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面长出的蓝水晶发出淡淡的、甚至有点妖异的光辉。
在远离楼层东端的深邃森林一角。
这个四面环绕巨大水晶的场所,响起痛苦的呻吟声。
有两个人发出粗重喘息,面对这些声音的主人,在薄暗中晃动长斗篷的人物,挥响了手中的一挺小太刀。
附着其上的血从银色刀身飞出。
「好了,我有很多事想问你们。」
深深压低连衣帽的蒙面冒险者,压低音调往下看着地上的两人。
倒在地上的是两名男子。
就是唆使食人花群攻击蕾菲亚他们的那些黑暗派系残党。
被拿掉护额与头巾的高大人类以及精灵青年,面对往下看着自己的天蓝色冷眼,神色流露出恐惧。
「那些新种怪兽,是你们放出来的吗?如果是,你们打算在这里做什么?」
蒙面冒险者口气冷峻,不像是那个用「魔法」治癒过同胞少女与白髮少年的人。
周围的树丛与水晶上布满飞溅血迹,男人们的四肢肌腱被无情砍断,无法动弹。
蒙面冒险者与蕾菲亚等人分手后,就去追赶袭击了他们的这两个男人,单纯因为新种怪兽的存在令她担忧,以及一抹忧虑。
这座大森林是她这个精灵的庭园。
这里有立着朋友遗物的坟场,无论是可供奉坟前的小白花绽放的树根,还是结着果实的地点,她都再熟悉不过了。只要她出动追蹤,男人们绝对逃不掉。
「呃呜……!?」
仰躺着的男人们长袍滩开,打开的布料下,全身缠绕着无数鲜红球体,也就是自尽用的「火炎石」。
他们没有在牙齿里暗藏毒药,因为要自裁也得用燃烧自己皮肤的自爆方式,否则刻在背上的【神圣文字(hireoglyph)】的刻印——刻有自己本名与主神之名的「神的恩恵(pharna)都会被「解锁葯(status thief)」揭穿。
由于明白这一点,蒙面冒险者也没有塞住男人们的嘴。
握有他们生杀大权的精灵女性,冷酷无情地继续说:
「还有,这种自尽用装备……我有看过。」
就是这种装备夺走了一位朋友的性命。她说。
她用更阴沉的口吻不屑地说,睁大她的双眼。
「你们是那个派系的倖存者——黑暗派系的残党吗。」
她解放了极大杀气。
那已不再是憎恶,而是极度纯粹且强烈的杀意,令黑暗派系的残党们浑身发抖。
两人惊惧得无处躲藏,流着大量冷汗,那个高大的人类甚至失禁了。
「什么都不肯说的话,我就羞辱你们的背部,揭穿你们的来历。揭穿后,我一定会击溃与邪神同流合污之人。」
「住、住手!?别这样!?」
人类男子忍不住连声惨叫。
他拚命想与往下看着自己、披着精灵外皮的恶鬼拉开距离,但办不到。
当男人一再摇晃身体挣扎时……精灵青年脸部抽搐着,笑了。
「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我、我可是知道的,那双眼睛……是发誓复仇,而且完成夙愿之人的眼睛。」
就跟我一样。精灵青年嗤笑着。
怜悯与嘲笑。对方带着这些情感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神,让蒙面冒险者令人胆战心寒地眯起眼睛。
「不知名的同胞啊,你不想再见到心爱之人……以及死别之人吗?」
「死者不会复活。」
「但是能够再会。」
「你在说什么?」
青年好几次喘着气,几乎要陷入过度换气的癥状,歪扭着他的美貌继续发笑。人类同伴好像看到不敢置信的东西,用震慄的眼神注视他的侧脸。
就像可怜身世与自己相仿,名符其实的同胞——像触犯禁忌般,精灵青年颤声呢喃:
「发誓效忠我等之主吧,这样一来,你也——」
就在这时。
从头顶上飞过一道锐利银光。
蒙面冒险者以惊人的反应速度闪躲扔向自己的兇刀,同一时间,飞镖刺进了人类与精灵青年的颈部。
「嘎,啊……?」
「怎……!」
眼看黑暗派系的残党喷出鲜血,蒙面冒险者大为惊愕。
暗器是连续投掷的,第一次飞刃让自己远离男人们,然后趁自己无法保护他们时,使出的第二射才要真正夺命。
喉咙空出的洞涌出鲜红血液,使得男人们再也无法开口,蒙面冒险者猛一回头,看向刀刃飞来的方向。
蓝紫色的连帽长袍(hooded robe)在树枝上摇晃。
是个戴着可怕纹路面具的谜样人物。
『这些黑暗派系的残渣……只会扯人后腿的没用废物。』
听到对方那多种噪音交相重叠,令人听了不舒服的声音,蒙面冒险者正要问他是何人之时。
戴在右臂的金属手套,从怀中取出猩红色的「魔剑」。
「——」
那短剑型的剑身,令蒙面冒险者的时间为之暂停。
而假面人不允许她採取多余行动,立刻挥动了「魔剑」。
剑身吐出的火团,吞没了奄奄一息的黑暗派系残党。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