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提帕特寺院2

这时候才提起，或许有点晚了。在这里简单说明一下，所谓「SAN值狂掉」这个网路用语。

在一款叫做〈克苏鲁的呼唤〉的着名TRPG中，有一种称为「心智值（SAN值）」的计量值，而遇上恐怖事件的人物，SAN值就会下降。

下降到最后就会发疯，玩家也无法继续操控人物了。

举例来说，在克苏鲁神话的怪物中，那些知名度特别高的邪神，光是见到祂们的存在就会导致精神错乱。就算不是亲眼目睹，只是认知就会把人逼到发狂。

执掌恐惧的根源，灾难性的巨大存在。

而观阿的意思就是，这幕后主使会不会就是这样的存在。这种猜测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藏在背后的存在，不是魔王吗？」

亚里栖这么问。

「照正常角度来想的确如此，但……或许可以称为拟真世界的这个空间，如果真的是由魔王所创造的，那么我们就算穷尽一生可能也没办法打倒魔王吧。」

「嗯，创造世界实在太犯规了。犯规到连佛祖都会下跪求饶。」

你才应该跟佛祖下跪道歉。

「唔……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因为我和观阿玩过各式各样的游戏，从中得到的知识很多，也让我们的恐惧更深，但亚里栖和珠树就完全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了。

「亚里栖，我举个例子好了。假如要阿和建造一栋这样巨大的房屋……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大楼，你觉得需要消耗多少MP呢？而创造这里的存在，最少也重现了一小片城镇的範围，而且还是在我们踏入这个空间的瞬间，就全部完成了呢。」

「真的耶～从手錶上来看，经过的时间几乎是零喔～」

启子学姊进一步补充。看来她在不经意下计测了时间呢。

顺带一提，停在露西雅头上的使魔老鹰，从刚刚开始就没有传出琳小姐的声音了。虽然它看起来和一般使魔同样聪慧，却也像我召唤的狼一样，通讯魔法都被切断了。

「总之先调查看看。」

观阿替自己施加《飞翔》，飞上了天空。虽然进来之前已经施加过了，但我们从吃惊中平复也花了10分钟以上。

观阿以螺旋轨道飞到大楼顶端，环顾四周。

只见她突然扭头俯瞰着我们。

「喂～快下来。」

观阿点点头。

就在下一秒，她的身体发生爆炸。右手右脚都被炸断了。

「咦……？」

观阿一脸茫然地往下坠。

「糟糕！」

难得露出焦急神情的启子学姊，踏在大楼外墙上，垂直往上跑，从3层楼高的位置，用右手接住了倒栽葱落下的观阿。

学姊用左手射出钢丝，缠绕在电线杆上，改变了方向。抓準时机一面踢墙一面下降，最后降落在柏油路上。

「亚里栖！」

「是、是！我立刻进行治疗！」

亚里栖跑到脱力的观阿身边，施展治疗魔法。她交互使用肉体再生与回覆魔法。

在这段时间，珠树和露西雅持续警戒着周围。

「我们先躲到那栋大楼后面，这边太空旷了。」

我说完之后，诱导大家进入小巷。毕竟这一带的地理我比较熟悉。

看来观阿保住性命了，让我不禁鬆了口气。接下来……

「启子学姊，你刚才有看见是什么攻击了吗？」

「嗯～多半是水母的子弹喔～」

「啊，飞空水母……是之前那种玩意吗？」

神兵级的怪物，就躲藏在这个模拟现代世界的空间中吗？

就算强如我们，面对那种怪物，只要不小心中了一招，也会身受重创。

刚才完全是观阿的失误……不对，是任由她擅自行动的我，疏忽大意了。

「嗯，不是和和的错，是我自己太轻忽。」

「就是呀～观阿，不可以这样害人家担心喔～坏坏。」

启子学姊带着和煦的笑容，如此告诫观阿。

「所以呢，让姊姊替你去侦查吧～帮我加个《飞翔》～」

「嗯……麻烦你了。《飞翔》。」

说的也是，让启子学姊负责侦查才是上上策。

我召唤一只乌鸦，施加了《远程观察》后，命令它听从启子学姊的指示。

「可爱的小乌鸦就待在我头上吧～我早就想学露西雅那样做了～」

启子学姊抱起我的乌鸦放在头上。而乌鸦也顺从地接受了。

「呃，是没关係啦……」

「呵呵，还是你比较希望我夹在胸部中间呢～」

「这样之后我会被结城学长杀掉的，还是心领了。」

而且亚里栖跟珠树也一直瞪着这边看。

「那、那个，阿和学长！我觉得对别人的女朋友出手不太好喔！」

「就是说嘛，阿和学长！我们也会好好加油的！」

「难道我就那么没有信用吗……」

◆　◆　◆

启子学姊先是低空飞离我们一点距离后，就沿着螺旋轨迹飞到了大楼上面。

我透过她头上的乌鸦环顾四周。虽然这片东京街景确实按照我的记忆忠实重现，但……也仅止于涩谷周边而已。远方的景色显得相当暧昧。

以我们的所在位置为中心，距离愈远，就愈像加了滤镜一样淡薄模糊。

视野的彼方变成一片空白……就像拍到一半预算烧光的特摄电影一样。

啊，西边倒是还能看见富士山。原来如此……在我的心中，对于西方的印象就等同于富士山啊……

我为自己的记忆之贫乏感到有些难过。

算了，那不重要。

问题在于北边。有只摇晃着身体的巨大水母，将无数条触手伸向这边，距离愈来愈近。

击落观阿的兇手，就是那家伙吧。

触手全都瞄準了启子学姊，一齐射出子弹。而纵使面对无数的子弹来袭……

「《反射》。」

她在恰到好处的时机用魔法护盾反弹攻击。子弹在空中爆炸，让她遭受强烈冲击，像陀螺一样开始旋转。

但一流忍者果真名不虚传。在旋转当中也能迅速调整姿势，躲到大楼的后方。随后，追击的子弹打在大楼上，掀起一波爆炸。

大楼开始崩毁，落下的瓦砾也扩大了损害範围。

「呜哇，大灾难呢。好像怪兽电影喔，阿和学长。」

珠树悠哉的声音，也传进了我的耳中。

因为我现在的视野和乌鸦同步，所以刚才跟着启子学姊那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也让我开始头晕了……

啊，她停下了。是敌人的攻击停了吗？

「嗯～看来对方的行动模式是，只要从大楼上面露头，就会发动攻击的样子呢～」

透过乌鸦，我能听见启子学姊不慌不忙地这么说着。

原来如此，是为了确认行动模式，才故意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中啊。真是太乱来了……不过也只有启子学姊和我的使魔，能够做到这种事。

等等，刚刚叫使魔去做就好啦……

不过能够获得第一手情报，或许启子学姊亲自出马才是正确的。

启子学姊从空中下降，回到我们身边。

「辛苦了。这样一来就能归纳情报了……在这之前，观阿你已经没事了吧？」

「No problem。现在就算断一两只手我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为什么要烙英文。而且还挺着贫瘠的胸，自以为很有豪杰气概。

或许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她吧？

「这边没有其他怪物啰～是不是该快点解决那只水母呢～？」

「也是……虽然和森林那一战相比，现在的远程火力少了一些。露西雅，你还能撑得住10倍《炙火之蛇》的消耗吗？」

「可以。是要一次解决它吧。要从这边狙击吗？」

「好像远了点，看能不能拉近一些。」

利用《範围移动》来转移位置好像也可以，不过……

「姑且试试吧。」

我将夏·劳召唤出来。

不过我还有点担心，在这个空间能不能召唤出幻狼王……

最后，身披银色毛皮的巨狼，平安无事地出现了。

不过夏·劳的样子有点奇怪。

幻狼王不停四处张望，不快地皱起鼻子。全身体毛倒竖，发出低吼。

「感觉到什么了吗？毕竟是转移到这种高楼大厦的街道上，也无可厚非。对你来说这样的景色，想必十分异常吧？」

『景色暂且不提。吾主啊，吾觉得构筑此界的玛纳不太寻常。』

「玛纳？这是怎么回事？」

夏·劳在听了我们这段期间发生的事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它还有个贤狼的别称呢。或许一开始就该找它商量的。

『简单用一句话来说，构筑这个世界的玛纳，不在吾认识的範畴中。』

「可以再说得具体一点吗？」

『还有一件事。吾主啊，现在吾正受到攻击。』

咦、等等，怎么回事？

夏·劳的身体不停闪着光芒。这是……它在使用魔法吗？

『这是精神搜查类魔法的侵蚀攻击。吾正在使用魔法对抗。吾主啊，汝等的防御可还充分？』

「啊，嗯。我帮大家都施加了《隔绝》……啊！」

我和大家面面相觑。首先想通的人是露西雅与观阿，她们的脸色有些尴尬。

「抱歉，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嗯，应该是我要早点察觉才对。」

「没有啦……这本来就是我自己应该注意的事。」

其余的人还是一头雾水。我耸耸肩，苦笑着开始说明。

「这个世界之所以变成我记忆中的涩谷，理由就是……你们还记得吗？我为了和使魔共享思维，把《隔绝》解除了……所以，一定是因为这样，敌人才能轻鬆偷走我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