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压倒性都绰绰有余【翻:这作者特喜欢用这词】。一秒钟没到,那大手已经先打飞三个人了。
虽然生死不明,但滚倒在地的三人连一点抽搐都没有;并且,这一击已经夺去了周围围着的僱佣兵们之中半数人的斗志。
并不是拥有着卓越的技术,有的只是野兽的膂力。
一举一动都快到人类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具备人类姿态的野兽用人类的智慧挥舞手臂该当如何呢。
一个男人从腰间抽出剑架起来、发出犹如惨叫一般的咆哮声跳向巨大狼人。剑刃刺中了焦茶色毛髮覆盖的躯干,但迅即被弹开。男子被毫无预兆甩过来的手臂击中、像球一样飞出几米开外。
是武器的原因。武器太弱。用平常的武器攻击狼人效果不彰。
架起剑庇护着小孩子们的一个佣兵高声喊道。即便是个大块头的男人,跟眼前的狼人相比却也如孩子一般。
「有、有没有谁拿着银制武器的!?」
「……对了!刀的话——」
一身轻装的女猎人从腰间拔出一柄银制小刀。恐怕是作为护身符的替代而拿着的吧。
银这种金属本来比铁要软得多。柔软而且昂贵、本来不适合作为武器的这件装备是完全对付暗之眷属所用,不是像饲主那种专业人士的话是不会常备的。像森丽拿着的圣剑那样使用圣银製造的话实用性也会较强,但圣银并不是存量很多的东西。
奥利巴眯细眼睛,看着那柄小刀笑道。
「笨蛋……拿那么大点的小刀,想干啥!」
僱佣兵们射出的箭矢被其毛皮弹开。无视于四面八方砍下来的剑,奥利巴跳向眼前的猎物。
虽说魔导师也拿着银制小刀,但沦为对象的是沖在最前面的男僱佣兵。巨大的钩爪连人带剑一併切开,男子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倒下了。孩子们则惨叫出声。
「在这非常接近满月的夜里,用这种程度的装备,还敢来抵抗身为第三位的奥利巴·阿鲁波鲁!」
没必要连优先顺序都加上吧。狼人挥手打散火魔法,随意回头打垮架着银制小刀、怀抱必死的决心从死角袭来的猎人。在那里的正是说是压倒都绰绰有余的野兽暴力。
论大小是变身后的阿露芭托丝比较大,而纯粹的战斗力则是奥利巴佔优。但是,那一击对于人类而言过于强大了。
奥利巴并没有咆哮,恐怕是咆哮的话会有被森丽等人察觉的可能性。即便孩子们的惨叫声传不远,奥利巴的咆哮也一定会被森丽听到。
商人之一——奥利巴的男性僱主,吓得直不起腰来,一边后退一边大声质问。
「奥利巴,你、你这家伙目的是什么!?货物吗!?货物的话——」
「我全都要。人类,都杀掉;然后货物也……都抢走。」
才一秒钟,友军就减少了许多。将近三十人的护卫也连一半都没剩下。
一个僱佣兵吓得掉头就跑,而奥利巴连一点感慨都没有的样子、用长有钩爪的手灵活地捡起落下的剑、朝僱佣兵后背扔去。
头盖骨被贯穿,男子倒在地上。不会被放走的。能从野兽的速度下逃脱的人一个都没有。
「货物、马、马车、人,我全都要。你们只许跪在那求饶。」
何等傲慢,然而,又是何等的力量。狼人虽说是由吸血鬼所产生的东西,但奥利巴或许比我还强……也说不定。
我瞬间计算了一下利弊、下定了决心。
唯有一战。要是保持狗的状态说不定可以逃走,但这个商队毫无疑问会全军覆没。
毕竟是曾照顾我们的商队,也有恩义在的。
即便自己的生命无可替代,但这里见死不救而苟且偷生的话、森丽也将弃我而去。
森丽不会原谅捨弃商队的我,就算是理性上能够理解、感性上也不会接受才对。
所以,唯有一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种程度连问题都算不上。胜算并不是零。我都已经从那个艾培那里逃脱了,也想方设法打倒了阿露芭托丝。
我对卡特莉娜摇摇尾巴,跑向奥利巴附近大叫起来。
她们于我有一宿一饭之恩,现在不正是该出手相助的时候嘛。
虽说变回原本姿态的话会暴露真面目,嘛……没办法了。毕竟那个姿态也对阿露芭托丝暴露了。
把高涨的力量变成咆哮。
「汪汪!」【翻:说好的咆哮呢?】
「拜伦!?」
卡特莉娜惨叫起来。奥利巴看见在脚边叫着的我,睁圆了眼睛。
「!?呵呵呵……这还真是……何等勇敢的小狗,比那帮掉头就跑的僱佣兵们勇多了……说起来发现了莫妮卡的也是这只狗,吗……是了。毕竟也是某种缘分,我就只饶过你吧。毕竟可以当成土特产献给莱涅尔大人的。」
哎!?真的!?我才不会这么说呢。
我所拥有的这个诅咒是原本阿露芭托丝的。是那荒唐力量的根源。
我轻轻蹬地、咬上奥利巴的粗大手腕。确实存在的小小牙齿咬进肌肉、爪子抓挠着厚厚的皮肤。
奥利巴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不过,他低头看向比自己小得多的我,惊讶地眯细了眼睛。有点像人类的表情一样。
「有……痛觉……?不可能。不是普通的狗?只因为是被原终末骑士饲养的吗?……真是不爽。」
奥利巴大幅度甩动手腕,把我摔落在地。碾碎骨肉的痛楚因巨大的冲击而在全身游走。我不禁如平常小狗一样吐了口气。
以残忍着称的狼人毫无怜悯之心,一脚踩上我小小的身体。那重量令我不禁惨叫。
阿露芭托丝被吸血鬼咬上而遭到诅咒,但即便如此阿露芭托丝也保持着理性,是决心站在人类这一侧、持续狩猎吸血鬼的理性。
奥利巴则并没有那些。眼前的男子看上去在狼人形态也能保持冷静,而实际上其精神却已经完全化为了暗之眷属。
失败了。还以为狗的姿态能诱使他大意来着。【翻:大意的是你吧】
给我三秒我就能变回原本姿态。只要恢複成原本身体的话,也有可能在对方注意到之前就把他心脏挖出来。或许都不用被卡特莉娜她们看见人类身姿就能干掉也说不定。【翻:所以说谁给你的自信,吃了那么多次瘪还不长点记性】
不过这样下去根本动弹不得。
身体还没被踩成肉饼,大概是因为奥利巴在脚下留情。虽说骨头折断了,不过再生能力似乎有在工作。
力度完全不同。我要是普通的狗的话早就受到致命伤了。
奥利巴一边踩着我、一边扫视动弹不得的僱佣兵们。那锐利的眼光在威吓着大家。
「不能忤逆力量比自己更强的人。果然人类很脆弱。虽说也有必要潜入内部,但……那个终末骑士果然还是应付不来。没办法的。」
就算事已至此,也有一个胜利的可能性。夺取这家伙的诅咒。虽然我讨厌得要死,不过回到原本姿态吸血的话就能跟阿露芭托丝那次一样把诅咒吸走……大概。
问题是时机。现在就算变回去也很有可能在吸到血之前被干掉。毕竟有着破绽。
我拚命转头寻找机会。
这时被母亲抱着发抖的卡特莉娜甩开母亲双手、冲上前来。
泪水和恐惧把她的小脸弄得一团糟。但她仍然把餐具扔了出来、用战慄的声音喊叫道。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装有汤勺的器皿咕噜咕噜地旋转着在奥利巴头上砸了个正着。
「放、放开拜伦!怪物!」
「喂、喂,卡特莉娜!」
卡特莉娜本应十分聪明,最被她的行动吓到的是我。
现在吸引怪物注意力乃是愚蠢的行动。而且,就算再怎么讨人喜爱,为了一只狗做出这种事、照直说的话也是疯了。
虽说就算不惹怪物注意也很有可能几分钟后就变成尸体滚倒在地,但这里应该乖乖呆着才对。在没有胜算的状态下不要有勇无谋才是正理。
奥利巴用看着猎物的眼神看向卡特莉娜,如火焰一样的大舌头一闪而过。
「哦呀哦呀,何等勇敢的小姑娘呀……这样吧,既然你讨厌看见拜伦的死,那就先吃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