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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空蟬

作者:紫式部 字数:5089 更新:2022-11-08 22:02:13

<small>㊟ 本回紧接上回,也是写源氏公子十七岁夏天之事。</small>

却说源氏公子当晚在纪伊守家里,辗转不能成眠,说道:「我从未受人如此嫌恶,今夜方知人世之痛苦,仔细想来,好不羞耻!我不想再活下去了!」小君默默无言,只是泪流满面,蜷伏在公子身旁。源氏公子觉得他的样子非常可爱。他想:「那天晚上我暗中摸索到的空蝉的小巧身材,和不很长的头髮,样子正和这小君相似。这也许是心理作用,总之,十分可爱。我对她无理强求,追蹤搜索,实在太过分了;但她的冷酷也真可怕!」想来想去,直到天明。也不像往日那样仔细吩咐,就在天色未亮之时匆匆离去,使小君觉得又是伤心,又是无聊。

空蝉也觉得非常过意不去。然而公子音信全无。她想:「敢是吃了苦头,存戒心了?」又想:「倘就此决绝,实甚可哀。然而任其缠绕不清,却也令人难堪。归根结底,还是适可而止吧。」虽然如此想,心中总是不安,常常耽入沉思。源氏公子呢,痛恨空蝉无情,但又不能就此断念,心中焦躁不已。他常常对小君说:「我觉得此人太无情了,太可恨了。我想要把她忘记,然而不能随心所欲,真是痛苦!你替我设法找个机会,让我和她再叙一次。」小君觉得此事甚难,但蒙公子信赖,委以重任,又觉得十分荣幸。

小君虽然是个孩子,却颇能用心窥探,等待良机。恰巧纪伊守上任去了,家中只留女眷,清閑度日。有一天傍晚,天色朦胧,路上行人模糊难辨之时,小君赶了他自己的车子来,请源氏公子上车前往。源氏公子心念此人毕竟是个孩子,不知是否可靠。然而也不暇仔细考虑,便换上一套微服,趁纪伊守家尚未关门之时急急忙忙前去。小君只拣人目较少的一个门里驱车进去,请源氏公子下车。值宿人等看见驾车的是个小孩,谁也不介意,也就没有来迎候,倒反而安乐。小君请源氏公子站在东面的边门口等候,自己却把南面角上的一个房间的格子门砰的一声打开,走进室内去。侍女们说:「这样,外面望进来看得见了!」小君说:「这么热的天,为什么把格子门关上?」侍女回答道:「西厢小姐<sup>㊟</sup>从白天就来这里,正在下棋呢。」源氏公子想道:「我倒想看看她们面对面下棋呢。」便悄悄地从边门口走到这边来,钻进帘子和格子门之间的狭缝里。小君打开的那扇格子门还没有关上,有缝隙可以窥探。朝西一望,设在格子门旁边的屏风的一端正好摺叠着。因为天热,遮阳的帷屏的垂布也都挂起,源氏公子可以分明望见室内的光景。

<small>㊟ 住在西厢的小姐,人称轩端荻,是伊豫介前妻所生的女儿。</small>

座位近旁点着灯火。源氏公子想:「靠着正屋的中柱朝西打横坐着的,正是我的意中人吧。」便仔细窥看。但见这个人穿着一件深紫色的花绸衫,上面罩的衣服不大看得清楚;头面纤细,身材小巧,姿态十分淡雅。颜面常常掩映躲闪,连对面的人也不能分明看到。两手瘦削,时时藏进衣袖里。另一人朝东坐,正面向着这边,所以全部看得清楚。这人穿着一件白色薄绢衫,上面随随便便地披着一件紫红色礼服,腰里束着红色裙带,裙带以上的胸脯完全露出,样子落拓不拘。肤色洁白可爱,体态圆肥,身材修长,鬟髻齐整,额发分明,口角眼梢流露出无限爱娇之相,姿态十分艳丽。她的头髮虽不甚长,却很浓密;垂肩的部分光润可爱。全体没有大疵可指,竟是一个很可爱的美人儿。源氏公子颇感兴趣地欣赏她,想道:「怨不得她父亲把她当作盖世无双的宝贝!」继而又想:「能再稍稍稳重些更好。」

这女子看来并非没有才气。围棋下毕,填空眼<sup>㊟</sup>时,看她非常敏捷;一面口齿伶俐地说话,一面结束棋局。空蝉则态度十分沉静,对她说道:「请等一会儿!这里是双活<sup>㊟</sup>呢。那里的劫<sup>㊟</sup>……」轩端荻说:「呀,这一局我输了!让我把这个角上数一数看!」就屈指计算:「十,二十,三十,四十……」机敏迅速,彷彿恆河沙数也不怕数不完似的。只是品格略微差些。空蝉就不同:常常用袖掩口,不肯让人分明看到她的颜貌。然而仔细注视,自然也可看到她的侧影。眼睛略有些肿,鼻樑线也不很挺,外观并不触目,没有娇艳之色。倘就五官一一品评,这容貌简直是不美的。然而全体姿态异常端严,比较起艳丽的轩端荻来,情趣深远,确有牵惹心目之处。轩端荻明媚鲜妍,是个可爱的人儿。她常常任情嬉笑,打趣撒娇,因此艳丽之相更加引人注目,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源氏公子想:「这是一个轻狂女子。」然而在他的多情重色的心中,又觉得不能就此抹杀了她。源氏公子过去看到的女子,大都冷静严肃,装模作样,连颜貌都不肯给人正面看一看。他从来不曾看见过女子不拘形迹地显露真相的样子。今天这个轩端荻不曾留意,被他看到了真相,他觉得对她不起。他想看一个饱,不肯离开,但觉得小君好像在走过来了,只得悄悄地退出。

<small>㊟ 填空眼,双活,劫,都是围棋里的名称。</small>

源氏公子走到边门口的过廊里,在那里站着。小君觉得要公子在这里久候,太委屈了,走来对他说:「今夜来了一个很难得来的人,我不便走近姐姐那里去。」源氏公子道:「如此说来,今夜又只得空手回去了。这不是教人太难堪么?」小君答道:「哪里的话!客人回去之后,我立刻想办法。」源氏公子想:「这样看来,他会教这个人顺从我的。小君虽然年纪小,然而见乖识巧,懂得人情世故,是个稳健可靠的孩子呢。」

棋下毕了,听见衣服窸窣之声,看来是散场了。一个侍女叫道:「小少爷哪里去了?我把这格子门关上了吧。」接着听见关门的声音。过了一会,源氏公子对小君说:「都已睡静了。你就到她那里去,给我好好地办成功吧!」小君心中想:「姐姐这个人的脾气是坚贞不拔的,我无法说服她。还不如不要告诉她,等人少的时候把公子带进她房间里去吧。」源氏公子说:「纪伊守的妹妹也在这里么?让我去窥探一下吧。」小君答道:「这怎么行?格子门里面遮着帷屏呢。」源氏公子想:「果然不错。但我早已窥见了。」心中觉得好笑,又想:「我不告诉他吧。告诉了他,对不起那个女子。」只是反覆地说:「等到夜深,心焦得很!」

这回小君敲边门,一个小侍女来开了,他就进去。但见众侍女都睡静了。他说:「我睡在这纸隔扇口吧,这里通风,凉快些。」他就把席子摊开,躺下了。众侍女都睡在东面的厢房里。刚才替他开门的那小侍女也进去睡了。小君假装睡着,过了一会儿,他拿屏风遮住了灯光,悄悄地引导公子到了这暗影的地方。源氏公子想:「不知究竟如何?不要再碰钉子啊!」心中很胆怯。终于由小君引导,撩起了帷屏上的垂布,钻进正房里去了。这时候更深人静,可以分明地听到他的衣服的窸窣声。

空蝉近来看见源氏公子已经将她忘记,心中固然高兴,然而那一晚怪梦似的回忆,始终没有离开心头,使她不能安寝。她白天神思恍惚,夜间悲伤愁叹,不能合眼,今夜也是如此。那个下棋的对手说:「今晚我睡在这里吧。」兴高采烈地讲了许多话,便就寝了。这年轻人无心无思,一躺下便酣睡。这时候空蝉觉得有人走近来,并且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知道有些蹊跷,便抬起头来察看。虽然灯光幽暗,但从那挂着衣服的帷屏的隙缝里,分明看到有个人在走近来。事出意外,甚为吃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终于迅速起身,披上一件生绢衣衫,悄悄地溜出房间去了。

源氏公子走进室内,看见只有一个人睡着,觉得称心。隔壁厢房地形较低,有两个侍女睡着。源氏公子将盖在这人身上的衣服揭开,挨近身去,觉得这人身材较大,但也并不介意。只是这个人睡得很熟,和那人显然不同,却是奇怪。这时候他才知道认错了人,吃惊之余,不免懊恼。他想:「教这女子知道我是认错了人,毕竟太傻;而且她也会觉得奇怪。倘丢开了她,出去找寻我的意中人,则此人既然如此坚决地逃避,势必毫无效果,反而受她奚落。」既而又想:「睡在这里的人,倘是黄昏时分灯光之下窥见的那个美人,那么势不得已,将就了吧。」这真是浮薄少年的不良之心啊!

轩端荻好容易醒了。她觉得事出意外,吃了一惊,茫然不知所措。既不深加考虑,也不表示亲昵之状。这情窦初开而不知世故的处女,生性爱好风流,并无羞耻或狼狈之色。源氏公子想不把自己姓名告诉她。既而一想,如果这女子事后寻思,察出实情,则在他自己无甚大碍,但那无情的意中人一定恐惧流言,忧伤悲痛,倒是对她不起的。因此捏造缘由,花言巧语地告诉她说:「以前我两次以避凶为借口,来此宿夜,都只为要向你求欢。」若是深通事理的人,定能看破实情。但轩端荻虽然聪明伶俐,毕竟年纪还小,不能判断真伪。源氏公子觉得这女子并无可憎之处,但也不怎么牵惹人情。他心中还是恋慕那个冷酷无情的空蝉。他想:「她现在一定躲藏在什么地方,正在笑我愚蠢呢。这样固执的人真是世间少有的。」他越是这么想,偏生越是想念空蝉。但是现在这个轩端荻,态度毫无顾虑,年纪正值青春,倒也有可爱之处。他终于装作多情,对她私立盟誓。他说:「有道是『洞房花烛虽然好,不及私通趣味浓』。请你相信这句话。我不得不顾虑外间谣传,不便随意行动。你家父兄等人恐怕也不容许你此种行为,那么今后定多痛苦。请你不要忘记我,静待重逢的机会吧。」说得头头是道,若有其事。轩端荻绝不怀疑对方,直率地说道:「教人知道了,怪难为情的,我不能写信给你。」源氏公子道:「不可教普通一般人知道。但教这里的殿上侍童小君送信,是不妨的。你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说罢起身,看见一件单衫,料是空蝉之物,便拿着溜出房间去了。

小君睡在附近,源氏公子便催他起身。他因有心事,不曾睡熟,立刻醒了。起来把门打开,忽听见一个老侍女高声问道:「是谁?」小君讨厌她,答道:「是我。」老侍女说:「您半夜三更到哪里去?」她表示关心,跟着走出来。小君越发讨厌她了,回答说:「不到哪里去,就在这里走走。」连忙推源氏公子出去。时候将近天亮,晓月犹自明朗,照遍各处。那老侍女忽然看见另一个人影,又问:「还有一位是谁?」立刻自己回答道:「是民部姑娘吧。身材好高大呀!」民部是一个侍女。这人个子很高,常常被人取笑。这老侍女以为是民部陪着小君出去。「不消多时,小少爷也长得这么高了。」她说着,自己也走出门去。源氏公子狼狈得很,却又不能叫这老侍女进去,就在过廊门口阴暗地方站定了。老侍女走近他身边来,向他诉苦:「你是今天来值班的么?我前天肚子痛得厉害,下去休息了;可是上头说人太少,要我来伺候,昨天又来了。身体还是吃不消呢。」不等对方回答,又叫道:「啊唷,肚子好痛啊!回头见吧。」便回屋子里去。源氏公子好容易脱身而去。他心中想:「这种行径,毕竟是轻率而危险的。」便更加警惕了。

源氏公子上车,小君坐在后面陪乘,回到了本邸二条院。两人谈论昨夜之事,公子说:「你毕竟是个孩子,哪有这种办法!」又斥责空蝉的狠心,恨恨不已。小君觉得对公子不起,默默无言。公子又说:「她对我这么深恶痛绝,我自己也讨厌我这个身体了。即使疏远我,不肯和我见面,写一封亲切些的回信来总该是可以的吧。我连伊豫介那个老头子也不如了!」对她的态度大为不满。然而还是把拿来的那件单衫放在自己的衣服底下,然后就寝。他叫小君睡在身旁,对他说了种种怨恨的话,最后板着脸说:「你这个人虽然可爱,但你是那个负心人的兄弟,我怕不能永久照顾你呢!」小君听了自然十分伤心。公子躺了一会,终于不能入睡,便又起身,教小君取笔砚来,在一张怀纸<sup>㊟</sup>上奋笔疾书,不像是有意赠人的样子:

<small>㊟ 把横二折、竖四折的纸叠成一叠,藏在怀内,用以起草诗歌或拭鼻。此种纸称为怀纸。</small>

「<small> 蝉衣一袭余香在,</small>

<small>  睹物怀人亦可怜。</small>」

写好之后,塞入小君怀中,教他明天送去。他又想起那个轩端荻,不知她作何感想,觉得很可怜。然而左思右想了一会,终于决定不写信给她。那件单衫,因为染着那可爱的人儿身上的香气,他始终藏在身边,时时取出来观赏。

次日,小君来到中川的家里。他姐姐等候已久,一见了他,便痛骂一顿:「昨夜你真荒唐!我好容易逃脱了,然而外人怀疑是难免的,真是可恶之极!像你这种无知小儿,公子怎么会差遣的?」小君无以为颜。在他看来,公子和姐姐两人都很痛苦,但此时也只得取出那张写上潦草字迹的怀纸来送上。空蝉虽有余怒,还是接受,读了一遍,想道:「我脱下的那件单衫怎么办呢?早已穿旧了的,难看死了。」觉得很难为情。她心绪不安,胡思乱想。

轩端荻昨夜遭此意外之事,羞答答地回到自己房中。这件事没人知道,因此无可告诉,只得独自沉思。她看见小君走来走去,心中激动,却又不是替她送信来的。但她并不怨恨源氏公子的非礼行为<sup>㊟</sup>,只是生性爱好风流,思前想后,未免寂寞无聊。至于那个无情人呢,虽然心如古井之水,亦深知源氏公子对她的爱决非一时色情冲动可比。因念倘是当作未嫁之身,又当如何?但今已一去不返,追悔莫及了。心中痛苦不堪,就在那张怀纸上题了一首诗:

<small>㊟ 当时风习:男女共寝后,次日早晨男的必写信作诗去慰问,女的必写回信或答诗。第二天晚上男的必须再到女的那里宿夜,才合礼貌。</small>

「<small> 蝉衣凝露重,树密少人知。</small>

<small>  似我衫常湿,愁思可告谁?</sm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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