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像把阿宅的网聚写成文字这么无谓的作业了,所以我决定简洁地总结至今为止的来龙去脉。
我在剑与魔法的国度梅斯特利亚变成一只猪,与天使般的金髮美少女洁丝一起以王都为目标展开嚄嚄的大冒险,冒险结束后,儘管感到依依不捨,我仍跟洁丝离别,回到现代日本。
返回日本的我恢複成一个普通的阿宅,甚至开始觉得梅斯特利亚和洁丝的事情大概都是一场梦。
但是,那绝对不是我在作梦。
因为我遇到了三个眼镜阿宅,据说他们跟我同样有转移到梅斯特利亚,变成一只猪的经验。
因为阿宅的坏习惯,我们不是用本名,而是以网路昵称互相称呼。
姑且也向诸位先介绍一下吧。
一个是机械系工程师萨农。他是个年过三十的鬍子男,特别喜欢有小女孩登场的动画,是个善良的变态阿宅。
另一个是就读着名私立男子高中的兼人。他原本的网路昵称是†飞舞于终焉的暗黑骑士†keNto,但关于这点先别深究吧。倘若扣掉他缠绕着从网路昵称也飘散出来的独特氛围这件事,他是个极为普通的正经阿宅。
最后一个是女子医大生冰毒。关于这个感觉不太妙的名字现在也先别追究,总之她是个喜欢手游且笑口常开,像个公主的阿宅。
附带一提,我的网路昵称是萝莉波克(Pork)。要是招致误会就不好了,所以我想在这边先好好解释一下这个名字的由来。我既不是幼女也不是猪肉,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理系大学生。我将自己在梅斯特利亚的嚄嚄大冒险编写成有点色色的异世界打情骂俏奇幻小说并放到网路上公开时,以此为契机把Twitter的帐户名称改成了「瘦弱无力的波克」,但这名称不知不觉间缩短起来,我开始被人称为「萝(弱)莉(力)波克」。现在连那个称呼都变得更简略,「萝莉波」这个神秘的简称逐渐渗透到读者之间。
然后,关于那个有一点色色的异世界打情骂俏奇幻故事,在得知梅斯特利亚的事情似乎是千真万确的现在,一方面也是为了守住王朝的秘密,我将小说在网路上设定成不公开。我当作最后的祭奠,试着投稿了某个新人赏,但标题实在过于古怪,大概不可能得奖吧。
不小心离题了。
萨农无法忘记在梅斯特利亚的体验,他靠着惊人的搜寻能力与百汇之力召集同类,四个眼镜阿宅便像这样齐聚一堂了。我们好几次开会讨论,拟定再度转移到梅斯特利亚的计画。
今天正是那个再度转移计画的实行日。
……你问要怎么再度转移?哎呀诸位,别着急。
眼镜阿宅集结了知识与智慧,推断出转移到梅斯特利亚的原则,并制定了利用那原则的计画。
追根究柢,可以认为是以我为开端开始发生阿宅的转移现象。我的意识飞到梅斯特利亚的时候,似乎留下了什么「魔法的痕迹」。那之后开始发生了离奇的现象──只要有具备书獃子气质的眼镜阿宅在我因腹痛而倒下的车站周遭昏迷过去,对方的意识便会附身到梅斯特利亚的猪身上。结果就是冰毒、萨农、兼人的转移。三人因为猪的死亡,回到了现代日本。
嗯,简单来说,只要我们在那个车站周遭再次昏倒,说不定意识便会转移到梅斯特利亚!
预定步骤是这样:
冰毒的父亲拥有一间其实就盖在那个车站附近的大医院。我们这群人上次转移时,都被送到那间医院住院了。我们要利用这点。
这次我们不择手段。由冰毒威胁父亲,让他针对跟自己同样失去意识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期间漫长到异常的患者们重新进行检查。除了冰毒以外的三人便能以这个名目获得病床。然后冰毒使用萨农透过可疑的管道入手,如假包换的电击棒让我们确实地昏倒过去。倘若我们顺利转移到梅斯特利亚,没有醒来的话,冰毒的爸比会负起责任照顾我们。这便是我们打的算盘。
附带一提,冰毒似乎在我食物中毒后没多久就转移到了梅斯特利亚,但她在那里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加上她不想离开患有难治疾病,前途未卜的妹妹身边,所以她不会参加这次的再度转移。但她赞同了这个实在过于乱来的计画,愿意成为我们计画的中枢。是个关键人物。
「萝莉波先生,準备好了吗?」
戴上橡胶手套且拿着电击棒的冰毒,俯视躺在床上的我。短鲍伯头配上红框眼镜,看来很温柔的表情。与她接下来要做的行为实在太不搭了。
「拜託妳了。」
我紧紧地闭上双眼,将侧头部压到枕头上,内心只想着一件事情。
──洁丝。
能见到她吗?
在我之后转移到梅斯特利亚的三人,据说没有任何人看到洁丝,而且也没听说她的消息。这也难怪吧,因为洁丝人在被封闭的王都里。她应该正以国王亲属的身分,重新展开幸福的人生才对。
有道阴影落到眼皮上,视野变得更加黑暗。可以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顶住脖子后面。
洁丝。
我可以见妳吗?
像我这种四眼田鸡瘦皮猴混帐处男,可以再次深入那般完美的少女的人生中吗……
「不行……」
可以听见讲着梅斯特利亚语言的少女声音。
我醒了过来。疼痛只有一瞬间。我一边心想这里是哪里,一边环顾周围。
昏暗的空间。脸颊上有泥巴的感触。我吸了口气,猪圈牌的香味顿时抚摸过嗅上皮。这也就是说……
「不可以,你这样舔的话,我会变得黏答答……」
我听着从乾草堆另一头髮出来的声音,同时站了起来。我看向脚边,裂成两半的粉红色猪蹄映入眼帘。令人怀念的感觉。
虽然这种描述可以成立实在是件奇妙的事情,但我顺利变成了一只猪。间隔三个月。我成功地再度在梅斯特利亚变成猪了。无论是色觉或身体的感觉,都像洁丝帮我治疗后一样适应得很好。洁丝的魔法确实地在持续着。
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用四只脚踢达踢达地走过去,首先看见了大只的黑猪。穿着深褐色连身裙的纤瘦少女一屁股坐在乾草上,黑猪彷彿狗一般舔着少女的脸颊。
「啊……好痒……脖子不可以……呀啊……」
「齁齁……」
猪与少女互相嬉闹的声音回蕩在猪圈中。
呃──?这是什么状况?我被迫看了什么东西啊?
变成黑猪猎物的少女猛然看向这边。剪短的金髮、纤细的脖子、小巧的脸蛋与大大的双眼、右眼角有颗爱哭痣,还有在脖子上发出暗淡光芒的银制项圈。
「齁!」
我试图说话,于是发出宛如阿宅般的声音。对喔──我都忘了。
(……妳是瑟蕾丝没错吧。)
为了表示这句话是台词,我在脑内加上括弧,一言不发地传达给她。对方跟洁丝同样是耶稣玛──是能够不依靠口说或耳听,直接让心灵相通的「种族」的少女。她服侍着一位经营旅店的阿姨,那间旅店就位于我在旅途中落脚的第一个村庄。
因为猪的唾液弄湿了脸颊的瑟蕾丝──给人懦弱印象的少女,看来有一点惊讶的样子。黑猪瞬间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安分了下来。
瑟蕾丝总算开口说道:
「呃……您是那时的……」
(对。)
「混帐处男先生,没错吧。」
…………
嗯,她也没说错,就原谅她吧。
(正是如此。我便是之前跟洁丝在一起的四眼田鸡瘦皮猴混帐处男。好久不见啦。)
一直窥探着这边情况的黑猪,将头转向瑟蕾丝那边。瑟蕾丝对黑猪点了点头。
「是的。那边的猪先生也是……对,好像是。」
黑猪半张着嘴,明显地露出「糟了」这种感觉的表情。原来如此。
(瑟蕾丝,抱歉才匆匆打过招呼就有事要麻烦妳,但妳可以帮忙转播吗?我想跟那只黑猪聊聊。)
耶稣玛也能像路由器一样转播内心的声音。所以即使有两个人都变成只会说「齁」的猪,只要有耶稣玛在便能够沟通。
「呃……我知道了。」
瑟蕾丝对着我点了点头。我笔直地看着突然不动的黑猪,直截了当地问道:
(萨农先生为什么全神贯注地舔着十三岁的女孩子?)
…………
黑猪没有回答。
(你是萨农先生对吧。就算你假装自己是猪,我也看得出来啦。)
──不……不是嚄嚄……
脑内响起了大叔的声音。可以确定他有罪了。
(哪里不是了嚄嚄。)
──不,那个,是误会啦。这是一场意外。
黑猪一边做出可疑的举动,一边这么向我诉说。
(能请你说明一下哪边是意外吗?)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舌头稍微不小心碰到了而已,我并没有全神贯注地在舔……
稍微不小心就把少女的脸庞舔得黏答答的事情,当真会发生吗?
(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不小心的程度吧。)
我看向瑟蕾丝。她纤细的短髮因为猪的唾液而黏贴在脸上。瑟蕾丝露出为难的表情,「欸嘿」地笑了笑。
──这是那个啦。喏,就是那个,不小心因为猪的习性……
这个好像在哪里听过的借口让我感到傻眼,放弃了反驳。
(虽然有很多话想讲……但看来我们似乎顺利来到梅斯特利亚了呢。)
我这么传达,于是黑猪的耳朵抽动起来。
──说得也是呢……哎呀,我还以为萝莉波先生会到洁丝妹咩那边去……
开始语无伦次的黑猪──萨农。
据说这个混帐萝莉控以前是转移到瑟蕾丝身边。因为他这次转移后到的地方也有瑟蕾丝在,所以认为上次转移到洁丝身边的我会到洁丝那边去,这种想法很自然吧。不知何故连我都来到瑟蕾丝身边的这种事态,出乎他的意料。
这点对我而言,当然也是出乎意料。
我并没有转移到洁丝身边。我还无法见到洁丝……
不过,这也没办法吧。我会再度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全神贯注地舔洁丝妹咩。当然,也不是为了舔瑟蕾丝妹咩。我是因为在这个梅斯特利亚还有没做完的事情,才回到这里来的。
根据在日本举办网聚时一边吃百汇一边从萨农他们那里听说的消息,自从我离开之后,梅斯特利亚的情势风云变色,这块土地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然后在这当中,为了拯救被迫背负残酷命运的耶稣玛们,有一名英雄挺身而出。
这位英雄不是别人,正是型男猎人诺特。
我们是为了协助诺特、拯救耶稣玛少女们才来到这里的。
所以我并不是为了跟洁丝展开打情骂俏奇幻故事才回来这里。我说真的。诸位愿意相信我吧?有谁会盼望跟含泪道别的金髮美少女再次打情骂俏这种事呢?又不是动了真情的阿宅。假如能见到就算幸运──只是这种程度的认知罢了。不过,运气好的话,也可能会在这个国家的某处再次相逢吧。
我感受到视线,转头一看,可以发现瑟蕾丝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昏暗猪圈的空气沉闷地停滞不动。
这时的我还不晓得要与洁丝重逢的路程将会多么蜿蜒曲折。
我一只一只地确认过其他猪只,却没找到理应跟我们一起转移过来的兼人。虽然担心他不知上哪去了,但我们首先得担心自己才行。能让认识的瑟蕾丝捡到是很好,但我们两只猪醒来的地方,是我跟瑟蕾丝首次相遇的村庄──巴普萨斯。这是悄悄伫立在南部森林里的平静村庄,所在地点距离梅斯特利亚的前台相当遥远。别说是洁丝了,现在连诺特也不在这里。
我们藉助瑟蕾丝之力,首先以与诺特会合为目标。那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不,在那之前,还有其他事情必须先做才行。我们两只猪沾满泥巴。虽说我们是猪,但要跟美少女进行肢体接触,作为最低限度的礼仪,必须儘可能让身体保持清洁才行。
因此我们决定请瑟蕾丝带我们到小河沖凉。梅斯特利亚的季节正值秋天。野草枯萎变成黄金色,沐浴着午后的阳光闪闪发亮。
洁丝跟我到达王都是三个月前,绿意盎然的夏日时节。
据说那一天在围绕着王都的针之森与我们分别的诺特,顺利击毙了跟他有深仇大恨的壮汉。
「但诺特先生没有立刻回来。」
瑟蕾丝只有脚踏入河里,她用手掬起水,仔细地清洗着脖子,同时说道:
「听说他在回到这边的旅途中,遭到刺客先生们袭击的样子……」
我们一边沖凉,一边讨论关于梅斯特利亚的现况。
(诺特杀掉的壮汉──那家伙似乎是黑社会的重要人物啊。)
「是的。听说他是王朝也盯上的黑社会头目,被称为『大卸八块的阎王』,是个非常有影响力的人。所以诺特先生才会陷入被黑社会的人们追杀的困境。」
她还真清楚啊──我这么心想。
黑猪萨农一边哗啦哗啦地用河水沖凉,同时向我们传达:
──阿诺一边闪避恶棍们纠缠不休的追蹤,一边持续逃亡着。但他并非只是逃跑而已。在逃亡之旅的期间,他招集憎恨耶稣玛狩猎者的同伴,有时还与追兵战斗……他跨越好几次死斗,不到一个月,便成为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英雄。
诺特对暗杀者的战斗波及到周围,让情势急遽恶化。
回到日本的我致力于阿宅活动时,那个型男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完成了非常了不得的壮举。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差距呢?傲慢、环境差异……
(诺特是在那之后组成了所谓的「解放军」对吧。)
我这么询问,于是瑟蕾丝点了点头。
「在双方势均力敌,情况暂且稳定下来时,诺特先生总算回到了这一带。但在这段期间,黑社会的行动也愈来愈激进……诺特先生为了对抗他们而创立的组织,就是解放军。」
少年的仅仅一记攻击,有时也会发展成将整个国家捲入的巨大纷争。
是因为有企图杀掉诺特而集结起来的黑社会势力兴起吗?在早已成为恶棍们温床的北部地区,叫做亚罗根的宝石商人自称「新王」,宣言要从王朝的支配中独立。北部地区如今已经被由黑社会的恶棍们组成的「北部势力」所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