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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二〇二六年七月七日/人界历三八〇年十一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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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绝对……无法原谅…………」
咚喀!
钝重的声音响起,第二把剑贯穿克莱因的身体。
让人不敢相信到现在竟然还没乾枯的眼泪,不断从亚丝娜双眼溢出。
即使被深深钉在地上,克莱因还是用右手扒着地面,而黑色斗篷的煽动者──前杀人公会「微笑棺木」的首领PoH则很厌烦般低头看着他。
「唉~看不下去了。明明杂兵就像个杂兵一样闪一边去就可以了,就是喜欢强出头才会落得这种下场哟。」
他摊开双手摇了摇头,然后用亚丝娜听不懂的言语对站在克莱因背后的红色骑士玩家们做出某种指示。一名玩家点点头,然后挥动新的剑。
当闪闪发亮的第三把剑要将克莱因应该仅剩下一点的HP轰飞的时候──
「하지마(住手啊)────!」
从后方人墙猛然冲出的一名红色骑士,随着应该是韩文的吼叫,以自己的剑挡下了準备对克莱因挥落的剑。
***
──不会吧……为什么这么痛。
赵月生/Moon Phase依然躺在地上,忍耐着被黑色斗篷男砍中的背部所带来的疼痛。
月生使用的AmuSphere,应该只会产生微弱的痛觉才对。实际上,在玩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新罗帝国」里,就算被巨大的龙咬碎虚拟角色的头颅,也只会感到近似麻痹的冲击。
但现在月生却感受到宛如被喷火器炙烤般的强烈疼痛。
不对,在现实世界受到同样的伤害时,疼痛应该不只是这样而已。黑色斗篷男那把像厚实中式菜刀的兇恶武器,挥动的速度连自认已经可以算老鸟玩家的月生都无法反应。在现实世界里受到那种攻击的话,恐怕不是立刻死亡,就是会承受无法保持意识的剧痛,所以这股痛楚怎么说都只是虚拟的拟似感觉。
但是,即使知道这一点,难以承受的感觉依然难以承受。月生几乎想放弃眼前的状况,然后立刻登出游戏。
不过月生即使在黑土上狼狈地缩起身体,也还是持续承受着痛楚。
这是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情。
日本的骇客「攻击」了中国、韩国的志愿者共同开发的新作VRMM封测伺服器,在游戏世界里杀害众开发者。为了阻止日本人野蛮的行为,希望大家一起战斗。
月生等韩国人玩家与中国人玩家,是回应SNS里这样的呼吁而潜行到这个VRMMO里。然后实际上也目击了日本人玩家集团攻击、歼灭了应该是美国人的集团。
但是──那真的是符合呼吁的发信者所说明的光景吗?
月生眼里看起来,反而是日本人这边比较拚命,遭到攻击的美国人还比较像是在玩游戏。这个印象即使在多达数万名韩国人、中国人玩家的「救援」下扭转战局,众日本人几乎都无力化的现在也没有改变。就算装备遭到破坏,在HP快要耗尽之前,也还拚命地想……没错,不是破坏而是保护某样东西。
月生在被黑斗篷男砍中之前,日本人集团里有一名能够说标準韩文的女性玩家曾经说出这样的诉求。
──你们都被骗了!这个伺服器是属于日本企业,而且我们不是骇客而是正规的连线者。你们被假情报所骗,来到这里阻碍开发。
自称朱涅的女性玩家,声音和表情里带有某种强烈打动月生的东西。于是费尽千辛万苦在混战中靠近她,提出「有办法证明你所说的话吗」的询问,而朱涅的伙伴正準备用日文回答他的问题时,月生就受到黑斗篷男的斩击然后站不起来了。
之后的发展快得令人眼花撩乱,而且是某一边佔尽优势。日本人玩家们被深红军队击倒,一大半的人HP全损而强制登出,存活下来的不到两百人也被夺走武器并集中在一个地方。
这时原本以为再次出现在最前列的黑斗篷男将提出胜利宣言,但是他却有了奇妙的行动。
从应该是日本人玩家支援部队的一群人里,有一名坐在轮椅上,怀中抱着两把剑的黑衣玩家被带出来,接着黑斗篷男就不断用日文对他搭话。
月生心里产生「这下子越来越奇怪了」的感觉。
在虚拟世界──VRMMO里坐轮椅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生所玩的「新罗帝国」里要是受到脚部缺损伤害,或者是被施加异常状态时就会出现无法自由步行的情况,但使用魔法或药物,甚至等时间经过之后就会完全回覆。如果无法行走的时间长到需要坐轮椅的话,那已经不能算是游戏的惩罚了。
而且那名黑衣年轻人,意识似乎也有某种障碍。对于黑斗篷男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只能任由对方晃动自己的身体。甚至让人觉得他如果不是NPC,就是玩家没有连线的空壳虚拟角色。
最后黑斗篷男像是再也受不了一样,把脚放在轮椅的银轮上无情地把它踢倒。瞬间,月生忘记背部的疼痛屏住了呼吸,周围的韩国人们也发出搞不清楚状况的迷惑声音。
倒在地面的年轻人,这时候才终于有了自发性的反应。
原本相当宝贝地抱着两把剑的他,这时对白剑伸出了左手。月生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右边肩口底下都是空的。
但是他的手还是无法碰到剑。因为先捡起剑的黑色斗篷男,像是要欺负小孩子般把剑拿到比较高的地方。在地上爬的年轻人拚命地想把剑拿回来。结果黑斗篷男就一把抓住他的左臂,粗暴地把他拉起来。嘴里大叫着某些话,然后用右手甩了年轻人的脸颊两三个巴掌。
忽然间,新的叫声响彻现场。
被抓住的日本人玩家其中之一,身穿武士般铠甲,头上绑着头巾的男人,试着想抓住黑斗篷男。
但是下一刻就有韩国人的剑从背后挥落,深深地刺进武士的身体里。明明应该承受着比月生更加严重的剧痛,他却还想要前进,这时候第二把剑阻止了他。
黑斗篷男对被钉在地上的男武士露出扭曲的笑容。然后用韩文对红骑士们下达命令。
「这家伙碍手碍脚的。干掉他。」
其中一名点头的红骑士举起第三把剑。
实在没办法再这样默默地看下去了。虽然没办法证明朱涅所说的话是事实,但至少很厌恶黑斗篷男踢翻轮椅这样的行为,反而是武士男拚命的行动,让人强烈感觉到他想要保护伙伴的意志。
月生对于日本这个国家也没有什么好感。先不管过去的历史问题与领土问题,他们那种封闭、轻蔑的态度,简直就像只有他们才是东亚最先进的国家一样。明明对欧美国家开放了The Seed连结体,却阻断韩国、中国的连线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
日本这一整个国家,并不能等于生活于其中的每一个日本人。VRMMO之前的电脑游戏里,数量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几款设立国际伺服器的游戏,在那里虽然对于某些日本人玩家有过不愉快的回忆,但是当然也有和气融融地一起玩游戏的经验。
月生现在对黑斗篷男抱持着厌恶感,心里想要相信朱涅和那个武士男。和因为是日本人或韩国人无关。单纯是听见心里有一道声音大叫着应该这么做。
採取动作的瞬间,再次有令人头晕目眩的剧痛从背部贯穿头部,但他还是咬紧牙根站了起来。拔出长剑,胸口吸满空气──
「…………住手啊(하지마)────!」
以最大的音量这么怒吼之后,月生就往地面踢去。
系统给予的红骑士虚拟角色能力值相当平均,跟平常在新罗帝国使用的速度型角色「Moon Phase」相比动作还是比较沉重。但不知道是什么能力的作用,只有这一刻月生以疾风般的速度飞奔过荒野,然后勉强用自己的剑挡下想夺走男武士性命的剑。
「你这家伙……想做什么!」
眼前的红骑士用带着惊讶,以及怒气加倍的韩文怒吼。如果是中国人的话就无法沟通了,于是月生为了不浪费这小小的幸运而拚命试着说服对方。
「我才想问你都不觉得奇怪吗?战斗已经结束了!但是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近似私刑的行为?」
听见他这么说的同国人一瞬间被逼得沉默了下来,把视线移到脚底下的武士男以及应该倒在月生后方的轮椅年轻人身上。面甲底下的双眼像产生动摇一样不停眨着。随着战斗的狂热冷却下来,他应该也开始感觉到疑惑了吧。与月生互抵的剑慢慢放鬆了力道。
但是,在月生再次开口之前,就从包围现场的人墙当中飞出一道锐利的声音。
「叛徒(배신자)!」
「干掉那个家伙!」
像是被同胞们的怒气从背后推动一样,眼前的红骑士再次握紧长剑。
但接下来听见的,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发言。
「等等!听听这家伙要说什么!」
「那个斗篷男确实做得太过火了!」
一看之下,人墙各处的韩国人玩家之间也开始议论纷纷。这样的火种瞬间扩散开来,让玩家分成把活下来的日本人全杀掉的强硬派与等听完说明也不迟的稳健派,两派人马产生了激烈的争吵。而这样的对立也传播到中国人身上,可以听见不懂意思的怒吼在荒野上此起彼落。
唯一的指挥官要如何收拾这种状况呢?
这么想的月生一转过头去──
站在倒在地上的独臂年轻人旁边的黑斗篷男,这时正用指尖转动着厚实的菜刀型匕首,兜帽深处的嘴产生了极大的扭曲。
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那不是愤怒,而是压抑着鬨笑的表情。这时月生的背部出现足以抵销疼痛的冷颤。
黑色斗篷男绝对与什么中韩美共同开发的游戏没有什么关係。说起来是不是有这种游戏存在也很可疑。虽然内容不明,但只是让各国玩家在这个存在真实鲜血与痛苦的战场上战斗……不对,应该说是自相残杀。这就是他唯一的目的。
「…………恶魔(악마)…………」
月生听见自己嘴里流露出这样的沙哑声音。
***
瓦沙克‧卡萨鲁斯是出生于属于旧金山贫民窟的田德隆地区,他的母亲是西班牙裔而父亲则是日本人。
在美国,受理出生证明的单位会拒绝明显将对孩子造成损害的名字。所以母亲才会用瓦沙克这个名字来取代戴维尔或者撒旦。公务员不清楚那是被称为「地狱王子」的冷门恶魔而直接受理了申请。
母亲会给自己小孩取恶魔的名字大概都只有一个理由。也就是孩子是在不期望的情况下出生──说得极端一点就是根本憎恨这个小孩。
虽然不清楚也不想知道父母亲是如何相遇,但是用简洁的表现来说,似乎是「金钱上的交易」。怀孕是计画之外的状况,母亲原本希望堕胎,但是在父亲的命令下生下瓦沙克。这么说来,父亲是想要这个小孩喽?实际上也不是这样,他只是偶尔来检查小孩的健康状态,连带个玩具来当成礼物都没有。他赋予瓦沙克的大概就只有会说日文这样的能力吧。
瓦沙克到了十五岁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让母亲堕胎,甚至还付出了最低限度的养育费。
父亲的家庭里有罹患先天性肾功能不全的小孩,瓦沙克被命令成为他的捐肾者。瓦沙克根本无法拒绝。但是他也提出了一个条件。他表示希望在父亲的祖国日本过生活。完成捐肾任务之后瓦沙克对父亲来说就没有存在价值,所以钱不知道可以领到什么时候。继续留在贫民窟里也只能想到成为贩毒者的未来,既然这样就乾脆离开这个国家,在新天地重新来过。
父亲接受条件,用护照与机票交换了瓦沙克左边的肾脏。瓦沙克没有和母亲道别就来到日本,但是在那里等待他的是更加残酷的命运。
日本在法律上对于跨国领养有複杂的手续与严格的审查,而且就算顺利领养了,也无法给予六岁以上的小孩子居留资格。因此打从一开始,瓦沙克就只有在黑社会里生活一途了。
瓦沙克被韩国系的犯罪组织收容,接着组织便给予会说英文、西班牙文、日文的瓦沙克伪造的身分证明,并且教育他成为暗杀者。
在到二十岁为止的五年里完成九次「工作」的瓦沙克,第十次任务的执行方法却与之前完全不同。
那是在虚拟世界里杀掉现实世界完全无法接近的对象。
一开始听见指示时完全摸不着头脑,在听过几天前发生的「SAO事件」概要之后才终于了解是怎么一回事。被捲入事件当中的目标,目前是在警备森严的自宅里受到照顾所以绝对不会出门。交给死亡游戏的话也不知得等到哪一天才会死亡,甚至也有没死便脱离的可能性。但是潜行到同一款游戏里,然后把对象的HP归零的话,现实世界的NERvGear就会帮忙把他干掉。
但是这个办法还是有三个很大的问题。
首先是暗杀者瓦沙克在游戏被完全攻略之前也无法登出,以及在游戏内死亡的话现实世界也会丧生,还有瓦沙克自身不能直接攻击目标。因为只要取得谁攻击了谁的纪录,就会变成暗杀的证据了。
面对这困难至极的任务,组织提出了极为惊人的报酬金额。瓦沙克虽然认为顺利完成任务组织也不太可能支付这笔酬劳,但说起来他根本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尚未使用的NERvGear几乎都被警察没收了,但组织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台。再来就只要有SAO游戏软体以及主动潜行至死亡游戏的意志,不论是警察或者开发公司都没有阻止他登入的手段。最后而且是预料之外的难关是角色名称,没有玩过电视游戏的瓦沙克实在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最后才决定取与母亲所赋予的本名相关的「PoH」。
首次体验到的真正虚拟世界,让瓦沙克的人格产生变化,或者应该说是解放了。周围的日本人玩家让他想起忘记好几年的父亲以及其家人,这时他才自觉究竟有多么憎恨他们──以及所有的东亚人。
因为是工作所以要解决目标。但也要尽量多杀一点目标之外的玩家。
如此下定决心的瓦沙克,组织了SAO最大的杀人公会「微笑棺木」,除了原本的目标之外也夺走了大量玩家的性命。最后对于领导过于庞大的公会感到厌烦,就让公会与攻略组互斗来毁灭他们,当他正準备主动杀害视为最大、最棒的猎物「闪光」与「黑衣剑士」时,游戏就被完全攻略了。
从死亡游戏回归现实世界的瓦沙克最初感觉到不是喜悦,而是虚脱与失望。虽然知道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梦一般的世界,还是为了追求同样的体验而回到美国。杀害不愿意支付酬劳的组织老大,夺走金钱并且回到美国后,就潜入以圣地牙哥为据点的民间军事公司Cyber Operation部门。
在以该州士兵与海军为对象的VR战斗训练里,充分发挥出SAO内锻鍊出来的技术后,瓦沙克立刻被提拔为教官,但即使获得过去完全无法比拟的安定生活,他的内心还是没有充实感。
再一次。想再一次回到那个世界。那个一切全是数位档案,因此人类才会展露本性的,充满谎言的真实世界。
持续抱持着这个愿望的他,竟然在名为Underworld的这个真实到吓人的虚拟世界里,能够再次与「闪光」与「黑衣剑士」重逢,这应该不是奇蹟而是命运了吧。
现在精神似乎因为某种理由而变调,但只要把周围的玩家全部都干掉的话,剑士一定会醒过来才对。正因为黑衣剑士是这种男人,才会比瓦沙克──PoH过去遇见的任何人都还要吸引他。甚至有只要能亲手杀了这个男人,之后要他自杀也无所谓的想法。
首先让用假情报骗到Underworld来的中国人与韩国人玩家互相残杀然后陷入血海当中。原本就不认为这种临时想出来的谎言能够维持太久。已经有不少人觉得状况不对劲,和依然燃烧着爱国心的家伙争论起来了。当紧张达到界限的瞬间,只要稍微散布一些火花就可以了。
刚才给了他一击的男人,此时毫不死心地在稍远处试着说服同胞。只要砍掉那个男人的头,大叫干掉所有胆小鬼的话,血气方刚的爱国者们很容易就会拔出剑来了吧。
「等着吧……我马上就让你醒过来……」
瓦沙克如此对以空虚表情倒在地上的黑色剑士这么呢喃着。现在才注意到年轻人的侧脸有点像肾脏移植手术前一瞬间稍微瞄到的同父异母哥哥,结果瓦沙克胸口立刻产生锐利的疼痛。
首先在这个世界里干掉「黑衣剑士」与「闪光」让他们登出之后,自己也会登出。然后找出应该在O Turtle某处的两个人,带着最大的爱情再次把他们杀掉。
光是想像那个瞬间,在十五岁时肾脏被夺走之后,左侧腹就一直没有消失的疼痛似乎就缓和了一些。
瓦沙克在兜帽深处露出微笑,再次对躺在脚边的年轻人呢喃:
「你再继续睡的话,大家都会死哟。拜託你,快点醒来吧。」
瓦沙克一边用右手玩着爱刀「杀友菜刀」,一边缓缓走了起来。
***
喀沙。
灵魂失去力量的亚丝娜耳里,听见某个人鞋底踏着乾燥地面的声音。
喀沙、喀沙。宛如机械般无机质,但又像跳舞般有节奏感的声音。那是过去在目前已经消失的浮游城里听过许多次的死神脚步声。
一抬起脸,就看见黑色斗篷剪影从躺在距离二十公尺左右的桐人身旁往这边走过来。
不对,他的目标不是亚丝娜。是右侧被两把剑贯穿的克莱因。应该是想亲自动手了结那个似乎只靠气力来远离死地的武士吧。
一瞬间这么想的亚丝娜,立刻产生也不是这样的直觉。
倒在地上的克莱因附近,有两名红色铠甲的骑士正用听不懂的韩文激烈争辩着。她这时候才发现,包围日本人玩家残活者与Underworld人部队的数万名庞大军队,也正四处产生激烈的对立。
应该是发现PoH谎言的玩家正在指责依然相信他所言的玩家吧。这样下去,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憎恨的连锁反应就会扩及到中韩联合军的玩家身上。而PoH应该是要阻止……
────不对。
不对。不对。
那个男人是想亲自点燃逐渐在战场上扩散开来的新对立吧。
就像过去主动密告自己建立的杀人公会「微笑棺木」的基地所在,好让攻略组与其上演一场血腥讨伐战时一样。
实在不懂让自己的人马减少一半后他能获得些什么。但可以确信的是,一定有什么极为恶劣的事情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