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盂兰盆节假期结束之后,各个阵营也都感受到时间似乎如白驹过隙般消失了。
这段时间里鸟子不断利用纸扇对雪国进行演技指导,虽然身为助理的小蜜也一直在旁边帮忙,但雪国根本没有和她閑聊的时间,甚至连其它皇家玫瑰成员也没办法再顾及『优雅』了。
这时距离正式上演只剩下三天的时间。
负责裁缝的少女部队来到练习场。最后,她们将家政教室里的假人模特儿搬到这里,开始展示起每个角色的服装,而雪国他们这几个演员也发出了欢呼声。
「本来还以为来不及了呢!」「我的服装是哪一件?」「这应该是我的吧——」
他们挤成一团,各自抢着属于自己的衣服。
找了一阵子后,雪国拿在手上的是时常可以在插图里面看见的「名侦探福尔摩斯的大衣与帽子」。为了试穿而把它从模型上脱下来后套了一下,结果发现尺寸大了一点。
「袖子好像也长了一点。」
负责裁缝的女孩子听见之后,便用安全别针将多出来的部分固定起来。听说接下来要再进行微幅的调整。
「只有在家政课时才用过这种便宜的布料製作服装,实在很担心品质是不是合乎要求……」
「没、没问题啦,你们的技术这么高超!」
化学纤维没关係!压克力树脂也无所谓!预算三万日币更不须在意!
身边同样出现微妙表情的鸟子正在试穿华生医生的服装。那是一套深蓝色的三件式西装,由面容端庄的鸟子穿上后,与其说是由阿富汗归国的医生,倒不如说比较像是文艺青年。
但是,让人发出最大欢呼声的另有其人。
「哎呀,实在是太棒了,典子姊姊!」
「真是太适合你了!」
蝴蝶之宫身上穿着『怪盗罗苹』的披风与丝质礼帽。
此外,躯干模型上还準备了另一套男性礼服大衣,只要将这套衣服也换上就可以说完美无缺了。戴上其它成员拿过来的单片眼镜后,她华丽的容貌上展现出充满知性的气质,让雪国也不禁心跳加速。
「蝴蝶之宫看起来真帅气。」
「这不是拿来称讚女性的形容词吧!」
蝴蝶之宫虽然红着脸颊这么说道,但脸上的笑容表示她其实很开心。
「还不只这样呢,淡谷弟弟。这套是姊姊恢複『克萝蒂奴』身分时的服装!」
小蜜忽然从蝴蝶之宫身后露出脸来。
雪国反射性地感到一阵晕眩。
(大家快看!她为什么会这么可爱啊!)
小蜜身上穿着一套优雅的葡萄色晚礼服,礼服胸口与袖子上缝有许多蕾丝,除了胸口下方以带有光泽的缎带束起之外,就没有其它特别的装饰了。整体来说是相当简单的设计,但是即使连小蜜那不太丰满的胸部,也因为缎带的效果而看起来分量十足。
「这种设计让典子姊姊穿起来可就不得了了!」
小蜜像个恶作剧的小孩般笑了起来。虽然只是一套由有限的经费製作出来的便宜礼服,但如果有这种附加效果的话自然是再欢迎不过了。
「到时候最后一个拥抱画面可要好好表现啊!」
「那是当然!」
把对象想成眼前的小蜜之后,雪国确实感到一阵头昏眼花。
两天后,他们除了得去帮忙搭设人力河流祭典的会场之外,还要当场在那边进行预演。而再过一天就是正式演出了。
「好——那么我们再来精神欢呼一下吧!」
芝目趁势拍起手来说道。哦哦——又要喊那个了吗?
蝴蝶之宫首先由披风下伸出右手。
古叶鸟子接着将空着的右手叠在上面。
「皇家玫瑰——」
「空、空舟五中——」
接着所有成员都一起喊着:
「「「Fight——!」」」
这座人力川的河堤数天前就已经将各个会场预定地上的杂草割除,并且完成了户外舞台等大型设施的搭建工作。
从现在开始,市内要参加本次活动的学生们得挥汗搭建总部帐棚、在舞台前排好椅子、装饰进场大门等工作,而展示发表组的同学则要回到各自负责的区域去专心摆设展示的作品。
「——以上就是由空舟商业高中学生会所表演的节目。接下来请红月学院国中部的各位开始表演。而空舟第五国中学生会的各位,请儘速移动到第一会场的预备区域——」
听见扩音器里传出大会司仪的优美声音后,雪国的脸色开始发青。
雪国他们舞台表演组除了要进行被分配的工作之外,还得到舞台上进行预演,可以说异常忙碌。
「怎、怎么办啊?一骏河小姐,快要轮到我们了!」
「不是呵快要轮到我们乙喔,淡谷弟弟!我们要快点过去!已经开始集合了啦!」
「但这里的工作还没结束——」
虽然只是到垃圾场去做垃圾回收这种简单的工作,但一板一眼的雪国由于无法允许分类错误而把自己搞得手忙脚乱。等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身边的同伴只剩小蜜一个人而已。
雪国将垃圾袋绑起来放在脚踏车前面的篮子里,接着让焦急不已的小蜜坐在后座并开始踩起踏板。
「后面没问题吧?」
「没问题。」
只有我有问题而已吗?
虽然以舞台表演为主的第一会场,与他们目前所在的以展览与摆摊为主的第二会场是在同一个河堤上,但是却隔了足足一条桥的距离,所以除了步行之外,也有许多学生靠脚踏车来回移动。
做在后座的小蜜虽然没有紧靠着雪国,但光是偶尔会碰到的头髮和肩膀就足够让雪国心跳加速了。
虽然忙碌之余还是对小蜜解释过那天的约会疑云只是鸟子在开玩笑,但小蜜似乎没把雪国的话当真,这让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知道她到底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们也要快点过去啦!」
「哇呜!」
经过不管手边工作、只是专心按着相机快门的SEC身边时,雪国迅速用垃圾袋敲了他们一下。这几个家伙让人没办法好好想事情。
「等等嘛,难得空舟二中的美女都——」
「红月学院在跳舞罗!」
「「「我们马上过去!」」」
啊啊,肯听话了吗?
既然有像雪国他们这种朝第一会场前进的学生,也有折回第二会场的人。整条河岸的自行车道,就跟北京早晨时通勤的情景一样拥挤。
快到达第一会场时,雪国又发现了迟到的同伴,而且那个人竟然是蝴蝶之宫。
(真奇怪……)
错不了的,那头捲髮的背影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她正在防波堤上面的行人步道与一名同样穿着青美製服的少女谈话。雪国不由得按下煞车,对着她挥了挥手。
「嘿,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快迟到了啊!」
结果一名快要经过蝴蝶之宫她们身边的男孩子,露出『是在跟我讲话吗』的表情回过头来。不是啦,不是你!
「危险!」
这名少年腋下还夹着『空舟市垃圾问题』的板子,当他转过头来时,板子便直接往蝴蝶之宫身旁少女的屁股敲了下去。
忽然被打飞出去的少女发出尖锐的悲鸣之后,直接就从防波堤上滚了下去。
啊啊——
「哇、哇,抱歉!你不要紧吧!?」
白色、雪白色,长裙在跑过去关心的雪国面前捲起来,底下的纯白内裤与大腿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拿着广告牌的少年也急忙由斜坡上滑下来。当雪国终于来到女孩落下的地点时已经太迟了,那还早已自己撑起身子。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但雪国却迟迟吐不出接下来的话。
「……你真的很喜欢用各种手段来打击我呢,会长大人的弟弟。但是,长船绝对不会因此而退缩的!」
刚才撞到的额头依然红肿,但长船白夜已经握着扇子笑了起来。她用左手拚命盖住刚才在雪国以及围观者眼底留下深刻印象的裙底风光。
——糟糕!
这两个字马上浮现在雪国脑海里。
那少女就是长船白夜吗——
「长、长船小姐,请你不要误会,雪国先生他绝对不是故意要发出声音来害你的——」
「是嘛,现在话当然随便你们怎么讲了。但是,对我来说,这位先生本身就是不正经的存在。当然蝶间林小姐你也一样!」
白夜连赶来解围的蝴蝶之宫也一起骂了进去。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炽烈的蓝色火焰。
「蝴蝶之宫小姐……如果你对我刚才遭受到的耻辱还有一点愧疚的话,可不可以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呢?」
「请求——?」
「我已经有所觉悟了。没错,其实我今天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才会约你到这里来的。」
面对蹙起柳眉的蝴蝶之宫,长船白夜说出了这样的提案。
「就以明天舞台表演时,我们的戏剧是否能拿到最优秀大奖来决一胜负吧!如果我们得奖的话——蝶间林典子小姐,可不可以请你答应,将皇家玫瑰纳入学生会管辖之下呢!」
「什——」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公平。只是把你们额外的特权还给学校,然后和我们处于相同的立场而已。每周出席例会、进行预算审核,与大家一起致力于青美的发展不是很好吗?」
蝴蝶之宫怎么可能答应这种条件。
因为独立自主、不任人干涉,不但是姊妹会也是皇家玫瑰的骄傲啊!小蜜也在旁边点头同意雪国的意见。
结果,蝴蝶之宫以僵硬的声音这么问道:
「如果你们没拿到大奖的话又怎么样?」
「那我们中部联将完全听候姊妹会的差遗。无论是封锁学生会的工作,或者劳动服务,全部都按照你们的指示。甚至下一次学生会选举时,我们也可以当刺客让学生会里布满姊妹会的人——」
长船白夜口气坚定地说道。这在某种意义上算是背叛舞姬学生会的发言,但她说出口时却没有一丝犹豫。
「这打赌太无趣了——」
「你不敢接受吗!?想不到你这么看重自己的特权,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我的意思是两方面的条件根本就不对等啊!」
高傲的白夜瞬间闭上了嘴巴。
「可以换我发言了吗?请你仔细听好罗,长船小姐。如果你真有和姊妹会打赌的勇气,那么胜负的标準就不该是你们可不可以拿到大奖,而应该是你们可不可以赢过我们才对吧!如果是这种条件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接受你的挑战呢!」
她冷笑了一下后,稍微挺起了下巴与胸部。
「如何?接不接受全看你了,中部联代表的长船白夜小姐——」
那名充满自信的美丽傲慢女王又出现了。
长船白夜的双眼燃起火焰,扬起嘴角笑道:
「……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唷,玫瑰女王。」
当五中的名字被广播出来时,两人间的赌注也在这时候成立。
——就算雪国再怎么担心,蝴蝶之宫也丝毫不打算退让。
而她身边的小蜜更是忧心到不断拉着她的衣袖。
「那么,在场的各位,为了让这场赌注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希望你们不要对其它人提起。」
长船白夜点了点头,深深一鞠躬之后便离开了。
「小蜜,你为什么露出那么狼狈的表情呢?我们快走吧,现在是仅有一次的预演啊,要是迟到就太不好意思了。」
小蜜被指责之后,稍微鼓起了柔软的腮帮子,然后说:
「典子姊姊你太爱面子了!小蜜可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唷!」
雪国当然非常感谢蝴蝶之宫如此信任他们,但他也与小蜜有着相同的看法。
如果输掉的话,皇家玫瑰就要纳入学生会的管辖之下,雪国实在难以想像那种情况。
他牵起倒在路旁的脚踏车,赶紧追上昂首阔步的蝴蝶之宫。
「蝴蝶之宫,这样真的可以吗?现在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雪国已经有了亲自向白夜下跪道歉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