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話 名叫艾斯的男人

那位灰发男子尾随着方才打架的男子，我则跟蹤在灰发男后方，并留意着不让他们两人察觉。因为两人的发色都算是灰色，我得先做好準备，不管谁是艾斯都要能应付才行。

打架男从广场移动到纷纭杂沓的商业区。我原以为他要走进酒店，但他转进了一旁狭窄的小路。

灰发男当然也跟着转入巷中。我本来也想转弯进入巷道，结果才走进去一点，就撞见两人正面对面交谈，于是连忙躲到杂物后方。

我竖起耳朵聆听，只听到一小部分的对话内容。灰发男似乎提出了某项邀约，但是打架男大声回绝。

看来打架男早就注意到自己被跟蹤了。

他看起来非常生气，恐怕免不了一场打斗。

为了避免遭到波及，我先做好逃走的準备。

但是经过一小段时间后，灰发男竟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令人吃惊的是，打架男眼神空洞地跟在他后头。

刚才那样气愤的人，会有如侍者般亦步亦趋吗？我压抑着自己的气息，儘可能靠近他们。

我首先鑒定打架男。

他确实小有身手，但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能，职业似乎是杂货店店员。问题在于一旁的灰发男。

姓名：艾耶斯•米卡路达

年龄：25

种族：人类

等级：102

职业：肉店老闆、改革家

技能：洗脑、自由奔放

要判断他是否为艾斯，关键就在职业吧。改革家这个名号的可疑度就高达满分，毕竟企图杀害国王称得上是一种改革吧。

事实上，我也觉得那个暴君死掉或许会比较好……

灰发男的能力也相当优秀。

虽然等级是我比较高，但一般来说他这样的水準就很足够了。

况且，绝非等级高就一定会赢。如果光靠等级分高下，我早就应该死在隐藏迷宫里了。

可怕的是他的技能。灰发男的【洗脑】和【自由奔放】光看名称就很可怕。洗脑的效果还能预料，可以推测他就是对打架男使用了这个能力。

至于后者，我打算用【编辑】调查技能效果……这时他突然转身向后，我连忙打消念头。

幸好这路上行人不少，他没有直接找上我搭话。我就这么假装为寻常路人，前往旅店。

虽然不想过度使用，不过只要使用【大贤者】，我随时都能找出他的位置。现在还是避免身分曝光比较重要。

我找了间今晚要投宿的旅店，走进店内。

艾斯他们似乎没有跟上来。

我终于放心地鬆了口气。刚才紧张到都快断气了。

对于胆小如鼠的我来说，未知的对手真的很恐怖。儘管我身上多了不少技能，实力也有所成长，这一点还是没有改变。

「还好吗？你的表情好像刚刚撞见一条龙耶？」

这时，一名少女蹲下身，仔细打量着我放鬆下来的脸庞。少女拥有一头别具特色的橘色头髮，脸上还有些雀斑。

她的身高比我还高，身材非常好。

「我没事。今晚我想住在这里。」

「啊～是有一个空房间，不过今晚可能有点吵喔。」

这间旅店一楼有个能用餐的空间，今晚似乎有人要在这里召开聚会。我姑且询问她是何种聚会。

结果，少女口中迸出的话语让我愣了半晌。

「击溃反叛之牙的聚会。因为个性火爆的人特别多，也许没办法放鬆休息喔？」

「不会，我不介意，反而对此有些兴趣。身为观光客，我也想先了解一下危险人物。」

我想尽量收集与艾斯相关的有益情报，于是向她表明想要参加集会。

她的神情瞬间笼上一抹阴霾，我还以为会遭到拒绝，但她立刻展露笑容接纳了我。

「我叫涅娜，请多指教啰。」

我向她打过初次见面的招呼后，前去将行李放到房间中。稍事休息后，吃了晚餐。

这间旅店似乎是家族经营，餐点美味到教人吃惊，水果也相当新鲜。在聚会开始之前，我先拟定日后的计画。

首先我用300LP取得了【跟蹤】。其效果就如名称所示，可以让我在跟蹤别人时不易被发现，并且容易凭直觉抓到与对方最适当的距离。

当然这绝非万无一失，想必有时也会失败，还是需要多加注意。

增加LP的手段有品尝美味料理、与深具魅力的女性做些色色的事情，以及满足物质慾望与成就感等等。

唉，效率最佳的办法，还是与漂亮女性卿卿我我啦。这段期间增增减减，现在还剩下2000LP左右。

老实说，我觉得实在不够。

我认为最少也该增加至5000到10000。不过，艾玛和大家都不在这里，问题是必须要有协助者……

离聚会开始还有段时间，我决定前往镇上的声色场所。

和白天不同，花街柳巷在夜间的存在感大幅增加。来到声色场所聚集处后，一位年轻的大姐姐立刻向我搭话。

「哎呀，真是可爱～要不要来我们这边玩玩呀？」

「请问……是哪种店？」

「舞蹈秀唷。我就特别带你到最前排的座位吧。」

无庸置疑是性感的那种舞蹈。

看人跳舞应该不至于跨越底线，能守护住我的贞操。于是我怀着少女般的心情，维持着一定戒心的同时跟着她走进店内。

【鑒定眼】没有发现特别需要提防的技能。

店内相当宽敞，摆着好几张桌子，不过客人绝大多数都蜂拥聚集在舞台边缘，站着欣赏台上的舞娘。

天花板上吊着发光的魔法道具，能清楚看见她们身上薄纱般的衣物。舞娘们穿着大方裸露肌肤的煽情打扮，有的扭摆腰肢跳舞，有的则是反覆开阖大腿，展现挑逗的舞姿。

「过来呀，小弟弟。」

她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最前排。这般刺激的情景，让我不禁呼吸急促起来。这时，她突然对舞娘们说道：

「这孩子好像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给他一点优惠吧。你可是贵宾喔～」

「咦？咦？」

舞娘们抓住我的手，把不知所措的我拉到舞台上。我着急地左顾右盼，结果五、六位舞娘包围着我，伸手触碰我的全身上下。

而且她们也一样，全身上下都让我摸。这不是我的错！是因为大姐姐们抓着我的手去摸！

观客们不知道是被热烈的气氛带动，还是出于嫉妒，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吶喊声。

舞蹈秀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后，全身都被摸过的我回到了观众席。拜此之赐，我拿到了500LP，这样就好。

「也让我摸一下吧！」

一群大叔想摸我刚才被舞娘摸过的手，感觉好可怕。

顺带一提，舞蹈告一段落后，舞娘们正在舞台边缘处休息。

她们为什么不退到后场呢？

看情况，应该是在等待。

等待客人出高价带她们出场。客人们正围绕着刚才带我进来的大姐姐，与她商量价码。

「如果那边的小弟弟想要，只要行情价的百分之一唷！」

其中一名舞娘如此喊道，她似乎特别中意我。那几乎是免费了吧？接着，负责接待的大姐姐询问我的意思。

「她都这样讲了，要买吗？可以告诉你便宜过夜的地方喔。」

「不了，我不做那种事。」

「哎呀。」

「第一次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告辞！」

我坚定地断言后，潇洒地走出店家。

不久后我抱着头，有种想去死的心情。

刚才我耍帅表现得好像不受女色诱惑的男子汉，但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根本不会去那种店才对。

被美艳的舞娘摸来摸去、羞得满脸通红的人没资格这样讲啦！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镇上的气氛让我感到有点害怕，于是我小跑步赶回旅店。

靠近旅店入口后，正好看见体格魁梧的男人们鱼贯走进店内。

他们就是前来参加聚会的人吧？

涅娜小姐双手扠腰地站在店内，站姿显得格外有压迫感，和我初见时散发的氛围有些不同。

她关上入口处的门，并牢牢上锁。

从此番动作可以推测，接下来的聚会肯定要讨论十分重要的大事。

因此不想让无关人士听到…………奇怪，等一下。

「大家都到齐了，诺尔小弟也来了啊。」

「涅娜，有个陌生人。那家伙是谁？」

人群之中有个人对我投以锐利的目光。众人充满敌意，感觉有些可怕。这里至少有三十个人，而且一一鑒定之后，我发现大家都颇具实力。

涅娜小姐稍微歪过头，对我说道：

「这里的人大多因为反叛之牙和艾斯而伤透脑筋，所以会定期举办聚会来交换情报。而你来到了这种场所。」

原来如此，意思是无法保证艾斯的间谍不会来。

话虽如此，她当时倒是二话不说就接纳我了。不对，接下来才要确认这一点吧，确认我究竟值不值得信赖。

证据就是体格最魁梧的人从人群中钻出，来到我眼前，一把抓住我的头。

「还不确定他是否为间谍，不要动粗。」

「那要怎么办？」

「很简单啊，让波波洛奇问就好了。」

涅娜小姐说完，换成一位矮个子、头戴高礼帽的消瘦男性来到我面前。

他摆了两把椅子，指示我坐在其中一把。

如今只好乖乖服从了。

我在就座的同时，顺便鑒定了一下。

姓名：波波洛奇•奇洛奇

年龄：38

种族：人类

等级：12

职业：说书人、话术师

技能：听辨真伪

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技能，不过配合当下情境就很容易推测其能力。一旦说谎，恐怕就会被他马上识破。

「你和艾斯有关联吗？」

「没有直接关联，但是我不久前看到他了。」

我老实告知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拥有鑒定能力一事。

我选择坦白的原因除了无法说谎外，也是基于艾斯的敌人可能成为我的伙伴之故。

他们相当吃惊，对我提出许多问题。

看来见过艾斯本人长相的，就只有我而已。我告诉他们艾斯是个年轻的青年，而且持有特殊技能。

至于名为【自由奔放】的技能，在场众人果然也没人听说过。

这个技能大概真的十分罕见吧，艾斯厉害的理由也许就是基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