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无论哪个女孩都无所谓,至少迎娶一名后宫吧!!!」
一直是脚步蹒跚的,弯着腰走路的老臣们,提着衣摆挺直着腰,在迴廊上一起追着正在逃跑的王。
但是无视那些苦苦央求的重臣们的大声疾呼,王跳过栏杆全力向庭院中奔去。今天也如往常一样,又不知在哪里消失了。
追丢了的重臣们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坐下来。
「真——真是的,今天又不行吗?」
「主上过了新年就二十一岁了。」
大家带着潸然泪下的表情零零散散的坐在寒冷的迴廊上,但这仅仅是一剎那,然后就立刻重新站了起来。
「不行,不行。我们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真是如此,主上也渐渐认真的处理政务。朝廷也渐渐上了轨道,国家也开始平稳了。让人担心的就只剩下一个了。各位,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一定要看到子嗣!」
「真——真是————」
在发出吶喊声之前,就有不但出现因为血压升高,咳嗽而倒下的大臣。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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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主上今天好像早到了嘛。」
看到到处沾着树叶、泥、和小树枝,东倒西歪走进来的王,正在府库整理书物的邵可苦笑起来。
和平时一样无言的拉开椅子。
王在椅子上坐下来之后,就将头贴在桌子上。就这样呼吸着带着旧书味道的府库空气。
邵可一边沏茶,一边静静的看着王的样子。因为忙碌而有少许消瘦的面容却更显出了他眉目秀丽的容貌。
因为準备迎接新年,李绛攸和蓝楸瑛忙于红蓝两家在贵阳邸的事务,这段日子基本就没有入朝。就算只是一个人,王也和平时一样处理政务,然后来拜访邵可。他就这样静静渡过着自己允许的一杯茶的休息时间。这段时间绍可想起了在这之前什么都说的他。
趴在桌子上,视线放在邵可的手边,王轻轻地说:
「邵可。」
「是」
「秀丽要回来了。」
咕嘟咕嘟的倒茶的优雅的声音却没有中断。
邵可知道王不是想寻求回答,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
王慢慢得闭上眼睛,脸上更显落寞之情。闭上眼睛,他用好像就要溶入空气中的声音说了什么话。
邵可仍然是什么都不说,将茶递了出去。
初冬的风吹着。
王慢慢得坐起身,将邵可砌的茶放在嘴边。就像这十年来的一样,今天也就这样毫无感觉似喝了下去,毫不犹豫的站起来。
「精神了。回去工作了。——邵可。」
「是」
「不要担心。我没有事。」
对于王的话和微笑,邵可没有点头说是。但是也没有留住毫不犹豫转身出去的他。
邵可能做的只是为他準备这一杯茶的休息的时间。没有办法回答他的话。
他只能在府库说出它无法和别人说的话、发发牢骚罢了。
他一天天更加接近绛攸、楸瑛所期望的王。但是与此对应,不作为王时的他可以待的地方就像月亮一样慢慢变小。现在和小的时候一样只剩下在府库和一杯茶的时间了。
这是大家的希望,也是自己必须走的路,他很明白。——悲哀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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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二位看要怎样才能提高茶州整体的水平?」
在被召集的高位州官的面前,那个时候秀丽和影月是这样的说的:
「关于茶州的政务燕青和悠舜大人花了十年打好了基础,有不完备的时候,大家都通过热烈的讨论来完善。无论如何——虽然是有些不留情,但是还在起步阶段的我们这样从半途插手州府和法律的事是毫无意义。所以比起细小的地方,虽然是粗略的考虑现在开始能做些什么呢?不仅仅是继承上任州官的工作的的问题,是想进入下个阶段的我们的责任。所以总而言之,就从茶州缺些什么开始。」
然后就这样开始了。
「在傻笑什么呢。浪州尹州停下来了。」
「啊,只是觉得真是有个好上司。」
柴彰推了推眼镜,只是用视线看着燕青。
茶州全商联支部长,也是柴彰的双胞胎的姐姐——柴凛和秀丽一起去贵阳了。因此作为副支部长,临时管辖茶州全商联的事务,所以柴彰从金华回来了。
「有一点轻视了呢,他们说了「下个阶段」
——考虑、判断。无论什么事不决定好,就不能行动的上司从最初开始就和没有是一样的。很早以前燕青这样对静兰这样说。
「像两个人调查一下,但是茶州真的是什么特产都没有不是吗。」
现在毫不犹豫得将这个话捨弃掉。
「彰,你这么说过事吗?『希望有就算不完美,但是瞄準目标做出最好的策略的州牧。希望有一个这样努力的州牧。』真是和这个毫不相差阿。所以州官他们如此高兴。不是将茶州作为回到中央的踏板。真是明白这个。」
对于给予的地位和责任的重要性、作为州牧的责任和骄傲。别人不说,他们也能很好地掌握,自己也能恪守这一责任。
「就算是琥琏。王都就不说了,就连我在考试途中经过的黑州州都远游相比,觉得生活水平低多了。与其说是东西的质量和数量差的话,不如说和其他州相比处于落后状态。问了一下,到现在为止物品的流通基本上都控制早茶家手上,全商联能够挤入,也是最近几年的事,而且还是和茶家脱不了关係。而且,就算拿到别的州去,也没有能卖出好价钱的商品、可以提供的技术。没有挤占这块市场的意义。所以很少有外来的商人进来。因为不能和其他州进行交易,所以商品的质量也不能提升。在地理位置上又被隔绝在外,不能成为交易中心。另外也没有什么资源。所以才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让朝廷放任不管。
州官们紧紧地看着从如山的书中转过身来的两个人。
就算是令人吃惊的意见也好,是否能从毫无经验的两个人的一百个提案中找出一个也不知道。但是也许一百个里面可以找到一个。所以他们就拚命地提出意见。不仅仅是想,而且就算是还不成熟的意见也要调查书本、儘可能的调查。看到他们挤出很少的睡觉时间,真挚的做这些事,比什么都要高兴。
儘力继承前州牧的志向这点打动了州官们的心。
「——从姐姐那里听说了,红州牧说要考虑百年之后的事。」
柴彰拿下眼睛,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这不是简单的说出来的话,这是作为莫测国家大计的宰相的思考方式。——浪州尹,茶州百年之后能够追上红蓝两州的话我也不会吃惊。我们说不定会成为被史书记载的两位大官在起步时的助手。」
交换不成熟的柔软的思考,不忌惮的发言的场合。周围是长年来不屈服于茶家的威胁,不顾性命的致力于政事的钢硬的官吏们,和不论怎样辛苦都会支持他们的名辅佐。
「所以跟影月商量了一下——」
然后被后来话震动的感觉,现在好像还历历在目。
燕青将垂下来的头髮弄弄好,可以看到他的笑容。秀丽说自己还想要向上走时的那个眼神,现在都不能忘记。
「到现在还是让人激动。虽然我从很早之前就想成为州官,但是我想一直留在小姐身边,一直帮她的忙。补足不足的地方,让他们到达想不到的高度。无论何时都努力帮助他们,绝对可以做到想像以上的事。」
柴彰不觉得笑了。——这或许也是这十年前的燕青吧。
「但是我是茶州的州官,所以不可能一直在他们身边。」
就是想成为州官所以去参加了准试,就算那天悠舜、影月、秀丽都不在了,自己也要留在州府,作为地方官员儘力。
但是看见想成为自己力量的秀丽的眼神时——
「这也是。既然看到茶州安定了,悠舜大人迟早会受到中央的召唤的,进入朝中,之后支持茶州对州官来说真是非常幸运的吗?」笑容满面却让人觉得发冷的笑容,吸引了燕青。「对我逃离州牧之职的那时还耿耿于怀。」
「没什么。」
「把人家的话听到最后。所以悠舜不在的时候由你来教我。」
这次柴彰呆掉了。
「你在说什么呢。」
「因为悠舜和茗才都不在。凛小姐说如果托你的话你就会接受。」
柴彰带着好像是喝了醋一样的表情,深深地叹了口气,手抵着额头。
「——姐姐,真是做了多余的事。」
「今年的春天,你和凛小姐的任期到期。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呢。悠舜和凛小姐终——于结婚了。柴叔也特别高兴。新婚旅行到贵阳出差,虽然有点好笑,但真是可喜可贺。」
看到好像是要跟随克洵和春姬的脚步,终于结束了十年的长跑结婚的两个人,燕青只能苦笑。燕青为了那两个令人着急的人也费了不少心。
「但是能娶到凛小姐,悠舜真是茶州第一的男子了。」
如果问问谁是茶州最有男子气的男人的话,年轻的女孩子都会排除男子说出柴凛的名字。
「明天的休息时间减半。」
「啊」
「在这些这的书。明天要完全背下来。」
接住一下子扔过来的纸,燕青的脸都绿了。
「是真的,噢!就这样说定了。」
「没办法。——你遵守了约定了嘛。」
重新带好眼镜的柴彰的低语,正在热心的看着纸的燕青没有听到。
「你把这减半吧,背不出来的。这句的诗这句词,不明白啊。」
「所以才叫你背下来,而却如果说错了晚饭的菜就少一个。但是被饿死就不好了,所以就只留下饭和水,然后再错就没次追加铜五百两的借金,就善意的捐给全商联。」
「你是鬼吗?!」
「如果不是这样你通过国试就是做梦。你准试排名是多少来着。」
燕青没有反抗,趴在了桌子上。「首先,攻克工部将是关键。」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悠舜这样告诉秀丽。
朝贵阳的马车有两辆。一辆是放货物的,一辆是秀丽他们乘的。是以坚固为优先条件的朴素的马车。但是比起秀丽到茶州赴任时破旧的马车好太多了。马车外面包括静兰在内有五个州军士兵骑马护卫。虽然人数少但是是静兰和燕青挑选的精英,所以安全没有问题。实际上和被茶家追杀时不同,也不用在半夜里起来。
「阿——贵阳——贵阳接近了。」
在这其中又有一个正在颤抖的人——克洵。对于越是接近就越是不能冷静的他,秀丽代替他留在茶州的妻子轻轻拍打他的背。
悠舜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
「以前和您说过吧——朝贺虽然是拜见主上的一种仪式,但是在朝贺前后的时间更为重要。到处借着新年和朝贺举行酒宴的机会,将被搁置的提案进行确实,对明年的工作调动做一些事前工作这样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所以各州府都竞相将最优秀的官吏送来,也不时有州牧自己来的。」
「——茶州平时是谁来呢?」
「如果是可能的话就让茗才去。」
秀丽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对于常常和茶家处于一触即髮状态的州府来说,对于能吏应该是十分珍惜才对,为什么会特地让他去呢?」
「每年都要让他不好受。」
秀丽马上发现了悠舜好像隐瞒了什么。
燕青作为州牧的权力仅仅在茶州内有效,在州外没有任何意义。燕青不能参加,而作为茶州平衡点的悠舜也不太可能。
虽然看到茶州和其他的差异,但朝廷还是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默默的守护。朝廷就这样对外表示茶州是可有可无的地方。这是多大屈辱啊。
「——所以你们的就任最高兴的就是他了。代替茗才的工作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请做好準备。」
就在这时,悠舜的旁边传出了爽朗的笑声。
「夫君,并不是那样危险的事情。你这样说让红州牧紧张,使她可爱的笑脸都消失了。不要紧的。红州牧都明白的。」
带着爽朗笑容并不是柴彰。虽然是男装,但仔细看比柴彰矮,细长的下巴、细细的腰。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奢华的感觉。比柴彰更为纤细的脸,以及优美的胸部都说明她是一个女子。是州牧就职式时认识史的柴彰的双胞胎的姐姐、全商联茶州支部长——柴凛。
「还有能不能说个笑话,让克洵大人不要再这么紧张。和我不同,他必须和新婚妻子分离太可怜了。」
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凛凛的她和不知得体为何物的柴彰不同。
对于柴凛的安慰,克洵的眼睛都湿润了。
「唔唔唔——谢谢你凛小姐。——我、我要是有凛小姐百分之一的男子气概就好了。啊!对了凛小姐你能不能代我参加当家会议。对啊!真是好主意。在这期间我会好好代替你尽到悠舜妻子的责任。」太过于紧张得克洵已经毫无理性可言了。
「等一等,克洵冷静一点!」对于突然握住自己的手的克洵,柴凛急急的说
「这不太可能吧。」
「为、为什么?!果然是钱的问题吗。」
「不是不是,很遗憾克洵大人不能代替我,就像我不能代替春姬一样。因为你对夫君没有爱。」
克洵一下子失望了。悠舜若无其事的将柴凛的手从克洵手里拉了出来。
「——是啊。——我、我错了。没有爱是不行的。」
回到座位上的克洵又开始嘟哝起来了。
「和龙莲也约定好了。——我不努力是不行,——阿,还没有对龙莲说谢谢就出来了。——但是让他一起到贵阳台给他添麻烦了。但是——啊——胃痛。——对不起阿春姬。虽然已经儘力了,但是可能会使你都蒙羞的。——啊,软弱是不行的。但是——」
秀丽对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克、克洵——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依赖龙莲?」到底他们在一起时发生了什么。
「没有关係的红州牧。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反正已经决定去贵阳了。您只要专注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不仅是朝贺,而却为了通过那件事还有一个难题不是吗?夫君」
对于将自己要说的话抢过去的妻子只能一边苦笑,一边点头。
由秀丽和影月二人考虑,中间被燕青发现的那个提案,经由州官们和悠舜的帮助整理,能够在去贵阳之前总结出一个大概。
为了推行这一案件不仅是茶州府,也必须询问中央的意思。这次去贵阳首先要去的就是户部、礼部、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