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倒了大霉了。
支配者搞出来的「<ruby>吸咒<rt>Curse steal</rt></ruby>」真是恐怖的能力。
嘛,吸到的东西也就只不过是东西,使用时有必要细心注意,不过使用的话也能带给我强大力量的吧。
但是,从阿露芭托丝那里吸取来的诅咒还真是过分。
明摆着比自己年轻的女孩都能变成那么强壮的大狗,我变的却只是小型的宠物狗而已。【翻:奶油犬】
森丽借我的镜子里映出的,是面孔非常可爱的半透明狗狗。长长的毛蓬蓬鬆鬆,是纯白的小狗。要是生前的我养了这么一只的话肯定会很治癒的。
过分。这明摆着是比人类姿态的战斗力还低。顺带一提,不知是哪里搞错了,我就算再怎么巨大化也没法做到像阿露芭托丝那样变化。幸好嗅觉得到了强化,而且也不会让诅咒已经被吸走的阿露芭托丝追上了吧。
之后就……是了,就算身体娇小,根据场合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
完全没有一根光线射入的密闭空间,世界在缓缓摇动。
我什么也不做,只是闭上眼睛、澄清耳朵。集中精神的话,就能得知外面的情况。
「<ruby>手提包<rt>Carry case</rt></ruby>……是宠物吗?」
「小狗。在睡觉所以不给看。这里允许宠物吗?」
听见从正上方传来的森丽声音,我动了动耳朵。冷淡和慌张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当然允许。不过要是把房间弄髒了的话就要另外收费……」
「没问题,有<ruby>训练<rt>调教</rt></ruby>过的。」
「也是。很听话呢。」
我有些在意被戴上的橡胶项圈。不过,项圈上挂着的铃铛里放有「<ruby>夜之结晶<rt>Night crystal</rt></ruby>」的碎片,所以也不能摘下来。
阿露芭托丝晒着太阳也没事、不会散发负之气息,但那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人类,而我就算变成了狗也不会改变我是吸血鬼的事实。
装着我的是小型宠物用的<ruby>手提包<rt>Carry case</rt></ruby>。
经过改造,阳光完全射不进来。嘛,就算多少照进来也没问题就是……
我的尊严先搁置不论,跟白天一直躲在柜子里那时比起来、这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了。
至今为止,无法在白天移动都是制约着逃亡生活的瓶颈所在,但狗形态的我拥有连森丽都能轻易运送的大小,每天的移动距离得到了飞跃性【翻:恐怕是字面意义吧这个】的延长。夜晚睡下的森丽就由我来背着就好,成功逃脱的可能性也会增加吧。
艾培他们认为我和森丽在一起、所以大概会按双人组来寻找,但我们现在是一人加一只。
「顺便一问,名字是什么?」
是喜欢狗吗,(恐怕是)旅店的营业员询问道。森丽稍微沉默了一会,然后小声回答。
「名字是……<ruby>拜伦<rt>Baron</rt></ruby>。」【翻:男爵的音译就是拜伦】
「<ruby>男爵<rt>Baron</rt></ruby>……?很伟大嘛。」
「是的,很伟大,很好的孩子。」
太过分了啦,森丽。我悲伤地哀叫起来。
§
进得屋来。拉上窗帘从手提包里把我放出来,我变回了原来的姿态。
小小的脚爪眼看着膨胀起来,手脚、躯干也在扩张,魅力所在的蓬鬆毛髮则消失了。唯一不变的只有脖子上戴着的、可以伸缩的那个项圈。
虽然变身之后没有当场明白,但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变回去了。想像自己肉体成长的样子就可以。
变成狗的方法是可以本能地运用自如,不过这个能力看起来似乎是往回变要稍难一点。
我原本就背负的诅咒和新吸取来的诅咒之间,似乎起了点小冲突的样子。
据森丽所言,阿露芭托丝在白天会被强制变成狗的姿态,而我却没有。有些必须加以验证的东西。
从窗帘外透过来的些许阳光晒得我皮肤火辣辣的。见我后退缩进阳光无法直射的地方,森丽别开视线、一边把<ruby>背包<rt>Rucksack</rt></ruby>扔了过来一边少见地用为难的声音说道。
「恩德……先把衣服穿上。」【翻:哈哈哈哈;话说这应该不是森丽头一次见男主果体了吧,毕竟只剩一颗脑袋那次吸血之后也不会连衣服一起长出来的】
「明明要是能跟衣服一起变就好了,这诅咒真废。」
「恩德……你这也……太乐天了。」
「就算再怎么琢磨也没办法不是。再说狗的姿态也不错,要是会点才艺就能卖艺赚钱了。」
不过,一直不穿衣服倒还真是奇妙的感觉。就算是卧病在床那会我还至少穿着衣服呢,真亏阿露芭托丝她就算全果着也能面不改色杀将过来。
我边贫嘴边穿上内衣和鞋子、把手穿过衣袖。森丽一面转回身来一面确认道。
「身体状况没问题吗?竟然背负多个诅咒……这种事听都没听说过。完全想不到……会发生些什么。」
「总觉得……好像是吸血鬼的诅咒那边更强的样子。」
嘛,至于那一边……事到如今我早就无所谓了。
不过,支配者是打算过要夺我的舍的。毕竟他也不会做出对会自己不利的事,这里就只能相信支配者的手段了。
我们平安逃离了佛梅特男爵的领地。没有饲主他们袭击过来的气息,可以说总算脱离险境了。
「不跟家族告个别没问题吗?」
「啊啊,没问题的。」
事情已经听说了。父亲把我託付给森丽的事情也是。
这几年没见面的父亲对我的帮助超乎想像。
说不感伤那纯属骗人。我也想去见见母亲和兄弟姐妹们……不过,果然还是别去比较好吧。
我已经是死者了,知道我的人越少越好。就算没有任何意义,能得到<ruby>男爵<rt>拜伦</rt></ruby>这个名字就足够了。
据森丽所说,饲主似乎挂了。
陷阱中放出的烟幕果然是毒气,而不择手段只为拖住森丽的最后——他似乎自己引爆了房子。【翻:安拉胡阿克巴!!】
虽说是敌手,不过这男的干得还真是漂亮。要是他能再拖延森丽一会,阿露芭托丝就能杀掉我了。【翻:叫你瞎变身】
然后,就算吃了一发自爆也几乎无伤、顺便还借着爆炸力远走高飞【翻:字面意义】过来帮我的森丽果然远远比我更不像个人类。
我不知道失去饲主的阿露芭托丝以后会走上怎样的人生,但就算失去了诅咒、记忆和经验也不会消失。总会有办法活下来的吧。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阿露芭托丝不会再与我为敌而杀到我眼前这件事。
饲主那可怕的追蹤能力似乎是利用了阿露芭托丝的嗅觉。恐怕,移动速度那么快也是因为骑着阿露芭托丝或者怎样的吧。
现在我夺取了那份能力、更拥有「夜之结晶」,能追上我的人并不存在。终于能悠閑下来了。
幸好,「<ruby>吸咒<rt>Curse steal</rt></ruby>」并不是眼下必须加以警戒的能力。
越多吸收诅咒就能越变强,然而现在并没有那么高的危险。再说我要是有这种足以带来无秩序破坏的能力,或许会被森丽杀掉。而且这能力既然对于森丽不起作用,那对于大多数对手也没有意义。
似乎现在姑且是还能被高抬贵手的样子。
我贴近再次转过身去的森丽,从背后抱住她、用鼻子去闻她的脖颈。
感觉得到皮肤下流淌的甘甜鲜血香气。阿露芭托丝的血虽说也很美味,不过仍不及森丽的。
森丽一动不动,只提高声音反抗道。
「恩德……不行。」
「可是你说会给我吸血的。撒谎可不好。」
「你吸了阿露芭托丝的血。恩德,不可以。」
「……啊啊,我知道啦。我不吸了。」
我擦擦鼻子,用嘴唇去碰触、去抚摸那白皙肌肤。那芬芳的气味让我垂涎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