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祕密也太只限于在这里说了吧!
应该是管制媒体报导的祕密吧!
绝对不应该在这里说吧!
即使我发动像是三段突刺的吐槽,日伞也丝毫没有愧疚的样子。三段突刺不够力吗?应该拿吐槽霰弹枪朝她扫射吗?
不,实际上,如果我有狩猎执照,我真想不顾一切拿起真正的霰弹枪扫射。
诱拐?小学五年级?
她说的小学五年级,是小学五年级的意思吗?
拜託,希望只是「小额纸钞」的口误。
如果是抢劫案件(而且是小额抢劫),我还有能力处理。
居然把这种重大案件带进我的私人领域……她扔了一颗大炸弹给我。
「啊,我刚才说朋友,正确来说是我朋友的朋友。」
日伞修正了这个细节。
这不是重点。
朋友的朋友……这在都市传说是常套句。
「不过像是这种事,乾脆直接说是我朋友比较有说服力耶。而且对我来说,『朋友的朋友』已经算是我的朋友了。」
她的感性真令我羡慕。
乾脆比「朋友的朋友」更远一点,说成「幻想中的朋友」该有多好。
母校的学妹升上高三都还在和幻想中的朋友嬉戏……如果是这种程度,我还勉强可以宽容接受。比起小学五年级女生被诱拐好太多了。
「我对任何人提到阿良良木学长的时候,不会说您是我朋友的学长,而是直接说您是我朋友。这是同样的道理。」
「拜託可以停留在『朋友的学长』这个阶段吗……我和妳之间的关係,我觉得最好再稍微观望一下……」
别说当成准班底,不能想办法让这家伙成为只在上一集登场的配角吗?
肯定有方法可行。
「来不及了喔。阿良良木学长的床已经留下一堆我的毛髮,足以证明我们是朋友。」
「这应该是证明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吧?妳大概是觉得有趣才这么做,不过日伞学妹,最好不要太常做这种引人误解的事喔。」
「哎呀,居然讲得这么正人君子,真不像是阿良良木学长。您的诸多情史在哭泣喔。」
「别把我说成花名在外,高中时代的我别说花名,连好听的绰号都没有。」
「不过,我会感恩听从您的劝告。这是我的老毛病。我喜欢聪明的男生,考试成绩全学年第一的男生,我都会想尽办法接近,不过我这种态度好像会造成某些误会,全学年第一的男生没多久就不再是全学年第一了。」
这是魔性。
我真的很庆幸当年的成绩不是全学年第一……
「不是第一名就没用了,所以我会去讨好下一个第一名。」
到处留下情史的应该是妳吧?
别攻陷诸多男生的心与成绩好吗?
他们死都不会瞑目喔。
「日伞学妹,妳可以现在离开我房间吗?」
「好过分!阿良良木学长要抛弃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吗?」
如果是直江津高中女子篮球社,我就不会抛弃,但妳拿一个突然登场的小学五年级学生来威胁我也没用吧……
总之,日伞的罪孽究竟多么深重,就让她在临死之前后悔吧……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我就不能假装不知道。
诱拐事件。
只在这里说的这个祕密,我就继续听下去吧。
这是现在进行式的话题吗?是这座城镇正在发生的事吗?
「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喔,是超火热的新闻喔。虽说火热,却得保密就是了。一旦报警,那个女生可能会被杀掉。」
「我爸妈的职业,妳没听神原说过吗?」
「对了对了,说到火热,我真的很适合穿热裤喔。基于和河河不同的意义,我对自己的腿有自信。所以我的版权图请千万别画制服版本,要画我的热裤便服造型,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请求。」
「居然提到版权图……」
这女生也想跨足动画版吗?充满干劲想上动画杂誌的封面吧?
而且她居然在这个时间点离题这么远。只在这里说的祕密怎么了?火热的新闻怎么了?
「抱歉,我离题了。对了对了,说到离题,我非常擅长下腰动作,虽然综合的柔软度比不上河河,但我下腰动作比她还漂亮。请看我漂亮的下腰曲线!」
「别在我床上做下腰动作好吗?」
「为什么日文要叫做虾式弓身呢?我觉得这动作和虾子弯曲的方向相反吧?这是邻镇发生的事。」
「妳说虾子?」
「我说诱拐。」
啊啊,诱拐啊。
还以为她在聊名产,我都已经要準备炸什锦了。
邻镇……也就是说,地点也不算近。
这附近不是那么大规模的都市,所以「镇」的範围很广……「邻镇」的範围当然也更广。
不过,我也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也不到预感的程度,只是有一点点像是符合的感觉……最近在大学,我陪命日子挑战解读暗号的机会也很多(看吧,我并不是只会在学妹面前摆架子),所以习惯无意义地从少许的关係或是些微的关联性找出意义。
小学五年级。
邻镇。
诱拐──也就是失蹤。
「难道不是迷路吗?普通的迷路。只因为超过门禁时间短短几个小时,溺爱孩子的父母就大呼小叫说是被抓走之类的……」
「即使只有几小时,也可能是十分严重的事吧?在夏威夷州,光是让十二岁以下的孩童落单数小时就构成犯罪。」
谁在跟妳聊夏威夷州的事?
邻镇的距离没那么远。「只在这里说的祕密」整个变得国际化了。
不过,规定父母必须随时紧盯孩子的这项法律,我身为拥有投票权的公民,基本上也是赞成的。
「像我也总是紧盯着幼女的动向。」
「这两者的意义不一样吧……?紧盯着幼女不放反而是犯罪喔。」
日伞疑惑说完,接续刚才的话题。「很难说,我认为不是迷路。」
不过以我的状况,我这句话的意思本来就不一样……躲在我影子呼呼大睡的金髮金眼幼女,只要我一个不注意,就不知道她会在哪里做出什么事。
不过任何幼女在这方面都一样吧。
任何幼女──任何小学五年级学生都一样。
「说起来,阿良良木学长刚才的发言,包含了三个错误。」
「居然说出像是名侦探的台词……」
妳想霸佔这个系列的主导权吗?
想以热裤造型成为主角吗?
「首先,小学五年级学生失蹤的期间不是数小时,是数天。」
「既然这部分是错的,另外两个错误就不必说了吧?」
「第二个错误是……」
日伞无视于我的投降宣言说下去……看来她喜欢挑出别人的错误。
很适合担任名侦探。
「那孩子家里没有门禁。」
「是喔,所以是一个与时俱进的家庭吗?不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分身管理,而是视为独立的个体,重视孩子的自主性是吧。」
「第三个错误,因此父母没有溺爱。还有第四个,他们没有大呼小叫。」
包含在我先前发言的错误,不知何时从三个增为四个。这件事本身彷彿象徵我的人生(我的错误以等比级数不断增加,是稀鬆平常的事),但是我不能忽略第四个错误。
没有大呼小叫?
「那么……那一家父母在做什么?」
「没特别做什么……总之内心挺混乱的吧,不知如何是好。」
「……咦?」
啊啊,原来如此。是因为绑架犯打电话过来(还是说,这个时代是以社群软体传简讯?)威胁说要是报警就等着为女儿收尸,或是必须对所有人保密,表面上要过着一如往常的生活?
不是什么都不做,是什么都不能做。
是这么回事吗?
「不,好像没有这种具体的接触。但是不必听任何人说,他们也觉得报警不太好的样子。我想想,该从何说起呢……」
日伞此时露出苦恼的表情(她一直维持下腰姿势,所以可以说是挂着苦恼表情摆出令人苦恼的姿势)。
「咦?这件事可以说出来吗?」
她纳闷地说。
当然不可以吧?
「惨了~~我觉得好像和阿良良木学长打成一片,所以一五一十全说了。学长真擅长让人敞开心胸耶~~不愧是刑警的儿子!猎豔高手的曆!」
「我可没传出这种别名。」
而且我的爸妈虽然是警察,却不是刑警……总之,此时争论这种职位上的差异也没用。
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更正,这个日伞学妹事到如今才察觉自己漏了口风。还以为她会就此闭口。
「不得已了。一不做二不休,吃到毒就连盘子也一起吃掉,要吐毒就连盘子也一起吐出来吧。」
看来她反而要将「只在这里说的祕密」说清楚。但我希望她不要吐毒。
口吐毒言是我那个儿时玩伴的职责。
我不希望日伞成为那种有毒生物。
如果日伞在这个时间点停止说出「只在这里说的祕密」,就某方面来说是在所难免,我也没要以强硬手段(真的是运用猎豔技巧,也就是眼泪攻势)问个清楚……毕竟这个案件包含高度敏感的要素……不过既然她愿意继续说下去,我也不想刻意主动阻止。
这应该是基于好奇心,也是基于凑热闹的个性。无论如何,我已经涉入了。
我已经涉入这个事件了。
「相对的,阿良良木学长,请连同我的份一起保密喔。只要学长愿意保密,晚点我再用电子邮件传我的性感照片当奖赏。」
「妳没接受过数位素养的教育吗?」
「刚才说到哪里?」
「妳是傻瓜的这件事,我已经听过了。」
或许是超越神原的傻瓜。
我在大学生活也深刻体会到,世界上真的有形形色色的家伙,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对了对了,聪明的我想起来了。我刚才说到『该从何说起』。以剧本来说是第一七五页。」
「妳说的这些话是有剧本的?」
还以为她在苦恼要以何种方式说起,没想到是按照剧本说的台词……而且是第一七五页?
已经算是相当进入佳境了吧?
「而且日伞,我还完全没掌握任何线索,连被诱拐的小学五年级女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
「她叫做红口孔雀。」
看来没要将名字保密。
日伞居然说出全名。
还以为她顾虑到隐私,故意不说女孩的名字……还是说这是假名?可是「红口孔雀」这种名字,不可能是临时想到的假名……我当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虽说是「朋友的朋友的妹妹」,但我觉得实际上或许是女子篮球社社员的妹妹,只是依照我的记忆,上次她拿给我看的那本名册,肯定没有姓「红口」的学生。
「阿良良木学长应该没资格说这个名字很特别,不过记成『红孔雀』比较好记喔。」
「这种记法太好记,我反倒可能再也记不得她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