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御魂灯)
连日来都待在仙洞省中,终于解读完曆法的璃樱立刻就去了秀丽那里。正想着若是没什么事情发生的话就直接回去了,但是在休息室中见到的却是那摇曳的灯笼与昏睡不醒的秀丽,不禁大吃一惊。将她抱起来,使劲摇晃她,秀丽也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样子,完全陷入昏睡状态中。
(麻烦了,游魂了。)
今年是数十年一次的群星异动,彼岸与此岸的距离非常接近。加上今天又是与新月交叠的最终之日,感觉敏锐的人的精神特别容易受到影响。
若是缥家的术能者的话,在这一天是绝佳的群星异动,使得他们能够驱使起比平日更为强力的咒术。
这女子魂游天外究竟是偶然还是
(缥家暗中做了什么吗?)
若仅仅只是出于游魂状态,只要让魂魄回来就好了,但是若是魂魄之绪(换言之就是生命)被切断了的话,就只能一直陷入这种状态了。
(算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义务要做什么。)
关于今天的事,谁都没有对他说起过。
将秀丽的身子放回床上,璃樱转身欲走。但是
他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咂嘴,身体不由自主地转回秀丽所处的方向。
真是的,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情
璃樱情不自禁出声喃喃,但是若是深思熟虑的话,所得出的结论大概也会不怎么有趣,所以还不如先採取行动吧。
这里也打不开。
影月推拉了无数扇门扉都没有结果,怒火中烧地转过身来。
朔洵!你不要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不好,帮忙出出主意吧!难道你没发现些什么嘛?
朔洵撩起了长长的前发。
发现啊?若是我告诉你的话你给我什么好处呢?
我给你两个字无偿!
那么不如你请我喝个茶,好吧?
你、你好好地听人讲话啊
一,你来了之后,门扉越来越多了。
朔洵吃吃地笑了起来。
二,那些门扉打开的时候多可看见微微的光。
呃
就好像现在你脚底下这样的。
那一瞬间壁板好像被踩穿了一般,影月的一只脚就这么噗地一下陷了进去。
哇啊!?
掉下去了影月毫不犹豫地抓住了朔洵的袖子。两个人就这么一起掉向不知名的地方去了。影月反射性地伸手撑在地上,却感觉到湿润的土的触觉。
呃?
抬起头所看到的是,自己曾经来过的地方。是茶本家。
如同薄雾一般的雨无声无息地下着。
朔洵拉着影月的手臂带他站了起来,但是他的眼神却在看着别处。影月随着朔洵的视线看去,那里站着的是被雾雨淋湿却仍然悄立雨中的一位青年。那个人是
克洵。
克洵正注视着那崭新的坟墓。
那是他一夕之间全部丧失的家人的坟墓。
在祖父母以及双亲的坟墓上,摆放着甫摘下的一轮鲜花花环。但是克洵低头所凝视的那座空无一物的次兄的坟墓上却没有花环。
流过脸颊的雨看起来仿若泪水一般,但是那倔强咬紧的唇,却在在说明克洵并没有在哭泣。
不知何时,春姬从克洵身后紧抱住他。
我真是白痴哪,春姬。
不。让我们一起去找吧,克洵表哥。
嗯。
克洵紧闭起双眼。
真是奇怪哪。就算朔洵二哥他总是对我说我不喜欢你,但是我还是喜欢很喜欢他们。不管是草洵大哥,还是朔洵二哥。我落在他们后面,什么都没有。就是因为他们讨厌我,所以我益加地希望他们有一天能够喜欢我。我啊一直如此梦想着。不知到什么时候,破碎的东西也能因为努力而被修复,若是成为了大人的话,那儿时无法抓住的东西大概也能握在手中了吧
比起其他人,他的家庭更为支离破碎。
就算花上很长很长的时间,总有一天。
克洵抬头望天。
若是成为大人的话,曾经以为到了那时候,等待自己的,是那如同梦境一般的奇蹟,但是大家都已经不在了。
被如同薄雾一般的细雨濡湿,克洵一再一再地后悔着。一再一再地回顾着。
已经,再也不做梦了。
最后那位兄长,一定在某个地方活着。
我去找他吧。待我将茶家重建之后,就让出当主之位,那时候我就自由了。只能在这里献上花环是无济于事的。
我也跟您一起。
嗯,若是没有你的话,我无法生存下去。
微微笑了起来,克洵撩起前发。这动作,与朔洵一模一样。
上面有标注着记号呢。绝对的,他肯定是恋恋不捨地留在那个人的身边。真是很轻鬆呀。因为那人是我的兄长,所以一定也是个不干脆的人哪。我祖父大人也是这样的。整理遗物的时候,给英姬奶奶那本不成熟的日记亦如是。果然血缘这东西是不争的事实啊。
在知道这事的一瞬间,他觉得很是同情。不管从哪方面看来,英姬也不是那种会输在仲障手上的女子。
若是哪一天能够找到朔洵二哥
克洵突然想到很现实的东西,低下了头来。他口中喃喃的是他心里所想的:
工作,他会不会帮我做呢?
这一瞬间,不知道从何处掉下来的如山的书简毫不客气地直击他的脑袋。看到这状况的影月不自禁地将身子向后仰去。不知何时,周遭的景色已经转变成了茶本家某一间房间的内室。
(帮、帮帮他会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