职业的晓光凭这一击变得战斗不能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但是,正因为如此,晓并没有受到艾雷努斯的攻击。

应该是能力值不足的缘故,晓靠着本应隔绝开来的实力(等级)差,一边不停地跳着躲开艾雷努斯的攻击,一边在死线上继续拚命抵抗着。

「「失望吧!汝等已然遇到汝等期待被背叛的恐怖!」」

「即便主公不强,也没有关係。我并不是因为主公强大而成为他的同伴的。也不是因为想要得到主公的帮助而呆在他的身边的。我——」

晓与艾雷努斯之间的战斗优美、华丽、如梦幻一般。

心中的嫌隙在实莉的心中渐渐堆积起来。

真的只是一味地单纯。

真的只是一味地专心。

在实莉眼中的晓是如此耀眼,难过、悲伤、百感交集的实莉突然想要大哭一场。

一个,又一个。

耀眼锐利的光芒闪过的瞬间,实莉耳中听到了决定性的一句话。

「我不是因为主公强大才喜欢上他的!!」

这份宣言贯穿了傲慢的实莉。

「如果主公感到困苦的话我也会一起感到困苦!正因为我自己是笨蛋,所以我一点儿都不会为主公犯蠢而感到为难。如果我和主公为了一件事一起苦恼的话我一定会非常快乐。更不用说,如果主人(解决完苦恼)露出笑脸的话我会更快乐的!」

撞击钢铁的声音也非常洪亮,晓借着这股气势把心中的所想一口气倾吐出来。简直就像是锻打刀刃的锻冶师一样,晓尽全力挥舞的小太刀和<典灾>的巨腕之间碰出无数火花。剎那间照亮了沉沦于薄暗中的室内。

「即便主公不强大,即便主公不是秋叶原的救星,我与主公在一起的权利(幸福)也绝不会从我自己手里扔掉!」

晓的豪言壮语和<典灾>同时痛击了实莉。

城惠是实莉重要的老师。

这是绝对无法捨弃的事情。城惠早已进入形成现在的实莉的基础之中,并作为实莉所必须的营养素一样的东西养育出了现在的实莉。

对于实莉来说她所在的这个赛尔迪希亚世界就是受城惠的熏陶的历史本身。

实莉想要成为城惠一样的存在,想要成为城惠。

如果是这样的话城惠将不再是孤单一人,而实莉也一定不会再畏惧所有的苦难。

这个想法直到现在也从未动摇过。

但是,晓却不一样、

晓并没有想过成为城惠、至少就和实莉同样的意义上来说,恐怕晓连憧憬的感情都没有过吧。

即便如此,也温暖着城惠,与他休戚与共。

究竟晓和自己有什么不一样呢?

为什么晓会这么强大呢?

是因为她的等级比自己高吗?

可是在现在的这场大规模副本战斗中,晓的等级和实莉是在一个等级带上的。

明明都一样并肩作战、组成战列、但彼此眼中看到的景色却不一样。让人几乎绝望的年龄差对于实莉来说是一种痛苦。那样的话不是什么答案都没有得到吗。因为是孩子,所以自含泪忍住痛苦的那一夜后自己一步也没能前进吗,此刻的一切简直就像是认可着这一点一样。

「「尝尝对失望的痛苦的恐惧吧!」」

但就连那样的晓,也有着极限。不论使出如何华丽的动作愚弄着对手,实莉的等级都束缚着晓。晓的气魄因为实莉的极限而被阻止住。大会议室的大理石桌子被打碎后掠向晓的碎石让晓失去了平衡。

眼看着就要受到艾雷努斯的一击,代替只能看着的实莉救下晓的是<废柴姐妹>的姐姐蕾莉雅·摩福尔。

「「无法到达崇敬的位阶的汝等哟,全部粉身碎骨吧!」」

在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悲鸣声后的小小声响中,如旋风般飞过来的蕾莉雅,高高地抬起被钢铁的装甲所包裹的右脚,挡住了<典灾>挥下的巨腕。

与<典灾>留下的彷彿像是有意给在场挑战自己的人奉送礼物一样的攻击擦身而过,晓紧紧按住自己的侧腹被攻击波打飞。

鲜红的血洒向空中飘舞着,随后变成彩虹的光芒消失了。

实莉还是够不到。

然后就连晓都被击退了。

己方在同<典灾>的战斗中被逼到穷途末路这一点,已经没有任何人会反对了。

在响彻会议厅内的金属性的激战音中,蕾莉雅的声音沉着地响起。

「位阶等久就那么重要吗?还是说你不过是假装猴王而已呢……」

虽然担心着妹妹那边的情况,但此刻蕾莉雅口中那个因为运气和机缘不好,而微微有些笨手笨脚的狼耳朵少女的声音,再也消失不见。

庄重,

有威严。

……与其说是这样不如说是地狱底部迴响着的黑暗的声音。

「真是不明白呢。明明是身为本地最强的强者的<古代种>的,却有着被新人<冒险者>们连续不断超过的心情呢。」

「啊哇哇哇哇!?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姐姐大人的眼睛变得漆黑了!赶紧逃,赶紧逃啊!?」

总觉得有种焦急的声音传向沮丧的实莉耳中。

「——以前通过『想要探索!』而不断冒险的<冒险者>先生们,在冒险和探索的过程中连续不断超越自己的位阶而变得更强之后,根本就不再来(到我们这里)了呢。这真的(让我们姐妹产生了)太寂寞的心情。我们姐妹每天一边打扫着门口,一边想着<冒险者>先生会不会来呢—,来了的话自己该说些什么话呢的心情你明白吗?!」

「「汝等所崇敬的对象——」」

「位阶(等级)是!」

好像被缝住一样一动不动的身姿,瞬间抖动着一下子消失不见。并不是移动。蕾莉雅只是当场来了一个华丽的前翻。直到刚才作为轴支撑着她的左脚在天空中被拉高,然后如天斧下劈一般重击了艾雷努斯的巨腕。

「乡下人!!只要有等级的话,如果提高等级的话,就能变强了对吧!就能有朋友,就能让大家聚集在自己身边了对吧!你是那样想的对吧!?我都闻到了你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搬到乡下还洋洋自得的臭味儿!」

蕾莉雅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高涨着。

蕾莉雅随后踢中了艾雷努斯。

蕾莉雅使用她那被钢铁包裹的腿甲继续迎击着<典灾>的全部攻击。真是让叹为观止的体术。实莉虽然也看过<西风旅团>的华和良和<D.D.D>的利长等<武斗家>的战斗,但眼前的蕾莉雅所展现出的武技也是丝毫不逊于他们、甚至是超过他们。

原本所谓的<武斗家>,就根本不会像眼前这样做出一回合(决胜负)一般的硬攻。

他们的优点是高度的迴避能力,而这正是在作为战士系这个职业团体中的防卫职的同时,却不能像其他战士系职业那样装备金属铠甲和盾的<武斗家>有所依靠的武器。因此具有迴避能力而没有铠甲和盾的他们,不会乖乖地站在原地承受敌人的攻击,而是运用他们的迴避能力躲闪或避开敌人的攻击。

而身为这样的<武斗家>的蕾莉雅应是迎击敌人的攻击和它对刚的意义,实莉通过她的眼神察觉到了。那是为了保护半数倒在地上的实莉的同伴。

「啊哇哇哇哇!!请原谅我,姐姐大人!弗咻!?」

「莉—多—卡!」

低声响起的叱咤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是和实莉同样的年纪甚至比实莉还要年幼,但却极有威严。实莉知道那个声音。与年龄、经验无关,人基于情感的坚强和觉悟所到达的程度,实莉确实是知道的。

「是!」

「<出云骑士团>的誓言!其一!」

听到蕾莉雅的号令,变得直立不动的莉多卡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其一!成为联通<大地人>与<冒险者>之间的纽带!」

从莉多卡身上斜着的包中,空罐、小口袋、小鸭子玩具、棒子、神秘的卡、装着糖果的瓶子、还有玩具假面纷纷掉落出来。

「其二!成为弱势的人的盾或是运载希望的翅膀!」

绿色的包袱皮、编织了一半的帽子、木製的盾、折好的纸飞机、还有两端都带着叉子的餐具也都被从包中扔出来了。

「其三!点心吃到三个为止,在回家之前应该知道远足的心得!」

在莉多卡快要哭出来的同时,小孩子用的乐器、胡椒工艺品、豪华的铅笔盒、还有迷你马车也都被从包中倒了出来。

「我们摩福尔姊妹——」

终于,从包中拿出蛋壳做的小盒子的莉多卡,马上开始用那个播撒起翡翠色的种子。

「「是心灵颤抖的孩子们的守护者!!」」

在因为心中胆怯而停下脚步的大规模副本战斗指挥官(实莉)的眼前,<古代种>姐妹齐声高喊道。为了保护比自己的等级还低的<冒险者>们,二人挺身而出挡在众人前面。

只是拖延全灭的虚弱的抵抗再度将战斗时间延长了。

自战斗开始后大约过去了四百秒。

在跪倒在地的实莉面前,跟她和她的部队毫无关係的死斗正在进行着。

02

「失望吧。汝等所崇敬的对象不会出现了。这里就是汝等的失意之地!」

「不要期待我们姐妹会失望哦!」

无视掉似乎确信自己能够像之前一样威压对手的<典灾>的通告,伤痕纍纍、精疲力竭的蕾莉雅,露出至今为止最好看的笑颜大喊道。

「笨手笨脚和不幸的第一人,废柴姐妹的姐姐、蕾莉雅·摩福尔可不会放弃哟!」

「失望吧。汝等所崇敬的对象不会出现了。这里就是汝等的隔绝之地!」

被捲入操纵身体旋转起来的<失望的典灾>发动的如搅拌机一样的攻击中来的<废柴姐妹>,被吹飞的莉多卡,即便紧紧闭上眼睛,也「<冒险者>是闪闪发光的(存在)!!」这般大声喊出反抗的话语。

组成队伍的召唤兽<步行蘑菇>像是抛到天空中一般接住被吹飞的<废柴姐妹>,身为<德鲁伊>的莉多卡消耗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MP使用<德鲁伊>的回覆魔法并投射到自己姐妹身上。

「莉多卡可是最开始与冒险者道好并说早上好晚上好的<出云骑士团>的永世名誉皇帝呢?是吧!要是盗取本属于莉多卡的工作的话,莉多卡可是真的会发怒哟!!姐姐大人也是一样!」

像小狗一样,成为一块疙瘩团一般不停地转着圈的<废柴姐妹>,突然用手指分别开始指责起来。

「莉多卡觉得我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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