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 海人馬

我的称号可不是叫假的，你的力量……已经渐渐枯竭了。森丘太藏

又到了这个名为夏天的季节，也代表那个祭典、那个争夺战展开的时刻即将来临。

在这个时期来到这个车站的月台，今年已经是第四次了。

虽然没有特别的根据，但『他』认为今年时机已经成熟了。

「也差不多了呢。」

身旁名为安的女性这么说着，『他』也嗯了一声并用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拉到身边，光是借着这个动作，就能清楚发现她比四年前身为中学生时变得更有女人味，不论是柔软的身体或是搔弄耳际的声音，就连所散发的氛围都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女性了。

同样在这个时期，两个人像以前一样站在相同的地方，不过就是因为一切都没有改变，才更能体会到安的成长与自己身为狼的实力更上层楼的事实。

安用双手绕过高大的『他』的颈部，就像倒挂般用身体紧紧贴着『他』。

「今年绝对要成为这个地区……不，今年就是你的名号响遍全国超市的好机会……」

虽然身体与安紧紧贴在一起，身上却因为一如往常地穿着直至脚踝的厚重皮衣，因此两个人并没有肌肤上的直接接触。也因为这样，『他』很喜欢抚摸安卷翘的头髮，就连这个时候也是用手顺着她那经过保养的艳丽髮丝上。

「你就好好看我表现吧，今年我绝对要抢到那个便当，然后把胜利的滋味献给你。」

安也随着头髮被抚摸的感触，顺势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嗯……好棒喔……我真的好期待呢……」

两个人深深相信他们绝对会获胜，对彼此露出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有辆电车缓缓驶进月台，『他』不经意地转过头一看，发现有个熟悉的面孔正準备下车，那是一名大胆露出背部的美女……《寒冰魔女》。

「不準转头看别的女生喔，你觉得那种衣服比较好看吗?」

『他』只能露出苦笑，像是要让安放心般继续抚摸她的头髮。虽然魔女确实相当漂亮，不过『他』并不觉得她能过赢过安，因为安兼具有美艳与可爱这两种特质。

「别这么容易吃醋嘛。看看那家伙，应该对她还有印象吧?」

去年仍然还有很多人习惯称呼她为《裹腰布》，但听说现在她已经完全自立，成为一名能够与魔法师并驾齐驱的魔女。而看到她的表情后，『他』更加相信传闻确实不假。因为比起去年所见到的魔女，现在的她频频散发出经历过许多死斗和身为成熟野狼的坚强气息。

接着，有个戴着眼镜的娇小少女和看起来有点蠢的少年也跟在魔女身后下车，『他』并没有见过这两个人。那应该是魔女带领的半价同好会新成员吧?

「……魔法师和其他家伙都没有出现啊，看来和传闻说的一模一样。」

毕竟新闻已经报导过魔法师人在国外，直到去年大展神威的社员们不只是离开社团，据说还离开第一线成为古狼，虽然『他』已经从小道消息得知理由，但因为这理由实在太令人难以接受，因此不知道是事实还是空穴来风。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无所谓了，最重要的是去年的强敌大都不会现身。虽然除了当地的《森林妖精》以外，今年仍然会有许多狼从各地前来参战，不过只要许多有名的狼消失蹤影，『他』认为今年的运势总该轮到自己头上了。

「哼，你就好好期待明天晚上吧，那个什锦寿司饭……不，明天的烟火大会绝对是我们两个独享的天堂。」

一听到这句话，安抬起头并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后再次将脸埋进『他』的胸前吐出甜美湿润的气息。

「感觉明天就是我们两个最愉快的夜晚呢，我高兴得身体都快要溶化了……」

『他』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继续抚摸着安的头髮。

他们足足忍耐了四年，而且这四年来不断尝尽败北的滋味。『他』已经不想再让安吃尽苦头了。

安并没有捨弃当时实力薄弱的『他』，而『他』也依照安的建议重新改造自己的肉体，让自己获得充满肌肉的顽强躯体和称号，只要是在一般领域里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今年一定要抢到那个便当，『他』在心底暗暗发誓。

这位有着妖艳女性随侍在旁的男子名叫森丘太藏。

他平时狩猎的模样，就犹如神话中让农作物枯萎、杀害人类与家畜、甚至是偶尔会让马匹染上不治之症的半人马型怪物。

人们都称呼『他』为——《海人马》。

Ｏ

在这个地区有面宽广的湖泊，东北方还能见到成扇形敞开的耸立高山；在山头另一侧较为平坦的地区似乎已经发展为观光胜地，透过电车车窗能感觉到人们的活力与祭典的热闹气氛。

不过我们却是在山脚边下车，与其说是观光胜地……将这里形容成乡村似乎又有点不太恰当，有着和我老家同样不太像是乡下的独特气息。

真不愧是举行大型祭典的时期，车站前能够见到几群从外地造访的旅客，但稍微离开城镇中心后，就能见到乡村应有的景象。例如不知道是倒闭还是营业中的麵店、或是根本没听过名称而且并非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商、还有老爷爷以随时都可能停下来的速度摇摇晃晃地骑着脚踏车，以及不知道到底是牵着柴犬散步还是被柴犬拉着散步的老奶奶，甚至还有小鬼穿着印有『蓝☆蓝☆路∮』字样的衬衫像个白痴似的四处乱跑。

「与其说是观光胜地……总觉得这里还比较像是普通的乡下耶……」

白粉一边用手帕擦掉额头冒出的汗珠，一边如此说道。虽然因为地势和上午的关係，气温并没有到达相当炎热的地步，不过或许因为爬坡还背着行李，她看起来似乎快累垮了。

「嗯，是这样没错，这附近已经不算是观光地了。」

走在前面的学姐则是简单向我们说明。

有意参加祭典的人大部分都会往平地方向聚集，但那里的住宿费不只相当昂贵，而且一整天都会被吵得没办法休息，因此学姐才会刻意选在山脚留宿，虽然这里一到冬天会涌进大批滑雪客，不过相对地夏季就会有很多空房，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住宿费便宜。

即使距离祭典会场和超市有点距离，不过这里确实安静又凉爽。

「因为烟火是从湖面打上天空的，所以实际上从哪边观赏都没什么差别，就算要前往另一头也只要稍微走下就到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座湖虽然禁止游泳，不过山上有一条毫无人烟的河，所以佐藤你可以在那里尽情游泳游个够喔。」

学姐露出有点得意的表情回过头看着我，偷偷看着学姐大腿的我也赶紧回答「说、说得也是……」，学姐则是用指尖轻轻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

「你之前还那么坚持要到海边，这个回答好像不太够力喔。」

学姐再度转过身继续前进，瞬间吓出一身冷汗的我也觉得这样实在不太好，于是赶紧跑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前进，要是走在她后面肯定又会被诱惑击倒。

稍微爬了一段坡道后，人烟也越来越稀少，而且道路两旁还有许多高耸的树木。路旁已经没有民家，街灯也只有少数几盏。现在是白天倒还没关係，或许因为附近有个湖泊，感觉好像是个晚上会有戴着曲棍球面罩的杀人魔出没的地方。

正当我和白粉担心地想着这里是否真的有旅馆时，我们也发现有个告示牌，上面写着『→淡雪小木屋02』这几个字，旁边还有条通往森林的小径……

「……小木屋……咦?说到小木屋就代表……」

「我没跟你们说过吗?」

学姐只是淡淡地回答，随着告示牌的箭头转进小径，跟在学姐后面走了一阵子后，我们见到一栋被树林包围的三角形屋顶木屋。这栋气派的长方形格局木屋怎么看都像是……说难听点，就像是那个戴着曲棍球面具的家伙会出现的地方，而且就算髮生任何事也绝对不会有人出来帮忙。

「学姐……那个……我想问一下喔，今天只有我们住在这栋木屋里吗?」

「嗯，我已经包下整栋木屋了，而且里面没有管理员，所以今天晚上再怎么吵都没问题喔。」

……喂喂强尼，今晚我可没把握能压抑住自己的性慾耶?哎呀，因为这可是年轻男女在暑假期间把整间小木屋包下来住宿，而且又是举行祭典的时期，旁边还有一条能游泳的河……再加上明天晚上放烟火时的绝佳气氛，也就是说……

「……咈咈咈咈……小木屋啊……没有任何人会听到求助的惨叫声，原本佐藤……斋藤刑警追捕戴着曲棍球面具的连续杀人犯来到这里，结果反被犯人袭击……」

——也就是说，只要把白粉埋在这附近还是丢进河里就更完美了。

看到白粉露出诡异的笑容，总之我先拉了一下她绑在身后的头髮便直接走向小木屋。原本我以为学姐那里有钥匙，没想到门却早就已经敞开。在我满脸狐疑走进里面一看，才发现玄关处有双鞋子，并随即传来一道「欢迎各位光临」的女性声音。

「我是负责管理这间木屋的淡雪。」

一个身穿连身洋装的娇小女孩从木屋里走了出来，而她的头髮……应该勉强算是双马尾辫吧?虽然头髮尾端分成两东，却不是分别绑在左右而是靠往后脑勺，就像是有两条长至腰际的细长马尾。

她的年龄看起来比我们小个一两岁而已。虽然带着强悍的眼神，表情似乎也有点不苟言笑，但整体还是散发出一股稚嫩感，包含她那与年龄不相符的神情都能用「可爱」两个字形容，再过几年应该就能从「可爱」转变成「美丽」了。

我们在她的带领下，从玄关穿过左右各有两扇门的走道来到客厅，客厅中央有张桌子，周围设置了三组可供三人坐的沙发以及有着古老风味的暖炉。挑高的天花板以及区隔出南面观景台的两片大型双层落地窗，让整栋木屋看起来比实际上还要宽敞；再加上房间内四处围绕在木头暖和的氛围里，所见之处更是保养得非常完美，整间木屋散发出绝佳的气氛，甚至觉得让我们这群高中生使用好像有点浪费。

接着，里面还能见到附吧台的厨房与冰箱，内部装潢不但保有古典风格，也备有兼具现代功能的各种设备……这根本已经到达完美无缺的境界了。听说这次的住宿费是由不知该说是社费还是同好会费全额负担，我原本以为会住在破破烂烂的民宿……即便暑假的订房率远低于冬天，我还是不觉得这间小木屋的租金会便宜到哪里去。住在这种地方真的没问题吗?

那个女生开口说了「虽然事前应该已经通知过了」这句话，便接着开始对学姐说明使用这间木屋的注意事项，包括在小木屋前放烟火、夜晚外面会凝结露水、以及深夜外出很容易迷路等等，毫无停顿地一口气解说完毕。看来她对这里的工作早已十分熟稔。

「以上就是注意事项，那么这就是这间木屋的钥匙……好的，如果有任何问题也请随时打电话过来询问。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说完这些话后，淡雪把写有号码的纸张交给学姐。

「淡雪绘里华……嗯?这不是管理事务所那边的电话吗?」

「事务所的电话在背面，不过双亲因为工作的关係常常不在事务所，所以打我的手机会比较找得到人，而且我的年龄与各位较为接近，应该也会让各位比较方便说话。因此希望各位不需要对我使用敬语，只要像是叫着学弟妹的语气就可以了。」

淡雪带着微笑回答学姐的问题，看到她那有如柜檯客服的营业用笑容，也让我感觉这说不定就是业界与顾客产生亲近感常用的攀谈方式。

「原来如此，那我先说声谢谢。最后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平常都是你负责处理这种工作吗?」

「是的，我们家是经营小木屋和游艇出租，不过因为这几天只靠双亲实在忙不过来，也没办法只因为这点原因另外僱用人手帮忙，所以我会尽量帮忙接待客人。不过冬天没办法负荷就会僱用人手了。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还这么小就那么能干实在很了不起。你今年几岁?」

「明年就要上高中了，能听到这种讚美真的让我很高兴……那么请恕我先失陪了。」

说完后，她对我们恭敬地行了个礼就转身走出小木屋。看到她努力工作的模样，虽然这趟旅行名义上是要进行集训，不过本质还是出来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我们真是一群没用的家伙……尼特族看到同年纪的人早已出社会打拚，应该也会有这种感觉吧……

学姐若有所思地轻轻将手抵在下巴，露出沉思的表情持续盯着淡雪离开的门口。

「学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总觉得以前好像碰过那个女孩……不过还是想不起来她是谁，算了……嗯，装潢看起来和简介差不多，感觉还不错喔。」

学姐似乎打算让自己转换心情，开始抬头仰望小木屋的天花板。

「咦?学姐去年没来过这里吗?」

「去年因为只有我一个女生，所以大家为了我选择住在附近的民宿。」

虽然学姐有点尴尬地从我和白粉麵前别过头，不过也立刻重新露出微笑说着：

「毕竟这次参加的人数不多，而且凭我们的感情应该也不需要顾虑彼此吧?所以我才会选择这间小木屋。」

嗯……这句话到底是根本不把我当成男生看待，还是学姐很相信我的为人呢?不管是哪种都让我蛮难过的，因为既然学姐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没办法享受这种住宿活动常常出现的偷窥换衣服或洗澡了……而且偷偷夜袭学姐也会让我的良心受到谴责啊!

不对，我不能有这种邪恶的想法，只要保持平常心自然而然地触发突发事件……没错，说不定晚上大家就能在这里打通铺睡觉……然后睡相很差的我就会顺其自然钻进学姐的被窝里!随着肌肤之亲和旅行中高涨的兴奋情绪，我们两个自然就会——!

「那么，我们就快点把行李拿到各自的房间，开始讨论加强集训的行程——」

「呃……学姐是在说黄麻菜（注2）吗?听起来好像对身体很健康呢。」

「你在说什么东西?」学姐皱起眉头回答。

「那里不是有四间房间吗?可以一个人一间房喔。」

学姐得意洋洋地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刚刚通过走廊的某扇门，里面甚至还有对抗湿气的双层式薄板床……确实是个非常豪华的房间……

「虽然一间房间可以睡两个人，不过这次就奢侈点分开睡吧。我要用这间，你们两个应该没问题吧?」

……如果现在我能用手发出光束炮轰烂所有房间该有多好?这样我肯定会变得很幸福的，不过我当然知道自己没办法做出这种事的……我知道的。

我的脑中突然想起小时候电视重播『七龙珠』时曾经发生过的事。那大概是在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当时我深深相信只要努力练习，就能用双手发出光束状的东西，我不记得到底喊过多少次『龟派气功』，甚至中途还沮丧地改成喊『波动拳』，结果最后仍然是以失败告终。

*注2：口文中房间和黄麻菜Molokheiya发音接近。

这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不管拥有多么强大的攻击力，人的手根本不可能发出只留下对方内裤的智慧型气功，而最先发现这件事的居然是只看到超级赛亚人篇的着莪。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因此着莪放弃后我还是每天早上拚命练习，不过当然没有获得任何成果，而且早起的艰苦让我渐渐怠于练习，最后以放弃收场。

结果，最后只剩下老爸独自持续喊着『龟派气功』，就连我放弃后，他仍然以几乎能将月亮吹跑的力气大声喊着「龟～派～气～……功————!!」，每天早上都能听见当时三十五岁左右的欧吉桑如此吼叫，相信隔壁邻居应该是被吓得不知所措吧?

不过就在某天，老爸突然把正在熟睡中的我摇醒，不知道该说是血压暴涨还是对「早上」这两个字丝毫没有概念，总之兴奋异常的老爸表示「终于出来啦」。

虽然我当时以为是指老爸的便秘之类的事，可是事情当然没有那么单纯，毕竟如果只因为便秘通畅了就一大早粗鲁地把自己儿子吵醒，那这种老爸确实很欠揍。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出来了呢?老爸也用愉快至极的笑容回答「当然是龟派气功啊」。

我下床跟着老爸来到平常练习的庭院，也看到用来当成标靶的空罐已经倾倒，而老爸则是得意地说：「虽然威力很弱，不过该出来的时候还是用得出来的喔!」

现在的我已经能清楚知道，那时候老爸可能只是想借着『龟派气功』这个浪漫的谎言，把永不放弃和持之以恆努力的优点告诉我们而已，也或许老爸单单只是想保住身为父亲的威严，更有可能是睡昏头的老爸没发现空罐被风吹倒。不然就是那家伙只是个单纯的白痴而已。

虽然那时候我只要像个小孩子高兴地说出「爸爸好棒」就好，可是当时还小的我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件事，而且还说了绝对不能说出口的禁语，那就是「再试一次给我看」。后来老爸大概试了几百次龟派气功，即使汗流浃背地脱掉上衣和裤子，仍然持续喊着「龟派气功」这四个字。

由于那时候老爸看起来真的很可怜，我也不知道叫老爸停止多少次了，可是却都只得到「你闭嘴!」的回应。

一个全身上下只穿着三角裤在庭院喊着「龟派气功」的中年男性，亲生儿子还在旁边一直看着他，看到这种景象不免让人觉得这世界已经没救了，而我也在那个时候学到绝对不能把幻想和现实搞混，还有该放弃时就得乖乖放弃……这两件事就这样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底。

「……我知道了，那我就用隔壁的房间。」

我只能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失望的神情这么说着。毕竟在没有大人看管的旅行里，男女高中生打通铺睡在一起实在太过超乎现实，这是只有在幻想世界里才有可能发生的事。话说回来，我根本不应该期待这种梦里才会出现的事……其实这些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啊!

「呃……那、那我就选对面的房间……」

我只好一边想着「应该不会有半夜起来上厕所走错房间的场景吧」，一边和白粉拿着行李準备走出学姐的房间。

「那十分钟后在门口集合，你们记得要準备好泳装。」

……在毫无人烟的河边，高中男女生进行着肌肤与肌肤的接触……

当这副景象闪过我脑海的瞬间，我也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突破幻想和现实的界限了，说不定现在就能发出龟派气功。等下就来试试看吧。

从小木屋步行几分钟后，我们抵达了那条人烟罕至的河川。

河边散布许多约有孩童身高的大石头，附近则是密密麻麻地铺满整齐乾净的碎石块，感觉就算光脚踩在上面也不会弄髒脚底。

河水深度大约深及腰部，而水质也乾净得让人完全不会抗拒泡进里面……不，这条清流甚至乾净得让我觉得泡进去是种太过奢侈的享受。

我们造访的地方有个小瀑布，水花溅落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舒服，不知道是否因为周围都被森林遮蔽，这里完全听不到人类与车辆吵杂的声音。

「怎么样?是个漂亮又安静的好地方吧?这里可是内行人才知道的地方喔，当然当地居民都知道这里，只是因为太熟悉了，反而没人会过来啰。」

一到达河边，学姐就这么说这并轻盈地跳到某块大石头上，将手提袋背在肩膀的她俯视着我和白粉，然后以严肃的语气开口说道：

「接下来，我要你们两个到瀑布下磨练心灵和空腹的感觉，并且和『肚子里的蛔虫』好好聊聊天。」

好耶!才刚到这里一分钟就不知道来这要干么了!

当我罕见地觉得自己没办法跟上学姐的步调时，和我有同样感受的白粉也战战兢兢地举起手发问：

「呃……学姐，这是什么意思呢……?」

「简单说，就是让自己能够更加容易感觉到空腹的集中力训练。把所有不必要的东西全部赶出脑袋，只把意识集中在自己的胃袋上，就另一种意义来其实很像在寺庙坐禅。理由和修行僧坐在瀑布里冥想一样，人类常常拥有各式各样的杂念，如果是荣耀或斗争本能这些与战斗力有直接关係的意志倒还无妨，但其他杂念都会扰乱空腹感而减弱肚里蛔虫的力量。

我们必须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感受到毫无杂念的空腹感，得到肚子里蛔虫的力量尽全力战斗，所以我们都称这个训练为『与肚里蛔虫对话』，而且为了让这个训练更有效率，以及提早準备在今晚超市即将面临的激烈战斗，今天我们都不準吃中餐，希望你们能熬过这段艰苦的训练。」

嗯……总觉得好像有点懂又不是很懂学姐说的话……

不过，我很确定自己对某件事情迟迟无法释怀，于是我也举起手发问：

「那个……学姐，我从刚刚就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学姐的手提袋看起来会这么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