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黑丝兔女郎
校对:黑丝兔女郎
图源:黑丝兔女郎
早已习以为常的我国帝都的景象……已经物是人非。
「……真的是一塌糊涂啊」
坐在妾身旁边的巴哈尔宰相如此低语道。
确实也真是一塌糊涂。
从鸟车的窗户向城镇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就是伤病之人。他们坐在地面各处。懂医术者、以及懂治癒魔法者都慌忙穿梭在他们之间。
他们之所以会在道路中间,想必是因为懂得待在建筑之中——又或是房檐之下非常危险。他们有的在呻吟,有的在啜泣,有的在发獃,虽然神态千奇百怪,但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初次体验到灾害而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
「…………」
妾身看到有一个抱着哭叫的幼子,背靠瓦砾坐在地上的男人。
从年龄上看,他应该就是那幼子的父亲。但是他们身旁却不见母亲的身影。不知是因为受伤而被搬到了某处,还是放着孩子和丈夫不管自己一人逃去,又或是……被埋在了他们背后的瓦砾之下。
虽然整个塌坏掉的建筑物很少,但是建筑物大都有一部分倒掉、倾斜,又或是有龟裂生于墙壁整体,完好无事的房屋寥寥无几。
不止如此。即使从外表上看似完好无损,但是内部想必也会相当凄惨。若仅仅只是花瓶、画框之类掉在地上摔坏的程度也罢……如果又大又重的家具倒下,连地板都会受到创伤。更不可能取出贵重、重要的物品,又或是医疗道具和药物。
无论是谁,想必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所以更不可能会有所準备。
大地本应坚如磐石。我们对此曾没有丝毫怀疑。
——『地震』。
妾身虽然知道这个单词,但是却丝毫没有想过自己、以及我国帝都竟会亲身体验一番。至少在妾身——佩特菈卡·安·艾尔丹特三世即位以来,我国就没有留下过有发生地震的记录。虽然扎哈尔在年轻的时候曾经体验过一次,但也是在边境地带。在帝都马里诺斯应该是没有任何有发生过地震的记录……才是。
「陛下。万万不可把脸探出窗外」
扎哈尔如此说道。
「妾身知道。但若仅仅只缩在鸟车之中,也不足以称之为视察」
「……话虽如此」
妾身现在,正在巡视遇到地震的城镇。
侥倖的是,将坚固的岩盘掏空建成的艾尔丹特城并没有受到明显的损伤。也只是家具和日用器具损坏了一些。
但是庶民的房屋却并非如此。但话又说回来,我国的房屋并非是站在会发生地震的前提下建造而成的。因此也自然也能够想到,因为这次一连发生地震,必然会出现相当程度的损害。
因此,妾身才会直接来城镇中巡视损害状况,同时这也为了能够听取国民的支援策略而作为今后施政的参考。
但是……身为皇帝的妾身如果随意出现在这种地方,民众必然会为了寻求帮助而争先恐后,向妾身直接上诉。
若是变成这样,城镇就会变得更加骚动不安,治安也会更加混乱。至少扎哈尔和近卫骑士长迦流士是如此预想的。因此妾身也只能如同从缝隙之中窥视一般,透过鸟车的窗户眺望帝都的惨状。
虽然心如刀绞,但也只能如此。
正当妾身因自己的无力而咬紧牙齿的时候——
「那个是……」
突然,在城镇风景的一角,妾身早已习以为常的东西映入了眼帘。
不。倒也不至于习以为常才是。
妾身也曾好几次看见过那副身影——
「是自卫队啊」
扎哈尔说道。
正是如此。他们是从日本国而来的人们。
是被称为自卫队的一国军队。如若要让身为一国使节的的场以及自身也是其中一员的美野里讲,自卫队好像『并非是军队』,但这先暂且不提……他们身穿深绿色的服装,头戴钢盔,操纵着不知是由什么鸟牵引的车子,为了帮助民众而穿梭其中。
「在陛下出城之前,的场就提出想要让自卫队进行救援活动。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我想不必劳烦陛下,便以我的名义下达了许可。」
「甚好。阁下的判断还是一如既往地迅速」
也不知是好是坏,宰相在肩负领主职务的同时也拥有领主认可的许可权。所以在是否要劳烦领主的一些事情上面如果不能迅速判断以及妥当处置,便无法胜任宰相这一重要职务。这并非是单纯的传令员,什么事情都要一一请示领主的人,什么忙也帮不上。
「实在惶恐」
扎哈尔低下了头。
「……他们的道具貌似无需魔法也能运作」
不知原因正是因为地震又或仅是单纯的偶然……有人报告精灵们变得非常奇怪。
所以在现在的马诺里斯很难使出魔法——或者说,是魔法的『效果』并不怎么好。正因如此,对遭遇损害的国民的救助才会踟蹰不前。
这让妾身想起了某件事情。
那件在帝都周边魔法突然一时无法发动的事件。
那个时候慎一——
「…………」
妾身不禁叹了口气。
虽然扎哈尔露出了一副像是想要说什么的脸,但是他也并没有不识趣到每次都要说出来。当然……扎哈尔一定有注意到佔据了妾身大部分内心的,并非是眼前马诺里斯的惨状以及这里的住民。
(慎一……)
明明只要他在妾身身旁,妾身就能放下心来。
妾身不禁如此想到。
迦纳·慎一。他是从日本而来的宅文化传道士。
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呢。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立刻想出连妾身都想不到的、奇特的、但又最现实的对策吧——妾身不禁如此想到。妾身不知在何时就养成了只要一遇到困难,就会去先找他商量的习惯。
但是现在,他和爱慕着他的几位女孩并不在马诺里斯。又或者说是不在艾尔丹特帝国的领土之内。
那个男人真的是,到底是在做什么啊。在这么重要的时候。
(反正肯定是在和缪雪儿、爱儿比娅调情吧)
缪雪儿最近开始更加积极地找慎一撒娇,爱儿比娅也稍微变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禁忌之铠』而让妾身说出真心话的原因,妾身对她们并没有留下坏的印象,但是也并不代表把妾身放在一旁和慎一更加亲近,妾身就能够释然。
妾身只要一想到她们或许会在妾身目所不及的地方作出『既成事实』一事,就无法冷静下来。
当然,妾身也知道现在并非是在意这些情慾之事的时候……
「真的是……」
就算妾身也有这是在无理取闹的自觉——但是妾身还是在因为他不在妾身身边而有些气愤。
☆
那副风景——便正如同地狱一般。
就像是生化〇机。或是鬼〇。又或者是暗黑〇魂。
不管怎么说,那种阴郁的景色铺展在了我面前。
哪里都不见天空的青蓝和草木的绿色。只有岩石的深暗色以及……咕嘟咕嘟自说自地、不停沸腾的熔岩滩的红色。
这里是被挖出岩壁、与世隔绝的空间。
这里宽广到甚至可以到处奔跑,并没有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但是,外面的光和风却无法进入里面……将这里照亮的主要是熔岩放出的光亮。
就算远离,也会有像是在近处被火炙烤一般的热量扑面而来。
掉入熔岩自然是尸骨无存,但仅仅只是待在这里也感觉像是快要中暑倒下。不管怎么说,这里都不是人类该来的地方。连长时间停留都很困难。让人不禁联想这所设施究竟是怎么建造出来的。
但是——
「……我不能回去」
我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如此说道。
因为世界的命运都掌握在我手上。
「就在这深处……那能够毁灭世界的暗能量……」
我是为了消灭根源才来到这里的。
但那却是暗。而且还能够毁灭世界。
肯定不是半桶水的能力就能对抗的。
让我——迦纳慎一独自一人挑战,只能说是自杀行为。
但是……
「——!」
熔岩池突然开始涌起。
灼热的熔岩就像是飞沫一般四处飞洒——让人非常非常困扰——之后从那里出现了异形的怪物。
又黑又长,粗犷的身体就像是用岩石製成,到处都有像是龟裂一样的红线生在上面,而且那还像是在呼吸一样不停闪灭。我一瞬间还以为是龙或是大蛇之类的东西,但是那东西并没有眼睛和鼻子。相对的是在前端有像是十字切开、如同花开一般的『颚』张开着。
好噁心……!
那副样子更像是某种虫子。四瓣张开的『颚』长着尖牙,深处能看到的部分还散发着红色的光,有火焰代替舌头在不停闪烁。还是该说是由熔岩代替血液在循环呢。既然在熔岩之中能够平安无事地来回游荡,那么就一定是个怪物。
正就是无论条理还是常识都无法套用、如同文字一般的怪物。
人类不可能赢得了。
虽然不可能——
「唔!」
我立刻跳向了一旁。
我刚才还站着的地方燃起了火焰,火粉落在了我的身体上。我忍耐着烧伤的痛苦,将双手架在胸前相互交叉。
「我不能输啊……!」
我的脑中闪过为了把我送到这里而死掉的同伴的脸。
「大家,请给我力量!」
我一边大叫——一边向前迈出步伐。
好热。好痛。
因为火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衣服燃烧了起来。
一瞬间,火焰笼罩了我的全身。现在的我,就像是在行走的火炬。
皮肤溃烂,被灼烧,然后掉落下去。剧烈的疼痛在扰乱我的意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我奋身不顾一直向前。
我如果后退,世界就会终结。我如果逃跑,世界就会终结。进退维谷——横竖都是死的话,前进便是。我如此决心。
然后……
「…………!」
我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想必连声带,不,想必连喉咙本身都已经被烧落了吧。
眼睛早就已经无法看见任何东西。眼球也想必早就已经被烧灼破裂。
但是……
…………
不死鸟——世界上有被如此称呼的传说生物。
那是身上缠绕着火焰,在临死之际自身的亡骸被火焰烧尽、最终在灰烬中重生得到新的身体的、超越死亡的存在。
如果要超越人类,就需要将人类的身体一度毁灭。
以死为禊重生之人——虽为人但非人。
超人便是以人类之躯超越死亡而生的东西。
这便是所谓为了超越人而存在的仪式。
所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