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日本。
对我来说,这件事只代表着一个意义:「回故乡」……所以,姑且不论其他事情,我把「从异世界返乡」这个行为想得有点太简单了。
具体来说就是……
「——咦?」
出了吊篮之后。
在自卫队队员们的带领下,我们来到这个超空间通道的铁皮屋里。应该说,这座像仓库一样的偌大建筑直接覆盖整个超空间通道,而这栋建筑物里又搭建另外一座小一号的建筑物——房间。
简单来说,我们虽然踏上日本的土地,却还没接触到日本的空气。
也就是说——
「这是要,检疫吗?」
「毕竟是从异世界回来嘛。」
的场先生苦笑着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将衬衫袖子卷到手臂上。
铁皮小屋里面就像医院的诊疗室一样,有穿着白衣、看起来像是医生的人——我想那应该是自卫队的医官——单手拿着针筒在那边待命。
「按照固定,我们必须接受一连串的检查,包含血检在内。」
医官将针筒刺进的场先生的手臂,接着血液渐渐填满圆筒内部。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转头一看……只见我身后的缪雪儿和爱比雅已经进入备战模式。尤其是爱比雅,一副準备随时扑向的场先生或医官的架势。
「这是在干嘛?你们要做什么?」
「照这个情况看起来——」
就连缪雪儿也将左手伸入怀中,去除精灵瓶这么说。
只要打破这个里头封存精灵的瓶子,魔力就会扩散到附近一带。再加上,这一带原本就位在超空间通道旁边,似乎飘散着一定程度流过来的魔力——因为魔章戒指还在运作——要是加上精灵瓶里的魔力,缪雪儿大概能够施展威力相当强大的攻击魔法吧。
「啊!等等、等一下!」
对于完全没有检疫概念,更遑论未曾见过针筒的她们来说,医生就是个「拿着针这种兇器刺人的危险人物」。
「的场先生,这应该不是『其实我们要在这里毒杀你』的意思吧?」
我安抚着两人,回头询问的场先生。
「这只是做个健康检查而已,毕竟不晓得从异世界回来的人身上会不会带有什么疾病嘛。」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我想应该是不用担心会有藉由空气感染的传染病,不过也有一些接触感染的疾病——像是AIDS那样的,从感染到发病需要一段时间。因为没人能够断言你们不是带原者,当然,这点我也一样,所以每次回来都要抽血检查。哎呀,这已经例行公事化了,一个小时左右结果就会出来啦。」
的场先生用轻鬆的口吻说道。
我转头看向美埜里小姐,只见她小幅度地对我点点头。
看来这对身为自卫队队员的她来说也是很熟悉——规定好的手续。
「虽然你说只是抽个血,不过枕头上会不会涂毒?」
「我们要怎么在抛弃式的量产品上涂毒?」
的场先生和医官苦笑。
呃,的确啦,抽血用的针筒出自某家我也听过名字的医疗用品大厂,而且还是封装在清楚标示着「抛弃式」的包装里,要用的时候拆开,用完了就酒气。
「如果这样你还是不放心的话,那要不要自己用小刀或手术刀划一道伤口出来?反正我们只要能够採到血就好了。」
医官这么说。
就在我们对话的时候,美埜里小姐捲起制服袖子,坐在医官面前。
医官再度拆开一包抛弃式针筒的包装,从她的手臂里抽血——
「…………」
我们彼此对看一眼。
「好吧。那,缪雪儿和爱比雅也要吗?」
「她们也要。」
的场先生点头。
「她们反而更有可能对那些我们而言没什么威胁性的病原菌完全没有免疫力。无论是要製作疫苗也好,以其他疗法来因应也罢,最好的做法莫过于先进行身体检查,把资料统统收集齐全。」
也是啦,毕竟在古典科幻小说——赫伯特•乔治•威尔斯(Herbert Gee Wells,英国知名小说家、新闻记者、政治家、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写的《世界大战》中,来到地球的火星人最后就是感染感冒病毒还是细菌而自己全灭的……
没办法。我转头对缪雪儿和爱比雅说。
「啊……呃,与其说这是规定的手续,倒不如说,你们知道什么是传染病嘛?这个作业就是要调查我们的身体,以防有传染病被带进日本。」
「哦……」
缪雪儿和爱比雅面面相觑。
看来她们两个一时间还是听不懂,不过——
「总而言之,希望你们让她们稍微抽一点血,针刺下去的时候会有点痛,不过只要忍耐一下就好,很快就结束了。」
「我、我知道了。」
「知道了。」
两人对我点点头。
医官以相当熟练的动作,按照顺序一一为我、爱比雅及缪雪儿抽血,两位来自异世界的女孩子在被针刺下去的时候简短地哀鸣一声、皱起眉头——不过没有哭也没有挣扎,顺利完成抽血。
「感谢各位的协助,接下来要继续进行其他检查:量体重、照光……等等。完成这些检查之后,里头的房间有替换的一副,请各位自行选一套合适的换上,这段期间内我们会儘速进行血液分析。」
说完后,医官离开了铁皮屋。
我们接着完成好几项检查,进入里面的房间之后——只见里面挂着各种尺码的一副,其中当然也有自卫队的制服,不过以种类上来说,大多还是一般人的服装。
「因为这个设施和超空间通道都属于机密事项。」
美埜里小姐拿下其中一件一副说。
「自卫队队员太过频繁地出入富士树海可能会被人怀疑出了什么事,所以我们大多会在这里换上一般人的穿着再离开。」
「哦哦……原来如此。」
「慎一也就罢了,缪雪儿和爱比雅直接以这幅模样出去可不太妥当,尤其是爱比雅。」
「我?」
听到美埜里小姐这么说,爱比雅瞪圆眼睛。
「你的耳朵和——尤其是尾巴。」
「……呜?」
爱比雅右手按住耳朵,左手压住尾巴。
啊!这动作这么这么可爱 。爱比雅平时向来自由奔放,或者说,她不太会害羞,所以这模样看起来莫名地可爱。
言归正传——
「这种地方呢,就是要这样。」
美埜里小姐拿出连帽外套和毛茸茸的人造皮草帽子。
两者都是用来「遮耳朵」的。
她将前者递给爱比雅,后者递给缪雪儿。
「缪雪儿你把这个戴在头上。」
「啊,是。」
「然后是换穿的衣服——」
「这……请问,直接穿这样不行吗?」
缪雪儿问。
「因为我在离开宅邸之前,那个,稍微把这件女僕装加工了一下,以便把魔法石和小罐的精灵瓶塞在各处……」
「啊……」
美埜里小姐一脸困惑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
「好吧,那就把你设定成日常生活中也会穿着cos服的轻度白目。」
这样真的好吗!?
我忍不住想吐槽,不过也罢,毕竟缪雪儿只要把耳朵遮起来,看省去就只是个普通的「外国女孩」。实际上,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耳朵就是藏在双马尾里的,看起来一点都不显眼,只要戴上一顶大一点的帽子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不过这招在爱比雅身上好像行不通。
所以,爱比雅还是得换件一副——
「啊!那我到外面去。」
「不行!」
我连忙準备离开房间,结果爱比雅居然跟我说「不行」。
「我是慎一大人的护卫耶!慎一大人必须一直待在我看得见的範围里!」
「哎呀、可是、那个,不是还有缪雪儿在吗——」
「施展攻击魔法很花时间的!分秒必争的时候还是需要有我在场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那……」
你是要我怎么样啊!
「我马上就换好,希望慎一大人也乖乖待在这里。」
「呃、这样……不太好吧?」
我看向美埜里小姐,向她求救。
「你现在才在矜持个什么劲?拍电影的时候你们不是在同一间房间里换过衣服吗?」
美埜里小姐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
啊啊,不行啦,怎么可以这样——拍电影的时候是因为缪雪儿和佩特菈卡也在,我的视线会不由自主地四处转移,所以就各种意义上来说还好,可是现在要脱的只剩内衣裤换衣服的只有爱比雅一个人,我会不小心一直盯着看——可恶!不準看啊!我的眼球!
就在我玩起邪气眼(是哦?)游戏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爱比雅已经利落地脱掉衣服。而且因为她的上衣——抹胸原本就很像内衣,一旦脱掉、一旦脱掉就、啊啊啊啊啊!
白泡泡、幼绵绵,摇过来、又摇过去的,两团、软软的,这个、那个(错乱中)。
「那个,少爷……」
缪雪儿从旁叫了我一声。
「素、素!」
「我、我是不是……也换件衣服比较好……?」
「为、为什么啊!?」
不是吧!我的脸看起来有那么开心吗!?
——啊,这只手、这只手并没有要做什么哦!我并不是想要摸摸爱比雅的胸部才无意识地想把手伸出去,应该说,嗯!对!我不是想袭胸,只是想摸摸那条毛茸茸的尾巴而已!相信我!
「这、这个嘛,如果少爷希望的话——」
「不、不用了!不用换也没关係!光是一个爱比雅就够我受的了,要是连缪雪儿你都去换的话,啊啊,我的黑部水坝要溃堤了!虽然我不知道我自己在讲什么!」
「是说,慎一。」
美埜里小姐从眼镜后方送来莫名冰冷的视线说。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转过身去面向墙壁吗?」
「对吼!原来还可以转过去!哎呀,我好笨呀!迦纳慎一,这就面壁!」
我连忙这么大叫——然后转身过去背对正在更衣的爱比雅。
可是……
「那个,美埜里大人,这个要怎么穿?」
「哦哦,这件胸罩要从旁边——对,就是这样。」
「啊!等一下、好痒哦~」
「忍耐一下。」
…………
我的脑海里勾勒出莫名真实的兽人女孩与女性自卫官之有点百合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画面里连美埜里小姐也只剩下一套内衣,这种宛如偷窥女孩们在更衣室里嬉闹的悖德感实在是——
「唔唔……!」
啊啊!背对着她们反而造就了更多的妄想啊!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