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还不起来!蠢蛋!只是被针扎进中枢神经而已,你个<ruby>蠢货<rt>⑨</rt></ruby>!赶紧治好伤!」
「咕……吵死……了啦……」
我在床上全身拚命用力,麻痹一点一点地解开了。
我爬着摔下床来,手抓着床试图站起身。
现在驱使我行动的是愤怒。对森丽的愤怒。
说是给我吸血,却撒了那么过分的谎。就算有什么理由也不可原谅。
正好距离上次吸血也过了将近十天了,也差不多该到时间了吧~她是就趁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说的,所以我完全没怀疑。
虽说一开始我还很高兴,太过分啦……之后必须好好修理她一顿。绝对不能再大意了。
我一点点从麻木中恢複过来,但支配者的幻影仍然没有要消失的迹象。
「不过,果然你——果然,很异常。你拥有才能。本来是没有技术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複的。要是你的精神没那么软弱,成为最强的王者就……」
那你就别催我治疗啊喂。
支配者就算只是个幻影也真的吵得要死。这不是比真家伙还能说嘛。
不过本来我也没打算要当最强王者。我的目标只是免战牌之王而已。
这段时间里我体内的负之力也在不断增加。看来就算不杀生吸血力量也会一点点增加的样子。
不知道对于不死族而言是不是一般都会那样,不过按照支配者的话来说——我大概有着死者的才能。为何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的我却拥有那样的才能,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森丽咬我脖子时在我身上打了个很细但很深的洞,直达中枢。虽然缓慢,然而这处损伤也正在痊癒。
不过,真是残酷的技术。本来要是因为被揍一拳之类挨了打才变成现在这状态的话倒还能让人接受,但我那时可是正品尝着森丽脖子味道呢,太过分了……
「负之力……正在生成?真不愧是能用那种肉体一直活到那个年纪的人……」
支配者用惊讶的表情说道。真是的,他现在只有嘴能动,还真是让人舒心。
我让那些话左耳进右耳出,浑身蓄力、手扶着柔软的床铺站起来。
「死了之后才能这样啊……啊啊,终于能稍微活动活动了。」
昏昏沉沉的。指尖还有点麻,不过总会有办法的。
但是,森丽究竟为何要给我遭这份罪呢。我今天本该搬去父亲準备好的房子才对。
她虽说背叛了我,却只是把我麻住后就走了,难以理解。那时森丽要想补我的刀的话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森丽……不去追她可不行。我有讨厌的预感。虽然还没回到万全状态,不过一边走就能一边恢複了。支配者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从现状考虑的话,森丽应该是要阻止我搬去父亲的房子。理由虽然不问她本人就不明白,但考虑一下的话……应该是去确认有没有陷阱之类的吧。或者,也有可能是父亲对森丽说了些什么。
至今为止森丽都展现着自我牺牲的精神。
但是,我为了生存早有不惜手段的觉悟,这却又跟让她承受更多重担有所不同。
柴刀——「<ruby>噬光者<rt>Blood ruler</rt></ruby>」……在哪呢。
我环视屋内,发现柴刀立在墙边。用还有些麻的手去拿的瞬间,从窗户突然飞进一个黑色物体。
被钻了意识的空子。况且本来也没察觉到。
玻璃碎裂,飞进来的东西把我撞飞。脱手的「噬光者」掉在地上滚动着。
视野剧烈摇晃。我在地上弹了几下、撞到墙上滚落下来。我拄着仍然有点麻的手、无视着钝痛感、抬起头来。
飞进来的是——身长一米半左右的野兽,是条黑狗。当然,我没见过。
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我直觉理解了,这不是单纯的野兽,简直就是……怪物狗。
为啥非要遭这份罪呀……我只是想活着而已好吧。
不光终末骑士还有吸血鬼猎人,现在连狗都来咬我了——
不……不对!这个味道,在哪——
我一边思考,一边叱咤着还不能正常活动的手腕、向着落在地上的「噬光者」伸出手去。然而,在指尖碰到刀柄之前,黑狗就用前爪将其打飞了。之后那粗大的爪子就那么踩在我手背上,踩碎肌肉、折断骨头。
我强行无视破碎的血肉、拔出手腕来翻滚着起身。
那时骨头被踩碎、从肉里扎出来的手就已经癒合了,痛觉也消失不见。
凑巧,今晚是——<ruby>满月<rt>Full moon</rt></ruby>,乃是夜之眷属最强的时间。我能发挥的力量可是今非昔比。
黑狗飞扑过来,用后脚站立着、覆盖刚硬体毛的右前脚拍向我。我沉下身接住那从正上方直拍下来的一击。
「……!?」
结果跟想像中不同,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双脚陷入地板之中,身体发出惨叫。【翻:果然恩德你帅不过三】
我无语地忍耐着几乎要从上方把我压碎的力气。
好强的力量。虽然我身体也还有些麻木,但这并非单纯的野兽力量。压倒性地凌驾于我至今所对峙过的全部魔兽之上。再说不可能有什么会如此逼近满月时我的力量。
……休得小瞧于我!
我在手腕上灌注浑身之力、躲开横向扫来的前脚。长着钩爪的右前脚猛烈地砸在地板上,但黑狗并未停下动作,用左前角生长的锐利钩爪斜向袭来。我慌忙后退,但仍旧被爪子尖端掠过了身体。
血花飞散,我被强大的力量往后打飞、撞在墙上。好不容易才治好伤的,这家伙——
黑狗一蹬地、那血盆大口和闪着光的舌头便迫近而来,嘴里锐利的牙齿排成一排。即便吸血鬼的肉体比人类结实得多,毫无防备的话也会被一口咬碎的。
我侧滚躲开咬击。对方一嘴咬到了墙上、挖出巨大的空洞。没躲开的前脚则在我身上抓出几条空洞。
可恶……
我咬牙忍住痛,抬脚猛踹对方身体。但能够让平常生物骨折好几根也不奇怪的一击,对那野兽来说却是不痛不痒。
好强。我用「尖爪」变化两手指甲。翻滚躲开连续拍下的前脚,我用像刀一样尖锐的爪子向那毛皮刺去。
有手感,不过是很硬的手感。手指骨折了。
就这样刺向野兽的指甲已经折断了一半。这什么体毛啊。我正要退后,后背却撞在了墙上。闪着光的钩爪从上面落下。
我思考着。放弃柴刀虽然确实是个问题,但再在这么狭窄的地方继续打下去可不行。
在这么狭窄的地方被玩弄可是压倒性的不利。就算再怎么是吸血鬼,把脑袋打碎也是会完蛋的,我的再生能力并非无限。
我伸出手,接下来势汹汹的前脚。力不如人,肌肉和骨头被折断,但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我如同野兽一样四脚着地、抱着决死的觉悟投身窗外。虽然是从二楼跳下来,不过只要换成后背、不用肚子着地就行。
道上的行人被突然从窗户跳出来的我吓得惨叫起来,但我没多留意。
对于逃散的人们,黑色野兽连看都不看一眼,毫无踌躇地向我追来。
手腕的伤口已经好了,但是被割碎的衣服就没法恢複原状。我难得才买的衣服啊——
在开阔地方的话,恐怕就是我这边有利了。虽不知眼前这条狗的真面目,不过再生能力果然还是吸血鬼这边更强。我捡起落在地上有拳头大小的石块,全力投掷;而像炮弹一样的石头却丝毫没有减慢黑狗的冲刺速度、被简单地弹飞了。
简直就是野猪。垂涎三尺的野兽朝我杀来。
我再生出折断的指甲,并加以强化。这次要更强、更尖锐。
肉体嘎吱嘎吱地响起变化声。
令人不爽地闪烁着的金色双眼迫近而来。
好吧。想来杀我的话——我就反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