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主）

「泥土翻成这样就可以了吗？」铁奥罗一边挥着锄头一边问道。

「啊…不，要更深」我说道，「里面有石头一定要取出来，将坚硬的土弄碎弄软，然后翻均匀。」

铁奥罗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要做到这种程度吗？莫洛洛只要把种子埋到土里，然后浇水就可以长出果实来了。」

「老爷子，这种土地若不好好翻土是种不了农作物的，」我解释道，「若只是简单埋下去，出了芽很快就会枯萎的。」

「大伙都听见了吗？」铁奥罗向身后集合起来的三十多名村中的男丁喊道，「都按照小哥说的去做，开始劳动！」

「正如小哥所说，」铁奥罗转身低声对我说，「六次了，之前一共播种过六次，发芽后很快就枯萎。」

「那么我也……」

刚打算起身被铁奥罗拦住制止了。「交给我们吧，如果你又倒下，那可要分心照顾你啊，哈哈，小哥你还是在一旁指挥我们怎么做吧。」

（因为身体好了一些，和老爷子去了村子比较远的地方转，就发现了这片荒地，看着上面很多耕种的痕迹，如今却什么都没，我就对铁奥罗说我有方法可能让这地种出东西，没想到老爷子二话不说就把村中男丁都集中起来，说要按照我的方法来试试。我哪种过地啊，也是听说的一些方法。不过人都集中起来了，也就硬着头皮试吧，一定要成功啊，我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冒失伤害了这些淳朴的村民）我坐在田边的大石头，看着他们劳动。

……

「哈克奥罗先生，」苏牧，艾露露和几名妇女一起过来，手中都端着簸箕，「按照您的吩咐灰，骨，贝壳，还有您给我的小石头混合在一起，」

真没想到这么快啊，我感叹道「有劳你们了。」

艾露露问道：「但是，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混杂在里面的石头，应该是奶奶的葯矿石吧？」

我笑了笑：「将这些撒到已经翻好了的田中。就是它的用处。」

苏牧惊讶的看着簸箕里的东西：「撒在田里？为什么要撒这些东西？这是什么咒语吗？」

我：「呵呵，怎么会是咒语，这些东西只是为了让植物生长的更好一些。」

身边的妇女都用着诧异的目光看着我。

我连忙解释道：「植物发育的需要各种必要的成分，特别是氮，磷，钾的补充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其他的如，镁，硫，钙……然后还有什么来着呢…总之簸箕里面的东西可以让植物成长的更好。」

艾露露迷惑着看着我，想接我话茬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啊……那个……那个」

苏牧也用着同样的表情说道：「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果然是咒语啊。你啊，不要说这么複杂，总之大家把这些东西撒到田里就可以了，对吗？」

我解释道：「这不是咒语的。」

「哈克奥罗先生一定是某个大国家的大学士，才明白这么多道理。这个世界也有用不可思议的力量把荒地变成森林的人，是和您用一样的方法的吧？」苏牧转身对身后的女伴说道「姐妹们，来，大家一起把咒语撒到土地上，愿森林之神保佑我们！」

我无奈的自言自语：「那不是咒语，唉，随便她们吧。」

……

「再见，奶奶」

「恩，路上小心」

「怎么，是要出门吗？要到哪里去呢？」我从阁楼把头探下来，见两姐妹已经快走到门口。

「对了，哈克奥罗」图斯库尔对我说道，「你也跟她们一起去好吗？这两孩子我一直放心不下，你可以帮我照顾她们吗？」

我：「好的，要去哪里啊」

图斯库尔：「你追上去问艾露露就是，总之万事拜託了。」

跑到外面时，见艾露露背着装有镰刀和铁锹的小筐。上前打了招呼，原来是要去森林的半山腰採集草药。

出了村庄，沿着光秃秃的山坡走了半刻左右。斜坡变缓了，周围也开始染上绿色。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被巨大的灌木丛包围起来了。

「生命之主，伟大的大神，在您的注视下……艾露露/阿露露献上供奉。」两个女孩子整齐的朗诵着祝福词，在一个石头垒成类似小庙的地方，放了一些食物做供奉。

我注视着看她们忙完，问道：「在祭奠森林之神吗？」

「恩，」艾露露回答道。「我们所吃的食物，所喝的葯都是拜这个森林所赐，所以进入森林一定要想刚才那样的祈祷。啊，对了，哈克奥罗先生，等下进入森林，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进入比我们採药的地方再深的森林。」

「为什么呢？」我问。

艾露露表情严肃的说：「森林的深处，是[主]的住处。」

我：「主？」

「恩，森林的最深处，是森林之神的使者[主]的住处。如果在这个森林乱来的话，会被[主]吃掉的。」艾露露边说着，边张开双手摆出一副猛兽扑向猎物的动作。

（那个表情……只有她本人是认真的吧）想着想着我不禁笑了出来。

艾露露表情尴尬：「为，为什么要笑，我明明很认真的。」

「呵呵，对不起。」我笑道，「原来这个森林有这么一个传说啊。」

「哎？」艾露露又恢複严肃的表情，「那并不是传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主]是真的存在的哦。我每次出门奶奶都会特意嘱咐我不可以太进里面去，因为[主]住在里面。我虽然没有见过……」

「姐姐，」阿露露在一旁不耐烦的催促，「还没好吗？」

「啊，呵呵，好了，好了，出发吧」艾露露说道，「对不起，哈克奥罗先生，我说这么这么多无聊的话。」

我：「呵呵，没事，我很感兴趣，那个，听说…然后呢？」

「嘿嘿，出发咯。」艾露露调皮的笑了笑，拉着阿露露往森林里面走去。

……

「啊，请等等」艾露露说道，在一个灵碑面前停了下来。灵碑上面供奉着一束并不奢华，但很秀丽的白色花朵。弯下腰，拿起那束花，凝视了一下，「奶奶也来过了啊。」

「恩，很漂亮的花，」我仔细观看了一下，「但是作为供奉似乎有点不合适吧。」

「没问题的，被供奉的人最喜欢这束花了。」艾露露说道。

「哦？这是什么花？」我问道。

「艾露露，」艾露露低声说，「这话和我的名字一样的。」

「哦？」我表现出很好奇，「那艾露露你的名字是取自这个花吗？」

「很久以前……」艾露露若有所思的说，「很久以前的故事……在这个村子，有一对关係很好的姐妹。即使他们双亲过早的离开人世，即使她们的生活十分困苦，她们还是互相扶持并快乐的生活。那时候，统治这一带的藩主到森林里面狩猎。藩主不听从众人的劝告，深入了[主]的住处。住处被人践踏的[主]在藩主面前异常的狂暴起来，牺牲了很多姓名才让藩主逃了出来，但是[主]的怒火併没有消失，然后每晚都在村落出现，不停的袭击村民。面对[主]的威胁，藩主几次出重兵想围剿，但是每次都徒劳的丢下许多尸体。在人们面对[主]的威胁时，那对姐妹中的妹妹突然患了很严重的病。为治病必须去森林深处採集很稀有的葯。烦恼了一段时间的姐姐下定决心，突然对藩主说，我来平息[主]的愤怒。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妹妹从病床下醒来，奇蹟般的痊癒，好象从来没有生过这么重的病一样。妹妹十分高兴，开始寻找姐姐。但是哪都没有那温柔姐姐的身影。村中的一位老奶奶告诉他，姐姐已经和森林合而为一了。而这个灵碑就是为了祭奠那个姐姐建立的，在这个灵碑周围的森林，总盛开着这样白色的小花朵，人们都用那姐姐的名字称呼这个花为艾露露……」

「姐姐，这个」阿露露手中捧着一些淡紫色的小花走过来，小小的花瓣几朵连在一起，给人有一种很可爱的感觉。

「这个花叫[阿露露]」，艾露露解释道，「在艾露露花身边盛开的姐妹花，花名的意思是姐妹俩好好相处的意思。」

「哦，呵呵，你的奶奶真有意思，竟然用这对姐妹花来做你们的名字」我笑了笑。

「出发咯。」艾露露微笑道。

「但是，进入这么危险的森林没问题吗？」我问道接着。

「没问题的，白天的话，只要不去最深处就没问题，」艾露露顿了一下，「不过，夜晚不行哦，不但不可以进里面去，连接近这个森林都不可以的……到了，就在这里採集，哈克奥罗先生，您就在一旁休息吧。」

「姐姐，这个」阿露露拿着一束草药跑过来。

「啊，这个还不行哦，你找到开着花的卡普玛乌再拿给我吧，」艾露露看了一眼后继续弯下腰，轻轻哼着歌，很认真的採集着地上冒着小芽的植物。

「哦？那也是草药吗？」我好奇的问。

「那是舒涅的芽，捣碎了以后可以做疗伤葯的，」艾露露捧起一把草药，「把这个风乾了就是解毒药，而这个煎过以后就是解热剂咯。」

「那么这片红叶呢？」我拾起她手中的叶子问道。

「这个是胃药，肚子痛的时候嚼它有镇痛的效果」艾露露认真的说。

「原来如此啊，你了解的真详细嘛。」我表扬道。

「不是的……每天看奶奶做，自然就记住了」艾露露有点脸红了。

（看起来，这些草药很多又红又青，还有不少奇形怪状的。总之嘛，找一些类似这种的植物就行了吧。）心动不如行动，于是我也笨手笨脚的加入了采草药的队伍中。

「恩，这个差不多了吧。艾露露，这样的行吗？」我将刚才拔起的叶子呈锯齿状的植物交到她手里。

「恩？」艾露露看了以后苦笑的，「这个……只是杂草而已。」

「哪……这个如何呢，放着七色光辉，怎么也有点看头吧」我指着不远处的花问。

「这个……不是草药，而且很臭的」艾露露皱了下眉头。

「那这个呢？」一边不甘心的说着一边把手伸向另一个植物。

「不可以！」艾露露喊道，「那个是叫尤克拉的巨毒草。」

「啊？」我手一哆嗦。

「哈克奥罗先生……你还是休息好吗？」艾露露小声的说。

……

（这个真困啊，恩？睡了多少时间了。）我睁开眼睛，看着艾露露对着我笑：「哈克奥罗先生，差不多可以了。叫上妹妹我们回去吧。」

「阿露露呢？」我起身四处望了望。

「啊？刚才还在的呢？」听到树木发出摩擦的声音，我两人都把头抬起向上看。只见阿露露在很努力的向树上爬。「啊？很危险啊，爬这种十几米高的树。」

「喂，快下来，你在干什么，很危险的！阿~露~露~快下来！」艾露露生气的喊道，并使劲挥舞着双手「真是的！不听姐姐的话？！」

但是阿露露反而爬的更快了，爬到有树枝的地方，坐在一个比较粗的枝上，摘下一个红色的果子，叽咋叽咋吃的开心。

「这孩子~一点不理解姐姐的心情。」艾露露的表情有点想哭了。

「哈哈，」我笑道，「算了吧，她达到了目的很快就下来了。现在这样喊，让她慌手慌脚反而容易出危险的。」

树上面的阿露露，得意的吃完果子后，却表现出慌乱的神情，往着下面不知所措。开始抱着树枝呜，呜的发出声音。尾巴则不安的甩动。

「但是那孩子……」艾露露神色担忧的说，「你看，她自己爬这么高，却下不来了。这么高，怎么办才好啊……」

「虽然很高，但也没到上不去的地步。」我拍拍艾露露肩膀，「我爬上去把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提溜下来。」

「哈克奥罗先生，您的身体要静养百日的。」

「哈哈，没事的，这种小运动。」我走到阿露露爬上的那个树。一窜上去。

「……嘿，呵，呵，呵…」（唉？还这么远吗，明明都爬这么久了。那孩子还在上面吗？恩，这么小的个子竟然能爬这么高。）

阿露露见我上来，吃了一惊，转身继续向上爬。

「等等！为什么要逃？来抓紧我一起下去」见她停了下来，但是并没有转身的意思，我大喊，「怎么了？快回来！」

阿露露带着一种警惕的表情看着我：「……」

（不行，是在提防我吗？一动也不动……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个时刻……这下麻烦了！身体的关节已经开始撕痛。不能这样长久耗下去。）

「来，」我换了一种策略，「过来把，过来吧，不用害怕的，对了，今天晚上的菜，我还分给你吃哦。」

（她警惕的表情似乎放鬆了，汗，我就像对待小动物似的。哦……好，慢慢接近我了。）

「乖孩子，过来吧。」我面带微笑，「放心，姐姐是不会惩罚你的。」

身体又开始撕痛了，我咬着牙继续说道：「快~来~不~用~害~怕~哦。不不！别拉这个树枝」

突然，阿露露拉的那个树枝断开，她因为失去平衡跌落下去。不假思索，我一下扑了过去，左手正好一把抓住下落的阿露露的衣领。

（唔，这样的冲击，浑身像被针刺一样，那一刻呼吸都要停止。视野变的模糊起来，不过还好可以维持着清醒。）

阿露露紧紧的抓住我的左手。「好孩子，抓紧」，我用力向上一提。

……

「天已经很黑了。」看着艾露露的一路上的表情，进村之前我说道：「算了，不要生气了。」

艾露露垂着头，耳朵搭下来，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在后面走着。

呵呵，虽然平安的爬了下来，之后就热闹咯，在下面怒气沖沖的艾露露等我们下来后将我和阿露露一起训斥。因为太担心了，她的说教变的支离破碎，最后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在哭着说不出话的艾露露面前，我只好陪着阿露露一起发獃……受不了她这样啊，呵呵。

「那时候……吓的心脏都停了。」艾露露在身后突然说道。

「啊……算了吧，总之，这孩子没事就好了。」我轻声说到，「图斯库尔会担心的，快进去吧。」

「唔……是」艾露露收起那副表情，对着我背上的小家伙说，「到家了，阿露露下来吧。」

阿露露：「z……z……z……」

「哎呦？」艾露露带着歉意的表情说，「真是的，这孩子，既然睡着了。」

「哦？怪不得这么安静」回来的路上，我一直背着这孩子……睡着了吗？

「阿露露，快起来！」艾露露揪着她的耳朵。

「别，呵呵，难得睡的这么香，就让她多睡下吧」我笑了笑。

「爸……爸……」阿露露在身后喃喃的说着梦话，我的背被紧紧的抓住。

「……爸爸？」我愣了一下，对着艾露露说道，「她又把我当着你们的爸爸了？我真的有这么老吗？」

「恩？」艾露露被我这么一问也愣了一下，打开屋子的大门，走了进去，还不忘回头坏坏的笑，「嘿嘿嘿嘿……」

……

（白天指导大家耕种，晚上就在田边一起吃着晚餐，有时候陪着艾露露和阿露露一起去采草药，经过上次那件事，阿露露对我的态度大为改观，虽然还不敢正面和我说话，但是已经不躲着我了。半年的时间，说快也真快，就这么过来了，经过细心的调养，我身体已经完全恢複了，可以和大伙一起干体力活了。不光原来的荒地，周遍的荒地也都一起开垦了。话说回来，莫洛洛也快到收穫的时候了。恩大家都来齐了吧。当初还在想，如果这样的劳作把原先的田地荒废了大家挨饿怎么办，看来这样不完整的耕作方法，至少比原始的单纯撒种子浇水，效果好一些。）

「哈哈哈哈，小哥，你真行啊」铁奥罗笑着拍着我的肩膀，「看看这片绿油油的地，收成至少是往常的两，三倍啊。」

苏牧向妇女们喊道：「大家开始收割，可不要输给这些男人们。」

我见艾露露和阿露露在一旁生火，笑道：「哈哈，想必刚摘的莫洛洛很好吃吧，小阿露很期待呢。」

「哈克奥罗先生，烧莫洛洛是为了保存，烧烤过以后可以存放很长时间不会变质，一般把莫洛洛放进仓库前都要这么做」艾露露看了看身边的小阿露闪光的眼神，微笑道，「今天晚上可真是莫洛洛大餐哦，阿露露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