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俗世

「有遇到野兽吗？」

「听到了叫声，我一直在跑，不敢回头。」

「你熟悉路啊，不是几乎不出村吗。」

「我偷偷跑出来过好多次，但都最终回去了。」

「很危险的。」

「可我想出去。」

情感主导行动，这样真的好吗。

「那个...我们...要去小镇对吧。」

「没错，有些事要做，去购物。」

「哦？您想买什么呢？」

「食物，杂货，还有，奴隶。」

「奴隶？您需要这做什么？」

「背行李啊，我哪有那么多手。」

「我们...真需要多的背不下的随身物品...啊」

「你应该不太懂，无需在意。」

「妈......」阿岚清醒了。

「给她这个吧。」我递给雅安一块干饼。

她看上去似乎不太妙，拿着饼小小吃了一口。

「您....一般吃这个...吗。」

「是啊，没什么问题，满足饥饿感就好。」很正常地，我把食物塞入自己嘴里，「其实这本来是行军粮，但经过改进了，还算不错。」

听我若无其事地讲完，她只好把饼餵给阿岚。

「哇...」阿岚好像很懊恼地要挣脱，雅安把她放下来。

啊，一脸不高兴。

「你要做什么？」雅安询问她。

阿岚自己也不清楚，东看西看，又看向我这。

「大枝枝。」她手指了过来。

『又想要这个吗』我给了她

「嗷呜。」

『呀呀呀呀！她啃了下去！』我慌忙抢夺法杖。

雅安焦急地帮我把她和法杖分开。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成功。

「大....大人，我们还是去镇上买些吃的吧。」

「也——也是呢。」我很不好意思。

雅安牵着阿岚接着赶路。周围的环境已截然不同，与之前山川林立有明显区别，儘是开阔的平地。温和的晨光正对着我们，把人的脸庞照地鲜艳，我看了看雅安，侧脸原有的苍白色被抵消，有了几分生气，这就是所谓的「暖阳带给人力量」吧。

发现我在看她，她却突然慌张地别过头去，真是奇怪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临近目的地了。

「雅安，很快就可以到了吧。」

「啊，是，大概还剩半个时辰的路程。」

阿岚的眼神放亮了，小孩子对食物很敏感呢。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停歇继续赶路喽。」

「好的，阿彩，啊，阿.....阿岚，走吧。」她改口了。

「抛弃了过去的生活，也要抛弃旧名呢。」

「我遵从您。」

就像说的那样，我们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集镇，几乎近在眼前了。

就在迈着步子的某一刻，气流瞬间暴躁起来。

「啾！」一支箭从我脸前划过，它本会贯穿我的太阳穴，但我及时止住脚步。右边的母女二人一直在我身后一点，没有受到伤害，不过跟我齐走也无所谓，我会把箭拦下。

紧跟着，右方的遮蔽物后传来崩裂声，那是弩箭损坏所带来的。

面前的一块地皮飞扬而出，显露出一个健壮的人手持小刀直刺冲来。

我扔掉法杖，轻盈扭转身体，抬腿撞压他的腹部，抓住了他不至于使其飞出去，夺去脱落的小刀，沿脖子一抹便鬆开了手。

完事了又发现被夹击，两人一左一右，大刀弯刀齐砍，跑过十步的距离逼近。

在他们看来可能是慢动作，就是那么一瞬间，我的脚踢到了左边赤膊大汉的脑袋，避开后方弯刀，并顺着那人肚子横刀而过。他没法反应，惊恐万分地捂住肚子试图止流奔腾的血，马上倒地。

我再过去拧了大汉的脖子，他口吐白沫着，无法抵抗。

方才的弩手出来了，失去弓弩的他也拿着刀子，与前面三个相比较为瘦弱，他盯上伏着地的两个人，在我看到他的同时沖了过去。我不急不忙重新拾起法杖，在他们两步之隔时让他「定」在原地。

这只是开始，他的脸，胳膊，躯干慢慢扭曲，断裂，最终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呼~缜密的家伙』

利用沙土地貌做伪装，出其不意，配合也很默契，对付独行的小队很有效。

「好长时间没动过手了，有些生疏。」我稍微活动下胳膊。

雅安惊魂未定，警惕地睁开眼...

「呀！！！」摆在面前的是一团血肉，吓得她又紧闭。

阿岚被她死拥着，看不清外面。

「雅安。」我叫了她。

「噫.....噫....」相当害怕呀。

「已经结束了。」我提醒到。

她还是没有回应我。

「喂，雅安。」我摇晃她。

「啊.......大......大人。」

「别发楞了，继续走吧，只不过是个袭击，我们就要到了。」我望了望那里。

「大...大人，这....」她撇了撇那摊肉。

「消灭掉了，没有什么奇怪的，你觉得他还会活着吗？」死了，肯定死了吧，都成那样了。

「您....真...这样冷静..」

「保持清晰的头脑是生存的首要教义吧，不要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了，我们还没到地方呢，你可是在浪费时间。啊，虽说我无所谓，但对你来说，时间可不是能挥霍的，对吧。」

「呃——」她依旧没什么大的反应。

「啊，快走。」我没有耐心了，拉着她的手开始前进，阿岚也被她牵着，悻悻地往回看了一眼。

这条路人迹罕至，从没有遇到过其他行人，按理说这可是较为重要的干路，是因为所至的地方没有什么价值吗。

相对的治安也比较鬆散，专业的匪徒想依靠收益小风险也低的特点长期盘踞，他们还挺怀长远目光的。

可能由于我拉赶她，不到半小时我们差不多完全到达了。

这里不是正式的入口，简直像都城一些通向贫民窟的崎乱通道。有几个人在那站守，按服装分不出来是平民还是守卫，也许是託管的。

我带着雅安和阿岚毫无顾忌地进去，其中两个粗略扫了两眼没上来拦。

进去又是一幅新天地，人潮来来往往，道路两旁有很多小摊点，很多人在攀谈。

虽然这地方不秀气，却很热闹。

刚才我把法杖包装了，不会引起注意。

「那么，要去哪里吃东西呢？」我问雅安。

「这个，您依从自己挑选吧。」

「不，我从未单独在外面就餐过，看不明白，你可以告诉我哪些与饮食有关。」

「额，您...不明白那些门店做什么吗？」

「是的，之前都是吃固定饭食，没操心过，也没做了解。比如说，花冬菜，卷兰莫，莫名其妙的名字呢。」

人类把这些东西搞得好複杂，不就是吃的嘛，种类如此繁多。

「这.....倒没什么，那我们就在附近看看吧。」

「啪啪啪。」阿岚欢快地拍起手掌。

跟在雅安后面，她巡视着街上的门店，最后挑选了一个，而且试图向我解释，不过我只表示进去就行了。

从外面看很一般，里面却很大呢，宽敞地不像样。

我们就近坐下，有人来招待，雅安说了些听不懂的名字，他就被吩咐走了。

「这就是所谓『饭店』吧。」

「是。」

「我记得，这里是要付钱的。」

「啊，您，难道，没有带足吗？」

「不是，我没有那种东西。」

「哇....小声...」她大嘘。

「哦。」

「那只能这样了，您去这里的安那会贷一些，虽然利息有些高昂，但我们还要解燃眉之急。」

「嗯，事不宜迟，你们就待在这吧，告诉我地点。」

雅安详细地为我讲解路线，相当複杂。

「您...能记住吗？」

「我脑子里已经有地图了。」这可不是逞能，就是字面意思，我永远都不会忘，除非谁对我动什么手脚。法师的各项能力可不是人类比较地起的。

「阿岚，等我哦。」摸头摸头。

没有丝毫犹豫，我反射性地按路线寻找，有偏差的地方，就询问路人，经过一番打探后，顺利发现了安那会。这个大小城市特有的经济所，有一定的国家支持，为平民开放，提供资金帮助。

凑巧的是，安那会正好对着正式入口，这里可有整肃的卫戍部队看守，进出人员全部被要求盘查。

我现在好像还没有官方身份，有时间去处理这件事吧。

刚进入安那会，準备想该去哪边贷款，立刻有人朝我走来。

「先生，请问您要做什么？」

「哦，借贷。」

「这似乎不符合你的身份。」不知为何，她说话变得僵硬，不待见我的样子。

我不想暴露，人类的三言两语当成蛐蛐聒噪就行了，我打算不再打理她。

「嘿，玛格，怎么能这样对顾客说话。」一名中年男子的敦厚声音。

「啊，领事长。」对他说话却谦恭了。

「忙你的事去吧。」他吩咐道，「那么，这位贵客，我想，我们还是上坐吧。」

「我只是想借贷。」

「当然，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这，好吧。」先答应他了。

「请随我来。」

他将我带到一间豪贵的屋子，其实整个安那会都奢华地让人惊讶，与外面的景象几乎是两个世界。

「请坐。」

他的衣着十分端庄，颇有律调的黑色散发出不可侵犯的气质。

「很好，来路不明的先生，在我们对话之前，我希望，先准我欣赏那把别在您腰间的刀。」

喔，他说的是那把来自歹徒的小刀，当时想着正好作为便利的武器，毕竟我无法总是操法杖。

「这个啊，你想看的话没关係。」我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