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清晨令人心情愉快,所以我很喜欢。
轻轻一扭右握把,我全身沉浸在加速度的快感之中。
「所以才没办法戒掉骑助动车上下学的瘾嘛~」
我轻声哼着歌,朝学校驶去。
大清早空旷的道路,令我不知不觉加快了车速。
——万一发生事故就糟了,得小心一点。
正当我暗自想到这时,某样黑色的物体突然从路边冲出来。
「……哇!?」
——不能急剎车!
上课时也学过,我很清楚这一点。
儘管心里清楚,我却还是使劲按下了手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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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怎么啦?」
「哇!好惨吶!」
刚到学校,就在走廊上被朋也和阳平叫住了。
——这两个家伙怎么一大早就出现在学校?还是死性不改地黏在一起。
话说回来,我现在压根不想见到他们。
「……自己不会看嘛。为了避开突然冲出来的猫,摔倒了。好啦,你们俩儘管笑吧。」
虽然裙子和外套都没有磨破,但制服却弄得满是泥土,皱巴巴的。
简直是凄惨到了极点。
而且最最要命的是,过膝长袜上到处都裂开了口,更是让我感到无地自容。
「笨蛋,怎么会笑你啊。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呃、嗯……没事。我去过保健室了。」
他一脸严肃对我说道。我不禁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这样啊,那就好。」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朋也总是这样,真拿他没辙。
而旁边——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迅速抽出古语辞典,準确无比地砸向阳平的额头。
「哇啊啊啊啊啊——!你干嘛啦——!」
「我才要问你干嘛呢!竟然拿别人的不幸寻开心啊!而且还笑得这么欠扁!」
「不是你自己让我笑的嘛!」
「谁想到会有个蠢货当真啊!哼!」
我转身离开朋也和某个笨蛋,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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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林……藤林,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耳边突然传来老师的叫声,我一下子站起来,身体挺得笔直。
「对不起!我没事!」
由于太慌张了,我甚至还敬了个礼。
「呃,你也不至于……怎么啦,梦到自己当上国家军人了?」
「……啊,没有,呃……」
在全班同学的哄堂大笑中,我不由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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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刚一敲响,我便冲出去买东西。
「没……有啊……」
然而却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结果,不得已,我只好买下架子上的常备商品。
然后去洗手间试穿。
比刚才好了一些,但毕竟和平时的长度不同,总感觉凉飕飕的。
我走出单间,照了照门旁的穿衣镜,检查了一下全身。
——好短!而且,短得太不像话了!
镜中映出的,是脚上套着超级老土的学校指定款袜子的我。
——这种处于膝盖和角踝之间的长度,最容易让人家的腿显得很短好不好!
此时此刻,至少希望我穿的是一双普通长袜……!
遭到黑猫突然拦路不说,助动车也摔坏了,喜欢的袜子还开了个口,本该放在鞋柜里用来以防万一的备用袜子又不见了……
——难道,今天是传说中的大凶日?
使劲咽下随时可能溢出来的满腹怨言,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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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至于要问我是否心平气和地上完了第二节课以及之后的课,很显然没有。
干什么都没办法集中精神,做科学实验时,我打碎了烧瓶、烧杯还有培养皿;在音乐课上,又划伤了老师精心收藏的唱片碟。
就在刚才,我还差点在古文小测试中交出一张白纸。
——因为还是觉得脚上凉飕飕的嘛
你想想,我可是穿着只有平时三分之一长的袜子啊!
总觉得有点那个……
怎么说呢,好像有种半裸着到处走的感觉?
或者是,学校泳装突然变成了比基尼的感觉?
——嗯?你说什么,不太理解?
吵死了啦!
总之就是这种感觉嘛!
正常人都会不自在的好不好!
「姐姐,怎么喘得这么厉害?你没事吧?」
听到身旁正在吃便当的椋的声音,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啊,嗯!总感觉有些不自在,不过没关係!很快就会习惯的。」
「真的吗?你脸色不太好,今天提前请假回去怎么样?」
「没事没事!」
对着椋「啊哈哈」大笑了几声作为掩饰之后,我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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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体育课内容,是五人制足球。
说是五人制,其实改了一下规则,成了6对6,每局15分的循环赛。
「杏,接球!交给你了!」
「放心!」
我大声回应美幸。
同时接过香奈惠传来的球,直奔球门而去。
「……………………咦?咦——?」
——本该直奔球门而去的我,不知为何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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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继早上那次之后,放学时我居然又进恶劣保健室。
「姐姐!你没事吧!?」
赶着去参加教职员会议的保健老师走出门时,正好椋推门进来,与老师擦肩而过。应该是听说我晕倒而急忙赶来的吧。
「啊,嗯。只不过是没接到传球,结果以诡异的姿势摔了一跤而已。」
「受伤了吗?」
「只是扭到了脚踝。有点肿,不过听老师说明天应该就会消肿了。」
「真的吗?」
椋紧紧盯着我,一副眼看就要哭出来的表情,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真的啦,哎呀,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没事的。说实话,其实早上的助动车上摔的那一跤更疼哦。」
「……姐姐!」
「啊哈哈,抱歉抱歉。谢谢你为我担心,椋。」
「嗯。」
正在这时,响起敲门声。
「请进。」
老师不在,所以我代替她回答了一声。走进来的是朋也和阳平。
「听说你晕倒了。没事吧,杏?」
「白衣天使春原阳平,特前来探望!」
——拜託来个人帮我把暖气打开吧。
我决定无视阳平,只回答朋也。
「嗯,谢谢关心。没事的,我已经可以回去了,而且椋也来了。」
「这样啊,那就好。」
「……谢谢你,朋也。」
「喂!为啥只谢他不谢我?」
我向阳平投去一抹带着彻骨寒气的视线。
「谁会向你道谢啊。你有帮我做过什么吗?」
「好过分!太过分了啦!」
——为什么突然用女性词?
「难得我还想割爱把这个送给你呢!」
说着,阳平举起一样东西。是一双与我平时穿的一模一样的白色膝袜。
——只要有了那个,我应该可以平安回到家……!
这个与平时小小的区别,已经把我逼得产生以上那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了。
「喂,阳平!快把那个给我!」
「才不要~我干嘛要送给一个连句谢谢都不会说的人啊。」
「我叫你给我,听到没!」
「……遵命,给您。」
我一把从阳平手里把袜子抢过来。然后将袜口翻过来确认。
「……在这。」
在一只袜子的袜口内侧,我找到了绿色丝线缝过的痕迹。
「咦?有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