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百万城邦第三十一行政区(ReichLiesing)——维也纳森林西南部/远离干道的偏远角落。
昔日是石膏开採场/大战期间是製造纳粹战斗机秘密工厂的世克洛特(Seegrotte)地底湖以西一公里外——小规模的葡萄酒厂。
清晨——森林深处——鸦雀无声的静寂氛围。
在尤里的指挥下,十一+一名人员包围了葡萄酒厂。
平坦屋顶的厂房——西侧有小河/东侧空地上停了一堆车。
入口处——气质不像是酒厂师父的几名男人=俄罗斯人。
彻底被击溃的犯罪联盟余党,回游到<收穫>根据地意图东山再起。
侦察兵=拥有机械眼的瓦西里/长人伊凡报告——西边=酒厂后面的仓库,有重型火器运入/小型军用机体/火箭筒/藏在森林里的武器。
企图向发动奇袭的尤里一派展开报复的疯狂亡命之徒×二十多名。
渴求的目标——拖车很可能就藏在该座仓库内。
身穿军服的战争之犬群无声无息地靠近酒厂。
最年轻的彼德——解除北侧森林的陷阱/酒厂围栏的警报=邪邪一笑。
矮壮的尼可莱——用一条绳子沿着酒厂墙壁爬上去,操控电力。通讯系统=板着一张脸。
从北方与东方入侵=典型的L形侵略/交叉火网。
北侧——虔诚教徒梵尼亚=用坠子在来複枪枪身上划了道十字、记下讚美歌。
诗人华希礼=在来複枪枪身上记下自创诗。
败家沙俄札=在来複枪枪身上记下本月的薪水。
他们身后——脸上有L字伤痕的斐杰/蓝眸阿斯特洛夫——进入狙击态势。
东侧——脱下黑手套的尤里=左手拿着军用霰弹枪。
在指挥官身后等待暗号的巨汉约瑟夫/胡面男赫尔岑——全副武装。
唯独一人且赤手空拳的凉月——身穿MPB制服/浑身剑拔弩张/肾上腺素奔流。
『準备就绪。』
尤里的无线通讯=导火线的火——进入读秒状态的爆炸性突击。
『报仇的时刻到了——上!』
发号施令——在酒厂入口处徘徊的把风两人组脑袋被射穿、血雾瀰漫。
斐杰与阿斯特洛夫精準无比的狙击——前庭陆续倒下好几人,约瑟夫与赫尔岑也从东侧展开不容转圜的单方面奇袭。
从森林冲出的凉月——跳跃/发出狰狞勇猛的吟诵:「传送开封。」
随着祖母绿几何形闪光变形出漆黑四肢的少女,短短一瞬间便跨过围栏,朝酒厂建地英勇突击——连同里头的驾驶打飞入口附近的车。
车子飞到半空中,猛然撞上酒厂墙壁——爆炎窜烧/再朝武装的男人们左右开弓=一阵腥风血雨。
与约瑟夫、赫尔岑连袂跑进建地内的尤里——下令开火。开火.开火=躲进货车阴影处的男人们肉体连同堆积如山的酒桶整个被打爆。
清晨森林的气味/血腥味/枪火的硝烟味/葡萄酒的酒香——全都混在一起捲成了神秘异味的漩涡。
自北侧对一鬨而散的敌人展开炽烈的枪击——梵尼亚=祷告/华希礼=朗诵诗歌/沙俄札=心算贷款利息。
矮壮的尼可莱恐怖又机敏的行动——从酒厂屋顶一跃而下设置对人地雷/将跑出仓库的几小一名男人全部炸飞——板着脸孔。
以攻坚用炸药将酒厂后门炸个粉碎的彼德——邪邪一笑。
瓦西里与伊凡从大门攻坚/彼德与尼可莱随后侵入。
敌人在发射火箭炮前一秒被射杀,随之发射出去的弹头飞舞好几圈,爆破仓库的屋顶/屋顶下的房间发出轰响崩塌。
在酒厂发生的枪击战——敌友双方皆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井然有序的动作竟能产生如此激烈的混沌,让凉月叹为观止。
斐杰与阿斯特洛夫边狙击掩护边报告敌人动态——发出连珠炮般的指示,威风凛凛堂堂进攻的尤里——灼热的手刀一闪=人体跟物体均一刀两断。
发出青色火炎的手抚摸建筑物墙壁走着——一转眼就发生火灾/酒厂旁的办公室窜出火苗/朝着被火攻逼得连滚带爬逃窜出来的男人们按序慰劳霰弹枪的一击。
绕到酒厂后方——集中火力朝西侧仓库进攻。
仓库前的地下酒窖盖子忽然弹飞,「磅!」一声,地面为之撼动,庞然大物登场。
『「螃蟹(Krabbe)」出现了。』斐杰报告:『防卫目标。我们这边的通路被阻断。』
俄罗斯制军用机体——山岳用驱逐兵器。两人座/灰色扁平装甲/平地行驶用车轮/六对可一面登山一面驱动所有武器的脚部兼手臂=分别配备有自动瞄準装置的机关枪/背上足运送兵员用的人笼=无人。
说是螃蟹(Krabbe),倒比较像是巨大的灰色钢铁蜘蛛怪。
约瑟夫跟酒厂的敌人抢来火箭筒迅速瞄準、发射——军用机体的左侧手臂苎二自动瞄準、迎击/飞来的弹头轻易在空中炸毁。
紧接着,机关枪扫射有如雨滴横着飘下——机敏地撤退.闪避.迂迴。
『从四面八方进行扰乱。』尤里下指示:『别停下来,否则会被对方运用最新探测装置越过墙壁射击。』
酒厂的墙壁很快被弹痕取代了斑驳,重新涂装——斐杰与阿斯特洛夫使用可穿透远距目标的来複枪集中轰炸军用机体,接二连三击中无法贯穿的弹痕。
不慌不忙散开的战争之犬们——利用无线通讯决定战略/确实击倒仍有半数生还者的犯罪联盟,并将军用机体引诱到既定位置。
矮壮的尼可莱——快速绑好固定葡萄酒桶用的钢索,将另一端绑在敌车与货车的车尾。
将货车钥匙孔解体,发动引擎的彼德——邪邪一笑。
踩油门——货车驶离/接着尼可莱也发动了吉普车。
朝向军用机体拚命射击的约瑟夫与赫尔岑/瓦西里与伊凡撤退。
追着约瑟夫的军用机体——钢索发出「咻!咻!」划破空气的声响。
噪音——货车跟吉普车拉扯钢索,缠住军用机体的大部分手臂/收紧/拉扯/扭转弯曲。
与约瑟夫+赫尔岑一前一后错身飞奔而出的凉月——将眼前的地面打得体无完肤的机关枪扫射/子弹从脸旁掠过/毫不在意/通称<耳饰(Ohr)>的装置全力运作=形成不可视抗磁压头盔,护住头部与胸部。
挥拳——雷击最大值上钩拳。
击中军用机体侧边下方——机体斜斜上浮,猛烈撞向酒厂墙壁.
再朝腹部使出一记左直拳——等同鱼雷的冲击/酒厂墙壁崩毁/机体跌入酒厂内。
倒下的军用机体舱门打开,被超振动型雷击器的冲击波震得站不稳的搭乘员×两名,边吐血沫边摔出来。
瓦西里与伊凡利落明快的来複枪射击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两人迅速往外面撤退——与他们错身而过的凉月自墙上的大洞进到酒厂内=背后倖存的犯罪联盟成员们展开猛烈反击/火箭弹射来。
爆炎——酒瓶碎裂、扑鼻的白酒芬芳充斥四周。
糟了,我会醉倒——凉月=酒量特差。
跳到输送带阴影处,衡量冲到屋外的时机。
解决军用机体的同时,尤里一行人应该也冲进了仓库内部。
奇妙的空白——过了好几秒,讨伐敌人的最终暗号始终没下来。
才这么一想,尤里的无线通讯倏地响起=俄语。『Отвестите』
异常尖锐的声调——凉月整个人傻住。
『Нетделового?』约瑟夫的声音。
尤里的回覆——铿锵有力。『Нет.Намнеможносогласитьсянатакиецены.』
凉月插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拖车呢?』
完全无视——尤里继续说:『Отвести.Какможноскорее.』
约瑟夫:『Кудавы?Подполковник?』
尤里:『Прямадорога——Двадцатьседьмойквартал.Самаяхижина.』
忽然赫尔岑也加入:『НетуспутникаразведччикаТоже?』
Нет——俄语的否定词/用于表示没有什么、停止做什么、否定某种事物。
不禁竖耳倾听——蕴藏在声音里的强烈情感/感觉比逼近的枪击声还要危险。
尤里:『Нетделового!Отвести!』
约瑟夫+赫尔岑:『да.』『да.』
да——俄语的肯定词/是、好、遵命的意思。
喂喂,什么跟什么?好什么好啊?
沉默了一拍——竖耳倾听/没来由的不祥预感/忍不住插进通讯。
『喂,你们还有空閑聊啊?敌人还在射击喔?』
『凉月。』尤里——突然改说德语。『妳表现得很好。不过很遗憾,我们得在此道别了。』
霎时间,凉月的脑中有如五雷轰顶,一片空白。『……嗄?』
些微噪音响起——操控线路的杂音/尤里的声音:『我们要撤退了。』
『等……等一下!』不假思索探出身子——立刻有子弹飞过身侧。『怎么突然这么说?拖车呢?』
『在仓库里。那对你们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务必要保住。』
凉月跑近窗边——前庭/入口/倒下的尸体/尤里一行人不见蹤影。
尤里:『我们在这里的使命结束了。告诉妳一件事吧。拖车的所有人是<塔夫塔>,那是集团名称。活下来通知主人,「黑犬(Чёрнадсобачка)」。』
『开……开什么玩笑!!』
生气——气到快晕过去。
『你在哪里,中校!约瑟夫!赫尔岑!瓦西里!伊凡!彼德!尼可莱!梵尼亚!华希礼!沙俄札!斐杰!阿斯特洛夫!你们谁快回答我呀,混蛋!』
断线的声音——完全沉默=线路中断/接收无线通讯的路径全被切断。
「独自一人」面对厂房外面,大批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持续射击。
盛怒——史无前例的气炸。
像颗炮弹般破墙冲出的凉月发出不成声的怒吼——瞬间靠近欲瞄準自己射击的男人们——从正面直击枪枝、粉碎生命。
疾走/跳跃——现今孤立无援的状况下,猛然朝全副武装的男人们正中央冲去。
堪称乱舞的步法=痛殴/痛殴/痛殴/痛殴——在极短距离内边闪避枪击边出拳。
从正面迎击的一团——想从右边绕回去的一团。
即将成为交叉火网的标靶之际,大量枪火贯穿酒厂墙壁袭来——绕回的一团整排被扫倒。
瞬间以为是尤里他们回来了,结果并不是。刚才已解决掉乘员的「军用机体」不知为何再度起身,一面抓掉钢索,一面从酒厂走出并以机关枪扫射。
而且它瞄準的不是凉月——只见男人们因为出其不意的袭击纷纷倒下。
事态惊人归惊人,但处变不惊的凉月继续猛攻——如疾风般突击最后几名。
血雨——粉碎的手臂与头在半空中飞舞。
立刻重新摆好战斗姿势——军用机体的手臂咿轧作响,步步接近=吊在机舱门外的乘员尸体跌落。
磅——是手也是脚的步行装置关节着地。
引擎停止——停止运作/所有机关枪枪口朝下停止攻击。
慢慢往后退的凉月——这架机体是不是失控了?还是尤里他们在遥控?
怎么想也想不通的疑问——先丢到一边,从大开的门扉进入仓库。
堆积如山的葡萄酒桶/武器弹药/麻药——还有巨大的拖车。
走近——拖车载货平台上的油漆彩绘=有点眼熟的名画图样。
亚当、夏娃,还有一条想给他们苹果的蛇。
稍嫌巨大的苹果与蛇的周边,正好是洞开的后门。
警戒着往里头一采——静悄悄的车内/有某种运转声。
一看,目瞪口呆。
堆得密密麻麻的计算机仪器/形状複杂的某种电子机器/玻璃管/大玻璃箱——朝向内侧的手套=像是为了操控时不触碰到里头的东西。
宛如一间拿到充裕预算,大手笔导入最新机器的研究所。
中央的桌子放置着某种模型。
令人联想到DNA螺旋结构的模型——中心是类似水井吊桶的滑轮。
滑轮上有着红色的数字——<666>。
令虔敬的基督徒恐怕会不自觉划起十字的恶魔数字——一看到那个,凉月感到莫名的寒气,打起冷颤。
算了算了——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