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用艰涩的表情,听取了柴凛的报告,旁边就站着悠
舜、绛攸和揪瑛。
最初伪币还有碧幽谷来访的情报就是由柴凛提供的,悠
舜他们决定由幽谷修改出难以铸造的新货币之后,再由柴凛
通知全商联,尽量在保持低调的情况下展开这次的计画。
「……果然……那天晚上,监察御史也到了凛先生的家里
了吗?
「是的,之前秀丽拜託我製作的书稿全部都被拿走了。感
觉上他们是想把秀丽所想到的凡是对他们有用的东西都抢
走,所以想先下手为强。
秀丽拜託柴凛收集的是有关画纸、颜料、墨、笔等物品的
大宗採购顾客的资料。秀丽经常到批发商的地方打转,为的
就是这个。
要在短时间之内製作那么多的赝品画作,材料的消耗可
以说不容小窥。还有就是画出来的假画之中,有一些使用的
是相当难以人手的高价的颜料。秀丽一开始并没有去找「画
商」,而是打算先从「硬品」方面人手调查。
对于没有任何许可权的秀丽来说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用自
己的路子从外向内突破而已。在种种限制之中,她最大限度
的利用头脑和脚力,收集有价值的情报。
可是,好不容易收集回来的东西,却给御史台的人不问三
七二十一就全部拿走了。
「我觉得御史台那边应该从以前开始就是这种做法吧
……真的是把家里搜得滴水不漏啊。
「我知道了,谢谢你。」
柴凛点点头,和悠舜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就退了出去。
「……钱不见了呢……」
绛攸用严肃的表情,低声说道。
—「某个人」利用假画、伪币而赚到的大量金钱,神秘的
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棒父子的府邸就不用说了,他们根本
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而在欧阳侍郎的宅邸逮捕的画商,却又
突然「暴毙」。这样子就无法再追查下去了。
另外,实际在铸造中用到的,雕刻得最为精细的极印也没
有找到。在背后彻底利用棒父子的「某个人」,对画商进行灭
口之后,和巨款一起,消失无蹤了。
「不过算了,老是考虑这些想不清楚的事情也没用,要出
来的时候就会出来的吧。不管怎样,碧珀明一直在门外等是
吧,快让他进来。』,
(……啊……已经过了多少天了呢……)
苏芳在黑暗的牢房中不断重複着睡觉和起床这两种单调
的动作,迷迷糊糊地想道。
(……我还真是做了一件少见的事情啊……到底是为了什
么呢?)
到现在为止还是不太清楚。不过,到现在为止,没见到多
少狸猫军团的保佑效果。
(……算了,睡吧睡吧……)
準备再次昏睡的苏芳,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不由得
竖起了耳朵,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黑暗的牢房中,忽然射进来一道亮光。然后提着灯的不知
是谁,正抓着格子探头探脑。
「狸狸,你还没死吧?
虽然没有看见脸,不过就凭这把声音还有这个叫法,苏芳
不禁哑然了。
「……你,你来干嘛啊?!
就在这时听见了门锁打开的声音,第一个进来的是静兰。
「……该不会是劫狱吧?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光明正大的按照手续进来的哦—
一切都已经办好了。小姐她一直为了证明你的无罪多方奔
走,你父亲的话暂且不论,你的话可是只有状况证据而已。然
后我们终于成功了,无罪释放。太好了,狸狸君。
静兰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请你不要太小看小姐了。她閑着发獃的时间可真是不多
的。赝品的调查也是,从一开始就拚命在赶速度,很快不是
吗?几乎动员了我们的所有路子了。向小姐她求婚,可是你最
大的幸运呢。要是你没遇见小姐的话,可绝对就是死罪了
哦。
「狸狸~~!我说你啊!
「好痛痛痛~~!
秀丽一跳进来,顺手就是对着苏芳那长长了的小鬍子一
扯。
「你就不能认真点吗!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不作
任何辩解呢,这个笨蛋!死狸狸!笨狸猫!连『我没有做过』这
句话你都不会说吗!就算嫌麻烦也有个限度吧。多亏了你害
我们多花了那么多工夫!
「好痛!无罪释放吗……」
「因为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象狸狸这种粗心鬼,
根本就不可能发现什么!
「……嗯,虽然说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啦,不过这可是我
老爹做的事情啊……」
「不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要尽孝心的话就在别的地方
花工夫吧!
「……什么别的地方啊?
静兰微微的笑了:
「你的确是被剥夺了作为御史台官吏的身份,不过好像勉
强保留了和小姐一样的冗官的地位。然后呢,要是你能在你
父亲处刑之前立下大功的话,就有可能功过相抵,为你父亲
减罪了。
苏芳瞪大了眼睛……冗官……立大功?
「……啊,不可能不可能一超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狸狸你千嘛那么容易就放弃啊,你就不能让我看看你象
男子汉的地方吗!!
「……象男子汉的地方啊……」
说完苏芳伸手就準备去解裤带子。静兰在黑暗中在他的
脑门上狠狠给了一记铁肘。
「……狸狸君,你要是敢让小姐看那些骯髒的东西的
话我可要让你立刻暴毙哦,暴毙。我会让你牙齿落满一地的。
而且,你有足够的自信让别人看吗?
「……我觉得你越来越兇恶了啊……」
被那一记铁肘打得痛不欲生的苏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说你啊,真的太天真了。这样子的话你以后不是
会有更大的麻烦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觉得没有严重到需要牺牲一条
没有罪的生命来换取的地步啦!
苏芳盘起双腿,用手撑着脸看着秀丽说道:
「如果我真的上西天了的话,你会怎么办?
秀丽坦率地答道:
「……不到那种时侯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应该会去
你墓上上花吧。
「唔……」
这一声「唔—」中所蕴藏的含义,秀丽始终不太明白。
苏芳一边搔着头一边站了起来。
「虽然是个失败的老爹,不过怎么说还是老爹啦。虽然我
也知道绝对不可能,不过这种时候偶尔乐观一下或许也不
坏。」
「我觉得你爹跟你很像呢。」
「没错。粗心,胆小,被人利用也没有自觉对吧。我在牢里
閑着没事的时候想,也许老爹连赝品画这件事也不知道呢。」
「啊?」
「老爹他挂那张画的时侯真的是非常兴奋啊。还说自己快
要出人头地了,得懂一点艺术才行。也许那个是真的呢。大贵
族不是都喜欢培育人才吗,就是那种感觉啦。就算是做生意,
只不过是照着画些画卖的画,应该不算违法吧。老爹他是个
笨蛋,所以或许他真的相信画商只是去卖临摹作品,想顺便
赚点小钱而已,我想是那种感觉吧。恐伯现在他还在抱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