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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森林

作者:三浦紫苑 字数:5384 更新:2022-11-09 07:27:46

也许有一天,我俩的心会分隔两地,

但这张笑颜会永远藏在我心底,

在开花、结果、凋零的完美平衡中,

为我的记忆增添光彩。

「浮羽,你还在生气吗?」舍松汗流浃背地问道。

「对。」我说。

「听我说,总之咱们先出去吧。我的脚麻了,而且头昏脑胀。」

「谁教你说我肚子肥嘟嘟的!」

「我只是一时口误嘛……」

盛夏的星期六午后,我俩在浴缸中对坐。老旧的水泥公寓一片静谧,彷彿除了我俩别无他人。蝉鸣回蕩在浴室的细小马赛克磁砖之间。

「我想喝啤酒。」

我赶紧拉住正想起身的舍松。

「不行!水位会变低啦!」

「我们可是在大白天泡澡泡了一个小时耶。再不补充水分,对身体不好啦。」

「你也不想想,是谁害我们连洗澡水都得斤斤计较?是谁在外面閑晃两星期,连生活费都没给,好不容易晚上回来,却对女友说什么:『你肚子肥嘟嘟的。』」

「什么女友,你是我老婆耶。」

我冷哼一声。舍松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浴缸。

「可是啊,只有我一个人猛流汗耶。你是不是代谢不良?」

「所以才会胖,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啦。」舍松局促地挪挪脚。我小心翼翼地将他碰到我下腹部的那只脚抬到旁边,继续忍受在酷暑中整个人浸在热水里的苦行。

此时,玄关传来开门的吱嘎声。

「讨厌,是不是有人来了?舍松,你有锁玄关吗?」

「没耶。」

舍松佣懒地将后脑杓靠在浴缸边缘,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锁呀!」

我们还来不及反应,来者的脚步声便步入室内,先走到厨房与客厅,接着走向浴室。

「欸,舍松,说不定是小偷……」

舍松似乎已泡澡泡昏头,我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但他只是迟钝地呻吟几声。

浴室门猛然开启。

「嗨,舍松!你家好棒喔,楼梯扶手是装饰艺术风耶!」

一名金髮碧眼的男子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我吓得大气不敢吭一声,舍松则佣懒地扭动脖子,注视这名非法入侵者。

「……呃,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身着西装的金髮碧眼男看着共浴的我们,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理查!」

舍松匆匆起身,而我则赶紧在水位变低的浴缸中缩起身子。

「你什么时候来日本的?」

舍松赤条条地走向那名叫做理查的男子,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膀。

「今天早上啊。很高兴你过得不错。有新任务罗,舍松。」

「你说那个啊?」

「是啊,其他人似乎也对这东西有兴趣,所以我希望你能接手,免得被别人抢先一步。」

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顾着从浴缸中大叫:

「你们俩快点出去啦!」

我下意识放慢穿衣服的速度,待我来到客厅,理查已经不在了。只穿一条牛仔裤的舍松倚窗席地而坐,啜饮罐装啤酒。

「那个人是谁?他回去了吗?」

「我朋友。那家伙可忙的呢。」舍松将饮尽的铝罐捏扁。「不说这个了。浮羽,我待会要出去,最晚明天回来。」

我顿时一阵恼火。

「你要去哪里?昨天不是才刚回来吗?明天轮到我们割公寓院子的草耶。」

「嗳,我们不是夫妻吗?夫妻就是应该互相帮忙啊。」

「你什么时候帮过我?」

舍松明明整天游手好闲,只有我一个人为他忙东忙西。我气不过,便从五斗柜中取出一张文件。

「还有,你看!结婚申请书还在这儿呢。其实我们不是夫妻喔,吓到了吧!」

我摊开纸张,把它当成黄门大人的印笼(注:日本古代用来装印监或药物的小容器。水户黄门是日本民间故事中家喻户晓的角色,真正身分为水户藩第二任藩主德川光圀。他平日喜欢带着手下微服出巡,每当要惩罚坏蛋时,身旁的手下就会亮出有德川家家纹的印笼。)高高举起。

「嗯——原来是这样啊,我都没发现。」

舍松仔细端详纸面,但随即堆起笑脸。

「可是浮羽,你帮我把它都填好了耶,我好开心喔。」

天啊……我就知道这个人脑筋接错线。舍松不理会万般无力的我,径自套上T恤,背起爱用的破背包,说了声「那我出去罗」就悠哉出门了。

「臭舍松!出去就别回来!」

儘管这一户是用舍松的名义租来的,我还是忍不住大吼。

我和舍松是在「高中生的理工困境座谈会」派对会场认识的。

政治家、官员、大学教授在座谈会后,利用市内饭店办了这场名为交谊会的派对。我任职的理工丛书出版社也受邀参加,而我们员工则被派去为熟识的教授义务帮忙。

我只是个柜檯小妹,但随侍在那名大学植物学教授身旁的舍松却非常引人注目;原因之一是他在众多大人物中显得较年轻,而最大的原因是他看起来脏髒的,与这儿格格不入。明明是冬天,他却穿着老旧的牛仔裤与红色短袖T恤,连外套也没穿。他的T恤胸口印着「Rio de Janeiro」几个白字。

自助式餐会开始了,从职务中解脱的我一会儿去正中央的餐桌盛食物,一会儿站到墙边用餐。我一边心不在焉地扫视场内各处的聊天圈子,一边吃沙拉;定神一看,我身旁的舍松竟然狼吞虎咽地疯狂猛吃。他故意把小桌子拉到他身边,然后再把事先端来的丰盛料理一字排开,从第一盘吃到最后一盘。

我被化为饥饿野兽的舍松吓得悄悄往旁边一退,然而舍松却端着最后一盘食物,朝我逐步逼近。我不敢躲得太露骨,只好用眼角余光盯着他,僵在墙角;此时,他终于开口了。

「你喜欢蔬菜吗?」

「啥?」

我不自觉望向舍松,只见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舍松的个头比我高许多,明明是冬天,肤色却晒得黝黑。他握着叉子的手相当厚实,胳膊也很粗壮。当时我认为,他除了担任教授的研究生,肯定也在外兼职粗重工作。

舍松说:

「刚才你不仅吃了点缀料理的荷兰芹跟豆瓣菜,连芫荽也吃了。很多人可是避之唯恐不及哩。」

「这……这个嘛,我喜欢叶菜,大致上都喜欢。」

我胆颤心惊地答道。舍松将盘子一扫而空,将空盘递给路过的服务生。

我俩獃獃地并肩杵在原地,耐不住沉默的我率先开口。

「你晒得好黑喔。平常从事什么运动?」

「我在亚马逊待过四年。」

我本以为他开玩笑,但舍松依然满脸认真地望着我。此时,我终于认为他八成是植物学家,于是从公事包中掏出名片致意。

「我是森田浮羽,平时承蒙神田老师关照。」

舍松直直地注视我的名片,喃喃说着:「浮羽(Uhane)……小姐。真是个好名字啊!令尊跟令堂是不是夏威夷人?不,我想一定是夏威夷人吧。」

「啥?」我又愣住了。「呃,不是耶。」

「不是吗?」

舍松面露苦涩。「好奇怪喔。Uhane在夏威夷古语中是灵魂、魂魄之类的意思耶,你的名字不是取自于这个单字吗?」

听都没听过。

「不……我是福冈县浮羽郡人,飘『浮』的『羽』毛,我的名字是这样来的。」

「哪有这种事!」

舍松搔乱自己的头髮,一副天要垮下来的样子。「那么,假如你是貃江市人,不就要叫做貃江?哪有这种蠢事啊。」

拜託你这个陌生人,不要对我父母的取名风格说三道四好吗?我板起脸来问道:

「请问你是……」

舍松挺起胸膛,报出自己名号。

「我叫松尾舍松。」

你自己的名字还不是老土到不行,搞得跟战国诸侯的乳名一样。我又傻眼又生气,甚至差点笑出来,不过我忍住了。

「浮羽小姐,我想跟你去森林散步。」

只见舍松害羞地快速说完这句话,便径自转头离去。

「那个人是怎样呀……」

我纳闷地偏偏头,咀嚼剩下的沙拉。

翌日,舍松在我公司外埋伏,一逮到我下班就约我去喝酒。三个月后,我俩开始在舍松的住处同居。

才交往没多久,我就察觉舍松既非学生也非研究员,但没有深究他的职业。我曾偷看舍松的护照,上头凈是些亚马逊河流域或喜马拉雅山脉周边的国家,几乎都是一般观光客兴趣缺缺的地点。和我同居后,他曾经好长一段时间不回家,也曾甫出门便马上回来。

舍松并非完全没有收入,他一年会给我一两次钱,一给就是五十万、上百万。我曾怀疑他走私毒品,但是没勇气问他。话说回来,舍松这个人身上根本一丁点犯罪气息也没有。

交往半年后,舍松在结婚申请书上填好自己的栏位,然后递给我说:「拿去写一写。」说完又消失一星期。我将申请书填好收进五斗柜,直到相识的第二年夏天到来,截至今日,才让它重见天日。

舍松依然浑身充满着谜团。

为什么我会跟舍松这种来路不明的男人同居呢?本来不应该这样的。脚踏实地工作的我,应该正常过生活才对。我本来打算选个能放心介绍给父母的结婚对象啊。

然而,舍松这个男人却一把火烧掉我的人生蓝图。原本我可以一个人过得衣食无缺,但拜没有固定收入的舍松所赐,生活顿时变得非常拮据。我非但不敢将舍松介绍给父母认识,到头来连朋友都忧心忡忡地问我:「欸,舍松这个人可靠吗?」

即使如此,不知怎的,我却一点都不考虑和舍松分手。

每当出席朋友的婚礼,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们只要年届适婚期,就找个年纪相当、经济过得去、长相也不至于丑得可笑的对象速速结婚,这样一点美感也没有。和舍松在一起,完全没有这种问题。

只要舍松没有搞失蹤,家事几乎都由他一手包办。每次我下班回家,舍松都会用公寓院子里摘来的紫苏叶做成炸天妇罗;吃完晚餐后,他又会拿院子里采来的鱼腥草煮茶给我喝。

儘管舍松在经济上扯我后腿,而且连一套西装都没有,和他在一起却令我品尝到「生活」的美好。此时我才恍然大悟,朋友们或许就是藉由结婚追求这种充实感,换成是她们,肯定不会和舍松这种男人结婚。

撇除莫名其妙的流浪癖不谈,其实舍松和我还挺适合的。在纸上写下将来的计画轻而易举,但纸笔无法记录人的心境。我唯一的兴趣就是制定存钱计画,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骨子里其实是个爱做梦、随遇而安的人。认识舍松后,我才明白自己的另外一面。

为了日后和舍松继续生活下去,我决定今天一定要跟蹤他。假如他突然跑去亚马逊流域,我还真不知该如何追上,但看来他这回不打算出远门。我匆匆锁好门窗,抓着钱包到路边拦下一台计程车,前往车站。

我在剪票口追上舍松,看着他一派轻鬆地走下通往月台的阶梯。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去哪里,便姑且买了张最低票价的车票。

乘客稀少的下行电车穿越郊区,飞驰于田野之间。我登上舍松隔壁的车厢,透过车厢间的窗户偷窥他的一举一动。舍松重重坐下,从背包中取出香蕉,大口吃了起来。那似乎是从站前的蔬果店买来的。他以为自己在远足吗?要远足干嘛不找我?尚未吃午餐的我伸手摸着咕噜作响的肚子,屏气凝神盯紧舍松。

盯着盯着,我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我猛一回神望向舍松,只见他正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睡大头觉。幸好没跟丢他,不过话说回来,这儿是哪里呀?看看时钟,我们已经搭车两小时了,途中经过许多隧道,窗外凈是翠绿山峦。

舍松醒来伸了个大懒腰。电车停在某个小站,他背着背包起身,我也赶紧下车,躲在月台的柱子后面。在同一站下车的老婆婆背着竹篓经过我身边,投来纳闷的目光。舍松迈着稳健的步伐,头也不回地从剪票口走向站外。

我也小跑步奔向剪票口,然而那儿却没有站员,只有一个小木箱搁在上头,用意大概是让旅客自行投入车票。我心想这下惨了,站员不在,我该怎么补票?但既然已跟到此地,我也不能跟丢舍松,只好在口中道声:「对不起。」然后将最低票价的车票投入木箱。

出站后,小小的圆环映入眼帘。艳阳高照,蝉鸣震耳欲聋。我看看公车时刻表,一天竟然只有三班车。站前只有疏疏落落几户人家,某处传出风铃声与高中棒球实况转播。

舍松到底在这种穷乡僻壤做什么?就算是走私毒品,选港口仓库或都市闹区也比这儿好吧?不过我也没什么根据就是了。

该不会……一个可怕的疑忌佔据我的心灵,我旋即到自动贩卖机买瓶茶狂饮几口,这才静下心来。难道说,舍松的情妇住在这里?

我单手握着宝特瓶来到车辆稀少的站前道路,看见舍松悠然向前迈步的背影。

事实上,我跟舍松根本没有结婚,所以严格说来不能称之为情妇;更重要的是,舍松这人跟「可靠」一词的距离有如地球到昴宿星团那般遥远,哪有本事养情妇?话说回来,舍松之所以异常擅长调理野草,或许就是这块穷乡僻壤的当地女子一手教导出来的。我燃起一股几乎煮沸手中那瓶茶水的怒火,继续跟蹤他。如果舍松胆敢踏入女人家门一步,我就冲进去把他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舍松应该不至于察觉我的杀气。却连瞧都不瞧家家户户一眼,径直走向山脚。我快喘死了,你到底想走到哪儿去呀?我不想管你有没有情妇了,拜託你随便找户人家进去休息好吗?

然而我的希望落空,舍松依然马不停蹄地往山间小径迈进。我完全没空观察四周,待一回神,脚下的道路已变成没铺柏油的碎石路,最后变为一片泥土。群木遮天蔽日,山坡虽陡,好在树荫令我稍微鬆了口气。

走到山路中段时,舍松终于停下脚步。我赶紧闪进路边的草丛,躲在树后。舍松睁大眼睛左右张望,摸摸树榦又摸摸地上的岩石,接着慢慢拨开偏离道路的草丛,走入山中。

我连滚带爬到路上,冲到舍松走入山中的地点。疏于管理的人工杉树蓊郁怒长,蕨类植物覆盖整片斜坡。舍松登上山坡,背包在群木间若隐若现。

「不会吧……」

我俯视自己身上的洋装及凉鞋,哪有人穿这样出远门?这比舍松养情妇还惨。我干嘛非得跟自己过不去,在大热天来这种荒郊野外?不过,就这么消沉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下定决心,迈向草丛。

假如跟丢舍松,我铁定会在山中遇难。儘管蚊虫多,身体也被树枝、野草划得遍体鳞伤,我仍然拚命爬坡;装着钱包和宝特瓶的竹藤包,被我用洋装的腰带斜斜绑在身后。我越来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沦落至此?我只是想知道舍松究竟在哪里閑晃而已呀。

「死舍松……」

我气喘吁吁地狠狠咒骂一句,赌气地一步步往上爬。当然,舍松完全不知道我在后面跟蹤他,因此丝毫没放慢脚步。我满头大汗、流下无助的泪水与鼻水,沿着舍松踩过的草皮与被小刀砍断的树枝,爬上山坡。

这段路途似乎很长,但其实才约莫三十分钟。我终于登上山顶的平坦地带,前方离森林有一段距离,另一头传来浪潮声。我站稳疲软的双脚,走出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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