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追趕的納吉爾法

1

「深月，看得到了哦。」

被都同学牵着手，在高空中飞行了约三小时。

我——物部深月，抵达了能目视确认非洲大陆北部的不可知领域的地方。

夕阳西下，空中闪着数不尽的繁星。但是，耸立在前方的圆顶撞的「黑暗」挖去了一整块夜空。

「已经……到了吗。」

没有辅助飞行，只是张开避风用的空气防壁的我难以置信地嘀咕道。

要是通过生成空气进行飞行，应该会花三倍的时间吧。说起来，因为太过迅速，我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心绪。

「要在这附近休息一下吗？」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内心，都同学指着地上。她头上的虹色光轮发着淡淡的光辉。

就算只有月光和星光，也能在某种程度上看清地上的状况。

起伏的大地上星星点点的长着树木。往前一些有一座湖，旁边有小规模的村落。

都同学降低了飞行速度和高度，在村落上空停了下来。儘管她没有用力拉我，我依旧轻轻飘浮在空中。

简直就跟进了无重力空间一样，头髮和裙裾也都自然的飘起。

「……是呢。那个不可知领域里或许也有『真正的龙』。稍微做一下準备吧。」

我看着渺无人烟的村落点头道。因为这个地方能看见不可知领域，村民们都已经避难去了吧。

「了解。啊，但是如果你是对战斗担心的话，没那个必要哦。」

降落到地上的过程中，都同学露出了开朗的笑容。她那确信的话语让我产生了疑问，我问道。

「为什么？」

在脚碰触到地面的同时，飘浮感消失了。同时，都同学头上的虹色光轮消失了。

「这是让我做同伴的特典哟。我和深月『交涉』的时候说过吧？有着没有我便无法到达的不可知领域存在。」

都同学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耸了耸肩。

「嗯——虽然我对此表示怀疑。」

仔细窥探着她的样子的同时我点了点头。

这是我明知她是伪物仍旧同意她同行最重要的原因。

「真是的，好过分啊。我不会对深月说谎的哦。你靠近就知道了，那个不可知领域周围的重力变成了好几倍。越是靠近便越大。在境界线附近的，可是人类会一瞬间变成烂糊的超重力空间哦。」

她示意着彼方的黑色圆顶，严肃地说道。

「这个么……如果是真的，就不是终焉残渣造成的影响呢。因为其它的不可知领域并没有发生这种现象。这么说来……难道是『真正的龙』？」

犹豫的我问道。接着，都同学表情一转点头道。

「嗯。是四之龙——『重震』的诺瓦的力量……或者说，那就是它本来的状态。」

「『重震』的诺瓦……」

我又念了一边阻挡在我前方的障碍的名字。那是和集合大家的力量才勉强打倒的巴哈姆特以及奈亚拉托提普同格的存在。以此为对手，只靠两个人——

「深月，不要露出不安的表情嘛。我不是说了不用担心演变成战斗的情况嘛。放心吧，诺瓦是不会阻止深月的。因为，我是让那个『轮廓』再次降临的存在呀。」

「诶……？」

一瞬间，你在说什么啊完全搞不懂的，我回看向她。

看到疑惑的我，她露着苦笑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深月也注意到了吧？我能使用不可思议的力量。」

「…………是的。你并非通过物质变换生成空气，而是在空中高速飞行。」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向她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嘛——不是没有生成空气，而是不能生成空气呢。」

看着苦笑着的她，我困惑了。

「不能？」

「嗯。上位元素（dark matter）和终焉残渣（end matter）的相性很差。一度『达成终焉』的存在没法好好使用可能性的结块上位元素。虽然能生成但不能进行物质变换。你看——」

这么回答的她抬起手，生成了棒球大小的上位元素。上位元素表面变成了银色，开始物质化之后，啪叽，上面出现了龟裂——

砰！

「咿呀！？」

被物质变换过程中产生的爆炸吓到，我往后倒去。

「看吧。就像这样。不管我想做什么，在过程中就会发生崩坏。大概是受到浸染了我的『终焉』的阻碍吧。」

一边挥去手中的碎片一边露着笑容的她让我产生了一股既视感。

——简直就像伊莉丝同学的……

想起直到最后仍在担心我，鼓励我的同班同学，我的心口一揪。当然，伊莉丝同学和终焉残渣并无关係，所以她单纯只是不擅长使用上位元素吧。

「咳咳……这样确实是不能用来在天上飞呢……」

被爆炸产生的烟雾呛到的我低声说道。

「没错，所以要在空中飞就必须用这份力量哦。」

都同学用力点了点头，用视线往上方示意。

接着，她的头上出现了虹色的光轮，随后她那纤细的身体慢慢飘到了空中。

「这是，『真正的龙』——诺瓦的力量。」

「为什么……你能做这种——」

虽然我已经从对话中预想到了，但我仍不能掩饰住自己的吃惊。她感兴趣地看着这样的我，用轻鬆的口气继续说明道。

「诺瓦本来就是像现象一样的东西——只要是物质什么都可以作为中核。所以，兼顾与深月进行交涉的任务就选中了这个容器。」

「这，难道……」

我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肩部的头髮飘在空中，变成了筱宫都的外形的物体对我说出了答案。

「总结一下，深月。我，筱宫都，现在就是四之龙——『重震』的诺瓦哦。」

2

划开夜晚的空气，超越星星与云朵的战舰在空中前进着。

在装入了遗失的技术的这艘船的舰桥上，我——物部悠抬头看着映着外部的景色的显示器。

在超过的云彩的缝隙间可以看到无视星星闪闪发光，月亮时隐时现。

现在是二十二点。从深月飞离马杜克算起，已经过了约四小时了。

「——怎么样，物部少尉。乘着我的纳吉尔法是什么心情。」

观察着舰桥，坐在舰长位子上的男人——洛基•约顿海姆少佐用含着笑意的声音向我问道。

没错，这里并非马杜克的船内，而是位于尼福尔拥有的对龙战舰纳吉尔法之中。

「比马杜克晃了不少。还有，引擎的声音稍微有点让人在意。」

我对着他老实地说出了感想。

是因为受到气流很大的影响吗，船体频繁的晃动着。尖锐的引擎声也吵得耳朵难受，让人不怎么舒服。

「呵呵——嘛，和马杜克比那也是当然的吧。那艘船上应该满是我们尼福尔没能再现的技术。明明如此你还把它处理掉了——太浪费了啊。」

「我已经说了好几次了——那样放着引擎会爆炸，爆炸的余波或许会造成莫大的损害哦。」

表情一成不变的我说出了表面上的理由。

但实际上，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尼福尔接手马杜克。

虽然追赶深月需要「双脚」，但周围停着的只有和我们共同撑过了战斗的纳吉尔法，其他的战舰和飞机都被巴哈姆特的攻击破坏了。

因此，我向纳吉尔法的船长洛基少佐提出了协助的请求，但要是就那么放着马杜克不管，尼福尔会接收掉。

尼福尔若是有了超过目前的力量，对我们「D」而言就会演变成非常危急的事态的吧。因此，我让伊莉丝使用「终末时间」完全消灭了马杜克。

但在这件事情上，自从我们移动到了这里之后，他们就一直一副不爽的样子。不只是洛基少佐，还有那个机械知性也——

「那样的话只消除掉引擎不就好了！你是白痴吗？」

舰桥的屏幕上一瞬间晃了晃，随后一个长着透明羽翼的少女出现在了画面上。

虽然看上去长得和童话中的妖精类似，但她——亚特拉是管理、运行着旧文明的最高机械知性，称之为「究慧」之亚特兰蒂斯也不为过的存在。

埋藏在旧文明遗迹中的石板上刻着她的构成情报，尼福尔以此为基础使这个机械知性再生了。

但是，被重新构成的她似乎只有核心的部分，存档资料有缺损，因此，显示在显示屏上的虚拟形象以及其言行看着都很幼稚。

「以防万一而已。马杜克上到处都是武器，谁知道哪个会出什么问题爆炸啊。」

我耸了耸肩躲过亚特拉的追击。

「唔呶呶……」

亚特拉鼓着脸不满地盯着我。不过我并没睬她，而是把视线挪到了洛基少佐的身上。

「说起来洛基少佐——你真的无条件的为我们提供协助？」

一开始我们提出请求时，他并没提什么条件就接受了……不过我一直怀疑其中有鬼。

「没错。当然的啊。可以的话我是希望你能提供给我马杜克的，不过一开始我也没打算把这当成条件。毕竟，你们可是拯救世界和人类的王牌嘛。」

洛基少佐微微一笑后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

「留在非洲大陆北部和南大西洋的不可知领域——还有或许潜藏于内的龙。要对抗它们，你们的力量是必要的。虽然我们的意见有些不一致，不过最终只要是拯救了世界就没关係。我没打算多废话。你们就随你们喜欢做好了。」

「还真是……宽容呢。」

虽然我对这些话感到感谢，但事情发展这么轻鬆很可疑。要是有所交易还能让我放心。

「我认为这样比较好。因为你战胜了我。比起让我指挥，你会引导出一个更好的结果吧。」

不是这样就麻烦了呢——带着这样的眼神，洛基少佐凝视着我。

也就是说，只要我不断回应他的期待，他就会不惜协助。儘管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压力，我依然毫无犹豫地点头。

「好的，当然。」

这么断言后，洛基少佐满意地笑了。

就在这时，显示屏里传出了一个慌乱的声音。

「主人！不妙了！非洲大陆北部的不可知领域消失了！根据监视卫星的确认，被吞噬了的城镇和居民似乎平安无事。」

听了这句话，洛基少佐把手放到了嘴边。我也惊讶地看着显示屏上映出的卫星图像。

确实，那里已经没有了作为不可知领域的黑色圆顶。

「深月做的吗……？可，这也太快了——」

我难以置信地呻吟道。她飞走才过了四小时。就算是乘超音速飞机这点时间应该也到不了非洲大陆才对。

听了我的低语，洛基少佐一脸僵硬地开口道。

「不过能做到这种事的除她之外也没有别人了吧？那我们就应该接受事实。而我们也应该改变目的地。亚特拉——用最快速度朝南大西洋的不可知领域赶。」

「了解，主人。」

亚特拉在显示器上敬了一礼。

接着，纳吉尔法缓缓改变航向，连舰桥都能听见引擎的声音变大了。

顺便一提，乘坐纳吉尔法的尼福尔人员只有洛基少佐一人。其他乘员似乎在与巴哈姆特作战前就已经下了船。儘管如此，只要有亚特拉在，似乎控制船体方面就没有问题。

「我去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为了去到在船舱休息的同伴们身边，我转了过去。

「物部少尉，不管怎么赶，都需要花六小时才能到。你也休息一下吧。」

「——好的。我知道了。」

虽然心里很急，但我仍然控制住心情点了点头。我动摇的话，大家都会不安的吧。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调整心情。接着，我向洛基少佐微微行了一礼便离开了舰桥。

3

现在只有洛基少佐在船上，不过本来纳吉尔法是有着大量船员的。因此，比起马杜克，居住用的房间数量压倒性的多。

个人房间只有船长室，其他的基本是四人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