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这个行为并不是儿戏。 坛堂与猎犬群·山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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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本快救我!内本~~~~~~~~~!」
我拚命地叫着朋友的名字,但他没有出面,因为他今天没有来学校上课。
即便我以求助的眼神投向远远观望的同学,但那些家伙竟然都给我别开视线。
于是,我只好像个在教室地板游自由式的蠢蛋般拚命挣扎。
可恶!这个地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木板花纹的塑胶地垫啊!虽然我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打蜡,可是摩擦係数怎么这么低!不管怎么挣扎都不会前进!
「你可以安静一点吗?」
白梅梅从后面抓住我的腰带……应该说是裤子的裤头部分,并以一如往常的口气说道。她的手不只是抓着裤子,还伸进我的四角裤里,我的屁股也感觉到她那细瘦手指的触感。
即使我努力爬着想要挣脱,还是很难脱离这极为危险的状况,我上半身的制服已经被剥掉,半裸状态的背部也被白梅梅一掌「啪」地打下去,虽然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响亮,但被打到的地方可是痛得会让人反弓起身体。
「只要你安静一点,马上就会结束了。」
白梅梅跪在地板上,还一副有如说「我们来缝衣服吧」的冷静态度,然而她的右手却是确实地掌握住我腰部的皮带,面对拚命抵抗的我,左手则是开始玩弄我石门水库那里。
「内本!内本同学!你在哪里!快来救我!为什么要在内本的桌上摆一束鲜花啊!那个是谁放的……我要问的是他去哪里了!他怎么了!或许我应该要说,有谁能够帮我解决这个绝望的状况啊!?」
……要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在我抵达学校时,白梅梅突然把我的书包抢走,还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接着她立刻对满脸獃滞的我伸出手,用力剥掉我的上衣……然后就变成这样了,这可说是非常单纯且大胆的性侵害行为。
「快来人啊!别在旁边顾着看!赶快过来救我!」
人真是残忍的生物,就算看到眼前有个人被凌辱,却没有半个人肯伸出援手帮忙。
一定有人会帮他的、我不想惹麻烦、反而我也想看看等等……这些想法在在表露于他们的睑上。
一定有人会帮忙,这种期待他人的想法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连自己都不想做,那到底还会有谁做呢?就算有人出来帮忙,把自己不想做的事推给别人不会很不好意思吗?
我倒是非常不好意思,因为我居然一大清早,就被迫在成为同学没多久的人面前半裸,而且说不定就快要全裸了,怎么可能不会不好意思?这已经是身为人类的尊严问题了。
「那个戴眼镜的同学!不好意思!虽然我不记得你的名字!对!就是你啦!麻烦你赶快救救我……喂!别故意转开视线啊!把头转……别、别闹啦!白梅梅!」
我努力挣扎不让她抓到拉链,但她的左手仍然伸向拉链处……接着就要门户大开。
「滋——」的一道轻快声音让我的心瞬间揪紧。
拉链完全敞开,在这个接近绝望的状况下,白梅梅还準备脱下我的裤子……但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她的右手还放在我的四角裤里……
「白梅梅!我知道!我知道了啦!拜託你不要脱我的裤子!我没有这种嗜好啊!」
「那你要早点说,抵抗只会坏得更快喔。」
坏?什么坏?
白梅梅总算把我的裤子放开,虽然我站起身……却也在这时发现,我正处于某个非常糟糕的状况……那个控制拉链开关的装置居然……不见了……
即便我对于自己始终未曾敞开的性感重要部位之开启非常惊愕,却仍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噙着眼泪脱掉了裤子。
这到底是什么脱衣秀啊……而且还是只剩内裤与袜子的怪异组合……
说到剥夺我约八成人类尊严的白梅梅,则开始仔细地翻找我的裤子……然后整齐地摺好摆在地板上,她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同时眼睛一亮,视线随即转到我的身上,而且主要是只有一块布保护的双腿间……
白梅梅默默地逼近我面前,我却只能像是被丢进狮子笼里的兔子般不断发抖。
「白梅梅……别、别闹啰……是我不对……所、所以……」
她漂亮的脸蛋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轻轻地把手伸了过来。
「别、别闹了啦……拜託谁来救救我……最好是内本啊!」
我忍不住开始尖叫,随着白梅梅越来越接近,我也转头看向放在内本桌上的白花。为什么这不是一场梦?即使惹人怜爱的花朵这么祈求,愿望却始终无法实现,白梅梅对我的抵抗完全视若无睹,就这样把手摸向我的四角裤……
「……所以就变成这副德性了?」
枪水学姊手抵着圆桌撑着脸颊,一脸无趣地看着我。而我就像是在丛林里努力存活般,不仅穿着破破烂烂的制服,还像忍耐小便似地按着双腿间,或许因为实在太过不堪入目,学姊也将视线转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天空。
「哼,就是因为你没事动歪脑筋,只要乖乖把手机交给她就好了。」
昨天从白梅梅的电话里,就已经知道「她要让我没办法再用手机」了,所以我为了事先防範手机被弄坏就把手机放在宿舍里,没想到却这么不堪。
「在同学面前被羞辱……这样我嫁不出去了……」
「娶到男人应该也会很困扰吧。」
学姊冷静过度的回应也更加伤了我的心,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一边遮着重要部……位,一边趴在圆桌上。
「……至少要先处理重要部位,不然连宿舍都回不去了……」
「你既然能听完全部的课程,还能从教室走到社办,这样还不能走回宿舍吗?我真是搞不懂你的标準。」
听到我呻吟了一声,学姊于是大叹了一口气。
「白粉,从那个柜子拿出裁缝用具来。如果你接受变成完全缝起,那就先帮你稍微缝一下,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说话。」
白粉同学兴奋地从柜子里拿出裁缝用具交给学姊。顺带一提,她今天原本也是预定被白梅梅带回家,但似乎因为白梅梅忙着处理下任学生会会长的选举事宜,所以她现在可说是无事一身轻。
根据白粉同学所说,白梅梅好像在国小、国中部是担任学生会会长,尤其国中更是从一年级就开始负责,所以这样看起来更奇怪,毕竟一大早就剥掉男生制服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个正常人呢……
我们询问白粉同学昨天在白梅梅家如何,她却说没特别发生什么,而且平常头髮都是用毫无特色的髮夹,今天却是用白梅梅的白色髮夹,这点也很让人在意……说不定这是白梅梅为了宣示白粉同学的身分才叫她别的。
「佐藤,你怎么了?快点脱掉。」
将线穿过针的学姊伸出手,意思是要我把裤子脱下来给她……吧?
「不是……那个……就算我在同学面前被羞辱,要我在不在现场的学姊和白粉同学面前脱裤子,这样有点……」
「那就不要缝啰?」
「对不起,我马上脱。」
「我顺便把上面掉的扣子缝一缝,全部都脱掉。」
在放学后杳无人迹的社办最高楼,比我年长的女性居然叫我把衣服脱掉……即使算不上煽情,然而这种让人高兴又害臊的浪漫气氛,也让我觉得很好。
即便我相信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因为被逼急了,而是由于学姊温柔的话语……却还是有种被强迫的感觉。
没办法,只好脱掉了……
「白粉同学,拜託你不要一直偷瞄……」
「可、可是……这还满少见的……」
到底是哪里少见?我边怀疑着边脱掉所有衣服,然后交给学姊。性骚扰条件已然成立的我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只穿着四角裤与鞋袜,比今天早上的装扮更加怪异。
……平常这种养眼镜头应该是男女颠倒吧……
学姊缝着衣服,她以极微认真的眼神开口:
「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们,其实也有半价出售的寿司,寿司当然也是很难处理的食物。
就跟你们知道的一样,就算寿司到超市成盒出售还是很贵,变成半价时必须考虑的因素也是一样。比起其他便当,寿司随着时间经过的劣化速度相当快,因此能不能留到半价时间都是问题……」
我从刚刚就很在意白粉同学的视线,这家伙怎么会兴奋地看着男人的身体啊?
「喂,佐藤,你有听我说话吗?」
「有啦……那个……希望学姊可以等缝好裤子再说……不然我没办法保持冷静……」
学姊立刻以凌厉的眼神瞪着我,看起来还满吓人的。
「白粉,空气有点不流通,可以麻烦你把窗户打开吗?」
学姊狠狠地瞪着我,并且叫白粉同学打开一扇窗,等到白粉同学再度走回座位,学姊便「呼……」地吐了一口气。
「所以说,问题就是品质劣化后CP值降低的幅度,而且不只是使用的食材,连白饭都有这个问题。你们知道α化与β化这两个现象吗?这就是米饭的澱粉质产生……」
这时,学姊缝完上衣的某个纽扣后,就用牙齿把线啪地咬断。
她将上衣与裤子一起拿了起来,并且往窗外……窗外?
「丢出去了~~~~~~~~~~~~~~!?」
这已经不是普通丢出去,而是用力的甩出窗外了!她居然用力把我的整套制服全都甩出去了!
「佐藤,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这样就没有裤子了,你应该能专心听我说话了吧?」
「学姊!你在做什么啦!?」
一听到我的话,只见学姊用更加严厉的眼神瞪着我,我也有种犹如细长小刀抵在胸前的感觉,顿时吓得僵在原地。
「佐藤,你最好别站起来,一站起来我就立刻联络学生会,必要的话也会以公然猥亵罪通报公家机关。白粉,你笑得太明显了。」
不不不不,会长大人您这样太奇怪了,这种状况就此刚进来的时候更糟糕了。
学姊再度呼地吐出一口气后,若无其事地将声音里的杀气消除。
「……那回到正题吧。α化与β化会影响米饭的甜味,简单说米饭冷掉变硬形成β化,味道当然就会变差,但只要重新温热,就是跟刚煮好时一样让白米α化的话,就能让白米膨肠提升甘甜度,这样听懂了吗?那我们继续思考寿司的特性吧。
……没错,还要考虑到食材,那些食材都是生的!如果是部分蛋类或星鳗、鳗鱼这些食材还没关係,把寿司丢进微波炉可说是极为危险的行为,因为白饭几乎等同于人类的肌肤,虽然短时间加热就够了……不过你们应该也很清楚,这样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寿司七成以上都使用白饭来做,所以只要为了保持食材新鲜而放在低温柜里,就没有办法遏止β化,长时间下来甚至会造成水分流失的问题……所以我们与超市业者都把这种现象称为『盒装寿司的两难困境』,甚至长年进行研究……我们想出让买方能够将食材与白饭分开,只把白饭丢进微波炉里加热的方法,超市也将海藻糖加进白饭里,让白饭的保湿度能更加提升,就能长时间——」
……为什么学姊会这么认真地说明寿司呢……明明眼前还有个非他所愿,却持续进行性骚扰的男生啊……
不,纵然学姊说的话有很多应该吐槽的地方,我却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反而还比较在意旁边的白粉同学。学姊或许还没有发现,白粉同学已经在桌下把手伸向我的脚,偶尔会拔掉我一、两根脚毛,并且持续喃喃地道歉……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结论,要不要买还是只能凭着自己的眼力,说完了。」
内本,拜託你赶快回来,然后把受虐的责任全部扛起来……而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幸福——
就在话题差不多结束的时候,门扉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学姊下巴一抬示意我去开门……学姊你是认真的吗?我现在只穿一条内裤耶……仔细看勉强还有穿鞋袜啦……
由于学姊仍然瞪着我,我心一横去把门打开。
原来是挂着学生会臂章的白梅悔,只见她往我脸的下方一看,马上皱起眉头。
「你是变态吗?」
「……你以为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
「我做过什么事吗?」
她只是以完全不知情的态度轻轻带过,接着就走进社办,学姊也有如準备接招般立刻站了起来。
「我不喜欢事情搞得太複杂,快说你要做什么,是準备取走我的性命还是手机?
听到学姊说出这句话,根本无法想像她几秒前还在详细解释便当。
「不,没有这个必要,中午白粉同学已经对我说过事情原由了,因为我一时误会,昨晚造成您的困扰了。」
白梅梅说着还深深低下头,学姊则是嗯了一声,默默地看着白梅梅一段时间后,坦率地接受了她的赔罪并再度坐回座位。
而说到我呢……我则是有种无法释怀的感觉,于是我转头看向白粉同学,只见她低头向我赔不是。这么说来也没错,如果能早点说明清楚,我的制服就不会……
「另外还有一件事想与您谈谈,就是关于便当的事。」
学姊将手肘拄在桌面,手指交握掩在嘴边听白梅梅继续说着。
「你的意思是要白粉退出吗?」
「白粉同学说过她会去翻找半价便当……不,买便当是为了写小说需要,因此我不会再出手干涉这件事,但我希望能与您做个约定,就是不再强逼白粉同学去买便当。」
学姊打从鼻子哼出冷笑。
「我没有强逼她的理由,不是自愿去的人到那里只会碍手碍脚。」
两人顿时对看了一会儿,白粉同学似乎也有点尴尬……我在这三个女生面前实在是坐立不安,而且还有点冷。
「好吧,那我就相信您的话吧。」
白粉听见这句话最先鬆了一口气,学姊还是老样子一脸不悦的表情,我则仍然有点冷,毕竟现在的我仍是全裸状态。
「最后还有一件学生会要我转达的事,由于今年成功募集到三位社员,因此学生会正式认定同好会能够继续活动,而原先禁止使用的这间社办,因为五楼仍然留有许多空房,因此特别准许同好会继续使用,那么会长请在这边签名与填写学号……好的,谢谢您的配合,接下来请在这边盖顾问老师的印章。」
学姊说着「顾问老师的印章在这」,随即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印章,并且在表格上盖章。
话说回来,这个同好会的顾问老师到底是谁?虽然还不算是社团,但应该还是有顾问老师,存疑的我也往白梅梅拿着的表格仔细瞧。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表格上好像有个乌鱼高中理事长的名字……
「好的……那么我就先失陪了。」
「啊……学姊,今天我也要跟小梅……」
听到这句话,学姊便挥了挥手,彷彿表示「那就快去」之意。
白梅梅站在门前看向始终瞪着她的我。
「有什么事吗?」
「你既然知道这是误会,那应该向我道个歉吧?」
「这里的确是五楼呢,与道歉有什么关係呢(注16:误会与五楼的日文中发音相同。)那我先失陪啰。」
见白梅梅以看似準备好的话轻轻带过,接着就準备要带着白粉同学离开社办,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小梅今天怎么去学生会这么久?因为选举的事吗?」
「嗯,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因为现在正在忙着跟会员打好关係,我很想在春天的选举掌握学生会的实权,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努力的喔。」
……这里真的是高中吗?听到她们的对话,我的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个疑问,就在我叹息着準备关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