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雪缝发生各种事件后,隔天。由于发生一场任凭感情的对话,结果与我开始一段新关係的雪缝现在──
「空同学早安。对于失去过去的空同学而言,事故发生前没有任何关係,所以没有隐瞒事情的最安全的女人来了喔。早安。」
「……喔、喔。早啊。」
「这已经可以说是正妻了吧?」
「为、为什么啊!我只是原谅了雪缝而已,不要得意忘形啊……」
「我的心情这么好,让我得意忘形一下吧。」
「不要用这么可爱的笑容说玩笑话。」
「总之,当作空同学和我交往的纪念,今天放学后来约会吧。嗯,说好了。呵呵,真期待。」
──状况变得更严重了。我想恐怕是因为,她至今都对于向我说谎感到不小的自责。而现在自责完全消散后,雪缝好像特别高兴……不,和昨天相比,真的差很多啊喂。
早上上学路上,我走出家门準备去学校时,她就在眼前等我。虽然已经没有必要带路了,但现在雪缝还是一副女友的样子,和我一起上学──
看着在旁边露出喜色的雪缝,我不由得苦笑,同时提醒她:
「……那个,雪缝?我姑且说一下,昨天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我原谅你并成为朋友喔?所以说、呃……虽然很难说出口──你不是我的女友,不要装作是我的女友。」
「……那种事我知道。」
「那是不知道的家伙会说的话啊。表情超级不满嘛。」
「不是,我真的知道。但是,我想如果我继续误会昨天的那件事,装作女友和空同学在一起的话,说不定空同学会折服,不甘不愿地让我当女友。所以今天早上,我才继续装作误会的女性,而埋伏等着空同学的……切。」
「你的表情很可怕啊!」
雪缝意外地也很会打盘算。明明昨天才成为朋友喜极而泣而已,不要今天就利用那件事想成为我的女友啊……
「话说,就算顺利进展了──也就是说,我不甘不愿地成为雪缝的女友,你就会高兴吗?」
「高兴。」
「毫不犹豫啊。」
「即便刚开始有点扭曲,反正到后面,我会让你对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
刚刚那句话虽然有些廉价,但是效果超群……说实话,我觉得很可怕。因为雪缝的外表和性格都很可爱,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要是她继续这样攻过来,我可能会喜欢上──
「我会让空同学没有我的小胸部就活不下去。」
「不要说些多余的话……」
雪缝似乎也发现刚刚那句话对我有用。于是她接着说出下一句必杀台词,但我反而冷静下来了。这也很像雪缝呢。
对了,虽然现在才说真的太晚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对我抱有异性间的好感啊?昨天她说我是心上人的时候,因为没有深切思考的余力,所以没有慌张……想到这里后,马上就对现在与雪缝两人独处的状况开始感到紧张──忽然间,雪缝拉拉我的制服袖子。
「空同学,紧张吗?」
「紧、紧张什么!?」
「……很好。空同学防守很弱,只要继续照这个方式进攻,感觉很快就能成为男友了……好极了……」
「雪缝真的都说太多心里话了。」
……总之,不应该想太多吧。要是老是想着「雪缝喜欢我」的事实,到时连正常说话都做不到吧。
另外,根本的问题,我现在的状态──在我还没有取回记忆,仍是个透明人的状态下,我还很难接受雪缝的心意、给出回答。如果我更早点得出喜欢她的结论,也并非不能断言不喜欢……虽然对雪缝很抱歉,但这个答案我想先予以保留。
我暂且得出结论后稍微冷静下来,对雪缝提出很正经的问题:
「话说,我现在想问一下昨天没问到的事情,或者说是那时想再多谈一下事情喔……为什么你会将和我再次约会的地点设定在牛丼店啊?」
「问原因吗?」
「以一对男女的约会地点来说不会不自然吗?我觉得应该有更适合假约会的行程,像是咖啡厅或义大利餐厅之类的。」
「确实──但因为我喜欢牛丼。」
「原来是你的喜好啊!」
我想起来了……当我说要请牛丼时,这家伙根本没看菜单就点了一大堆!因为听到女孩子随口说出『单点牛肉』而感到些许不对劲,原来那是伏笔啊!
我在脑中如此大叫后,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于是带着平静的怒火对雪缝说:
「……话说你那时候,好像嘲笑了我一番对吧?」
「啊。」
「我想想喔?好像是『我觉得空同学到死都是童贞』吧?我是真的很难过喔?我的愤怒该如何平息啊,说说看?」
「……我、我收下你的第一次吗?」
「我才不希望你说这种话啊!」
我想要的只有道歉。雪缝似乎也知道这点,她对我低头道「空、空同学对不起。因为那时候这样说比较有趣……」虽然是个会道歉的孩子,但道歉的内容相当怪。
「我、我先说在前头。我没有打算贬低空同学……我只是想和空同学一起吃我喜欢的牛丼而已……对不起。」
「……啊啊,我知道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空同学……」
雪缝用有些炫目的目光看着我……看到她那充满好感的眼神,我不禁失措了。接着,她露出柔和的微笑轻轻说道:
「要牵手吗?」
「为、为什么啊。你还觉得有机会吗?」
「不是。因为我想牵手。」
「……不、不了……」
「是吗。真可惜。」
雪缝依然保持着笑容嘀咕着,看似不觉得很可惜的样子。她的微笑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不由自主地搔脸颊……虽然我刚刚说对她没有恋爱方面的感觉,但无论如何还是会有感觉。我一边这么想着,同时提出比较严肃的话题。
「下一件事──雪缝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啊?明明其实几乎没有关係,却装作我们很熟的理由我昨天隐约明白了……但是花莲和色町为什么也对此闭口不谈呢?」
「……居然注意到这点。这位施主还真厉害。」
「少装傻了……我想这可能是我的误解吧。我觉得若是那两人,察觉到雪缝说了谎,应该会不惜降低好感度,也要来向我告密才对。然后,我就会主动远离雪缝……」
「……这下麻烦了。」
雪缝抱着胸,接着开始深思着。就算她自称最安全的女人,好像也还有不能说的事情。我一边默默走在路旁,耐心地等待雪缝开口:
「我自己已经没有秘密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
「但是、可是……虽然……说出这件事本身就是违反协议的……不过那两人,还有事情瞒着空同学。」
「…………」
我并没有很惊讶。
因为我还不知道是谁想杀了我。硬要说的话,即便雪缝已经将秘密吐出来了,也还无法排除嫌疑。在这种状况下,听到那两人也有秘密,我也不会感到意外了。
只不过。内心深处有根小刺扎着而已。
「我按照顺序说明──我得知空同学在鬼门关前彷徨后,从老师那里问出空同学在哪里住院。然后当我去探病时,那两人也在。」
「然后呢?」
「……虽然不能细说。只不过,我们在那里说出了彼此的秘密……或许是因为空同学可能会丧生的状况,让我们失去了平常心。虽然三个人都没有说到核心部分,但彼此都吐露了一点自己的秘密。」
「……然后?」
「空同学活下来了。但是我从空同学的父亲口中得知你失去记忆──所以我们组成了同盟。我们自此不会干涉彼此说谎。」
「…………」
「所以她们没有揭穿我的谎言。反过来说,我也不能揭穿她们的谎言……我也没有差劲到因为自己的谎言东窗事发了,就要揭穿两人的谎言。虽然我对那两人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我承认我们有喜欢上同一个人的眼光。」
雪缝言至于此,轻轻吐了长长一口气。伸个懒腰舒缓紧绷的身体后,目光望着我。
「说得有点抽象,没问题吗?隐约知道了?」
「嗯……好像知道了,又好像没有……」
「总之──我是站在空同学这里的。」
「……那种话已经听了好几次了呢。」
「其实,那两人的其中一个……尤其是色町同学,她可能会危害到空同学。要是继续深入了解她,你可能会受伤。但是,只有我是空同学的同伴。痛苦的时候希望可以来拜託我。」
说完,雪缝用力竖起拇指──感觉超级开心。就算我失去了记忆,还是能构筑出如此的信赖关係……我不禁乾笑了几声,回应雪缝:「谢啦。有万一的时候就拜託你了。」
「不过,如果要我说真心话的话,我觉得空同学不要再和那两人扯上关係就好。」
「喂,毫不掩饰的真心话啊喂。」
「我觉得今后只要我和空同学卿卿我我的日常生活持续下去就好──就算不去找回记忆也无所谓,两个人一起幸福吧?」
「你这人真的很有趣呢──」
虽然嘴上说的话乱七八糟──我对她的话感到佩服,跟着走在雪缝旁边……以后会怎么样我并不知道。我也完全无法想像,我和色町还有花莲的关係会如何──不过关于与雪缝重新开始的关係,以及与她一起面对的『未来』,让我十分期待──
「不要用好听的独白来迴避问题。请好好回答:『我在性方面喜欢的是雪缝,对色町还有花屋敷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要读我的心声啊!到底怎么办到的啊!?」
「而且空同学,请仔细想想。色町是个交往起来超麻烦的类型。佔有慾太强烈,只不过LINE讯息回晚了就生气的麻烦女人──另一方面,花屋敷则是个会若无其事地和男性朋友出门玩的类型。而且是个婊子,会认为如果只有身体出轨就不是外遇。还是早点撇清关係吧。」
「不要臆测还说别人坏话啊!而且还莫名地有真实感……!」
「顺带一提,我──雪缝霙不会束缚男友。也不会和男性朋友出游。而且我根本没有异性的朋友。安心、安全。不会每天都要一通电话。约会也不需要花钱。只要时不时见个面接个吻就满足了。跟牛丼一样吃起来不会麻烦。推荐喔。」
「但我讨厌说其他女人坏话的女人啊……」
「……花屋敷同学和色町同学都是好女孩。」
「不,现在才说太晚了──啊哈哈。」
与雪缝快乐地上学的数日后,某天早上。
──张开眼睛,眼前出现了色町。
「嗯,啊……咦?」
「早安,小空。」
意义不明。我吃惊地揉揉眼睛。然后再睁开眼睛──露出微笑的色町在我面前。等等等等。我用还没清醒的脑袋整理现状……这里毫无疑问是我的房间,今天是星期日,现在已经过上午十点了。当然,我昨天根本没有让她在我家过夜。也就是说,色町一大清早就擅自跑到人家房间里──
「私、私闯民宅!警察伯伯救我!」
「呵呵,没必要慌张喔,小空。我有得到岳父的许可了。」
「我、我……我爸爸怎么可以同意这种鬼事!少骗人了!」
「真的喔。具体来说,我撒了一个『今天和令郎约好了』的谎言,骗他放我进来了。」
「不要正大光明地说自己说谎!」
「我进来家里是早上八点多呢。然后,我觉得应该当个贤淑的妻子,把你摇醒的……但小空的睡脸实在太可爱了,所以就等到你自然醒了。」
「…………」
「今天拍得很尽兴呢。」
「趁人睡着的时候搞什么鬼啊!」
我把被子拉到手边。总觉得身体被玷污了。
「太、太过份了……这真的太过份了喔,色町……居然星期日早上就擅自跑进男生的家……以前的我都是怎么处理的啊……?」
「和现在没有改变喔?小空都会对我说『你也太乱来了……』,但我一直都没有自律,朝着小空横冲直撞。」
「给我自律。既然有自觉就给我控制。求你了。」
「我会儘力改善。」
「完全不能相信啊!」
我如此吐槽后,色町喀喀地笑了一会儿后,笑着继续说:
「话说小空。你不再叫我『色町同学』了呢?」
「啊。这么说起来……」
「呵呵。我和小空的距离终于又拉近了一步,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更正确来说,我只是觉得不需要对色町加敬称了而已。」
「即使如此我还是很开心。谢谢你,小空。」
色町说完后对我微笑……不过确实,换个方向来看,色町说的说不定没错。自从我失去记忆后还没有过多久,但如果我已经习惯和色町相处到可以不加敬称,应该可以说是关係有进展了。
「然、然后呢?擅自跑进别人房间,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