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瞬间,当立夏一落单,就忽然听到有人「山阶!」的一声唤着自己。
两、三名学生微微举着手走了过来。自从安娜塔西亚她们转到这个学校以来,相同的模式就一直在重複着。被人叫住后,立夏便回过头来。
「我问你喔,她们现在不在吗?」
「我哪知道啊,她们一定是和纱友在一起的吧,我又不是联络窗口,想和她们讲话就直接去找本人啊。」
虽然立夏极力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模样,但是对方并不把这样的态度放在心上。
「别说得那么冷淡嘛。」
过去也不是有多熟的同班同学们、甚至连其它班级的男生,都变得特别爱装熟来找立夏讲话。
「因为你现在处于超爽的立场呀,所以拜託报告一下嘛。这点小忙,帮一下也不会少你一块肉吧?」
「报告什么啦?」立夏皱起了眉头。
「还问我什么,当然是留学生她们的事情啊。」
「所以你们得靠自己——」
「如果做得到还用得着这么千辛万苦吗?她们给人感觉很难越雷池一步不是吗?而且又是外国人,我又不会说英文。」
「我也一样不会说英文。重点是,安娜她们现在说的也不是英文吧,就是很普通的——或许有那么一点不普通啦,反正就是讲日语啊。」
立夏虽然加以拒绝了,不过对方并不因此放弃,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搞什么嘛,你已经叫她们叫得那么亲密了喔,混帐,这实在太数人羡慕了,干嘛那么小气咧?反正又不是叫你介绍自己的妹妹嘛,」
「对啊,就是说啊,」讲话不负责任的家伙突然插嘴说道:「好康的你一个人全包会不会太诈了!」
立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清楚安娜塔西亚很难以亲近。毕竟从一开始的自我介绍给人的感觉就不好,瑷华就不提了,安娜塔西亚和法兰崔西卡两个人的态度实在称不上亲切。可是就因为这样,换自己成了被骚扰的目标也实在是饱受困扰,这是立夏的想法。
「唉,我懂,我真的懂。」同为D班的竹仲把手搭在立夏的肩上。「她们是高岭之花嘛,像我们这些不起眼的男生并没有在妄想和她们交往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事。反正,我们也不会说英语。」
「我就说她们不是在讲英……」
「只不过!」竹仲抛出一个严肃的眼神,「正因为如此,即使只有一瞬间,我们才不想虚度她们待在日本的宝贵时间,拜託,请你务必体会我们的心情,」
「你我同是男生吧!」「你一定能懂我们的感受!」「正是如此没错!」每个人都边随口附和边向立夏低头,双手合十作势膜拜。
立夏忍不住往后倒退。竹仲不让他趁机溜走,把放在立夏肩上的手往后一绕,牢牢地缠住他的脖子。
「听我说啦!所以我们打个商量,你看这个。」立夏的眼前被递出了一台小型数字相机。「拜託你一件事,这件事只能找你帮忙了。」
「数位相机?不、不要啦,别叫我做那种事。」
立夏预想到会被要求做什么,便打算脚底抹油。但竹仲死不放手。
「有什么关係嘛,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帮忙拍一下,拜託你啰,要纪录起来喔!」
「还有,顺便别忘了报告。你想想嘛,有很多问题可以调查。像是个人档案之类的之前也都没能问到,你要好好帮忙问出来喔!」「拜託你啦,立夏,」
竹仲一伙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讲着不负责任的话然后离去了。
立夏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他们强行塞下了数字相机:,心想他们这些人实在有够只顾自己方便。要躲起来拍摄安娜塔西亚她们——立夏摇摇头,那怎么可能,根本作不到。想起她那无机可乘的视线,彷佛自己会被射穿一般。想偷拍她感觉就像要在不让猫发觉的情况下帮牠繫上钤铛一样困难。
立夏看着留在手上的相机,又叹了一口气,静静地将它塞进了口袋。
2
下课时间结束,当天的第三堂课是数学。数学课的森下老师在黑板上写下问题,然后由学生在笔记本上解答。内容也就是所谓的考古题,其中有几题注明了出题高中校名的题目。
立夏一点一点地写上解答,解决了数题比较简单的题目之后,在最后的应用题上停手。该题目是以文章描述,然后要求解出旋转后的图形所描绘的总面积,虽然立夏用铅笔画出图形并且旋转,但是对自己所画的图形是否正确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缺少自信。
他把眼睛转向隔壁之后,纱友马上感觉到视线而转过头来。不知为何纱友对立夏的视线一直都很敏感。而纱友所指出的问题果然是那道应用题,她也在那题碰到了瓶颈。立夏露出了苦笑:心想用不着在这种地方也这么有默契吧。
「……喂,我画这样有正确吗?」
纱友把笔记移到桌边,接着也把脸挨近细声说道。探头一看,和立夏所画的形状并不一样。虽然两人画的并不同,但因为立夏也不知道正确答案,所以同样不知该怎么回答。
「可能是这样吧。不对,真的是这样吗……感觉上纱友画的是正确的……」
「咦?咦?是吗?真的?可是我刚看了哥哥画的以后还以为你的才是正确的说。」
「真的假的?我快爆炸了。」
比较着两边的立夏不经探出了身子,而这也变成了致命的行动。
「山阶!」
森下老师大声一喝。
「是!」「是!」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立夏、纱友面面相觑,立夏问道:「老师您叫的是哪个?」
「你们站起来都没错,我就是叫你们两个。」老师说道。「兄妹感情好虽然很值得欣慰,但是老师希望你们能分辨一下*TPO呢。」(译注:时间、地点、场合,取三英文单字前缀的缩写。)
教室里爆出了笑声。老师向上推了推注册商标的银框眼镜。在光线反射之下两只眼睛被遮掩住了,他的嘴角扭曲,露出了个不吉的笑脸,教室的喧闹顿时消失变得鸦雀无声。
「那个,老师您误会了,我们刚刚是在讨论问题……」
「很好。」找理由解释的纱友所说的一番话成了关键。「那就请你们公开讨论的成果给大家看看。第五题,旋转图形所描绘的面积。你们两个一起上来解答。」
「什么!」
在发出抱怨之前,就被森下老师指着黑板要求上台。立夏与纱友又彼此互看一眼。有气无力地走到了黑板前面。
「……喂。你看这个,这边这样对吗?」
「我不晓得,以这个点当作中心,然后这样旋转,所以——」
「咦?咦?真的?真的?不是这边吗?」
「不是啦,大概吧,可是……我也不是很清楚。抱歉,我完全搞混了。」
经过了为时五、六分钟毫无头绪的协议,在两人不断交互使用粉笔和板擦的最后,森下老师的耐心已经到了临界点。
「榊卷同学,换你上来做。」森下向着正要走回位子的立夏与纱友说,「不用说,你们两个就站在一旁别动,明明别人上来帮你们解答,自己却走回位子上不是很没礼貌吗?」
立夏耸起了肩膀。虽然是感觉带有挑衅意味的说法,不过还是不能忤逆。他和一脸不爽的纱友一起退到了一旁,在窗边并排站着。
「……为什么森下只会用那种挖苦人的说话方式啊?性格真是有够差劲的。」
纱友低声向立夏抱怨道,立夏伸出食指示意她安静,老师锐利的视线向他们投射了过来。立夏摆出站直不动的姿势。「那有啥办法。」他在纱友的耳边窃窃私语道,然后又被老师瞪了一眼,他再次重新挺直了背。
虽然多少感觉有点丢脸,可是和纱友在一起不知为什么就是能感到安心。如果是两个人在一起,就能忍耐下去。纱友虽然也是一脸不满,但立夏觉得那是基于对老师说法的不悦,并没有因为被罚站的事情而产生动摇。
阳光耀眼夺目,照得身体暖呼呼的。待在窗边会令人昏昏欲睡。就在立夏如此心想的时候,榊卷完成了作答。
「我写好了。」瞧他微微冒着冷汗报告的模样,应该是没什么自信吧。
这也难怪自己和纱友会答不出来,立夏在心中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榊卷是班上的首席秀才,立夏则是普普通通,纱友也是半斤八两。当他在想这果然只是森下在找碴而已的时候,他察觉纱友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她鼓起了脸颊,投以一个像是在说「他真的很讨厌耶!」的眼神。
「很可惜,答错了。」森下老师左右摇头,在黑板上的答案部分打了个红色的叉。
「有谁知道怎么解吗?都没有人会吗?真伤脑筋。你们两个要怎么办?」森下说着说着把视线转向立夏两人。「真的是个惹人厌的家伙,」当两人边如此暗地咒骂边摆出一张有苦说不清的表情时,如同平静无风的止水般的教室里突然举起了一只手。抬起至完美角度的白皙手指吸引了全班所有人的目光。
举手的人是安娜塔西亚,她那张冰冷的表情,令人猜不出她现在在打着什么主意。
「啊——啊啊,是罗耶弗斯卡亚同学吗?」虽然老师一时哑然失声,但是仍唤了安娜塔西亚的名字。「妳会解吗?」安娜塔西亚点点头。「那么请妳上台作答。」
安娜塔西亚站了起来,以模特儿上伸展台走秀的速度,静静地通过两排桌子的中间,甩荡出波浪的柔软金髮披在后背上摇曳。只是如此单纯的行为而已,看起来却像是极为脱离现实、与日常并不相称的光景。
一瞬间瞥了立夏与纱友一眼的安娜塔西亚在黑板上飞快地用粉笔书写着。教室里回蕩着喀喀作响的短促书写声。公式不疾不徐地以一定的速度在黑板上浮现,图形也被画了出来。
「我完成了。」
听到告知后,森下老师点了点头。
「嗯、嗯,没错,看起来写得很好,很棒!」
教室一片哗然。安娜塔西亚唤了立夏与纱友的名字,用视线暗示他们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立夏与纱友点点头,忍不住紧跟在安娜塔西亚的后头回去,森下老师也没刁难。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这样的气氛,安娜塔西亚支配了现场。
立夏心想难不成她是向自己伸出援手吗?安娜塔西亚没有多作表示,老师咳了一声,然后继续上课。总而言之了解的事情只有一项,那就是安娜塔西亚擅长掌握先机。这个优点运用在教室里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
在距离立夏与纱友所罚站的31D教室约四百公尺远的三层楼建筑物的屋顶上,一个匐匍在地的男子咒骂了一句髒话。
「他妈的!」男子把右眼从望远瞄準器移开,向着对讲机报告。Falke通知Kukck,我失去目标了。再重複一次,我失去目标了。」
他的手指早已扣在扳机上,就只差往后扣下半公分的动作而已,事情就能圆满了。虽然男子对刚刚那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感到十分后悔,但为时已晚,他原本镇定的目标已经从窗边往里头移动消失了。
男子不为人知地继续埋伏,如此艰难的任务有着时间限制,他可以待在那里的时间只剩一小时左右。男子闷不吭声继续等待,忍耐着维持一成不变姿势的痛苦。结果,在限制时间内目标未曾再次出现在瞄準器的範围里。
3
「呜哇,搞得好像动物园的熊猫,来了好多观众!」
大辅喃喃说道,而立夏也表示认同。
「该怎么说咧,他们那种充满行动力的地方实在很令人佩服……我真的这么觉得。」
体育馆的角落里,有人影从採光窗鬼鬼祟祟地张望。可能是其它班级的男生,由于实在太过拚命,让人实在不忍吐槽。虽然觉得这有那么值得不惜逃课来看吗,不过既然有人甘愿冒着被老师发现的风险,那就表示一定有那个价值存在吧。
体育课的时间,明明又不是熊猫抱着轮胎在玩耍,但是却随处都有想要一睹留学生运动风采的局外人人影。
「不过,她们真的很不赖耶。」
大辅露出了个无忧无虑的笑容,一脸就是眼睛闪烁着光芒,充满欣赏之意的表情。他一面发出叹息,一面看着在旁运动的女生团体。
「别看了啦。一直盯着人猛瞧感觉还满奇怪的,很丢脸耶。」
即使立夏加以劝阻,大辅依旧不以为意。
「哎唷,你看嘛,那双腿,整个长到令人不可置信耶!要吃什么长大才会变成那样啊?果然是以麵包为主食?给人感觉好像早餐都吃牛角麵包与柳橙汁呢,」
「……我想那是你美化过头了。」
不过她们不吃纳豆就是了,立夏心想。现在安娜塔西亚她们吃的是山阶家普通的三餐。除了不和大家一起坐在餐桌旁,自己吃着像是保存食品的快餐包的时候以外。立夏现在回忆起来,那个东西该不会就是她们保持窈窕均衡身材的秘密吧?
立夏曾经问过一次。他向正在把风的法兰崔西卡问说:「那东西好吃吗?」而法兰只是简洁地回了一句:「难吃。」也就是说……那应该是减肥餐吧?
一颗篮球弹跳到沉浸在美好气氛里的大辅旁边,大辅完全没理那颗球,而立夏也只是装作要追球的样子。受到大辅影响,当立夏也在眺望着身在女生团体里的安娜塔西亚、法兰崔西卡、瑷华三人时,便和待在同一群里的纱友四目相对了。
立夏心想,不知何故自己总是会和她对上眼睛。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又是双胞胎——已经不再是双胞胎了呀,可恶。当立夏想甩开这份不由分说涌现出来的感情时,他发现纱友正朝着自己不知在说些什么。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把嘴巴张开成发音的形状念出四个文字。最后是「喔」的一声,嘟起了嘴巴。「啊」、「啊」、「咿」、「咿」,立夏涨红了脸。
他很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在看人家穿体育服的模样,可是两人相距太远并没有办法;而且基本上刚才他一直盯着看也是事实。你好下流——纱友所念出的四个音节大概就是这四个字,立夏忍不住想抱头。
笛声哔哔作响,纱友从立夏身上瞥开视线。
「好,下一个。」随着出发的号令起跑,纱友一路朝着跳箱冲刺,踏着小碎步前进,然后迈开大步一脚踩上踏板。娇小的身体在空中飞起。明明跳箱就快跟她一样高了,她却两手搭在箱子上跳了起来,绑在左右两边的头髮也跟着弹高,优美地在空中飘扬,成功地跳过跳箱。
纱友碰的一声在垫子上着地,缓缓地往回定。她向着立夏、而非拍手的女生们比出了个PEACE的手势。瞇起眼睛开怀地笑着。
立夏忍不住差点露出暗爽的表情,同时又觉得很不好意思,便用手掌盖住嘴遮掩表情。不过就算遮掩,恐怕纱友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没办法阻止耳根子变红。换句话说,纱友打从一开始就是以此为目标,因此对同是女生们的冷嘲热讽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立夏倒是很在意,从以前开始自己的立场一直都很薄弱。
「好,下一个,罗耶弗斯卡亚同学。」
托老师的点名所救,大家的视线全都转了回去。体育馆内所有的眼睛全都集中于排在队伍前头的少女。
安娜塔西亚先前面无表情地注视每一个挑战跳箱的学生,像是有所顿悟的模样点点头之后,慢慢地开始助跑,她的速度比想像中要快上许多,以让人不禁认为若这是短跑的话搞不好能跑出纪录成绩的速度,安娜塔西亚到达了踏板,跳跃。
长而直的金髮打着和缓的波浪飘散开来。
体育眼的下摆飘起,以着让人感觉不到重力的轻盈,安娜塔西亚在跳箱上——轻飘飘地在跳箱上头着地了。
她一双手完全没有用上。维持半蹲的姿势跳上跳箱,往左右一看,然后再度跳跃,静悄悄地降落在垫子上,穿过哑然失声的同班同学面前,重新排在队伍的尾巴。
「呃不,老师是知道刚刚的表现很棒没错。」老师以一副愣住的表情提醒道:「跳箱是要用双手撑着箱子跳过去的,妳听得懂吧?手、手臂、Arm。」然后作出一个用两手撑住的动作给她看。
「——我两手很忙。」
安娜塔西亚微倾着脖子维持着不变的表情说道。
「反正妳照做就对了。和大家做一样的动作!」
听老师这么一说,安娜塔西亚低声向法兰崔西卡窃窃私语了不知什么事情。法兰崔西卡听完便点点头。
「来,下一个,基路席赫夫同学。」哔的一声吹响了笛子。
法兰崔西卡开始助跑。她速度一样很快。从踏板一蹬,手撑在跳箱上,用一只左手做作势横翻似的跳了起来。
「呜哇!」「好厉害!」「呀——!」一阵欢声雷动。
右手仍旧贴在身旁,翻了一圈后着地,体态轻盈地落在垫子上,不知是否巧妙弯曲膝盖抵销落下的劲道的关係,真的是很安静,立夏着实感到佩服不已,虽然觉得她的右手,右手食指伸出的模样应该是有某种意味,但仍对她如同猫般敏捷的身手看傻了眼。
安娜塔西亚也是一样。如同小猫一般柔软、滑顺地行动,跳跃。立夏回想起从飘起来的衣襬下方所窥见的白皙腹部,那个透明纯凈般的白色在脑海里浮现。在那道凹陷的纵向曲线上没有一丝的赘肉。或许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为了目的而洗鍊出来的东西部是美丽动人的吧。
「——好痛!」
陷入发獃状态的立夏因为侧腹被捏了一把的疼痛而扭起了身子。不知纱友是何时靠过来的,立夏才一回过头,就看到她近在自己的身旁。她抓着立夏,伸出长长的指甲,又一次把嘴巴咧成『ー』的形状。并且皱着一张脸,微微吐出舌头。
「纱友,干嘛啦,」
「没什么!」
丢开打算追上前的立夏,纱友逃回了原路。总不能追人追到一群女生里面去,于是立夏急踩煞车停了下来。刚好这个时候,法兰崔西卡被老师抓出来念了一番。
「我说过不是那样了,要用上两手,右边与左边,Righta!Arm,有没有听懂!」
「……我看根本是有听没有懂吧。」大辅嘀咕说道,立夏也同意。
「是啊,那个老师应该不会说英语吧,而且利沃尼亚也不是英语系的国家。」
「咦?是这样子吗?」
大辅事到如今才吓了一大跳。立夏觉得大家的反应一定也都跟他一样。利沃尼亚,那是啥鬼地方?明明过去应该曾经听过却一无所知。虽说是在波罗的海沿岸,对这地名的认识也仅有位在欧洲的极北方如此而已。应该和北欧是不一样的吧,把纱友送到那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去真的好吗?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