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那个案件的全部经过。一开始只是出,随后在中途离开去洗衣服的誉也加入到了与蓝川的对话中来。包括那令人羞耻的和虐爱相关的内容,只要与这个事件相关的内容全都一一叙述了出来。
蓝川仰望着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昔日之事如今终于明了——话说,这里真的是我原来的家吗?这就跟一开始说话的时候一样,这些事根本就令人无法相信。此时,蓝川突然感觉荧光灯也开始变暗了。
蓝川哑口无言。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呢?
没想到自己的生父是个DV男……这个男人在一个毫无足迹的密室里死于非命……在同样的情况下,母亲却活了下来……不久后我出生了……一年之后,在同样的密室里又发生了同样的情况。只不过这一次是换作我被两只蛇袭击了……
此时的蓝川就像是被一条巨蛇缠住了身体一般。一条名曰谜题的巨蛇。这条巨蛇极为庞大,蓝川无力反抗。只得放弃。
最后是无言以对。
「孩子他爸,说了这么多也口渴了吧。我给你端杯热茶过来吧。」
誉关心的说着,随后便站了起来。
「嗯,那就喝吧。」
「那,那我也要……」
「好的」
誉向厨房走去。
过了一会儿,出感慨万分的说道:「仅凭没听到警报器便能判断出第二个事件的所在地是发生在高层公寓。真不愧是刑警。」
「没那回事,哈哈哈。」
其实是荔枝解开的谜题。
第二个事件基本上都是她所推测的,关于这件事就连蓝川自己都很惊讶。
一点内情都不知道的出,又问起了这样的问题。
「那么身为刑警的你有什么见解,你觉得谁会是犯人呢?」
「犯人是谁,关于这个嘛……」
稍微也得用自己的头脑来思考这件事了。
「第一印象里,那位名为雨伞蛇女的女人很是可疑。万场绿太郎虽说也很可疑,但与之相比,养蛇的那位蛇女我觉得更为可疑。」
「那她的动机会是什么?蛇女可是也深爱着万场黑太郎啊。对于你母亲这个情敌不过只是憎恨罢了。」
「那是……额,应该是这样的。蛇女只是为了杀死母亲才放出了蛇。但是,因为某种原因,黑太郎也被蛇咬到了。因为黑太郎惨叫了一声,听到声音的蛇女赶紧越过屏障前去查看情况。于是便在配置房的入口说到「怎么会这样……」。大致就是这个情况。」
「原来如此,那么第二起事件呢?」
「不知道是万幸还是不幸。虽然被咬的是我,但当时要咬的目标也许也是母亲吧。」
第一次没能给母亲致命一击,之后便一直盯着母亲。
嗯嗯……这就是你所推理出来的吗?」
出的话里有话。
「怎么了,老爸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不……」出思考了一会儿便说:「我也觉得蛇女是嫌疑犯。如果蛇女真是犯人,那么在第一起事件中,她是怎样把蛇放进配置房中的呢?之后第二起事件中她又怎么把蛇放入高层公寓的呢?
「对,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关于蛇的问题,自己解决还是不太容易。还是交给荔枝吧。
「这次我会试着查出来的。」
出紧张地皱了眉头。
「你真的没问题吗?你自己也有其他事情要忙吧,应该没有闲情逸緻来接这种毫无意义的案子吧。」
「没事。对于这起事件我自身也有点感兴趣。所以解开这个谜题也算是我一个新的「兴趣」吧。」
「是这样啊,既然你那么说了我也就不阻止你了。但不要太勉强啊。」
「这种事我知道。」
这时誉回来了。她把倒好的热茶放在了出和蓝川面前。
「对了,老妈」,蓝川突然问了起来。「我之所以梦见被蛇撕咬,就是因为在公寓里发生了这起事件了?」
「是吧,肯定是你脑海中还残留着这种可怕的回忆才导致的吧。
「嗯——,但是要这么说的话还是存在一些解释不了的事情。」
「解释不了?」
「事件发生时,那个婴儿房是漆黑的吗?」
「漆黑?不是,是下午……三点左右出的事。而且窗帘也是没有遮住窗户,所以应该没有那么暗的。怎么了?」
「我在梦中出现的是没有任何束光的房子。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却觉得咬住我肚子的蛇是个「好蛇」。」
「好蛇?」
「我想知道,这与钻到婴儿房的那两只蛇有什么区别吗?」
誉思考了一会儿道:「因为立即扔出了窗外所以不敢肯定,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要我说的话,爬在我儿子身上的蛇都不是什么「好蛇」。」
「哈哈,那倒也是。」
「毕竟是梦嘛。跟实际所体验的不一样是理所当然的吧。」
「那到也是哈……」
蓝川表示同意,但这就如同荔枝说的一样,蓝川相信,自己总是做一样的梦其中肯定含有某种意义。
那天,蓝川久违的住在了自己儿时的房间里。
因为枕头不习惯而很难以入睡,过了一会儿才终于睡着了。
然后——
又梦到蛇了。
蓝川从掀开被子跃身而起。
看着不太熟悉的房子,一时有些混乱,随后才想起这是在自己家中。
窗外是一片漆黑。看了放置在枕头旁边的闹钟,不过凌晨三点而已。
蓝川想起刚在梦里所发生的事情。
跟往前一样,梦里的舞台是漆黑的,咬在肚子上的蛇依旧是只「好蛇」。
######
星期六上午,蓝川拜访了荔枝所住的虹树公寓七零七号室。
以荔枝原则,周六她是不接待客人的。她是职业虽说是妓女,但是兴趣却是当侦探。若要带着具有诱惑力的东西去见她,就算是星期六她也会接待你。只不过在这种场合,做爱是不可以的事。
正要说在家发生的事,她却突然说「蓝川先生,这样是不行的。」
「怎么啊?」
「是和父亲有关的话啦。「或许没有什么血缘关係,但是把我养大的老爸才是我的父亲。」——虽然只是差这一句话,要是在父亲面前说这句话他肯定会无比高兴的吧。你真是不懂父亲的内心啊。」
「那是因为我没当过爸爸啊。」
蓝川过了一会才说到。
这时,荔枝已将耳机塞进了耳朵里,听有关蓝川父母的录音。压根就没听蓝川所说的话。
——我觉得把我养到大的老爸才是我的父亲啊。
蓝川也曾想过要不要说这句台词。要说过于注重了流程,或是因为这种状况要说这种台词的话像是模版。于是便放弃了。
蓝川对于「真正的父亲」这句话从未有关感觉。
在那种情况下出生,把属于别人孩子的我养成大。对于出的做法蓝川还是很尊敬的。但是那个跟这个是不一样的。
等这件事的谜题被解完后,蓝川打算再说出这句话。
荔枝听录音的期间,蓝川通过鑒赏珍贵的性具来打发时间。下次把这个还有这个组合起来用试一试。蓝川在意淫的时候,传来了「我都听到了哦」的声音。
蓝川回到卧室问道「怎么样?」
「大家都好奇怪。」
对荔枝草率的回答,蓝川不由得哭笑起来。
「那到也是啊。不只是蛇女、绿太郎,连老妈老爸也觉得奇怪。」
「但是在配置房里都不曾存在过蛇和针。」
「关于针这件事,为了确认有没有藏匿兇器,所以才调查女人的性器还有肛门。你不觉得是个很偏执的吗。」
「这件事确实有些过头了。」
荔枝平心静气的认同了蓝川的想法。
随后,荔枝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说道。
「但是这件事,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你不要再继续调查的好。」
「嗯?什么意思?」
「有的事不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否则就是自找苦吃。在深夜里吹奏口笛蛇就会出现。这样做如果真有用的话,两侧都应该出现蛇才对吧。记得以前不就有画蛇添足这样的说法吗……」
蓝川不晓得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此时的蓝川想到了一件事。
荔枝该不会是怀疑「很奇怪」的人是誉和出吧。
第一起事件中,誉是密室中唯一的生还者。而且积极赞同绿太郎的隐蔽工作。所以除了蛇女,出也在怀疑誉。有可能出也可能是共犯,是他们合谋了这个密室诡计。
在第二起事件中,蛇的问题这件事中也成了一个谜。但是好好思考了一番,除了管理员外,二七零一号房间里还有两个持着钥匙的人。那两个人即便是誉和出。
出在犯罪的时候,因为正在进行着手术,所以脱不开身。而这个时候,放蛇的很有可能就是誉。
当然了,也存在着誉不是犯罪嫌疑人的证据。毕竟在第一起案件中并没有发现兇器。而且第二起事件的犯人如果真是誉的话,她完全没必要将矛头指向自己。直接说「出去买东西的时候,锁完门忘记拔钥匙了」这样的谎不就可以了嘛。
但是,按荔枝的推理,也能将这些事说清楚。
若是誉是犯人,那不就成了亲妈先是杀了亲爹,到最后还想把亲生儿子给杀了。最要命的是后爹还是共犯。果真如此,那就更惨了。
要是知道了那些,会很伤心的。所以要收手就得现在。这真的是荔枝的的主张吗?
但是——
「不,就算如此。我也想知道真正的实情。这不仅是过去的一件往事,这件事与我的出生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只有将这件事情调查水落石出之后,我才能认清我自己。我感觉是这样。」
荔枝思考了片刻说:「嗯,知道了。那咱们就继续调查吧。」
「抱歉了。」
「取而代之,就算查出什么样的结果都不能反悔。知道了吗。」
「……知道。」
「那么,要真这么决定了,咱们就开始调查吧。」蓝川意识性的说道。「我打听到了万场邸和Riverside Top的住址。要先查哪个好呢?」
「万场邸那里是不是住着绿太郎或者蛇女啊?」
「那还不知道。好像父母搬到Riverside Top之后,一次也未曾接近过那里。」
「嗯,感觉万场邸会很麻烦。还是先从看起来好玩的Riverside Top开始去调查吧。」
蓝川赞同了。之所以说万场邸调查起来麻烦,其实也是他的一种搜查方法。
「那么、出发啦,出发啦。」
荔枝像是要出门去吃野餐似的说道。
蓝川虽然口头上忠告了荔枝一番。但自己却因为两个密室的谜要被解开了而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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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电车到了附近的县城。从站台步行了几分种,便望见了一座高楼的上半部分。
「呀,是那个吗?」
「应该是吧。虽然从建成至今已过了将近四十年,但毕竟超过八十五米的高楼还是很少见啊。」
果然没错。距河川五十米之外的那栋高楼的正面挂有写着「Riverside Top」的看板。
那个看板的各处都有些破损。这栋公寓就连誉也没怎么注意过,白色的外墙褪变成了通体阴气沉重的灰色。
「不论多好的高楼,过了四十年以上也就这样吧。」
「但我还可以勉强的住下去。」
「真的吗?可这比Rainbow Tree还要破旧啊。」
「没事的,没事的。能住就行。」
二人就这么聊着从入口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