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話 秘密②

那东西现世恐怕是最近这几年的事了。

跟终末骑士会成群结队一样，基本上单独行动的「<ruby>吸血鬼猎人<rt>Vampire hunter</rt></ruby>」之间也存在着关係网。并且，跟直接感知不死族所释放的负之能量的终末骑士比起来，这张情报大网的範围要大得多。

能将不死族的气息给隐藏起来的奇妙结晶，其存在没花多少时间便在「吸血鬼猎人」之间流传开了。

起因是吸血鬼猎人之一打倒的高级不死族拥有结晶。解析后明确了这份力量是足以颠覆常识的存在，所以其根源马上就受到了调查。

鲁弗里皱起眉头，用责备一样的语气说道。

「为何不、马上、把情报透露给终末骑士团？」

「呼呼呼……是因为没有确证啦。也不能把不确实的情报交给鼎鼎大名的终末骑士团。毕竟我们——很弱小嘛。」

「哼……还真能说。」

内比拉用险恶的眼神瞪向饲主。【翻：这句实在是没法形象翻译了】

终末骑士团和吸血鬼猎人表面上并非敌对，但也不是伙伴。说到底，终末骑士团对于吸血鬼猎人的存在可是持怀疑态度的。对于他们而言，普通市民是应当保护的存在，而没有操纵祝福这一才能的吸血鬼猎人不论对不死族心怀多大怨恨也跟普通市民没什么两样。

而且虽说这一点很重要——对于因为不能感知到负之能量、所以利用知识经验和情报来索敌的吸血鬼猎人而言，「夜之结晶」毫无意义。要是得到了可以给不死族带来巨大优势的结晶，那也能拿来当成吸引敌方前来的诱饵。

有鑒于此，并没有吸血鬼猎人会把情报交给终末骑士团这一完全敌不过的竞争对手。仅此而已。

最近失去了诅咒、能力大幅度下跌的阿露芭【翻：喵了个咪，竟然被作者打脸】吼叫起来、牵制着内比拉他们。可能是天生拥有资质、或者是遭受诅咒的时间过于长久的缘故，阿露芭心中仍然寄宿着疯狗一样的斗志。身姿举止也跟野兽一样，能再次从事吸血鬼猎人开展活动的那一天也不会遥远了吧。

手杖咔咔作响，饲主走在「蒂森德」的街道上。跟在后面的内比拉看着到处都是的水道和乾净整洁的街景，皱起眉来。

「不过，搞啥呀这座城。吸血鬼对策搞得这么露骨的城还是头次见耶。」

「竟然连大蒜都準备齐全……虽说虚影之魔王好像是骨人系列的魔王来着……就算被吸血鬼搞出巨大损害的城也不至如此才对。」

似乎鲁弗里也感觉到了无从言表的违和感，一脸讶异的表情。

饲主见状「呼、呼、呼」地抿嘴笑出声。

「哎呀……虽说无数次启蒙过要做对策的是你们才对就是了……」

「那也有个限度。人类对于看不见的威胁迟钝到惊人的地步，所以我们才无数次地警告过。但是，就算把这个视为标準答案也……违和感很重呀。」

对策会有开销。在城里到处敷设水道也好、在墙外挖掘深沟也罢，而且到处都放银更是当然会花费巨资的吧。

「蒂森德」并非小城，但也不是大都市。这种规模的城镇把对策实施到如此地步实属举世罕见。都能隐约感受到类似执念一样的强烈感情了。

这时，鲁弗里朝儘管拄着手杖却也毫无迷惘一个劲走的饲主询问道。

「这是在往哪走？市长那边？」

确实，要想去打听城里发生了什么，市长那边正是第一选择。

终末骑士团是个鼎鼎大名得组织。就算对方心里再怎么讨厌，被明摆着不屑一顾的可能性也不高。

然而，饲主嘴角一扬，用乾巴巴皮包骨的脸笑道。

「不是。是去朋友那里。就算这样我也——认识挺多人的嘛。」

§

吸血鬼猎人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职业。

狩猎吸血鬼来赚大钱。不择手段，为达目的有时甚至会拆迁导致普通人伤亡。其中也有搞过头被当作罪犯抓起来的家伙。

当然，存在着终末骑士团这么个过于英雄一样的组织也是吸血鬼猎人不招人喜欢的理由之一，不过要杀死怪物就不得不变成怪物。这就是<ruby>因果报应<rt>毅种循环</rt></ruby>。

因此，吸血鬼猎人之间会互相帮助。对吸血鬼等不死族心怀强烈怨恨的人们组成了关係网。

饲主领着众人抵达的是修建在地下的不显眼酒吧。

布局不怎么样，可温和雅緻的装潢却酿造出一股莫名的华贵与高级感。不光因为时间还是大白天，之所以没客人更是因为酒菜的价格都远超平均吧。

不过，最大的特徵是这间酒吧没有大蒜臭味。

散发着沉稳气氛的年长老闆因客人突然光临而抬头，看见饲主便皱了眉。

「真麻烦……带着终末骑士来，还真是能干哪。饲主。」

「呼呼呼……别那么愁眉苦脸嘛。我想要情报。顺带还有不放大蒜的菜。大蒜只拿来当武器就足够了。」

在到处都是大蒜味的城里低调存在的、不会放大蒜的店家。

吸血鬼猎人都是胆小鬼。跟终末骑士团不同，不会大张旗鼓行动。

鲁弗里瞪圆了眼睛盯着两人对话。吸血鬼猎人会有组织地行动乃是众所周知的事实，然而连终末骑士团完全没兴趣的城里都有可是出乎预料之外。

「什么时候来这城的？」

饲主闻言坐了下来，答道。

「好几十年以前了，终末骑士。我们——无处不在。」

§§§

真是可怕的情报网。听了饲主的话，鲁弗里对吸血鬼猎人的私密关係网刮目相看了。

终末骑士团就不这样。这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终末骑士团身为权威，但同时也很公平。吸血鬼猎人之所以仍未消失，恐怕是因为还存在着一定数量的人不认为仇恨应当委託给正义吧。

吸血鬼猎人接受高额报酬去狩猎吸血鬼。委託人斥巨资委託别人朝吸血鬼复仇。跟委託给终末骑士团的情况不同，委託人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酒吧老闆在这座城里生活已久，对这座城的事情无所不知。

因为地震，虚影之魔王的城堡坍塌、露出地牢。市长突然就开始实行吸血鬼对策。还有——城堡遗迹里有不死族出现、为了将其讨伐而去求助于僱佣兵。

听完，内比拉唾弃一样说道。

「真可疑啊喂……为啥要这么耍手段、不去联络终末骑士团？」

「现任市长是个庸才。有所慾望、有些野心，却没有能将其满足的才能。」

听了老闆的话，鲁弗里皱起眉头。

虽说有必要调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也不是什么好倾向。刚说成那样的家伙大概是对终末骑士团抱有避讳感。要是仅此而已那就没问题了，可如果跟「夜之结晶」扯上关係就不能无视。

饲主挑了下右眉毛。他的双眼里仍旧是一片让人想到虚无的黑暗。

「哼……审问市长他就能说点什么了、是吗……」

「等会，先和平点打听才对。」

吸血鬼猎人会干出点什么来可是不得而知。内比拉一脸无趣的表情估计是在等閑视之吧。要说内比拉的气质接近哪边的话，与其说是终末骑士还不如说是吸血鬼猎人。

听了鲁弗里的话，饲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笑给他看。

「鲁弗里，看来你的意见跟我——一样。一起，和平地审问吧。」

§§§

忽然听见了齿轮旋转的声音。

远远看得见高处的金属门，门前的墙正在慢慢移动。看来是动了手脚的墙，完全就是陷阱。

我忍着疼，确认了一眼平静如常的森丽。

虽说也无所谓，不过森丽可是过于身经百战了。倒是挺可靠的，但有点想看看她动摇的样子就是我的任性了吧。

墙壁移动的速度没那么快，可天花板太高了。就算现在往上跳也赶不上吧。我朝应该在上面才对的拉撒路他们喊道。

「回城里、等着！我们马上就回去！」

「啊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