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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俄式濃湯

作者:荻原浩 字数:6158 更新:2022-11-08 23:59:49

山丘上的香水紫罗兰开花了。漫长的冬天终于结束了。

我和索妮就坐在后院积雪尚未完全融化的七度灶树下。喜新厌旧的索妮马上就玩腻了编藤草的游戏,现在正用心地闻着风的味道。

「好久没闻到这紫罗兰花香了。」索妮转头对我说道。「我闻到了紫色的味道。」

索妮的鼻子很灵。她可以说出每种味道的颜色。夏天微风吹送过来的湖水味是浅绿色。炉子烧柴时的味道是金黄色。我也试着动动鼻子闻味道。虽然不晓得是什么颜色,但确实如索妮所说,吹拂在脸颊的微风跟冬风的味道截然不同。

「真的耶!是紫罗兰的味道。」

「不对,现在是送货马车传来的稻草味。」

到底哪里不一样?我实在搞不清楚。

闻风的味道也是我们喜欢玩的游戏之一。在家里的屋顶、院子和远方的山丘都覆盖着一层白雪的冬天,我们当然无法出去玩,但即使是夏天,我们也很少出门。所以总是两个人头并着头,倚靠在窗前,被风吹得鼻水直流,想像着森林冒出嫩芽的翠绿景象、盛开着色彩缤纷花朵的草原景观,或山中湖水结冻成为一片冰原的模样。这些都是只有在书本中才会出现的世界。所以,每当我和索妮可以偶尔出来院子坐坐时,两个人就像刚出生的小鹿般,骨碌碌地转着双眸四处观望,并且侧耳倾听,拚命地用鼻子闻遍所有事物。

从家的大门处傅来声响。那是绞炼发出的喀吱声。我拉拉索妮没有听到声音的耳朵,她正鼓起鼻孔认真嗅闻。

「糟了。马先生来了。」

我就一直抓着索妮的耳朵,躲在后院里高高屯积的木柴堆后面。

绝对不能让马先生看到我们。妈妈是这样对我们说的。所以我和索妮就将背紧靠着木柴堆,一直屏息不敢出声。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还有双脚踏在积雪融化中、已经变软的泥土地的脚步声。

「他走了。」

听到我这么说,索妮不停地眨着她那双如猫眼般的眯眯眼。

论听力的话,我比索妮好。虽然索妮脸蛋跟我长得很像,但就是这点不同。因为索妮无法分辨山鸟的叫声和某人的笑声。森林里有人在笑。她突然冒出这句话,真的是让我啼笑皆非,拿她没辄。因为这座森林里,除了我们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住在这里。偶尔会来拜访的客人也只有马先生而已。

「喂,塔妮,也让我瞧一瞧嘛!」

索妮将脖子伸长靠在木柴堆上,想偷看大门外。我则露出有点可怕的表情看着她,并对她摇摇头。虽然我们是同一天出生,但毕竟我是姐姐。我说不行的话,索妮也不敢乱来。

马先生的送货马车发出很大的声响。

「喂,我只是想看马而已,不行吗?我想看马。就跟上一次一样。」

就算是夏天,马先生和他的马车也只会每个月造访一次。当森林小径被雪掩埋时,他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所以索妮嘴里的「上一次」,其实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平常马先生只是将东西放在大门前就回去了。妈妈会开门让马先生进来,今天是第一次。

在马先生抵达之前,妈妈就把我们两个关在后院的置物间里。「绝对不能让马先生看到妳们。否则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妈妈的语气跟平常一样,然后帮我们穿上厚重的保暖衣物。

不管怎么说,在七度灶树叶都已经掉光的寒冷季节里,这也算是妈妈第一次允许我们到外面去,我和索妮都很高兴,实在是乐歪了,听到马先生走进屋里的声音后,我们就偷偷地从置物间里跑出来,想瞧瞧情况如何。

「喂,只能看一下下哦!」

呼伊伊伊伊。我们模仿着马的叫声,左撇子的索妮用左食指碰了我的脸颊。

我则伸出右手食指,打了一下索妮的鼻尖。嘘嘘嘘嘘。当妈妈发现我们要恶作剧时,就会发出声音制止。我想学妈妈的声音,但是对只有九岁的我来说,舌头并不灵活。所以也只能这样警告索妮而已。

「只、只、只能看一下下哦!」

我和索妮就一边模仿马叫声,慢慢地从木柴堆里将头伸出来。

「哇,是马耶!」

「好大哦!」

「跟木马完全不一样。」

「牠会从鼻子吐气耶。」

「好厉害!好厉害哦!」

我们马上就停止窃窃私语。因为我们看到有人影正朝马儿接近。

是马先生。一个小小的人影。比妈妈还小,但是肩膀很宽。全身裹着一件厚重的外套,圆鼓鼓地就像是雪人。

「怎么搞的,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索妮的语气中充满着失望。

「是啊,妳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有点沮丧。就像再多看几遍,马先生还是马先生。他也不像马一样,会吐大气。

我们都没有告诉妈妈,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看到马先生本人。马先生来家里的时候,我们必须躲在拉上窗帘的房间里,不準出来。可是我们房间的窗帘很老旧,一直有个小隙缝存在。虽然妈妈一再警告我们,不準走出房间,但是她并没有说不能从窗帘的缝隙窥看外面的情况。

第一次感觉很新奇也很震惊,我和索妮紧紧用手抓着窗帘,差点又要抓出一个新裂缝。因为这是我们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除了妈妈以外的陌生人。而且马先生长得跟我和索妮、妈妈都不一样。他的头髮像木碳一样黑,肤色就像有点烤焦的麵皮蛋糕般,属于小麦肤色。

记得有一天妈妈这样告诉我们:

「马先生是中国人。妳们爸爸还在世时,他是我们聘僱的工人。」

我们住在中国境内的森林里。马先生好像也是这座山脚下村里的人,我们家里会用到的蔬菜、水果、蛋、麵粉、油、蜡烛,以及其他生活用品,都是由马先生负责送来给我们的。

虽然我们没有上学,但是妈妈教了我们很多东西,家里的书我们都看过了,所以我们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国家,这座森林的山脚下有个名叫中国的国家,从后院可以望见的那座山丘,对面就是西伯利亚,然后再往前走,就是妈妈的祖国。

马先生突然转头。我们赶紧将脖子缩回去。他叫了一声。我们以为被发现了,我和索妮紧紧蜷曲着身子,互望彼此的脸,结果马先生好像是要转头跟妈妈说话的样子,我们听到他用不流利的俄语说话。

「妳真是我的好客人。苏维埃军队马上就要撤离了。仔细想想,有他们在还是比较好。」

我们两人都歪着脖子互望着。因为各自朝对方的身体歪着头,所以头就碰在一起。

「他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问索妮,她又歪着头,于是我们头又互碰到了。

「听不懂。他的发音很奇怪。」

「苏维埃是什么意思?」这次换索妮问我。

「是妈妈讨厌的国家名字。」

听到抽马鞭的声音,拉着马先生货车的马,发出如枯树摩擦般的沙哑哀嚎声。

不久以前,对我和索妮来说,期待马先生的货车到来是人生一大乐事。因为马先生会送来新鲜的牛奶、刚出炉的全麦土司、发亮的蕃茄、还没有枯萎的新鲜高丽菜,有时候还会带蛋糕来。还没见过马先生真面目时,以为他长得像圣诞老公公一样,是个有着白色鬍鬚的老爷爷。

现在已经知道马先生并不是免费送来这些礼物。第一次从窗帘缝隙中看到马先生的时候,就看到妈妈有拿钱给他。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不是付钱给他,而是将银制餐具、玛瑙镶饰的亚麻布、外婆送妈妈的晚宴服等等各种其他的物品交给马先生,于是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少。

当马先生来家里一次,家里重要的物品就会一件件减少。

所以现在的我,并不怎么喜欢马先生。索妮也是一样。索妮从木柴堆探出头,双眸就像紧守着巢穴的斑鸠般,散发出锐利的光芒。

「他今天好像没带东西走耶!」

我也随着索妮采出头,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那时候我的双眸也一定跟斑鸠一样,散发出锐利的光芒。

「好像是耶。他的马车看起来空空的。」

因为我们家里现在只剩下少了一支脚的餐桌、缺了边的水壶、有缝隙的窗帘之类的残破物品。马先生应该死心了吧?今天妈妈这样对我们说:「我有话要跟马先生说,会让他进到家里。所以马先生待在家里的时候,妳们绝对不能靠近屋子。」

我想妈妈应该是跟马先生商量好了。她一定是这样对马先生说: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了。妈妈那时的语气一定就像我们有所求的时候,会死缠烂打地撒娇一样吧!

马蹄声越来越小声,最后消失在森林的另一方。一定要赶快再回到置物间。因为妈妈马上就会来叫我们进屋里。我和索妮就跟松鼠一样,慌慌张张地捡起落在地上的树果,赶快跑回置物间。

关上门,两个人一起吐了一口大气。

「没有被发现。」

「嗯,真是太好了!」

我们坐在置物间铺了稻草的地板上,我将刚刚拆下来的衣服领子再装回去。索妮也开始整理仪容。然后等妈妈来找我们。

对于我和索妮,妈妈可以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就算让我们睡在铺了好几百条棉被的床铺上面,妈妈还是把我们当成童话故事里的豌豆公主看待,深怕在床褥最下面会有一颗小豆子存在,让我们睡不安稳。其他小孩子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是妈妈总是对我们说,因为很危险所以不能到外面玩,而且也不準生病或受伤,因为我们不能去看医生。书里面出现的小孩子,他们的妈妈都不会这样对他们说。但也因为如此,我们连一点小撕裂伤都没有,甚至连有魔女出现的绘本中,那种会流血的情况我们也没遇到过。

好像在海盗的洞窟里寻宝般,我们就在置物间里玩起探险的游戏,但是马上就玩腻了。就算整个房间都翻遍了,狭窄的房间也只有麵粉袋、要劈成木柴的圆粗树榦,以及锯木的斧头。所以只好坐在稻草堆上面,继续玩着刚才的编藤草游戏。

不晓得过了多久。从置物间里唯一的窗户往外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变成墨黑色。若是平时,现在应该是晚餐时间了。突然开始觉得有点担心。

「现在是怎么啦?」索妮问我。

「到底怎么啦?」我也不知道。

在妈妈来叫我们之前的这段时间,就是我和索妮的讨论时间,我们讨论是不是自己回去比较好。索妮完全不听我的话,她只是一味地将鼻孔张大,又开始在闻味道了。

「啊,好香哦!」

「妳闻到什么味道了?」

索妮此时的表情就好像猫咪正在嗅闻刚洗好的西装味道般,她是这样回答的:

「嗯,有蒜头……奶油……高丽菜……优格起司……还有,甜菜和蕃茄……」

「哇!哇!耶!」我忍不住高声欢呼。

「蕃茄应该做成蓄茄酱了!」

「哇!哇!」

不是生蕃茄,更让人兴奋。这么说来,今天晚上——。索妮和我异口同声地说:

「今天晚上喝俄式浓汤。」

堪称是厨艺高手的妈妈,俄式浓汤是她最得意的拿手菜。我们就像冬眠后的春熊,饥饿得快晕倒,这道浓汤也是我们最喜欢的料理。在冬天时候,整天都吃粥和马铃薯、洋葱、硬土司,现在真的好怀念这道美食。

「我闻到香草的味道。好像是克丽奇饼。」

「哇!哇!太棒了!」

我赶紧侧耳倾听。我想我是否可以听到汤在滚沸的声音。可能是山风阻挠的关係吧?并没有听到锅里食物在滚沸的声音,不过却听到了呼喊我们名字的声音。

「塔妮!索妮!吃晚饭了!」

我们赶紧跳起来,冲出门外。

炉子上好像响起锅子在叫的声音,家里瀰漫着香味。

我和索妮进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家里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我们好像多虑的老婆婆般,将家里察看一遍。虽然知道马先生不会喜欢我们两个小娃儿或三支脚的餐桌,但还是要查一查。

嗯,一切都安在。我们的洋娃娃还摆在原来的地方,它们现在就乖乖地坐在床上两个枕头旁。餐桌的三支脚也健在。家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如果要说有没有奇怪的事发生,那就是妈妈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悲伤。她的眼眶染成红色,原本像晴朗冬日般的天蓝色瞳孔,好像蒙上了一层云雾。她可能哭过了。

是不是马先生对妈妈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呢?第一次从窗帘缝隙看到马先生时,他正对着拿钱给他的妈妈拚命鞠躬致意,他的头就快要碰到地上了。那感觉好像是他来到了有钱人家里一样。可是最近呢,从小缝中看马先生的表情,就好像国王般嚣张跋扈。

妈妈虽然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从她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事情了。平常头髮都绑得很整齐,但是现在就好像是绽线的窗帘般,披垂在脸上,不过妈妈并没有发现,也毫不在意。

妈妈的发色是明亮的金色,会让人联想到盛夏的阳光。我和索妮的发色则是像斑鸠的深咖啡色。瞳孔也是深咖啡色。妈妈说我们两个长得像爷爷,但又说我们更像爸爸。如果爸爸的发色是金色就好了。

我想仔细瞧瞧妈妈的眼睛,妈妈却像要将百叶窗拉下般,闭着眼睛,双手绕到背后,摇着头。这是妈妈要斥责我们时会做出的姿势。

「喂!喂!妳们这样很没礼貌哦!要先去洗手,还要洗脚。」

我和索妮伸展一下背脊。很有元气地回答,然后朝水桶跑过去。

回来的时候,用桧木薄板顶替缺脚的餐桌上面已经摆了三个盘子。

花瓶里插了两支杨柳。为了无法外出的我们,妈妈经常都会在餐桌上换插应景的花草树枝。其实妈妈自己也是很少出门。在院子的小田圃旁边就种了杨柳树,妈妈是从那里摘的。杨柳树下是猫咪欧妮的坟墓,牠从烟囱掉下来而身亡。

我们的杯子里装着满满的牛奶。妈妈的杯子里是加了半匙山莓果酱和水混合的果汁。索妮的鼻子这次失灵,并没有克丽奇饼。

最后一次吃克丽奇饼是我们七岁那年的复活节庆典时候。那是一个大如水桶的克丽奇饼,糖粉撒得像雪山一样高。每次想到克丽奇饼时,脸颊就会开始发热,脑子里瀰漫着浓郁的甜味,我很担心舌头长久忘记这个味道后,可能以后会再也想不起来了。

我忍不住要瞪索妮,结果她却装做没看到,把头转过去。就算意气用事的索妮真的想看我,我也无法与她四目交接。

「那么,我要开动了!」

当我这么说时,妈妈又恢複往日温柔的表情。头髮也重新扎好。

向神明祈祷结束后,就可以开始吃晚餐了。因为太兴奋了,握着汤匙的手竟然发抖。

妈妈的特製浓汤呈现美丽的颜色。甜菜和蕃茄将汤染成了红色。就像高挂在山丘上空的夕阳颜色。

蒜头和芹菜的气味刺鼻扑来。

优格起司和蕃茄、略酸的甜菜味道,让我忍不住缩紧脸颊。

高丽菜煮得非常柔软。这几个月天天吃盐渍高丽菜,好久没吃到如此新鲜的高丽菜了。

就连已经吃腻的马铃薯也变得蓬鬆柔软,就像在吃另一种食物。

「真好吃!」我举起右手的汤匙。

「好好吃哦!」索妮则用左手的汤匙敲打着盘子。

妈妈马上纠正索妮的行为,但马上又露出笑容。

「没有肉、火腿、香肠,可能会没有莫斯科风味。」

每当妈妈这么说的时候,都会再跟我们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就算没有肉、火腿、香肠,还是很好吃。第一个理由是,我们早就已经忘记加肉的俄式浓汤是什么样的口味了。最后还吃了熏鱼,不过那已经不晓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也许是恐龙刚出生的那个时候吃过吧?

妈妈的祖国苏俄,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变成了苏维埃政府。以前妈妈的父亲,也就是我们的外祖父,曾经是位大地主,后来却因地主这条罪名被新政府的军队抓走,下放到泪水也会结成冰的西伯利亚,从此妈妈一家人就逃到了中国。

我慢慢地,缓缓地一口一口喝着汤,真希望汤不要少得太快,但是不管怎么样,汤还是会变少。窗外不晓得何时开始露脸的月亮,绽放着光芒,照耀着我们的餐桌。圣画像装饰的墙壁、墙下的柜子都像有舞台照明般,变得很明亮。

虽然从未亲眼看过剧场舞台,但听过很多关于剧场的事。因为妈妈年轻的时候,就在离这里好几百公里远,名为哈尔滨的城市,站在舞台上表演歌舞。

墙边的柜子上摆着妈妈的家族照。留着一脸深色鬍鬚的男人就是我们的外公。跟妈妈一样有着一头明亮金髮、慈祥圆脸蛋的人就是外婆,穿着故事书中出现过的小王子或小公主般美丽衣裳的人,就是妈妈的哥哥和姐姐。听说他们两人都死在西伯利亚。外公和外婆早在我们出生前就去世了。

摆在最前面的那个相框架倒下去了。早上看到时,还没有倒下去,那里装了爸爸的照片。我发现了这个情况,就用手碰触索妮的脸颊,她正舔着用汤匙端小心翼翼舀起的优格起司。我从椅子上下来,打算跟索妮将相框摆好,就听到背后传来妈妈的叹息声。

爸爸只有一张照片。那是跟妈妈合照的一张小照片。

听说爸爸是去年夏天去世的,可是我们从未见过他,只能从照片认识他。在我们出生后,马上就跟妈妈三个人搬到这座森林里。

妈妈总是称这里是「临时的家」。虽然我和索妮都知道,以前的家已经不存在了,而且现在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但是我们还是跟着妈妈这样称呼。

「在妳们玩木马的年纪时,爸爸偶尔会来看妳们。」

虽然妈妈这么说,但是我们完全不记得了。只有小小孩才能骑的木马,早就变成烧火的木柴了。

将倒下的相框摆好,我跟索妮交互地吹气,擦掉相框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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