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震的諾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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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预感。

感觉就像，已经无可挽回了一样——我的心中忐忑不安。

「可以的话，请不要抵抗。现在就算抵抗也已经晚了。」

虚假的筱宫都口中说出的话语，让我产生了不好的想像。

——我们进了陷阱？或者是莉莎她们……或者在外面的大家……

对她的故弄玄虚，我无法就此无视。

筱宫都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换句话说，这就是有什么正按她的想法进行着的证据。

而让我感到混乱的原因还有一个。

盯着我的筱宫都的脸上——满是强烈的愤怒与深重的悲哀，实在是太像人类了。

让人无法想像这是终焉残渣做出的虚像。

「咕……」

因压在全身的不可视重力导致膝盖跪地的我盯住了筱宫都。

我们处在圆形陷坑的中心附近。

筱宫都的头上浮着虹色圆环。不可视的力量向我和艾列拉的身体施加着重压。虽然想要抵抗，但我已经连动都动不了了。

「终端要被弄坏了！快点想办法！」

我怀中的亚特拉叫了起来，但现在的我无能为力。

「你是……真正的筱宫都——吗？」

跪着的同时，我向筱宫都问道。

她的表情，还有眼神中传出的感情，太过真切。

「真正的？怎么可能啊。我是已经死掉的人。不管有多像，也只是个假货而已。菲莉尔可是充分理解了这件事的哦？」

但她嘲笑着否定了我的话。而且，她的话里，还出现了一个我不可能听漏的名字。

「菲莉尔……？难道你和菲莉尔见过了？」

应该在雾外待机的菲莉尔到底在哪里和她——

「嗯，不久之前才见过。和菲莉尔——还有我活着时还不在布伦希尔德教室的孩子们。」

伊莉丝，缇娅，恋她们的脸闪过了我的脑海，一阵恶寒窜过了我的后背。

现在就算抵抗也已经晚了这句话，让我的内心激蕩起来。

「你……对大家——」

我往双腿注入力气，硬是撑起身体，以前倾的姿势向筱宫都提问。

哆咕，哆咕，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额头微妙的很热。是我习惯了重压吗。感觉身体微微变轻了。

但我身边的艾列拉还是趴倒着不能活动。

看着这样的我们，筱宫都微微一笑。

「我把呆在外面的诺因权能持有者吸进了终焉残渣哦。没错——大家，在这里面。」

她用眼神示意漆黑的剃刀，随后它化成球形。接着，她催促我看黑暗的结块。

「闪着微光吧？我觉得大概不久之后就会消失了，不过嘛，她们还在这里面。」

确实，黑暗中闪着微弱的苍光。

那是诺因的权能之光——那样的话，大家真的——

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烧灼着空白大脑的愤怒涌了起来。

额头好热，好痛。

不只是我的心，还有别的东西——本能，在咆哮着打倒眼前的敌人。打倒她的力量就在这里，热感和剧痛提示了我。

——额头。寄宿于其深处的力量，权能，因为原本的敌人出现在眼前觉醒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咆哮着蹬地而起，向把大家关入黑暗的敌人露出獠牙。

夺去身体自由的重压如玩笑般消失了。

伸出的手臂被白色的光芒包裹，甚至能引起目眩。但关于这件事的疑问之后再说。

我边跑边生成上位元素做的钢之短剑，对準筱宫都的要害部位攻去。

「果然变成这样了啊——」

但筱宫都似乎是预料到了我的行动，她早一步朝后方跳去。

「——！」

判断斩击无法击中的我朝她的心脏扔出短剑。

但虹色圆环展开阻挡了短剑。短剑在空中破损，化作铁块落到了地上。

「好险好险。我还打算观望情况的，你居然要杀了人家啊。果然如我所料，我和你的相性很差。消灭了『重震』的诺瓦的『万有斥力』——持有这份权能的你，堪称我的天敌。」

这么说的同时筱宫都露出了强气的笑容，并再次让黑暗变回了剃刀。

听到这句话的我也理解了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而筱宫都使用的力量的正体也——

——寄宿着从利维坦那里继承的权能，「万有斥力」的地方，是额头。

权能各自沉睡在身体的不同部分。也许是因为诺因的特质，能抑制肉体龙化的我们如果有意识的解放力量，就能引出权能本来的威力了。

灵显粒子在心脏，终末时间在右眼，反物质在左眼。回想起来，利维坦长着巨大的角，那是行使权能的核心吧。

而作为有着万有斥力的抗体龙种的本能告诉了我。

「『重震』的诺瓦……那就是你的真正身份。」

我盯着作为「真正的龙」中的一只的，处在眼前的敌人。但我还是有疑问。为什么她化作了筱宫都的样子……为什么会那么像人类。

「嗯，这么理解也可以。我操作重力的力量，能和你的斥力场抵消。但同时，我还是终焉残渣的化身。深月的话姑且不论，不能自如使用诺因的权能的你们，我是不会输的。」

露出无畏微笑的筱宫都投来了毫不大意的视线。

我往边上一看，艾列拉也起身了。似乎压着我们的重压已经消失了。

「物，物部同学……好大的角啊……不过，很帅哦。」

艾列拉来到我的身边后露出了苦笑。

……角？

起了讨厌预感的我把手伸向额头，随后我的指尖摸到了一个大突起。

而且还发着光的样子。刚才就微妙的觉得目眩，应该是因为这个角发光造成的吧。

这应该是作为利维坦的后继者发生了龙化造成的结果吧。违和感虽然很强，但考虑到伊莉丝的例子，这应该很快就能恢複原样。

「——现在先别管这个。我们先把这家伙打倒，救出大家。」

「嗯，我做好觉悟了，没关係的。」

我生成上位元素短剑后，艾列拉也做出两把细长小刀，双手持刀摆好架势。

「虽然远距离攻击被防住了，不过我接近之后应该能让筱宫都的力量无效化吧。加上对方是人形，靠近之后打穿她的要害，应该就能靠废弃权能的力量消灭终焉残渣。」

我在两方面上是筱宫都的天敌。就算我没法自如使用诺因的权能还是有胜算的。

也没有了她是否是真正的筱宫都这个怀疑了。

迷茫会让攻击变得迟钝。为了守护艾列拉，为了拯救大家，我都必须杀死她。

「——可怕的眼神呢。我先说好，你就算打倒我，也救不了深月。能救深月的只有我。你要有自己正在夺走这份可能的自觉。」

是要让这边动摇吗，筱宫都用言语牵制着这边。敌人的话无视掉就行。虽然我明白这点，但唯独这次，我不能无视掉。

「听起来真的像……你要拯救深月呢。」

我皱着脸说道。

「因为就是这样啊。我只是想拯救深月。为此所要做的，就算是杀人我也无所谓。不过现在不行了。拯救深月的办法只剩一个了。」

「……一个？」

我反问后，筱宫都嘲讽般扭着脸。

「全都是你的错。深月为了守护你……为了不看见变心的你，她打算牺牲自己。对深月来说，这是对自己最合适的办法了，所以，她不听其他方案。」

「所以你要来杀了我吗……」

听见我如此低语，筱宫都叹了口气。

「不是。你要是死了深月不也活不下去了吗。你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

她的声音里混着愤怒与责难。我越来越不明白她的目的了。

「那，你打算——」

「我呢，想要尽从终焉残渣中出生的东西的本分。那也能拯救深月哦，我注意到了。」

筱宫都说着若有所指的话，观察着这边的反应。虽然对她完全没有要向我动手的感觉感到疑惑，不过想着能得到情报的我开口了。

「本分？」

「没错——终焉残渣的目标，只是『活下去』而已。为此吸收着活着的物体，各种能量和可能性，为了得到新的生命。但因为不想再死了，所以选择了最强韧的生命——类似巴哈姆特这些真正的龙作为容器的候补。我也是因为这个『选择範围』而获得了一时的生命。」

苦笑着的她用嘲笑般的声音继续了下去。

「不过——因为是候补，当然要决出最后一个。不相互残杀到最后是得不到真正的生命的。」

听了这句话的艾列拉皱着脸脸低语道。

「简直就和蛊毒一样。但巴哈姆特和奈亚拉托提普似乎是在共同作战啊……」

「那是因为在和它们的天敌战斗。事实上，诸神的黄昏有认真的来杀我。嘛，深月好像是把那当成是瞄準自己就是了。」

筱宫都苦笑的同时看了看周围陷没下去的街道。这大概是筱宫都和诸神的黄昏战斗造成的吧。

「总之，你说的本分——就是变成最后留下的一人得到生命是吧。但，这又为什么能救深月？」

无法接受的我问道。

「我获胜并留下的话，全部的终焉残渣会以我为核心转生。也就是製作一个我理想的环境。换句话说，我会成为新世界的神，随自己喜欢製作世界。」

「……你打算牺牲现在的世界是嘛？」

声音变得低沉的我重重问道。但筱宫都一点没有害怕地点了点头。

「嗯，没错。但这是自作自受吧？用权能和本能折磨深月——最后把她追逼到尽头的世界什么的，毁掉就好了。我会毁灭它，重做一个会实现深月的愿望的世界。」

「重做？真把自己当神了啊。就算你能做到这种事情——你认为深月能接受虚假的世界吗？」

我厉声反问。但她依然一脸从容。

「才不是虚假的哦。你啊，菲莉尔她们啊，在溶于黑暗后，我会特地重新构筑的。不过呢，要稍微改动一下内在呢。」

瞳孔中闪着狂气的光芒的筱宫都指着我的头。

「深月的哥哥——你也很痛苦吧？或许会失去把深月当作最重要之人的感情，你很害怕吧？不过你放心吧。我会把你做成只喜欢深月的。其他女孩子你不用担心。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会给她们一个幸福的人生的。」

我注意到旁边的艾列拉的表情绷住了。

大概我也是一样的表情吧。筱宫都嘴里说出的，就是那么丑陋差劲的话语。

「——这不是比假货更残酷的东西吗。」

我压低姿势，把力气注入向前迈出的腿。我已经不想听她的话了。艾列拉也无表情的静静盯着猎物。

我为自己的感情疑惑，烦恼这件事是事实。

但我心中对伊莉丝她们的感情，还有她们的心——我不希望这些被谁改动。这种事决不允许。

是察觉这边的气氛发生了改变吗，筱宫都架好剃刀型终焉残渣后笑了。

「或许吧。不过，我要做。」

「……终焉残渣的大部分应该封印在深月体内。这种状态你就想成为新世界的神？」

给旁边的艾列拉使了眼色后，我问道。

这是我们同时出手的意思。大概是因为同种间的联繫，艾列拉没有犹豫就点了点头。

「我打算让深月让渡给我她的终焉残渣的。而且本来一个人全部封印终焉残渣就是乱来，失败更有可能。所以，我打算在那之前说服她的。把你当作人质呢。」

「人质——？」

决定在下次回答后动手的我反问。

「把你吸到终焉残渣中，然后完全溶掉。无法保持自我的话，诺因的权能也不能照亮你。能进行再构筑的只有我。知道这件事之后，不管我说什么，深月都一定会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