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昼对亲近的人和其他外人,态度有相当大的不同。
不过,能注意到的只有亲近的人就是了。
她对不熟的人并不冷淡,反而会和颜悦色地与之来往。然而,在友好的表面下,其实她一直很警惕,丝毫不会露出破绽让人进入自己的内侧。
那种做法也像是在不让人察觉的情况下竖起一道墙,隔绝对方的接触。
相对的,一旦视为自己人,她就会非常宽容,喜欢宠着人或是撒娇──这是与真昼亲近起来后才会理解到的性格。
基本上,她对信任的人毫无戒心,会表现出出自于信任的娇态,完全没有防备,甚至可以说是粗心大意。
比如说,像现在这样全身懒洋洋的模样。
「……这个模特儿跟你身高差不多,很容易想像穿着的感觉呢。」
渐渐熟悉后,平时的距离就会拉近。
刚认识的时候,只是坐在沙发上,她也会理所当然地隔开距离,绝不可能坐在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结果现在呢?
现在,真昼坐到沙发上的周身旁,以一副十分放鬆的姿态凑近看向他正在读的时尚杂誌。
她几乎是整个人依偎过来,大概完全没想过周会做些什么。
从各方面来说,这对周的刺激都挺大的。
现在摊在周腿上的只是普通的时尚杂誌,被看到也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她为了一起看杂誌而不得不把身体靠过来贴着自己手臂的姿势。
周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某个柔软的部位时不时强调着存在感,令他倍感煎熬。
真昼本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碰到了」的状况,还用手指着男性模特儿说:「这件衣服好像很适合你呢。」害羞地抬眼看过来。每当她这么做的时候,周都得轻咬住脸颊内侧忍耐。
周也知道自己对那方面的欲求不是很强,但这种状况依然很消耗理性。
(……真希望她能多提高警觉心。)
就算真昼提高警觉心,周也知道自己不会是她提防的对象,但他还是觉得真昼对他再有多点防备比较好。
她那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态度,有时甚至让周以为她是不是没把自己当作男性。
「……周,看你心不在焉的,怎么了吗?」
真昼诧异地歪着头问道,完全没发觉原因出在自己身上。周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妳以为是谁害的……」随即又说:「没什么。」敷衍了过去。
周自己都察觉到他现在的语气很冷淡,真昼也因此有些沮丧地低垂目光,周连忙摸了摸她的头,全心全意地安慰她。
「不、不是,我没有在生气。怎么说,只是在想事情……」
「……是吗?」
周温柔地摸着真昼的头,同时解释道,真昼听了之后才鬆了口气,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周也放下心来,手上动作温柔地享受髮丝的柔软。
周最近才发现,真昼好像很喜欢被摸头。
坦白讲,随便触摸没有交往关係的女性很不妥当,周也知道女性被无关紧要的男性摸头,只会感到不快;然而真昼却舒服地眯起眼睛,任由他抚摸,因此周才会忍不住动手。
真昼不喜欢的话就会拒绝,所以这大概是同意的意思吧。
周也明白这是基于信赖的疏忽大意。
(……真是太爱撒娇了。)
真昼对周基本上都很宽容,也不会拒绝周的触摸。
周甚至觉得她很欢迎自己的触碰,一副很喜欢被摸的样子。
(她再不提高警戒的话,我感觉自己快要失控了。)
要是真昼再这样继续对他毫不设防,感觉自己迟早会忍不住袭击她。
虽然现在还是「不想被讨厌,也不想强迫对方」的心情占绝对优势,但如果理性慢慢地被消耗掉,周很怕自己搞不好哪天就会爆发了。
他并不想伤害真昼,然而体内的男人天性恐怕会无视理性的警告,对她伸出魔爪。
想珍惜她,想让她幸福。绝对不可以惹哭她。
明知如此,想要糟蹋真昼的欲求还是会偶尔冒出头来。
想抱住那柔软的身躯,用手在光滑的肌肤上摩娑,尽情品尝她娇艳的小嘴。
周有好几次因产生邪念而陷入自我厌恶之中。那样对託付信任的真昼实在太没礼貌了,每一次他都会斥责鄙视自己。
为了保证那种事绝无可能发生,周原本应主动保持距离──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吧。」
「怎么了吗?」
真昼脸上带着慵懒柔和的表情这么反问道,周则略微移开了视线回答:「没什么。」
周已经喜欢真昼到无法想像自己离开她的地步,因此他假装没听到已经在脑中敲响的微弱警钟声,又摸了摸真昼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