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事情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我是大志。

结束在企鹅村落──不对，是鸟人族聚落的交易后，此时我们正在回程的途中。虽然是在回程的途中……爱儿米娜小姐和莉法娜的样子却感觉怪怪的。

「你看什么看啊？」

「我又没有在看你。话说，你为什么那么暴躁啊？」

「你很烦耶！没事啦！」

行经猫妖聚落后，我们今天会在禁地露营，预计明天晚上抵达妖鸟聚落，可是莉法娜的心情却一路上越来越差，只是稍微跟她对到眼，她就一副想咬人的模样。我到底做了什么？

「莉法娜，你不要张牙舞爪的啦。你那么暴躁会吓到人喔。」

爱儿米娜小姐介入我跟莉法娜之间，柔声相劝。话说，这个微妙的肢体碰触是怎么回事？介入我俩之间的爱儿米娜小姐的手像是在抚摸似的，在我的胸口和腹部之间来回游移。我一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她，她就用像在说「没事啊」的眼神回望我。

莉法娜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甚至还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别那样，女孩子不应该露出那种表情。卜力达﹑卜力达快救我。唔哇，那家伙居然躲起来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原因是什么？

『不是我哟～～』

不，就是你吧？肯定是你没错。你这次做了什么？甚至对周遭其他人下手这种事情，就算是我，我也没办法视若无睹喔。而且一个还是我岳母，另一个则是本来讨厌我的人耶。你会不会做得有点太过火了？

『不不不，我真的没有对她们做什么啦。要我发誓也可以。』

你说谎，她们两人的样子显然很异常。

『我没有撒谎啦，我真的没有对她们做什么。』

那不然，这个好比小规模的争风吃醋是怎么回事？自从离开企鹅村落后，她们两人就明显变得很奇怪。

『是为什么呢？会不会是被你的费洛蒙还是什么给迷倒了啊？』

怎么可能会发生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毕竟人心是很複杂的～～搞不好是在你身上看见亡夫的身影，被你奋不顾身对抗危险魔物的模样所吸引，也或许是因为你天真无邪的个性而心动，为了你专注打造东西的样子深深着迷。』

你举的例子还真具体。

可是那种事情……有可能那么轻易就发生吗？应该不会吧？不﹑不会﹑我觉得不可能……不过想想之前的例子，玛尔就是对我一见锺情，突然被我电到。芙拉姆的话……好吧，那个也算。再来缇娜也……唔嗯。

『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啦！（认真貌）』

认真貌是由口说出来的吗？话说回来，你是说你没有对她们两人下手，而不是没有对我做什么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咻～～咻～～』

你是想要吹口哨吗？喂，你干了什么好事？从实招来！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只不过是微调了一下你程式库的存取许可权取得条件而已。』

程式库？存取许可权取得条件？我完全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快解释清楚。

『程式库大概就好比技能系统的根本吧？也就是集聚、整合、管理人类经验与知识的地方。然而程式库并不是一个实际存在的场所，应该说位相还是次元呢？总之就是那种东西不一样，所以人类没办法直接用肉眼辨识。』

像是阿卡西纪录那样？

『没错、没错，就是那种感觉。程式库就好比知识与经验的根源，至于技能系统则可因应使用者的经验与熟练度，随时存取储存在程式库内的情报和经验。随着行动和经验提升，存取「技能」这个程式的许可权会被开放，即使不特别去意识，也能产生一定水準的行动。这便是习得技能。』

原来如此，就好比知识和经验的云端运算啊。这么说来，技能点数系统就是可以强制介入系统，强行使用服务喽？

『没错，就是那样。然后呢，这次我所做的就是将程式库的存取许可权获得条件放宽，也就是让你只需凭少许行动和经验即可取得技能。简单来说就是对「才能」进行微调。』

是喔，那么做不会被其他天神发现吗？

『放心、放心，世界上有那种才能的人多的是。应该说，你以前身边就有才能异常杰出的人啊。就是技能学习速度异常快的人。』

啊啊……你是说玛尔啊。她的技能学习速度确实异于常人。明明第一次跟我见面时，她害怕到连剑都挥不好，但是后来只是稍加训练，就进步到可以舞弄双刀了。另外风魔法和鍊金术的进步速度也很神速。

『那孩子确实有点那个，因为她是真正的勇者嘛。如果她认真锻炼，搞不好会变得比你还强喔。』

什么啊，听起来好可怕。至于是哪里令我害怕，就是那样的她一旦变身成野兽，到时我不就只能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榨乾吗？好可怕。

对了，利亚小姐？

『是，我是你永远的爱人利亚☆』

你是不是该坦白刚才那番话和现在的状况有何因果关係了？

「唔咿咿咿咿。」

「喔呵呵呵呵。」

连我在脑内盘问没用神的同时，莉法娜也拚命拉扯我的手臂，试图把我跟爱儿米娜小姐分开，爱儿米娜小姐则是动也不动地继续挟持我的身体，结果害我的手好痛。

真是够了！再这样下去，有人的手会被扯断而且放声大哭喔！

『精灵这种生物的完成度很高，由于寿命也很长，因此基本上不太需要生小孩。』

嗯，然后呢？

『不过呢，如果顺其自然地繁殖，一旦个体数量因意外事故而减少，个体数量就会很难恢複，所以才会设定发情期。』

原来如此。

『可是那个发情期的间隔相当长。如果遇见优秀个体时不是处于发情期，就没办法生小孩，这一点挺让人困扰的。』

噢，这样啊。

『所以当他们遇见比自己优秀的个体时，发情期就会强制到来。说不定是因为我改变了你的「才能」，才让她们受到刺激进入发情期喔。』

调回来，现在马上就调回来。hurry！hurry！hurry！

『啊～～可是我为了不让那些家伙发现，花了好一番心力才调整好耶。在学习技能这方面也非常方便喔。』

儘管如此我还是要调回来！真的拜託你不要做这种事情好吗！这样很尴尬耶！

『反正现在就算调回来，发情期也不会停止，你就好好享受吧。』

你这个臭邪神……给我记住。

『我已经忘啦☆』

之后没用神便默不作声。她现在肯定正面露奸笑，等着看好戏吧。这家伙有够没品。

「啊……那个，我们可以继续做事了吗？」

两人顿时转头望向我。

「……说得也是，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哼。」

两人放开我，各自开始準备露营。我悄悄地叹一口气。人数那么多却能够和睦相处的老婆们，真是一群贤慧的良妻啊。

—☆★☆—

今晚的守夜我是跟卜力达一组。这是两名女性讨论出来的结果，男性们完全没有发言权。

用过晚餐后，我看準两名女性已经睡了，这才对卜力达开启话题。

「你们精灵对寡妇与别的男人共组家庭，或是一夫多妻有什么看法？」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因为我们的寿命相当长，所以有时就算没有经历死别，也会彼此解除伴侣关係，另寻其他伴侣。而且由于男性的数量较少，偶尔也会有一人同时拥有多名伴侣的情况。」

「原来如此。」

「话虽如此，同时跟女儿、岳母成为伴侣这种事还真是前所未闻。」

「这样很糟吗？」

「反正又没有直接的血缘关係，就这方面而言是没有问题。再者精灵跟其他种族成为伴侣的例子也不少，在这层意义上应该也不成问题。而且听说也有很多精灵在大森林外生活时，会跟人类结为伴侣。」

卜力达边说，一面把小树枝扔进营火中。营火发出啪啪的爆裂声响，火光与飘浮的燐光营造出梦幻的景象。

「不过，她们两人会被你吸引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你……我就直说了，因为你惹人疼爱。」

「啥？惹、惹人疼爱？」

被卜力达一脸认真地这样形容，我真不知该作何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卜力达！你给我解释清楚！

「唔嗯，要怎么说好呢……我们精灵可以透过眼睛看见一个人的本性啦。心肠邪恶之人的双眼污秽，反观心地良善之人的眼睛则是看起来很清澈。至于你的眼睛嘛……感觉像是故意要装污秽，好掩饰清澈美丽的本性。这一点在我们精灵看来非常地得人疼呀。」

「我一点都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很难用言语解释，得用心来感受才行。」

耸肩说完，卜力达便闭口不语。

算了，既然我不管是跟爱儿米娜小姐或莉法娜建立关係，都不会被精灵在背后指指点点那就好。再来就看我怎么应对，看是要拒绝还是接受了。如果要接受，那么今后打算怎么做？另外就是要如何跟老婆们解释。

然而光是想到要做选择就让我心情沮丧。乾脆什么也不选，就这么偷偷消失算了？不行，那样太恶劣了。不论之后做出何种选择，都应该正面地去面对。可是，但是，唔～～

『Ｙｏｕ！不要想太多啦ＹＯ！追求剎那的快乐吧！』

你最近越来越不掩饰邪神的本性了耶。你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我跟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一心同体，当然要表现出真正的自己，建立起信赖关係呀。』

听起来好不可信。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才没有事情瞒你呢～～』

可恶，你的语气太假惺惺，害我反而辨别不出真伪。

「唉……」

我不禁深深叹息。算了，一直烦恼个没完也不是办法，还是找机会和她们两人好好谈谈吧。

可是……事情会变得如何呢？我该怎么做？应该接受？还是拒绝？不行，这样举棋不定不好，还是以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精神面对吧。况且有句话说「送上门的食物不吃为男人之耻」嘛，我也差不多该习惯这个世界了，嗯。

只不过，我唯独不能忘记自己该回去哪里。在心中如此发誓，然后一味地向前沖吧。有朝一日，我一定会离开大森林，因为我的归属之地就只有一个。

换班后睡了一觉醒来，我们便行经妖鸟聚落经过兽人村，返回精灵的树上村。我在妖鸟聚落见到了皮露露的家人。皮露露的母亲和姐姐非常感谢我，还托我转交信和她们的羽毛。这下我又多一个必须回去的理由了。

顺道一提，这次我没有跟妖鸟小姐同床。嗯，我并没有感到遗憾喔。我是说真的喔。

在兽人村里，我们只有卸下物资，没有发生值得一提的事情。我跟上一次一样，跟卜力达一起在泰加家打地铺。爱儿米娜小姐和莉法娜的情绪也自从在禁地露营之后，感觉变得冷静许多。她们大概在我睡觉时彼此谈过吧。

「啊……到了耶。」

「就是啊。」

「这次採买好轻鬆呢。」

「不用搬运沉重的货物真是太好了。」

我们从正下方仰望树上村。上面的人似乎也注意到我们回来了，只见好几名精灵俯视着这边。由爱儿米娜小姐领头，我们各自跳上树上村。我也跟其他三名精灵一样跳上去了。

和妖鸟小姐共度一宿之后，我变得习惯使用风魔法，如今已能够以不逊于其他三人的轻巧姿态上升。见到我那副模样，精灵们对我投以佩服的目光。呵呵呵，我也进步了呢。

「欢迎回来。」

「回来得好。」

「幸好你们平安无事。」

在精灵们的慰劳声中，我将交换来的盐巴和物资堆放在广场上。听爱儿米娜小姐说，这次有换得数量相当的盐巴和物资，其他受託交换的物品也有换到八成，没换到的份则是换成盐巴。

想要的东西未必一定能得到，身处物资缺乏的大森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委託人好像也能够理解并接受这一点。应该说，他们似乎都把能够得到当成是一种幸运，所以毫无怨言。

「那我先走了。」

卜力达这么说完，就跟一名来接他的女精灵一起离开。原来他是有妇之夫啊。莉法娜也在注视我一会儿后，默默地走向某处。啊，不对，她回来了。

莉法娜回来后，一直线地朝我走来。哇啊，她的表情好恐怖。她一把抓住我的前襟。

「跟我来一下。」

「是。」

因为觉得拒绝她有可能会挨揍，于是我乖乖答应。为什么爱儿米娜小姐会笑着挥手目送我呢？总觉得这个情境有点熟悉啊。

莉法娜带我来到一间房子。从外观看来，似乎比爱儿米娜小姐她们家小一圈。我在她的招呼下进入屋内。

这间房子也是将巨木挖空建成，家中瀰漫着浓郁的木头香气。混在其中的味道是花香吗？一阵清爽的芳香气息扑鼻而来。这时我听见身后有喀哒喀哒的声音，那是什么啊？

我转身一看，眼前只有綳着脸瞪视我的莉法娜。从她脚边摆着装有盐巴、收纳着旅行道具的道具袋以及弓箭来看，声音大概是放东西的声音吧。

「坐下吧。」

「是。」

她瞪视我的锐利目光充满不容分说的气势，我只好一反常态地乖乖听话。见我顺从地坐上用原木做成椅背的奇妙椅子，莉法娜这才走向厨房。她好像是要泡茶之类的，看来她姑且有把我当成客人对待。

由于等待的期间无事可做，明知这样很不礼貌，我还是忍不住环顾室内。要怎么说呢？室内的摆设相当朴实。家具大多设计简单，感觉十分重视实用性。

只不过，可能是对製作乾燥花有兴趣吧，室内到处都装饰着各式乾燥花这一点令人印象深刻。我在木头香气中隐约感觉到的清爽香味，想必就是来自这些乾燥花。

没一会儿，莉法娜将看似茶水的饮料放在托盘上，朝我走过来。玻璃杯里斟满了深红色的液体。既然没有冒出热气，看来应该是冷茶。

「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