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鬼精靈行商人緹特可

「那么那么，夏露露已经暗恋对方很久了吗？」

「是…是啊，要说是爱慕之情似乎有些不同，但我很尊敬他。」

「想到他胸口会揪在一起吗？」

「是…是，这个……应该吧。」

「呀——！」

「夏露你还真是痴情呢，内裤也只穿白的对吧？」

「跟…跟内裤有什么关係啦！」

「那个那个，那个人是鬼灵精怪吗？」

「……秘密。」

「听说好像是人喔？还在千钧一髮英雄救美喔～」

「呀——」

「菈…菈鲁菈你不要乱说！」

「有什么关係，又不会少一块肉。」

「不是这个问题！真是的，你的神经怎么这么大条。」

「那么那么，夏露露喜欢那个人的哪里？」

「很…很温柔的部分吧。」

「呀——！呀——！」

「小莫你吵死人了。」

一如往常女生限定的聚会。

这种感觉已经进行了快三十分钟了。

我依旧插不进话，一个人窝在房间的角落。

看着四处散落着零食果汁残骸的房间，我叹了口气。收拾起来绝对会很辛苦吧。缇特可玩实况足球的训练模式玩到入迷，今天跟平常一样没有人愿意理我。

我虽然想这么说——

但是今天其实有个可靠的伙伴。

「一直都是这种感觉吗？」

伊藤讶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嗯，每次都是这种感觉。」

「她们真的很会聊呢。」

「一直聊一直聊，今天是聊恋爱，上次是聊电视节目，再之前是聊衣服，更之前是聊美食，接下来是……是什么啊？总之就是聊不停就对了。」

我苦笑着说。

今天我们重新举办了之前的「睡衣趴」。

这次确确实实邀请了伊藤参加。

「小雫！快点过来啊！」

小葵从我的床上呼唤伊藤。

她苦笑着随便应了一声。

在那之后。

我在缇特可手中的瓮所放射出的黑色光线照射下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複意识时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应该再也无法变回人类的我不知为何变回了原本的人类姿态。

我坐起身的同时小葵扑了上来。我的脑袋虽然还昏昏沉沉的，但是那时闻到的洗髮精的香味与脸颊上柔软的触感却记得一清二楚。

我马上要求缇特可解释。

那时缇特可是这么说的。

——交易对象不是我，而是小葵。

「其实我那时并不是从海人先生身上吸取『人性』，而是在海人先生身上注入了『妖性』。」

她突然就从结论开始说起。

我搞不清楚状况，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光是这样实在难以理解。

「也就是那时海人先生虽然变身了，但是并非真正成为鬼灵精怪，而是注入『妖性』到极限后成为『无比接近鬼灵精怪的状态』。也就是促成变身的并不是失去『人性』，而是『使妖性凌驾于人性之上』所造成的结果。如此一来海人先生就能在保有『人性』的同时实质上完成变身。」

一口气听了这么多我有点混乱，但是最后总算是理解了。

原来如此，难怪使用的道具才会和一开始吸取我『人性』的道具不同。

「是的。」缇特可继续说：「接着等一切结束再将海人先生体内的『妖性』回收就大功告成了。」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

也因为如此我才能恢複原状。

但是这样不过只解释了一半。

「你说你跟小葵做生意又是怎么回事？」

我问。

没错，那时缇特可的确是这么说的。

缇特可竖起食指先说了声这个呢，接着说：

「其实葵从很久之前就跟我签订了『某个契约』。签订的时间是伊势大神第一次来到这间房间的日子，也就是暑假的第一天。」

「某个契约？什么契约？」

「契约内容是『若是海人先生为了要帮助他人而将「人性」全数出售时，那时的金额将全数由葵代为支付』。然后这绝对不能让海人先生知情。」

我听她这么说不禁看向小葵。

小葵不好意思唉嘿的笑了。

「我…我说你啊。」

我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小葵慌张地开口说：

「因…因为小海一旦认真起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嘛！从以前开始牺牲自己时就从来没有犹豫过，所以我一担心就……」

「也不必因为这样隐瞒我啊。」

「不这样做的话小海绝对会反对嘛！一定会说不要为了我这样做。」

小葵嘟起嘴。

我快哭了。

她竟然为了我想了这么多。

「可是注入『妖性』使我保持人类的姿态成为鬼灵精怪实在是难以想像，这也是小葵想出来的方法吗？」

「不是，这是我擅自决定的。」

「缇特可决定的？」

「是，欺骗客人便是指此一事。」

我稍微皱了皱眉。

这么说来那时她的确这么说过。

「那时我也陷入矛盾的两难苦恼着。想『出售「人性」成为鬼灵精怪』的海人先生与葵『暗中阻止海人先生出售「人性」』的契约内容在理论上互相矛盾，我那时十分苦恼不知该如何同时响应双方的要求，因此儘管这并非我作为商人应有的行为，我还是选择了第三种方法。」

缇特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

「我将结果摆在过程之前，如此一来便逾越了身为商人的本分。我向海人先生告知了伪造的服务内容，却是进行了别种服务行为。我以葵所支付的代价买进『妖性』，向海人先生宣称是『吸取「人性」』，却实际上进行了『注入「妖性」』的作业。当时的我判断若是要两全其美别无他法。」

缇特可下跪叩头诚挚地致歉。

我露出感叹的叹息。

这家伙居然在那一瞬间竟然想了这么多后付诸行动。

太厉害了，我只能摇头。

「多亏你这么机灵我才能继续当人，我道谢都来不及了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您太客气了。」

「真亏你想得到啊。」

「这是一场赌注。海人先生出售全数『人性』完全成为鬼灵精怪的话其强焊无庸置疑，但是我却不确定注入『妖性』的海人先生实力如何。」

「是…是喔？」

「是，话虽如此我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毕竟使海人先生『妖化』这个现象本身并不会改变，差别只在于是否留有人性这点而已。」

缇特可解释完后清了清喉咙，看了小葵一眼。

「总而言之便是如此，那么能按照约定向您收取『妖性』的费用吗？」

「好喔。」

小葵轻快地回答：「当然可以，你不管撒了什么谎都是为了我跟小海啊。」

「谢谢您。」

「可是呢，小缇。」

小葵说：「你会按照我的契约内容为小海注入『妖性』，是因为在那个时间点你知道我还活着吗？」

这么说来的确如此。

小葵不解地把头歪向一边继续说道：

「如果我真的死掉了小缇到底想怎么办呢？到底要怎么回收『妖性』的费用呢？」

「就是说啊。」我说：「这没道理啊。」

缇特可隔了一阵后把头歪向一边。

接着她说：

「其实我在那个时间点就觉得葵有可能存活了。」

「你说什么？」

「最初出售『思念雷达』时就说过了，这个道具相当老旧，并不保证能正常运作。」

她的确说过。

「也就是说光点是因为故障才消失的，可是你那个时候怎么知道是故障？」

「比起说是知道应该说是猜想故障也是可能性之一。毕竟商品相当老旧，电池也有可能没电。若是葵有可能活着我就得遵守与她的契约，不过若是葵真的去世了，我想那时再跟海人先生收取『人性』就好了。」

小葵点头说了声原来如此。

「你想得好仔细喔。」

「那当然，我可是商人，该收的款项一毛都不会少。」

这时我突然想到。

「喂…喂！这么说来小葵到底是用什么支付借我的『妖性』的钱啊？不会是用『人性』——」

「不，并不是『人性』。」

「那是什么？」

「是血。」

「血？」

「是，先前和您说过处女的血相当贵重，这次的交易总计大约为『处女的血液十七人份』。」

十七人份。

支付这么多究竟要多少时间？

我看了小葵一眼。

「对不起，竟然要你付钱。」

「不用道歉啦。」

小葵开心地笑了。「都是为了我才做的事啊，该道谢的应该是我。大家为了我特地跑到山里面，小海还变成鬼灵精怪为我战斗。」

小海很帅喔，她指着我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