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那个人最后的确那么说了!
爱德华也点头赞同托亚的话。
还说了自己的名字叫做爱儿希,没错吧。
嗯,我的确听到她那么说,而且表情非常悲伤。
西瓦一边说,一边将热水倒进摆在面对面坐着的托亚以及爱德华间的水桶中。
水桶有四只脚。没错,因长时间待在室外而全身冻僵的两位少年,已经回到爱德华的房间,将椅子摆在暖炉前面坐着取暖,并把裤管卷到膝上,将冻僵了的双脚浸泡在装着热水的水桶里回温。
托亚舒服地灵活摆动浸在热水中的脚趾头,神色担心地说:
她真的很想不开呢,而且似乎也听不太进我说的话。
看她那样子,不管一般人说什么,她都完全听不进去吧我虽然和很多亡者说过话,不过从没遇过像她这样如此强烈地渴求某一样东西的人。
看来是这样。即使有能和幽灵交谈的你帮忙,还是几乎没和她说到什么话。不过,我们不是已经获得很大的线索了吗?
爱德华用开朗的表情一面折手指,一面说:
名字是爱儿希,而且是位年轻的女性。金髮、绿色的瞳孔、戒指,现在掌握很多关键字呢。我想幽灵应该是住在这附近、已经过世的女性,明天早上我立刻去村子里的区公所调查一下吧。只要调查一下户籍。一定可以知道幽灵的生前身份。
啊,我也想去!
不可以。
不行。
你、你们两个干嘛啦!
爱德华和西瓦异口同声拒绝托亚同行,让托亚不高兴地鼓起双颊。西瓦一面拚命为暖炉添新柴以维持屋内的温暖,一面用监护者的口气说道:
您还得去上课,调查的事情由我和爱德华少爷负责就可以了。
可是!幽灵从爱儿希那问出情报的是我耶!
我知道。不过,接受校长委託而行动的我们,不可以让身为学生的您因此翘课。
唔唔!
我会告知您调查后得知的一切消息,所以,您去教室上课吧。
对呀,难得你今天抬头挺胸去上课了,不是吗?要是明天翘课,只会更被那些家伙当笨蛋看待喔。
爱德华的叮咛让托亚虽然面带不满,却还是勉勉强强点头答应。
我知道了啦!哼,亏我也想要和你们一起努力办案。
您已经很努力了呀。刚刚您认真地和幽灵对话的样子,真的很了不起呢。
真的?
嗯,您也这么认为吧,爱德华少爷?
嗯。我对你另眼相看啰,托亚。根本不觉得刚才的你,和今天在教室里快哭出来的那个家伙是同一个人呢。
我哪有快要哭出来!
哈哈哈,从窗户向下看着我的你,明明眼眶中都是泪水呢。
爱德华看到把话当真而生气起来的托亚,开心地笑了出来。生气的托亚用脚趾朝爱德华泼热水报复。
哇,你干嘛!
因为你说了很讨厌的话!
我说的是事实呀。
西瓦看着宛如孩子般互相斗嘴的两人,心情也愉快了起来。
现在的托亚,脸上露出和年纪相称的天真丰富表情,根本让人难以联想他和两天前那个阴沉封闭的少年是同一人。大概是因为信赖西瓦和爱德华,且对两人敞开了心房.所以一切烦恼都因此烟消云散了吧。
(太好了对两人来说,这次再会似乎很有意义。)
西瓦内心浮现这样的想法,不过如果不处理一下现场,水可能会渗进地板里。
两位别再做出像小孩子一样的举动了!
守护者边发牢骚,边急急忙忙跑去浴室拿浴巾。
可是,还是有一件事我搞不懂。
爱德华和托亚并肩坐在床铺上,用毛巾擦乾浸泡得热呼呼的脚,开口说。
大概是因为泡到最后两人开始打起水仗的关係吧,托亚则是边擦头髮边听。
什么事?
正擦拭着被两人弄湿的地板的西瓦,也抬起头来看着爱德华。爱德华摸了摸托亚乌黑的头髮,接着用手指缠绕自己的波浪金髮最后,转头看着西瓦巧克力色的头髮说:
就是幽灵爱儿希说的另一句话。我记得她摸了我们的头后,的确有说不对。一直反覆说着不对、不对。
被你这么一提,她好像真的有这么说呢。
托亚看了现场两位的表情,低声说道。
还有,爱儿希右手拿着一把刀子,你们有看到吧?
啊,有看到、有看到,不过好像是一把很小的刀子呢。
嗯,我想那个应该是丧礼的时候让她握在手中的护身刀吧。
护身刀?喔喔,原来如此。妈妈的丧礼时。好像也有人在她的胸前放了一把刀嘛。一把小小的刀。
那是为了让死者在前往天堂的途中。能驱赶阻挠的魔物才拿的刀子。虽然有刀刃,但是实用性很低。原来如此,所以刀刃才会破碎。
刀刃破碎?什么意思?
西瓦对錶情獃滞的托亚说明话中含意:
佛格斯被袭击时,幽灵误砍到喷水池边的大理石。薄刃的部分碎片和大理石的碎块一起掉落在地面上。
是喔,因为砍了像石头那样坚硬的东西。所以刀刃才会因此缺了角吗?
爱德华点头并继续发言:
没错。不过虽然如此,那把刀应该还是可以使用,可是爱儿希却没有攻击我们任何一个人。目击到幽灵的人当中,也只有四个人被袭击。那么爱儿希为什么只攻击那四个人呢?刚刚我们听到她说的那句不是,是不是她正在判断该不该攻击呢?如果是的话
如果是的话?
托亚和西瓦都在等待爱德华的推论。不过爱德华却双手猛搔金髮,挤出懊悔的声音:
想不通。
哼,什么嘛。
托亚发出失望的声音,坐在床上前后摆动双脚。西瓦则是边缓和现场气氛,边提议道:
那么,我们逐一将那四位学生的情报好好检查一番吧?首先,第一位受害者是
西瓦打开惯用的笔记本,念出纪录在笔记本当中的学生姓名:
首先是五年级的史宾赛,不过他已经离开学校了;第二位是住在橡木宿舍的五年级生爱丁顿;第三位是住在榆林宿舍的四年级生巴恩斯;而第四位是住在兰花宿舍的一年级生佛格斯。就是这几位了。
像个小孩子一样摆动着双脚倾听的托亚,盘起了手臂抬头盯着天花板思考。
年级和宿舍都不一样呢。
而且那四个人好像都没有共同的朋友。
不太可能有吧可是,应该有什么共通点才对。会被爱儿希袭击的人、和不会被袭击的一人,也就是我们三人和那四个人的差异。
爱德华盘起修长苗条的双腿坐着,上身稍微向前倾,手肘靠在膝上撑住脸颊。这是他思考时的惯用姿势。
终于将地板擦拭乾凈的西瓦,在方才爱德华坐过的椅
子上坐下,为了不打断爱德华思考压低声音说:
不只是内在因素,外在因素应该也要考虑才对譬如服装。不对,这不太可能,因为大家穿的衣服款式和颜色都不一样。就算是我们,爱德华少爷的大衣是花呢条纹,托亚先生的大衣是黑色的,我是褐色的
嗯。还有,从外表就一目了然的是
三人相互凝视彼此的外表接着,几乎同时说出同一句话。
头髮!
爱德华不禁站起身来拍手。
我懂了!爱丁顿、巴恩斯还有佛格斯都是红髮!史宾赛我记得也是红髮。爱儿希拿着那把刀袭击的人,都有着一头红髮。
托亚拉扯头上的黑髮,露出赞同的表情。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依照顺序看我们的头,然后说不对。因为我们没有人是红髮那,等等,这么说的话
托亚也从床上蹦了起来。
幽灵爱儿希之所以袭击这间学校里有着红色头髮的学生,原因大概是想要拿回她在寻找的那个而那个就是
某人送她的重要戒指。
换句话说,这间学校的某个红髮学生偷了她的戒指?
应该立该就是这样吧幽灵、红髮、戒指,原来如此,每个线索都渐渐串联在一起了
无所畏惧的笑容在爱德华白暂的脸蛋上漾了开来。他开心地摩拳擦掌,在房内快速来回踱步好一阵子,过一会突然停下了脚步,视线移到托亚身上。
如果就这么决定了,你今天就先早点睡吧。
托亚呆站在床边,用困惑的表情问道:
你刚说如果就这么决定,是决定了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不过爱德华却乐呼呼地差点没哼起歌来,开心地说:
你现在不懂没关係。如果明天得知我的推论是正确的话,明天晚上应该也会像今天一样深夜外出。所以,今晚要好好睡上一觉,为明天做好準备。
那告诉我你的推论不就成了?
明天放学后再告诉你。
什么嘛,小气鬼!
爱德华用手指往双手叉腰嘟着嘴的托亚额头上一戳。露出苦笑:
要是我的推理不正确,那不是很丢脸吗?所以等明天再说。
呜那、那放学后一定要在这边等我喔?不可以不算我的份喔,因为我想要亲手冼去自己身上的嫌疑。
我知道啦,所以才要你快去睡啊好吗?
知道了。
爱德华轻拍勉强点头答应的托亚肩膀,说道:
西瓦,送他回寝室吧。如果路上遇到人,就说我请他协助我调查案件。
遵命那么,我们走吧,托亚先生。
嗯那晚安了,爱德华。
晚安,明天见。
托亚在西瓦的陪伴下,离开了房间。爱德华走近窗边,目送托亚离开。
窗外的世界一片漆黑。在那片漆黑当中,有位疯狂找寻重要戒指的女幽灵。以及将戒指从她身边夺走的学生。
就是明天晚上了明天晚上,我一定会把事情解决。
爱德华将双手手掌贴在冷到似乎要结冻的玻璃窗上,语气坚定地说道
※※※※※
隔天早晨用完早餐后,爱德华和西瓦立刻动身前往卡鲁姆史托克村。
区公所的办公桌上堆满了老旧的簿册,两人为了在册中找出爱儿希的名字,默默地持续翻阅着。
接着,过了中午时分
两人连午餐都没用,来到位于村子偏远地区的墓地。
在广大的墓地中,数不清新旧、大小皆不同的墓碑混杂排列其中。西瓦站在墓地的入口处,无奈地看着爱德华。
要单靠我们两人从这些墓碑当中找出我们的目标,还真是件苦差事呢。
然而爱德华却满脸悠閑地说:
没必要去找,那边就有嚮导了。
嚮导?
西瓦惊讶地朝爱德华手杖所指的方向看去,有几个男人站在该处。虽然距离很遥远,不过从气氛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来坟上祭拜的村人。
那看来不像是守墓者。
当然不是啰,走吧。
爱德华甩着手杖轻快地迈开脚步。西瓦虽然脸上满是惊讶,还是跟在主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