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最近才产生出来的。」
森丽小声道。
古往今来,不论何时何地、终末骑士跟不死族都是敌对的关係。长久以来局面之所以会倾向于终末骑士,是因为终末骑士拥有着足以应对不死族的绝对权力与能力。
其中之一就是探查能力。即便拉开了相当远的距离,终末骑士也能仅仅使用一丁点力量就察觉到不死族所处的地点。因为这个能力,几乎从未有过终末骑士会放身为自己讨伐对象的不死族逃跑这种事。
而森丽放跑了黑貂,则是因为要优先救援我,以及她跟原本还在终末骑士团时不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缘故。
所以,终末骑士团会对拥有着所谓将气息完全遮断这种麻烦能力的「虚影之魔王」进行警戒,这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
「你所用的『暗之徘徊者』的能力还有『木桩王』的能力都能够抑制自己气息,但抑製得并不完全。」
然而,「虚影之魔王」就能把气息完全遮断。并且,「<ruby>夜之结晶<rt>Night crystal</rt></ruby>」的能力也是如此。
回想起来,「<ruby>夜之结晶<rt>Night crystal</rt></ruby>」并不是广为人知的东西。森丽的骑士前辈——内比拉他们对于气息被隐藏起来一事也像是没在警戒的样子。
终末骑士团会对那种能够颠覆常识的东西长时间视若无睹,这简直不可想像。森丽言之有理。
还有,至今能够把终末骑士团的探查给完全遮断的只有那两件东西,所以会对个中关係存疑也是可以理解的。
森丽说是最近才被<strong>发现</strong>【翻:sic,这里跟前文不同,估计是作者写错了】的话,那种结晶就应该不是单纯的矿物吧。说到底,现在想想那究竟是不是矿物还有点可疑呢。
本来支配者究竟是怎么搞到那种结晶的……最近完全都不出来了,挺可惜的。
我在道路上一阵风地跑过。我有毛皮、对气温的变化也挺有抵抗力,所以没问题。我后背那么软乎乎的,森丽肯定也没问题的吧。
也不寂寞。都快习惯后背上驮个人了。或许我就是喜欢这种的。
「被谁看见可就糟啦。」
「现在的你……看起来很不像魔物。」
毕竟只是只大到超乎常识的狗啦。或许会吓到人,不过现在我的外表连一点兇恶狂暴的影子都没有。
狗的身体非常好。有力的四肢一步可以跑出将近十米远,顺着势头可以渡过小河流之类的。流水虽然会夺去吸血鬼的力量,但也不会连惯性都一併夺走。
我一边动着脚,一边沉浸于思考的海洋。
虚影之魔王的力量对于现在的我而言简直想要得像是想从嘴里伸出一只手来得到的地步。而且我的「<ruby>吸咒<rt>Curse steal</rt></ruby>」的话也有可能将其夺来。
不是从魔王本人那边夺取也行。「<ruby>始祖<rt>Ancestor</rt></ruby>」的力量可以传递给眷属。虽说似乎也不是能完美继承的样子,但就算是变弱了、这份力量对我来说也可算是强心针吧。
「……明明要是虚影之魔王还活着,或许就能夺取来能力了。」
不知不觉间思考脱口而出,我马上就察觉了自己的失态。
话不该乱说的。从森丽的角度来看,吸血鬼的力量该是可憎的东西才对。就算只是假设,我随便使用那份力量的话、森丽也不会觉得是件好事吧。
但是,沉默了一会之后从森丽嘴里说出的话中却并没包含对我的失望。
「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翻:当然是因为你打不过人家呀,膨胀的傻狗】
听了我的疑问,森丽紧紧抓住我的后背,用冷淡得令人难以相信是从那份温暖中传来、彷彿要把人冻得发抖一样的声音说道。
「根据传说……虚影之魔王——并不是<ruby>吸血鬼<rt>Vampire</rt></ruby>。因为是<ruby>骨人<rt>Skeleton</rt></ruby>系列的王,所以也没有血液在流。」【翻:原来是个骷髅王】
§§§
某小国的城镇。也不是具有多高知名度的中规模城镇,其街上走着身披白银外套的男人们。
人数只有两个,但其所作所为却跟这座城完全不相称。居民们对那副眼生的身姿投去目光,但两人都完全没介意那些视线。
两人脚下毫无迷惘,从大街进入了几乎没人经过的小巷子。
两人停下的地方是一栋古老的二层公寓门前。铁制楼梯锈迹斑斑,稍微放上去一点体重就会嘎吱响将起来。
「啊啊……真是住这的吗?」
「总部的调查结果是。」
听了一头蓝发、脸上毫无疏忽之意的男子——内比拉的话,站在前面的棕色头髮男子——三级骑士鲁弗里·拉德哈特耸了耸肩。
找到这个地点就已经花了好多时间。虽说委託结果是用信送来的、但久经沙场的他似乎很熟悉该怎么做。
即便这次只是过来说话,可也不能大意。
两人朝二楼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门后完全没有气息,但只要稍微使用一点祝福、展开知觉网的话,就能得知门后有着两个生命体。
跟报告一样。而且似乎对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来访。
轻轻敲了几下,但没有回答。门虽然是金属所制,却也只是拦住一般人用的。身为终末骑士的话可以轻易破坏掉。
不过,首先要避免动用暴力手段,用说的。
「利诺·柯罗斯。我知道你在。我们是终末骑士团,来跟你说几句话。」
没人应。不过,屋里传来生物有所举动的气息。内比拉像是被耍了一样嚷道。
「不可能出来的吧!就该趁逃跑前冲进去抓住的。」
「内比拉,你太暴力了。对方可是人类哦?……嗯?」
握上门把手的鲁弗里皱起眉头来。
门没锁。他皱着眉、慎重地拧着。
门打开的时候,屋里的气息动了。门从里侧用彷彿要撞过来一样的气势猛然打开了。
——而且,鲁弗里的眼前闪过一道银光。
出现的是个小小的人影。不对——是少女。年龄才十几岁、没到十五吧。从黑色连衣裙中伸出的手脚虽然似乎有锻炼过,但绝对而言还是很纤细。
不过,她那锐利的黑色双眸令人想起负伤的野兽。
她握着的是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大斧。鲁弗里退后几步、躲过挥下的斧刃。
体重也就那样,所以一斧砍下去也没那么沉重。然而,因为是乘势砍下的,如果毫无防备吃下的话可就危险了。
少女彷彿要让整个人转起来一样挥起大斧。一眼看去只是因为重量而旋转挥舞着,但她这应当是刻意而为的吧。
毕竟那纤细的手腕上没有祝福,身高也不高。为了使出力量而可供选择的选项也很少。不过,她的动作似乎还没熟练的样子。
鲁弗里连兵刃都没拔出来,只右脚退了一步躲开斧头。厚重的斧刃砍在了楼梯扶手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看得出来斧刃卷了一点。仔细一看,斧头的刃上到处都有缺损。
似乎斧刃是银制的样子。银这种金属很软,软到就算加工成合金也不适合战斗的程度。
「住手,我们只是来谈话的!」
但是,少女眼中沸腾的斗志却完全没变。她明显要比森丽小得多,可她的斗志比起森丽却要强烈得多。
打倒她很简单,不过要压制住这种外行人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这时,少女把斧子丢了过来。后面的内比拉一把就把飞来的斧子给悠閑地单手抓住了。
之后,少女不顾自己手无寸铁、毫无踌躇地跳将过来。
「!?」
预料之外的行动让鲁弗里瞪大了眼睛。少女大大张开嘴,银色尖锐的犬齿一闪而过。
然后少女就咬上了鲁弗里的右手。
外衣下穿着的薄衣跟牙齿髮生了碰撞。当然,赢的是衣服。毕竟小孩子怎么可能咬得动终末骑士。
但是,少女并没松嘴,就算鲁弗里甩手也拚命咬住。简直就像鳄鱼……虽然想这么说,那样子该说是甲鱼才对吧。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终末骑士,也没有被人类咬过的经验。
正没辙的时候,屋里有人制止了她。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狱底部传来的一样。
「阿露芭【翻:卧槽铲屎官你没死啊!?】,住<ruby>手<rp>(</rp><rt>嘴</rt><rp>)</rp></ruby>。他们是……客人。虽说是、不速之客……看来……呼、呼、呼,是找我有事的样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