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宗朗大人,您準备好了吗?」
「好……欸,其实与其间我準备好了没有,我反而比较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场比赛呀……」
面对义仙的询问,宗朗反倒是困惑地丢出另一个问题。
他们现在所处的第四预赛会场,其实就是高中部的操场。
『用汤匙搬运乒乓球』——这其实几乎算是一般运动会中的一项余兴节目,说是娱乐搞不好还更恰当一点;比起『游泳池寻宝』、『滑溜溜的淋油摔角』,还有『踩钢索高空竞技』等等项目,虽然名称不太正经,但正式比赛时,偶尔还是会有必须使出全力的格斗场面,可是……
「看来宗朗大人您是在疑惑着,像『用汤匙搬运乒乓球』这样的比赛怎么可以充当一场御前比武的预赛是吗?呵呵,这也难怪。毕竟这个预赛的比赛项目,原本就是为了让宗朗大人跟义仙之间拉近关係的比赛嘛。」
用汤匙搬运乒乓球的比赛规则非常简单,参赛者只需要咬着汤匙,然后用汤匙装着乒乓球跑完百米,先到达终点的一方获胜。由于乒乓球不可能一次用两只汤匙装,因此嘴上的汤匙没装着乒乓球的人,他的汤匙也必须随时靠在自己的队友身边。如此一来,就连身体也会时常碰在一起——但乒乓球掉到地上时,同组的两名队友可以分开来捡球。
总而言之,在这样的比赛之中,两名队友彼此接着对方的腰或肩膀一起移动应该是最方便行动的方式。另外,因为两人口中的汤匙必须紧贴在一起。因此,两人的脸也会相当靠近;甚至在跑步时,同组队友的脸颊也会自然地碰在一块儿。
「这么说的话……我跟你……」
「是的,也许比赛移动中,宗朗大人跟义仙会在偶然的情况下接吻——其实咬着汤匙大概不太容易,不过嘴唇贴在一起倒是有可能的;再加上比赛过程中口中的汤匙也有可能会掉下去。这么一来,宗朗大人的嘴唇就真的……」
「什、什什什么啦!这是怎么回事啊啦!」宗朗惊叫着。
像这种意图製造参赛者之间接吻机会的竞赛,说起来也真是绝无仅有了——或者说,这个项目的比赛,根本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办的。
「义仙,你肯定已经是个契约武将了,否则不可能拥有这么强悍的实力;我不知道你身上的樱花痣究竟藏在哪里,但若要说你的『将相』到底是谁,除了『将军』庆彦殿下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面对宗朗的揣测,义仙轻轻地笑了,「呵呵,真是这样吗?我们可以来确认一下喔?如果宗朗大人愿意,义仙这次真的可以让宗朗大人看遍义仙身上的每个角落,直到找到义仙身为剑姬的樱花痣为止;在义仙的身体上,每个平常不会让人看见的部位都可以摊开来、拨开来,让宗朗大人看个清楚喔?如果宗朗大人的揣测正确,那么您应该找得到樱花痣才对。」
「这……我怎么可能真的去找嘛!话说回来,这个为了跟我交换契约而意图製造接吻意外的比赛,根本就没有意义吧!要是这样的话——」
「您要退出比赛吗?如果不参加比赛的话,您就等同于自动弃权,将会被判定在比赛中落败了。那么您跟庆彦殿下的约定就算输了,您也将就此成为庆彦殿下的『家臣』。」
「『家臣』……」
宗朗忍不住嘟哝了一声。此时义仙又接着说:「是,『家臣』隶属于『将军』,因此『家臣』旗下的『武士』,自然也就得归顺于『将军』名下。换句话说,那几个和宗朗大人交换契约的剑姬,从此也将全都隶属于庆彦殿下,收编于学生会的编製之中。」
从义仙的说法看来,幸村的揣测没错。宗朗底下无论收编了多少武将,只要庆彦能让宗朗俯首称臣,那么这些剑姬也就全都成了庆彦旗下的武将了。
「原来……所谓『将军』的影响力,真有这么强大……」
宗朗这才知道,原来打从一开始自己就只是庆彦手中的一枚棋子,所有行动全在他一人的掌控之中。
(不对……!)
不对——所有人就是为了证明事实并非如此,因而奋战不懈;幸村、千姬、半藏、又兵卫、兼续,还有……
(还有十兵卫——另一个十兵卫!)
宗朗觉得,自己绝不能让她们的努力付诸流水;他绝不能这么做。所以他告诉自己,说什么也要晋级,说什么也要通过预赛。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选择——无论是什么样的比赛、用什么样的方法。
「看来,宗朗大人您已经有意愿要参赛了是吗——呵呵,要是宗朗大人一开始就将义仙收为您的奴隶就好了;就算义仙已经跟庆彦殿下交换了契约,只要宗朗大人想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女人听话,义仙都还是可以提供给您喔?这么一来,您甚至不必遵守跟庆彦殿下之间的约定……」
义仙对着宗朗散发出一股不可思议的吸引力;藏在眼罩底下的那只眼睛,像是哭号一般泛出了红光,妖艳得让宗朗的心脏忍不住,怦通——地抽了一下。然而……
「没这种事!」宗朗说:「我已经跟庆彦殿下约定好了。若是庆彦殿下输了,他就要回答我所有的问题,回答这个时代隐藏的所有秘密!」
「可是要是您输了,您就会变成庆彦殿下的人了。」
面对义仙的反驳,宗朗倒是显得意外镇定,带着一副坚毅的眼神注视着义仙,「我不会输——我们不会输!大家都不会败下阵来的;而我也一样!」
「……为什么……您可以如此肯定呢?」
「因为我相信大家,相信我们会赢!」
「相信……就只有这个原因吗?」
「对,就只因为相信!只要相信就够了。除此之外,其他什么也不要。我相信大家,而大家也一定同样相信我。我们只需要相信对方,所以不会去想输了会怎么样。输了以后又会怎么样——我不会去想,也没有必要去想!」
「……为什么?」
宗朗表现出了足以让义仙感到疑惑的自信——不对,或者说是确信。这让义仙吞回了原本想说的话。
对于迷惘之人、内心本已经动摇的人,诱惑有其效力。对这些人来说,眼前的利益还有未来可能得手的利益,将会被放在权衡利害得失的天秤之上。这么一来,只要在这只天秤的两端再加上秤锤,天秤便会倾斜——即便加上去的秤锤始终都是一场骗局。
可是,宗朗并非如此。他始终没有打算将义仙提供给他的利益放在权衡轻重得失的天秤两端,因此无论义仙再怎么端出具有诱惑力的秤锤放在他面前,他都不为所动。
「真了不起……」
义仙忍不住吐出了这样的感想。她稍微吸了一口气,接着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
「庆彦殿下不过只是祭出了一个约定而已,但他却已经在宗朗大人心里头绑上了一块『枷锁』。」
「庆彦殿下在我心里头绑上了『枷锁』?这是真的吗?」
「是,但这只限于这个约定而已。不过,这已经显示出庆彦殿下的『将军』之力究竟有多么惊人了。所以,宗朗大人绝不会违背自己和庆彦殿下之间的约定。」
「那么,你为什么刚才会要我违背我跟庆彦殿下之间的约定呢……」
「这是因为义仙想看看宗朗大人的能力,我想看看宗朗大人连义仙的右眼都能挣脱的能力。」
她说完便拉开了眼罩,而眼罩底下阖上的右眼眼皮也在这时候睁开来了。
「呜……!」
宗朗忍不住别开了自己的视线。
「请不要别开视线,请看着义仙的眼睛——没关係的,义仙已经不会再对您使用魔眼了。」
宗朗听了这才提起自己的视线,「啊,你的……眼睛……」
义仙右眼的虹彩之中有痣。那是一朵星形的樱花痣,亦是立有契约的武将——即身为剑姬的证据。而这颗痣和庆彦身上的痣形状一样。
「你——义仙,你果然是……」
宗朗早先被义仙的魔眼迷惑时,并没有察觉到义仙的眼睛里有这么一颗星形的樱花痣。
「是,宗朗大人说的没错。但您知道义仙为什么现在要把这颗痣展现给您看吗——现在义仙已经没有怀抱着想要弄到宗朗大人您的想法了,也没打算隐藏自己身为庆彦殿下的剑姬的事实。」
「那你到底想……」
「因为义仙想看着您——您说您会遵守约定。但这并非基于您和庆彦殿下之间的约定,而是宗朗大人您的意志,是您的力量——义仙想看您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不对,或许该说是期待吧。」
她笑了。看来她真的满心期待着宗朗的表现。
「期待……」
「是,义仙期待看见您的力量能够带领您前进到什么样的境界。宗朗大人的力量——这跟武将们身上那种物理性质的能力和剑术不同,而是一般人身上的那种驱使他们行动的原动力。义仙想看……看您在面对邪恶的暴力之前,究竟能如何保持自我。而这个部分可是义仙擅长的领域呢。」
「又是这种事吗……不管你怎么威胁利诱,如何严刑拷打我,对我都没有用的。」
「是,这点义仙知道。所以……宗朗大人,您可以反过来拷问义仙喔——您可以随心所欲地,把义仙当成狗一样虐待;就算把义仙弄得不成人样都没有关係。能有这么一个人让义仙怀抱着这样的想法,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等等!你说好久以前?那是……庆彦殿下——不对,这怎么可能……」
不知道为何,此时宗朗彷彿可以锁定,直指向所有问题核心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了。
「宗朗大人,您在看哪里呢?我们要上场啰。」义仙说。
宗朗近距离凝视着义仙的脸庞,愈看愈出神。此时他彷彿察觉义仙脸上不小心染上了些许的红晕。
宗朗说:「义仙,我没打算原谅你。因为你伤害了我最重要的妹妹十兵卫,而且也攻击了幸村、千姬,还有其他几个人。这些行为一个不小心都不会只是受点伤就能了事的。」
同样的话他早已说过不止一次了。然而,此时他仍觉得必须要再说一次。对此……
「义仙知道。」她说:「宗朗大人跟义仙本是互相伤害的关係,这也是义仙所希冀的。也因为您是宗朗大人,所以像这样彼此互相伤害的关係,对义仙来说格外的甜美。现在义仙已经伤害了宗朗大人最在意的几个人了,所以也请宗朗大人伤害义仙——狠狠地伤害我吧。不然的话,如果宗朗大人不来伤害义仙的话,那么义仙又会继续伤害她们。这次绝不会只是受点伤就能了事的,所以……」
「不对!义仙!」这次宗朗倒是自己挺上前去面对着义仙。他看着义仙没有用眼罩罩着的那一只眼睛,「我们可以的!我们不该彼此互相伤害。柳生本家跟里柳生不应该只能迎向其中一方将另一方并吞,支配着另一方血脉的结果。我们可以更自然地融为一体,就算两家人分隔了将近四百年,但我们身上终究同样流着柳生一家的血脉呀!一定可以的!」
说到这里,宗朗稍稍微别开了视线,而义仙在气势上受到宗朗所震慑。就在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之前,宗朗又接着说:「……其实我感觉得到——不对,或许应该说,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感觉得到——其实你,义仙,你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女生才对。你有着温柔的性格,可爱的内在……」
这会儿宗朗是真的无法再吐出接下来的言词了。但这并非因为这些话全都是虚伪的;也不是什么诡计,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宗朗已经把想说的话全部表达出来了。
「可、可爱……温柔……?你说我……吗……你说……义仙可爱吗……」
义仙听了,露出困惑的表情,混乱的思绪和迷惘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宗朗原以为接下来他会听到义仙的讥讽,讥讽他胡说,不知所云。甚至他还预期,义仙会当场就对他拔刀相向。但结果并非如此——义仙的脸庞像是发出了砰的一声一般,整张脸忽然变得通红。其实刚才义仙早就已经表现出脸颊泛红的羞怯模样,但此时她脸庞火烫的程度彷彿下一刻就会冒出蒸气。
其实还不只这样。除了她那张脸,整身白皙而甚至泛着微微的淡蓝色光泽的肌肤全都染成了樱花色,就连身上的体温恐怕都一起飙升了好几度。
「义仙……你、你没事……吧?」宗朗问。
「可爱……温柔……我吗……我可爱吗……」
义仙整个人轻微地发出颤抖。她的眼睛泛出了泪光,简直就像是整个人要崩溃了一样。此时宗朗终于领悟到了:(果然如此。义仙她……她从没听过有人如此讚美她。她从没有被人爱过,从没有被人称讚过……)
义仙唯一受到讚美的时候,也许就只有她在完美执行暗杀,或者掳人等工作的时候吧。但像她这么一个花样年华的思春期少女,却从没有被人当作一个女孩一样称讚,也从没有受到关爱,因此她才会伤害别人。因为这是唯一表现她这种渴望的方式。她可以要人收自己作为奴隶,可以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想法,但却从头到尾,始终隐藏着自己真正的面貌。若她真的让人收为奴隶,并因此而跟别人发生关係的话,对她而言终究只是一种伤害。但她却只能这么表现自己——看我!看我吧!摸我!还有……爱我……这是她唯一表现这种心情的方法。
然而,她其实不是这么一个性格残虐、只会伤害别人的女孩,她的内心肯定充满着其他的意念。这种意念充斥着她的内心,不断膨胀,汹涌得似乎随时都可能决堤。
「所以我说——啊,抱歉……」
宗朗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抓起了义仙的手。他察觉了这点,赶紧放开。但此时红着脸赶紧将手抽回去的人反而不是宗朗,而是义仙。
义仙的脸庞,如同一颗成熟果实般红通通地垂下,高姚的身体瑟缩着,不安地扭动着……
「我……人家……」
「义仙,你要不要跟我走?跟我到我们住的地方来,跟大家一起生活?虽然那边有点——不对,应该是很吵,不过很热闹,而且是个很舒服的地方。大家一起生活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在一起。虽然準备一餐得花很多时间,洗澡的顺序也总是没办法协调,但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真的。所以我希望你……义仙,你也跟我们一起来吧……」
宗朗伸出手——这会儿他终于可以把手伸出去了。
义仙看着他;一边颤抖着,一边看着宗朗伸出来的那只手。此时此刻,她一直意图靠近,企图色诱的男生对她伸出了手。但她却害怕得不敢将手放到那只手的手掌心上。
「人家……」
「义仙,来吧……!」
宗朗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他跨出脚步,打算主动上前,再一次握住义仙的手——他碰到了义仙的手指头,就在他将要握住义仙手掌的那一刻,唰——的一声,义仙将手抽了回去。那只手在宗朗的掌中像是一只灰椋鸟一样快速地翻了一圈并飞走。
「……不行!」
义仙后退一步。她带着畏惧的眼神望着宗朗。
「没关係的!你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所以……」
「不行——」
义仙接着又大喊了一声,然后甩动着一头银色长发,转身飞快地跑开了。
「等一下!义仙!我——」
即便宗朗赶紧呼唤,却没有动身追向那身白色的背影。他无法迈开脚步——即便他无法迈开脚步,但他相信他和义仙是可以沟通的;也许这个能沟通的部分只是义仙内心的一个小小的区块。但这确实是宗朗心里千真万确的感受。而这时候……
「义仙……」
「……咦?失去比赛资格?」
「是的,『用汤匙搬运乒乓球』的比赛,在参赛队伍其中一人不见了的情况下将不能出赛。」
义仙一去不回,宗朗因而无法出场比赛,现在正因主办单位的宣告,即将失去比赛资格。
「怎、怎么会这样!」
但义仙属于学生会的代表,因此她逃避参赛而致使宗朗失去资格的错不在宗朗身上。所以大会认可了宗朗晋级的资格,最后勉强让他闯过了预赛。这么一来,柳生道场派出的代表就全员通过预赛关卡了。
2
现在场景转到代表丰臣派参赛的武将们身上。
「什么嘛!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怪比赛呀!」毛利胜永气愤地叫道。
反观长宗我部盛亲的反应。「呼啊~~吓死我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场比赛可以合法地修理学生会的那些家伙,其实还满过瘾的哩!」
她挺着一副娇小的身躯,手里握着让她引以为傲的两把长枪大声笑道。
就在前一刻,胜永和盛亲两个人搭档在『游泳池寻宝』的比赛中击退了学生会的参赛队伍。她们两人都善于在水中搏斗,因此这场比赛几乎可以说是一场一面倒的比赛。
不过,她们两人在这场比赛中还是有一些牺牲。胜永在水中和对手搏斗抢夺冰球的时候,泳装上衣被对手扯下,让一向冷静的胜永稀奇地发出惊叫。
「在下倒是出乎意料地玩得非常愉快咧。好久没有用寝技锁住对手了呢!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旁边这个人小小声地笑着。表情中明显透露出愉悦的心情。她是明石全登。
全登是一个人参加比赛;没有依靠队友的协助,在『滑溜溜淋油摔角』项目的预赛中,使用关节技将两人一组的对手送进了医院。
「想一想,其实我们还挺幸运的,三个人全都晋级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真正展开先前拟定好的计画了。」胜永边说边专注地仔细保养她的镰刀,好在御前比武——本次赛会中真正採用武术一分高下的比赛场上大发神威。
「这么一来,我们就能达成那位大人的期待,并且一口气打倒学生会。」
盛亲边说,边将手中的两把镰刀对敲了一下;一旁的全登也握紧了手中的狼牙棒——这是一把长近两公尺的武器,尖端形状较粗,水平剖面呈十角形,每个平面都有多处的锥形突起。真要说的话,浦岛太郎剿平鬼岛时使用的武器,大概就类似这种形制。
「我们悬念已久的悲愿得以实现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就在胜永做出这般宣言的同时,阴暗处忽然出现动静,让三名丰臣派武士急忙抓紧了手中的武器摆开架式。
「是谁!」
盛亲举起长枪对着微微骚动的阴影处叫道。那是一名女生,她畏畏缩缩地赶紧出来,「那、那个……这是——大人要我……」
中间一段小小声的声音,似乎是刻意不让内容被人听见的。她递出一张纸条。胜永接过这张纸条,瞪大了眼睛浏览起了纸条上的内容。
「我知道了。这件事的重要性真的非比寻常。谢谢你带来的情报,我们确实收到了。」
胜永冷静地把话说完,女孩像是捡回一条命的模样,拚了命地鞠躬然后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全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