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話 秘密④

终末骑士超越了人类。

虽然使用祝福进行的凈化对于在所有领域都凌驾人类的不死族而言是致命的弱点，但除此之外，祝福即是生命能量本身，在体内拥有远超常人数量祝福的终末骑士也要比寻常人类要强大得多。【翻：作者你算计我，不光大早上天不亮就更还上来就两段大长难句】

这样的话，<ruby>吸血鬼猎人<rt>Vampire hunter</rt></ruby>又如何呢？

吸血鬼猎人跟终末骑士不同，没有能力。

毕竟要是拥有能够操纵祝福的才能就肯定会去当终末骑士了，一般的吸血鬼猎人跟终末骑士相比只不过是肉体凡胎而已。

但是，那决不意味着不能跟人类打。

吸血鬼猎人的原动力是执念。身为人类而要杀死怪物所必需的是疯狂，而为了活下去所必要的就是坚持不懈的锻炼以及幸运了。

对于终末骑士团来讲，人类是该保护的对象。然而，对于吸血鬼猎人来说人类就单纯是比一直打的怪物要好对付得多的对手而已。

「我们<ruby>吸血鬼猎人<rt>Vampire hunter</rt></ruby>是——给可怜而又弱小的被害者执行复仇的<ruby>代行者<rt>工具人</rt></ruby>。当然了，我可不否认也会多少基于兴趣才掺一脚就是啦。」

在市政厅的一间房屋里，饲主一边从昏倒的卫兵们身上迈过去一边说道。跟那欢乐的语气相反，他的双眼十分浑浊。

被令人联想到深渊的眼睛盯着，坐在地上的「蒂森德」市长一点一点往后退却。

这男人又老又肥。确实容貌和实力并不一定成比例才对，可正如酒吧的同伙所说，他看起来就不太像是有本事的人。

保护市长的卫兵们身手也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如果同伙的情报属实，那么市长就毫无疑问是知道些什么的。然而，他这边的警戒也太过于薄弱了。

一直眯着眼作壁上观的内比拉只是开口告诫饲主。

「饲主，说过要稳重行事才对。」

「正是如此，终末骑士大人。我对这人并没什么仇恨。」

吓得腰都软了的市长眉头一跳，跟在旁边弯着腰的饲主对上了视线。

饲主是个瘦高个，就算朝矮个的市长弯下腰也会变成俯视对方的样子。

市长哆嗦着仰视对方静止的双眼，叫道。

「啥、啥！？」

「所以说，这并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感情。只不过是——我那对吸血鬼心怀烧焦灵魂一样怨恨的<ruby>委託人<rt>Client</rt></ruby>们希望如此啦。别恨我。」

右手拿着的手杖掉落在地。带着皮革手套的瘦骨嶙峋手指抓住了他的脖子。

饲主就那么捏着脖子直起身。气管被压迫的市长发出像是青蛙被捏扁一样的声音。

真是惊人的力气。瘦高男子单手就把大号成年人拎起来的样子根本不像人类。

鲁弗里屏住呼吸，野兽一样的少女则盯着看。

「呼呼呼……我的<ruby>委託人<rt>Client</rt></ruby>们所期望的，呀。是执行正义——个屁，是尽最大最久的可能给对方吃苦头！是杀掉吸血鬼和他们的同伙！我、就是这么挣钱的！」

「饲主！」

被鲁弗里一把抓住手腕，饲主这才稍微降低了一点音量。不过，他眼睛里闪烁的光辉可没变。

「但，我也不是总能完美达成任务的。跟终末骑士不一样，身为人类的我就算只让对方松一小口气也会被反杀的啦。所以呀，市长。跟人类作对的时候……就得有始有终了。」

市长抓挠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但那只如有万钧之力的手却纹丝不动。饲主朝双眼圆瞪的市长耳边悄悄说道。

「你就尽量慢慢招吧。要不这么痛苦着死去也无所谓。我倒是挺痛心的啦……嗯。我那重要的委託人们可肯定会非常满足的吧。」【翻：这委託人说的别是旁边娘人吧？】

§

「搞过火了，饲主。」

「呼呼呼……是吗？不择手段逼迫不死族，你们可是前辈……我是这么觉得来着。」

面对谨慎的鲁弗里，厉害的吸血鬼猎人笑道。不过，在乍一看很冷静的眼中深处所寄宿着的却是真真正正的疯狂。

饲主是彻彻底底地认真的。明明是来问话而已，却觉得就算杀了也行。即使知晓市长是受害人的可能性也完全不手下留情。

吸血鬼猎人要狩猎吸血鬼就得疯狂。为了狩猎怪物而自己也变成怪物的人类就在此处。

有必要的话，眼前的男人就算对手是终末骑士也会毫不踌躇地杀将上来吧。

内比拉皱起眉啐了一口。

「别相提并论！我们只在对手不是人类时才不择手段而已。」

只要没有充足的理由，终末骑士团就不会捨弃人类。

在狡猾的吸血鬼以及高级的不死族之中，也有会隐藏真面目、拿人类当棋子的家伙。

挡路的家伙就毫不踌躇地杀掉，但能救的就要救。终末骑士不会为了杀人而杀戮。

听了内比拉的话，饲主皱起眉来，所言甚是地点点头。

「那……是自然啦。终末骑士团要是能跟我们一样——那生意肯定能更火了。」

「……嘁。」

「目的是达到了，市长也活着。有问题？」

内比拉啧舌，一直都沉默的阿露芭则冷冷地说道。

跟年龄不相符的大人声调里隐藏着和饲主一样的昏暗情感。

回头看了眼刚从里面出来的市政厅。

可能是被饲主的话吓住了、也没準是还有那个才能可以感受到他话音中蕴含着的认真，市长没等遭受足以称为严刑拷打的讯问之前就把情报唰唰唰一股脑说出来了。

回想着讯问的情景，鲁弗里叹了口气。

「城堡地下、吗……以前的终末骑士团所犯下的过失呀。」

死者之王会留后手，这种事情古往今来路人皆知。

之所以并没摧毁掉城堡，大概除了因为要有效利用建筑物这一点以外，也是因为当时的终末骑士团连分出资源去做这种事的余裕都没有了吧。

现代倒好，听说从前<ruby>死灵魔术师<rt>Necromancer</rt></ruby>也是人多势众，终末骑士这一边并未佔据如今一样的优势。

讯问时鲁弗里他们只是作壁上观来着，不过市长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然而——并没得到所有的情报。

知道了地下有夜之结晶这件事，可字里行间却有着无以言表的违和感。

比如——对于「为何没呼叫终末骑士团」这种问题，就没能得到一个能完全令人信服的理由。虽说人类也确实不是所有人都能进行理性的思考，但靠僱佣兵来硬挺过紧急情况怎么想都是一步昏招。

而且，关于这一点，连那么强硬的手段都用上了的饲主却没追根究底。

饲主用朦胧的眼神仰望着天空，忽然朝鲁弗里询问道。

「那，然后呢？」

饲主这次是被僱佣的一方。基本上吸血鬼猎人不接受委託就不会行动。

这对于连针对吸血鬼的憎恨和疯狂都拿来当武器用的他们来说算是一种剎车吧。

「呼叫援军。」

年轻的终末骑士立刻做出决断，饲主闻言眉头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