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成長②

对于拥有强韧肉体、体能以及五感的吸血鬼而言，攀登悬崖峭壁简直易如反掌。

就算是几乎毫无凹凸、光滑如镜的山崖，也能用伸长的指甲刺入其中而顺畅地攀登上去。终末骑士也能飞上天，不过就隐蔽性这个意义上来说是敌不过吸血鬼的吧。

无论是黑暗、冷气还是火焰，都不能阻挡我的脚步。能阻止吸血鬼进军的就只有银、大蒜以及流水。【翻：还有另一个吸血鬼】

我背着森丽爬着悬崖。近在眼前的虚影之魔王城不论是跟支配者的房屋相比、还是跟同样依山而建的莱涅尔城相比，都要乱大一把的。

高度宽度都不在一个档次。莱涅尔的城是利用山体建造，而这个魔王城就建在了悬崖上。

我不觉瞪大了眼睛。城墙似乎是石头砌的，可究竟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建起如此巨大的建筑物我是完全想像不到。虽说有一部分崩塌了，不过仍然挺引人兴趣的。

周围一点光亮都没有，眼中一片荒凉。最近的城——「蒂森德」说是也可以在那里观光，但几乎就是被放弃了吧。

负之气息从四面八方迫近而来。似乎也有几个已经进了城的，从里面也能感觉得到。气息太多所以分不清有多少，不过数量暂且不论、品质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森丽都可以轻鬆开无双。

出现了几具想要爬上断崖的骨人。背着森丽的我立刻使用「潜影」、跳上环绕城堡的石墙。

没出声。有些小石子滚落地面，但骨人们似乎都没发现。它们的五感远非迟钝，可跟吸血鬼就没得比了。

虽说有点可惜，不过我还是放下森丽、猫下腰探查状况。骨人们并没交谈什么，而是一边发出嘎吱嘎吱的甲胄摩擦声一边往城里走。

其它方向出现的骨人也都一样，用毫无累赘的动作从正门进城。我觉得简直就像是在看水流一样。

明明之前还只是在周围窥探状况的说——

森丽回答了我沉默的疑问。

「有人指挥。恐怕是被施加了链接。」

「链接……？」

「<ruby>死灵魔导师<rt>Necromancer</rt></ruby>可以在产生的不死族之间建立联繫，通过它来朝不死族传递意志。」

原来如此……确实，我觉得这些动作很精彩。只凭一道命令是不可能那样的吧。

虽说我还身为支配者手下的不死族那会没记得有感觉到那种东西，但我是个特殊的不死族，所以也当不成参考。

就在此时我发觉了重要事情。

「等会……难不成，我打倒那些的事暴露了？」【翻：是什么让你觉得会没暴露的，第一章支配者跟终末骑士开打之前不就说到了嘛】

「有这个可能。」

「……早说呀。」

「？视野没法共享，所以长相不会暴露的。」

森丽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或许是在终末骑士的词典里没有观察状况这个词吧，再或许就是优先顺序很低。不愧是专门进攻的骑士团。比起暂时放对手悠哉游哉，肯定是会一股脑就冲进去先下手为强、把对方全数歼灭的吧。

森丽如同要补充一样说道。

「不过，恐怕令他们改变行动的原因并不是恩德歼灭了一支部队……我觉得。」

……真不好判断。

森丽之前说城里的气息消失了。确实那也有可能是触发条件。

假定说如果进了城的个体消灭了、就让待命的所有个体开始行动——为什么消灭了？可以认为是死了、也可以认为是在城里发现了「夜之结晶」之类的事。如果那可以抑制不死族所释放出来的负之力，那么从探寻着不死族气息的森丽来看就会像是消失了一样吧。

不过，将负之力的散发加以抑制之后也有能找到的方法。那东西能消除的只有气息，瞒不过我鼻子的。

然后我就迷惑了。是不是……该变成狗了？

「……」

吸血鬼的嗅觉很敏锐，但变成狗时就更上一层楼。为求完全，就该变成狗才对。

但是，变成狗的话就又会损失掉衣服。变大会撑破衣服，等变回人类形态就会全果了，而一件一件穿脱衣服又很麻烦。

森丽盯着沉默的我。恐怕是想要马上去追骨人们才对，但她总是会耐心等我思考。

这期间骨人也在不断进城。至少要是能跟奥利巴一样变成类人形就好啦……

然后我就得到了天启【翻：$1750】。虽说是奇思妙想，不过有一试的价值。

「森丽，看着我。」

「？」

我努力注入血之力、使用狗化能力。

跟往常一样，骨骼变化时发出的嘎吱嘎吱瘮人声音传入耳中。

但我注入力量的只有头顶而已。血之力的控制方法我记住了，如果能够调整强弱、集中注意力来提高某一部分的再生力，那也应该能限定範围才对。

变化跟往常一样顺利地结束了。

我低头看去。手脚都在，衣服也穿得好好的、没有破损。

我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脸。后脑勺毛茸茸的，突出的鼻子明确地识别出了死者的气味。视野也比平常要开阔。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太阳镜。可惜的是因为耳朵长在头顶、没法戴上，所以我把眼镜装进兜里。

办到了——办到了啦。我能只变化一部分肉体了。即便有窍门，不过能变一次以后就能变第二次。

这样一来就能拥有狗的长处、而又利用人的长处来进行追蹤了。我得意地朝森丽一笑，因为脑袋是狗所以哈哈地喘着气吐着舌头。

「森丽，久等啦。去追蹤吧。」

「恩德……那个……你这一举一动总能惊到我。」

一直都沉着冷静的森丽抽搐着脸。嘴唇也在颤抖。

究竟怎么啦？

森丽退后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过，很吓人的所以……你还是变回来吧。」【翻：老婆怒打差评，甚至想打爆舔狗的狗头】

「！？」

过大的冲击让我不觉把舌头缩了回去。那么勇猛地跟各种怪物打斗的森丽竟然害怕了——

而且森丽那挺不好意思的表情给我的打击更大。

「现在我难不成……是黑的？」

「恩德，要是我脑袋什么预兆都没有就变成狗的话你也能处之泰然吗？」

森丽少见地快嘴道。这是理所当然的。

要是森丽的脑袋突然变成狗头的话，我就会比全身都变成狗还难过吧。

原来如此……是外表吗。这还真是盲点呀。毕竟我也看不见自己的脸，就算照镜子也会因为是低级吸血鬼而照成半透明的。

但是森丽都说到这份上了，肯定是外表太不平衡了吧。难得我还觉得是个好主意来着——

我怀抱着只有一点点的期待，询问道。

「……能给我吸血吗？」

「恩德……别得意忘形了。」

冷淡的声音敲击着耳朵。这时我鼻子动了动。

低头看向正门。有味……有味道哦。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