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绯月这家伙,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一蝶从纸人口中听完妖魔之道的海中所发生的一连串骚动后,贼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过,可爱的姑娘就更夸张了,她居然原谅想取她性命的那帮人。」
「这种宽阔的心胸,正是狐狸主人所需要的气度啊。也难怪纱那王大人对她宠爱有加。」
缝隙吹进来的风摇曳着纸人,在灯火中落下忽大忽小的影子,以独当一面的语气说道。
「蠢死了!就是因为她是滥好人,才会被狐狸所骗啦。那个可爱的姑娘,难道打算将自己的人生毁于一旦,当个狐狸新娘吗!?」
「一蝶大人,这样说太过火了。」
「她的心跟未来都被偷走了,难道我要坐视不管吗!」
女子的娇嗔与嘈杂的弦乐声都传不进一蝶耳里,他现在觉得心情很不畅快。
——我本来想帮她,本来想让她从灵狐族的习俗中解脱的!
「风祭桐绪真是个蠢女人。」
「一蝶大人。」
「你想叫我谨言慎行是吧?我怎么憋得下这口气嘛!为什么偏偏是绯月啊!」
一蝶将酒杯扔向色彩缤纷的壁橱,粗声说道。反正都要驯养狐狸,为什么不养其他狐狸?
「一蝶大人……您如此在意这件事,是否因为桐绪小姐她有一点……」
话说到一半,纸人便踌躇地不再说了。由于它是纸人,因此看不出喜怒哀乐,但仍可从语气中听出一定的情绪。
「什么?有一点怎样?」
「呃,桐绪小姐好像有一点像柚罗夫人。」
「哈!像的只有发色而已吧?」
「心胸宽阔这点也很像。」
「你别把她们俩相提并论!」
哼!一蝶冷哼一声,掏着耳朵撇过头去。
「有很多人反对绯月斑娶一事。」
「是,这点在下也曾听闻。」
「风祭桐绪知道她的敌人不止这一回被解决的那些家伙吗?」
「谁知道呢。不过,松寿王大人似乎对桐绪小姐颇为青睐。」
「谁教小天每次只要一碰上小绯,就只会溺爱他呢。」
一蝶在脑中描绘如兄长般崇敬的那名金毛九尾狐,露出苦笑。天深——这是松寿王的乳名,会唤他小天的人唯有一蝶。
「算了。」
嘿咻!——一蝶拨开身上的女装下摆、站起身来,一旁的纸人随即进谏道:
「一蝶大人,您打算上哪儿去?」
「上哪儿去?当然是猎狐狸啊。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我才会躲在美浦屋中。」
「那家伙可不是野狐,而是纱那王大人麾下的狐狸啊。」
「我管他是谁的狐狸,只要是坏狐狸都难逃我的惩罚,这就是我的工作。」
「一蝶大人。」
「唉唷,你很啰唆耶!」
一蝶不耐烦地画出九字,纸人倏地失去声音,变回一张白纸。
「我啊,可不像绯月或小天一样是个滥好人!」
他将掉在榻榻米上的纸人收进怀中,潇洒地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