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起初感觉反常到了极点的EOS战斗,如今那样的景象也被埋没在一般日常生活中,逐渐习以为常。
附带一提,我虽然本名叫逆濑川秀明,不过最近却都只听到人家叫我小秀。
说到原因,是因为我的大学和她们女校都放假了,所以几乎整天都和她们在一起的缘故。不过会这样叫我的人也只有芦荟和琴梨而已。
现在是春假,但是这五个女孩子也不回自己家,继续待在爷爷家里,过着每天都像星期天的生活,既然已知EOS神出鬼没,在这里待机或许是保护这个世界最好的做法,只是我不禁怀疑,她们的父母亲真的都不介意吗?
再怎么说,现在是春假,这也就意味着,我来到这里和她们初次相遇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年了,拜这段期间之赐,让我了解到许多事情,特别是关于女国中生和女高中生那难以理解的生态,我有一种获益良多的感觉。
本来我就不觉得芦荟、野野香和凌央是国中女生的典型,也不认为巴和琴梨会是女子高中生的典範,只不过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将近一年,即使是让加尼米德反覆叨念着请和我交换身体、我想把终端装置埋进您的脑袋瓜里念到都快臭头的我,好歹也明白了一些事,那就是,少女们的心思,和猫的生态一样难以理解。
您刚刚在说什么呢?
插嘴的果然是加尼米德。
有一年这么长时间的话,就是猫也分辨得出谁是最常喂它的人。连晚餐时间成群围绕在芦荟小姐和野野香小姐身边的猫咪都懂的事情,您居然会不懂,您的脑袋比猫还不如吗?
搞不好是,实际上,凌央几乎不说话、野野香仅次于她,但是五个人之中最好懂心思的人就是那个第二沉默的野野香,因为光看錶情就知道了。
从我当初忧心您的将来到现在都经过一年了,秀明少爷,我对您真是失望透顶。
老实说,像这样子的对话模式总是一成不变,要是默默让它继续讲下去,一定又是出现一些夜袭或既成事实之类的馊主意,于是我放着加尼米德不管,径自出了房间,走到了走廊上。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出门去买晚餐的材料了。
用有限的荷包能做出多少料理来这个问题是最近让我费尽心思的重要事项,但我已经习惯这种一贫如洗、有如家庭主妇般的生活了。
正準备走去厨房看冰箱里还剩些什么的我,突然听到了电话铃响,当场停下脚步,放在靠近玄关处的旧式黑色电话发出了早年粗俗的铃声,芦荟从起居室探出头来,我比她早一步接起了电话。
喂?
五十亿年。
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径自说话,这个从远方传来的声音,我是不可能会听错的。
爷爷是爷爷吧?
听好了,秀明,如果我没能赶上的话,就由你来这么告诉对方,明白了吗?
等一下,那是什么?
没时间了!我也会儘快赶回去,但是我无法保证是否赶得上,秀明,你记清楚了吗?
五十亿年?那是什么啊?劈头就告诉我这种事情,我也对了,爷爷人现在在哪里?
在某个次元的夹缝间,我现今仍在四处徘徊,不过,可不能一直这样(沙沙)
杂音混了进来,我边着急边问:
爷爷!可不可以告诉我地下金库的密码?就是有放存摺和私章的。
(沙沙)秀明,记好啰,五十亿年。(沙沙)千万别忘了。那是(沙沙)啊
噗吱,嘟嘟嘟
突然就挂断了,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晓得飞到哪个时空去了的爷爷先是打了一通电话来,然后突然说了一些不清不楚的话就马上挂断了。
五十亿年?
继脸之后探出了身体来的芦荟问道:
小秀,怎么了~?是谁打来的啊~?
我放下话筒。
是打错电话的,你别在意。
我是想让她安心才这么说的,此时芦荟露出满面笑容。
嗯~?原来是这样啊~?
她又把脸缩回起居室,不晓得对谁说了一句小秀说是打错了
我很好奇到底还有谁在客厅里,于是走过去一看,野野香和凌央正坐在餐桌前面对着笔记本和英文题库,看样子应该是春假期间学校的功课。
不同于默默以铅笔书写的凌央,野野香一脸悲壮表情,以泫然欲泣的眼神看着笔记本。
芦荟朝我招招手。
小~秀~我想拜託你教我们一下,野野香和我都不懂的地方有好多喔。
好啊。
只要不是数理相关科目的话,做点像是国中生家教在做的工作也还难不倒我,我好歹也是就读最高学府。
我正準备今客厅时,有个像特大号蟑螂的物体从我脚边跑过。
就交给我吧!
是加尼米德,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房间跑了出来。
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已经解开所有,希尔伯特问题的我所解不开的!管它是英文还是古埃及象形文字,我马上就喂您翻译!不过相对的,嘿嘿嘿我这个外观已经有点髒了,我想差不多也该拿去手洗或是沐浴了吧,对!我强烈的这么觉得!快,谁来带我去洗澡吧!(译注:DavidHibert于1900年提出的23道数学难题。)
在挥舞着机械臂的加尼米德前,野野香显然非常害怕的样子,凌央则是漂亮地无视它,芦荟则说了:
小加,功课不自己做是不行不行的喔。想请你教我们的不是答案,而是解法喔~好吗?
全都交给加尼米德去解的话也许会全对没有错。只不过正如芦荟所言,这样根本就学不到任何东西。虽然表面上看来漫不经心,其实芦荟是个相当稳健踏实的人。
怎么会!花不到零点二秒就解得开的问题,居然要我教解法!对我而言这根本就是苦行!太过分了!
就在我正準备质问它这到底是哪里过分了的时候,有人从我背后出声了。
那我就让你算我的数学题库吧!
琴梨站在走廊上,接着将身体紧紧贴向我,牢牢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也正为了作业头痛啊。真有个万一,拿巴的来抄也是无妨,只不过这招也差不多要被老师识破了!我正觉得困扰耶!
她笑嘻嘻地将手中的题库轻轻一抛。
小加,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不过是泡个澡嘛,要泡多久我都奉陪到底!
噢噢我沐浴的女神!
加尼米德马上把琴梨的题库捡起来,在一瞬间就偷走了凌央手上的铅笔,边喊着神之手发威!边以快得目不暇给的速度,从第一页开始振笔疾书。
手中文具被拿走的凌央继续默默地动着手指,随后她缓缓面向加尼米德,接着慢慢从铅笔盒里拿出一只新的铅笔来,默默地重新写起笔记。
好羡慕琴梨喔~
芦荟笑眯眯地说了。
头脑好、人聪明嘛。就算不念书,成绩照样很好吧?
啊、哈、哈!
琴梨不停地将上半身挤向我。
凈是出一些只要上课随便听听就会的题目!写了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只做有意思的事情啊!
就在我正想着该如何挣脱琴梨时
咦?
加尼米德停下它那神速的手,两眼镜头转了一圈。
好像有客人来了。
在这同时,喧哗吵闹声从玄关那个方向传进屋内来。
嗯?
我皱起眉头,那个似乎正在叫嚷着的尖锐声音,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
有客人?
芦荟开心地露出笑容来,反观野野香则是将本来就已经很娇小的身躯缩得越来越小。一边以眼角捕捉这两人的身影,我好不容易才挣脱了琴梨,朝玄关走去。
怒吼声持续从门的另一头传来。
怀抱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打开了门。就在这时
这什么东西啊?快放开我!
这当然让人怀念。那位客人的手,现在正被一年前我曾中招过的掌纹辨识装置给吸了进去。就是那台採取DNA的玩意儿。不,更让我讶异的是,我居然对那位正在玄关死命挣扎的少女有印象。
李里?
本来国三,到了今年就是高中生了,有一年没看到她,好像有长高了一点就在我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她之际,李里奋力拔出她那重获自由的手。
爷爷,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
她怒气沖沖地踏进玄关,这时方才注意到我。
啊。
李里歪着她那和一年前几乎没变的妹妹头,眨了一下眼睛以后说:
哥哥!
咦!
本来应该待在客厅里的芦荟呃琴梨和加尼米德这时沖了出来。
哇哈哈。妹妹啊、是妹妹来啦!
噢噢!这位就是秀明少爷的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没想到本人竟然会出现!
这!
我的妹妹李里张大了嘴巴,停住準备踏入家门的脚步,睁大了眼睛,将视线投向我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应该说,这算什么啊,你们
李里欲言又止,但是继芦荟、琴梨、加尼米德之后,当她看到战战兢兢探出头来的野野香和默默出现的凌央时
呜哇!还有啊!
光只有这样的话那就好了,但是
发生什么事了?真吵耶。
最后登场的人是巴,她似乎是听到闹哄哄的声音才出了房间下楼来的。
真是的,这样我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念书嘛,话说刚刚那个奇怪的叫声是
巴在这时注意到了杵在原地的访客,她的眼睛睁得和李里差不多大。
她她是谁?
我妹妹李里。
我对巴说。
和我差四岁。
今年就十六岁了,现在应该还是十五岁。
你又是谁啊!
李里瞪着巴,接着交互地看着我和五位少女。
一,、二五个?呜哇~咦?为什么?哥哥该不会咦咦?
我也只能搔搔头。
因为一些缘故,我现在和这些女孩子住在一起。
李里的眼睛张到了极限。
嗯!不会吧!哥哥把女人带回家里来而且还这么多个?后宫?我这是在做梦吗?
不,这是现实。
当李里看到活动的加尼米德时,没命似的退避三舍。
呜哇!羊布偶会说话!
噢噢!真是让人感动,多么率直的反应啊!秀明少爷,我那时也很想看到你作出这样的表现啊!
我那时候光是要照顾野野香和提防巴的图鉴攻击就已经自顾不暇了。
是令妹啊。
巴露出奇妙的表情,喃喃自语。她直盯盯地交互看着我和李里。
长得不太像耶。
李里不知怎地横眉竖眼了起来。
要你管!长得像不像又怎么样?我自己也觉得长得不像真是太好了!你是有什么意见吗?
面对咄咄逼人的妹妹,巴后退了一步。
不,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不过是就我所见,据实回答而已。
谁要你多管閑事!
李里按照顺序瞪了我们一遍,赫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