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應變對策

弗雷斯兰王国之所以决定积极地利用地下迷宫，固然有着为了振兴国家，无论如何都需要物资的这个现实因素，不过他们对施加于地下十楼的魔王城的封印很有自信，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被用来封印魔王城的，是与建国国王林恩·克罗佛德的圣剑弗雷斯兰齐名的圣珠尼贝尔拉古。尼贝尔拉古是林恩的伙伴——晓之圣女雪尔耶斯塔所便用的绅器。这颗圣珠尼贝尔拉古有许多奇蹟的轶事，它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此想要解除封印，就必须从正面抵销尼贝尔拉古的力量，而这绝非容易之事。

能够解开魔王城封印的，只有弗雷斯兰的王室成员。林恩和雪尔耶斯塔在战争结束后便结婚，因此只有继承了两人血缘的弗雷斯兰王室成员，才有能力解开封印。具体来说，必须由王室成员在迷宫的地下十楼举行仪式才行。而仪式中需要一把魔杖，它是封印的关键，目前被供奉在王都林恩北方灵山上的神殿中。

供奉着魔杖的神殿被施加了防御魔法，只有具雪尔耶斯塔家血缘的人才能进入。因为这个防御魔法，是由弗雷斯兰王宫魔法师团的前身——当时的魔法军团，利用灵山的灵力所施展的，所以力量非常强大。在这两百年间，魔族的激进派数次试图破坏这个魔法，但每次都被反弹回来。

捷言之。要解开魔王城的封印，就必须让王室成员进行仪式。因为想要直接压制尼贝尔拉古的力量，在现实上是不可能的。然而既然知道仪式会使得魔王复活，王室成员当然不可能自愿进行仪式。现在的王室成员已经大幅减少，只剩下国王奥斯特拉尔和三个女儿而已；而这四个人至今连灵山都没有踏进过一步。

正因为状况如此，弗雷斯兰王国才下定决心利用地下迷宫。同样地，对于在地下七楼举办纪念典礼，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危机感。邻近诸国的想法也都相同。奥斯特拉尔卧病在床，无法进行仪式；三名公主则都在纪念典礼的会场里。因此，即使有人透过某种方式抢走了灵山上的魔杖，也无法在地下十楼举行仪式。此外，魔族激进派的实力已经被削弱，不可能透过仪式以外的方法来压制尼贝尔拉古的魔力。而两百年来封印都健在的事实，也让人们深信它的效果会继续下去。只要弗雷斯兰继续像现在一样施行德政，封印便不可能解开。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然而，这个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正因如此，可想而知被留在地下七楼的人们，心中有多么惊慌。

面临魔王复活这个前所未闻的事态，被安排在地下七楼典礼会场周边的王国军，出现了三种分歧的意见。大致来说，三种意见分别属于三种不同的部队——原本就驻留在地下七楼的部队、因为纪念典礼而从地面上被派来的增援部队，以及最精锐的亲卫队。

驻留部队的意见是，在地下七楼布阵，迎击从地下十楼攻上来的魔王军。如果要主动往下进攻，目前情报就太过缺乏；但若只是迎击，那么就可以在这里安置阵地，对于防守方是有利的。此外，在这里阻挡魔王军进攻的期间，不但能让王室成员以及各国贵宾往上层逃离，同时也能一边等待来自上层的增援。换句话说，这个策略的目的并非歼灭魔王军，而是让魔王军什么都不能做。

反对这个策略的，则是从地上被派遣而来的增援部队。魔族採取奇袭攻击，就是他们兵力不足的证据；而方才毫不犹豫的撤退行动，也能成为佐证。这么一来，魔王军应该还处于刚复活而尚不完整的状态。因此，增援部队主张现在应该一口气进攻，取下魔王的首级。这个策略乍听之下似乎像是以力量取胜的鲁莽之举，但这样的做法，含有救出移居至地下八楼、九楼的弗雷斯兰国民的目的。由于驻留部队的意见，其实等于对地下八楼、九褛的人们见死不救，因此驻留部队中也有不少人赞成这个意兄。

而提出最消极的意见的，则是亲卫队。亲卫队的意见，其实源自于他们的任务：也就是一边保护王室成员和各国贵宾，一边往上层撤退。这个策略的主要目的，就是降低王室成员和各国贵宾死亡的可能性。再加上亲卫队对魔王军的战力评估是三者当中最高的三亲卫队认为，就算把现在位于地下七楼的王国军全部加起来，也不及魔王军的战力。亲卫队之所以这么判断，是根据王宫魔法师记忆中关于魔王军战力的资料。如果魔王军的战力确实如资料所记载，那么无论是攻击还是迎击都没有意义，唯一的办法就是及早往上层撤退；而在吸收了上层的兵力之后，再反过来採取攻势——这就是亲卫队的想法。

由于这三种意见都具有一定程度的合理性，因此他们迟迟无法达成共识，直到好几个小时之后才导出结论。而他们并不知道这几个小时有多么宝贵。

「公主殿下！」

「弗丽达！」

由于等待军事会议结束的这段时间非常令人不安，因此当弗丽达现身于公主们的房间时，房里的人们都立刻站起来迎接她。待在房里等候的，包括亚历、三位公主、乌洛波以及巴托拉尔家的女佣梅莉。六名少年、少女包围着弗丽达，而由亚历为代表对弗丽达说道：

「姊——不，巴托拉尔卿，请问军事会议的结果如何？」

「现在情况紧急，叫我姊姊没关係晴，亚历。」

亚历虽然试图遵守骑士与王宫魔法师的分际，但原本应该比亚历还要严格遵守规範的弗丽达，却在这时表示没关係。因为她急得连花时间在调整称谓上，都嫌浪费。亚历立刻明白姊姊的意思，于是大大地点头。

「我知道了，姊姊。所以结果是？」

「意见分成三派，难以达成共识，不过——」

弗丽达开始对亚历等人说明军事会议的内容，包括军方意见分成三种、各自的目的，以及彼此互不相让，造成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导出结论的经过。弗丽达透过适当的解说，把事情全部转达亚历等人。

「——最后，我们决定採取三种意见的折衷办法。」

「折衷办法？」

赛蕾丝重複了一次弗丽达的话，加以确认。

赛蕾丝心中理想的办法是，先救出地下八楼、九楼的移居者后，再往上面的楼层撤退。她想要避免与魔王军交战，并争取与魔王对话的时间。

但军方的三个意见，却都和赛蕾丝的想法有些微妙的出入。不过，赛蕾丝也明白自己的想法实际上是很难实现的。因此赛蕾丝不免期待所谓的折衷办法，能与自己的意见相近一些。

「是的，公主殿下。首先是加强地下七楼的防御措施。在这段期间，派出侦查队到下方的楼层探查。最后再根据侦查的结果，决定要继续留在七楼、还是进攻，或撤退。」

「原来如此……」

赛蕾丝双手交叉于胸前，陷入沉思。

军方所导出的结论，其实是三种意见各退一步之后的结果。以驻留部队提出的构筑防卫线方案为基础，再分别融入增援部队提出的强攻方案以及亲卫队提出的撤退方案。

「公主殿下，军方在等您许可这个作战策略。」

在弗雷斯兰王国，王国军的行动虽是由军方策划，但最终还是要由国王来做出决定。而现在是由赛蕾丝代替国王处理国政，因此军方需要她给予许可。

「弗丽达，基本上採取这个方案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我有两个条件。」

「我知道了。请问是什么条件呢？」

「第一个条件是必须派遣多一点人手担任侦查部队，尽量让下层的移居者们避难。第二个条件是除非必要，否则王国军绝对不可以主动攻击魔王军。」

「第二个条件没有问题，但我想第二个条件很可能会引起反弹。」

弗丽达明白赛蕾丝的意图，但还是确认了一下命令。

由于方才魔王军的奇袭攻击，王国军里已经有士兵战亡。因此，认为应该去讨伐魔王军的敌对情感，已经在王国军中扩散。在这种情况下，要求王国军不能主动发动攻击，可能会有许多人无法接受。

「我知道。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放弃对话的可能性。」

为了避免爆发第二、第三次魔王大战，奥斯特拉尔和赛蕾丝一直以来都致力于积极与地面上的魔族对话。倘若王国军主动採取攻击，那么很可能就会完全失去对话的管道。所以，除了确定魔王军正企图进行大屠杀等等明显的危急时刻，他们必须避免主动攻击。

「我不知道军方会不会接受……」

站在个人的立场，弗丽达是赞同赛蕾丝的意见的。但是考虑到自己目前是处于军中的身分，她很怀疑是否能用「想要继续对话」这个理由说服所有的士兵。

「那么请这样告诉军方——我想避免被魔王军同时从地上与地下包夹的情形。」

解开魔王封印的，可能是地面上的激进派魔族，不过以现状来说，激进派的势力仍然很弱小，构不成威胁。然而，如果王国军积极地攻击魔王军的消息传开，那么一直以来都支持对话路线的稳健派，便可能因此而转为激进派。一旦发展成这样，王国军就会身陷脚下和头上都有敝人的窘境。对军方来说，这应该也是他们想要极力避免的状况。

「我知道了，我立刻这样传达。」

弗丽达认为赛蕾丝的这种说法应该能说服军方，于是便把站在房门口待命的部下叫来，转达赛蕾丝的指示。弗丽达的部下听完后，敬了一个礼，便立刻飞奔而出。

「那么，亚历，你和我们该怎么办？」

军方的行动已经决定了，但自己却还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因此榭伊菈对应该知道答案的亚历抛出问题。

「这个——」

「那还用说吗！」

就在亚历準备回答榭伊菈的时候，乌洛波便一脸兴奋地打断了亚历的话。

「亚历要去打倒魔王！因为他会成为英雄啊！」

「亚历好棒喔！我也要去——！」

乌洛波的眼睛闪闪发亮，彷彿引颈期盼的时刻终于到来似的。爱丝特虽然也跟着附和，但她其实还搞不太清楚状况。将刚才被魔王军袭击的恐怖经验都抛到九霄云外，爱丝特和乌洛波一样眼睛发亮。

「我才不去呢。」

「咦咦咦咦咦咦咦卿你不去吗！？」

「走嘛，亚历！那里一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唷！？」

对于希望亚历赶紧成为英雄的为洛波和深信讨伐魔王一定充满乐趣的爱丝特来说，亚历那冷淡的回应真是令人受挫。

「如果是迪特利殿下就算了，像我这种见习魔法师，还有更适合的工作啊。」

亚历在刚才的战斗中彻底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每个人都有适合与不适合的工作。亚历深深理解自己并不适合战斗，因此他更没有打算与魔王军战斗，而是选择自己能力可及的工作。

「咦咦咦咦咦，野心再太一点嘛，亚历！！你可以立下一件大功，用奖赏改建巴托拉尔家的宅邸，再顺便娶一个漂亮的新娘嘛！！」

「小乌，亚历要结婚吗！？」

「当然啊！英雄一定要娶一个漂亮新娘的嘛！」

「好好喔好好喔！我也要结婚——！」

「……我不是说了我不会去吗？」

面对完全不听人说话的乌洛波和爱丝特，亚历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时，一直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女佣梅莉莉。对主人亚历笑着说：

「那么主人，您到底要做什么呢？要去打倒魔王吗？」

「怎么连梅莉小姐也……」

听见梅莉的话，亚历差点没昏倒，但看见她的笑容，亚历立刻发觉这是她的玩笑话。因为那是在他们同班的时候，亚历曾经看过好几次的表情。于是亚历调整好心情，封梅莉述违接下来的计画。

「我要和各国贵宾以及公主们，一起前往附近的城镇。」

亚历是格拉斯的弟子，工作则是王宫魔法师；比起军务，他更常负责内务工作。由于王宫魔法师和军队魔法师的分工很明确，因此亚历不需要负责军务的工作。而因为公主们将会前往城镇，平常负责支援并照顾她们的亚历，应该会被要求负责平时的工作，所以也自然必须和她们一起行动了。在这个状况下，让公主们前往城镇是一件危险的事。但是有几个理由迫使她们不能留在这里。

自从魔王及其军队复活之后，典礼会场周遭——其实其他地方或许也一样——就再也无法使用通讯和瞬间移动魔法，使得在场的人们既无法立刻回到地面上，也无法和地面上的人取得联繫。因此，各国贵宾和一般国民，便被安排移动到位于这层楼的几个城镇去。也许到了镇上，就可以使用通讯或传送装置，而就算仍然无法使用，退到后方势必也比较安全。因为典礼会场就算再次遭到攻击，也不足为奇。

另外还有粮食和水的问题。剐才的奇袭，造成了粮食和水的大量消耗；在物流网路中断的状态下，现实状况是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留在这里的。

基于种种因素，在明知必须冒着可能遭到魔王军的攻击以及兵力不足等风险的状况下，他们仍不得不移动。

「我知道了，我立刻开始準备。」

「谢谢你。拜託你了，梅莉小姐。」

「是。那么我先离开了……」

知道亚历的计画后，梅莉就準备离开这里，打算去整理亚历被分配到的房间。然而接下来弗丽达的一句话，让梅莉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那么，亚历，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

「姊姊？」

对于姊姊的发言，亚历顿时瞪大了双眼。他一直以为弗丽达也会一起去镇上，因为亲卫队的工作，就是保护公主们。

「亲卫队被编入了侦查部队，必须前往下方的楼层。」

「怎么会！？为什么是亲卫队！？」

亚历是因为有弗丽达保护公主们，他才能放心的。亚历比任何人都清楚弗丽达的实力，也比任何人都信赖她的个性和忠诚。换书之，对亚历来说，弗丽达是绝对不会背叛公主的强力后盾。当然，她也是亚历能够放心託付的姊姊。如今弗丽达却要离开他们的身边，亚屋实在难掩心中的惊讶。

「从装备和熟练度的角度来看，没有比我们更适合进行侦查的部队了。所以我们决定跟着王国的突击部队一起去进行侦查任务。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既然是前往一个状况不明的地方进行侦查，那么为了不让士兵枉死，只能将最强的兵力编入侦查部队。以现在的状况，最上策就是将充分接受过侦查训练的突击部队，以及战斗力、机动力皆受到高度评价的亲卫队编成一组。此外，以现有的兵力来看，想编製侦查部队，也没有比这更有效率的组合了。倘若部队的规模太大，机动力必定会降低，因此无论如何都必须派遣少数的精锐部队。在赛蕾丝的要求下，也许可以增加一些人手，但少数精锐部队的想法基本上是不会改变的。

「那公主们的护卫工作呢！？」

「由王国军的一般部队来担任。因为也必须保护一起行动的一般国民，所以本来就需要比较多人手对吧？只有这次的状况，不一定非得由亲卫队负责护卫唷。」

亲卫队本来的任务——也就是护卫王室成员的工作，这次由王国军的一般部队来负责。公主们和各国贵宾们即将前往附近的城镇，而参加纪念典礼的一般民众也将同行；既然同行的人数变多了，护卫所需要的人数也必须增加，但是队员人数较少的精锐部队无法保护数以千计的人。只要护卫的人数够多，就算公主们被敌人当作目标锁定，也可以透过人数优势来抵挡。此外，一般部队抵达城镇后，便可与镇上的守备队会合，开始设置防卫七楼用的阵地。

基于这些理由，亲卫队和一般部队交换任务，可说是必然的结果。

「……姊姊……」

亚历很清楚目前的状况。在兵力和时间都不足的情况下，确实只有这个办法了。然而就是在这种时候，他才更希望弗丽达能陪在身边。平时由亚历辅佐王室，紧急时则由弗丽达守护王室——这是巴托拉尔家的不成文规定。而现在正是紧急时刻。当然，对于弗丽达必须赴那么危险的任务，亚历也很担心。弗丽达不在身边，以及她可能面临的危险——亚历心上挂着双重的不安。

「不要紧的，亚历。你一定办得到。」

当了这么多年的姊弟，弗丽达立刻察觉了亚历的不安。她将双手搭在亚历的双肩上，以姊姊的表情对亚历笑着说：

「你要代替我好好地保护公主们唷？」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虽然还有很多地方无法接受，但亚历仍用力地对弗丽达点点头。

面对这个前所未有的状况，亚历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但确实也只能去做了。亚历把不安藏起来，鼓起勇气。他不想让即将去执行危险任务的弗丽达担心。

「就是这份气魄唷，亚历。」

「姊姊也要小心喔。」

「嗯。我会小心，不会有辱巴托拉尔家的名字。」

就在弗丽达对亚历点头的时候，站在那儿的已经不是亚历的姊姊，而是名门巴托拉尔家的骑士。

翌日一早，参加纪念典礼的一般民众，便全部被集中在典礼会场外。人数大约有五千人，其中包括了志工以及一般的观礼民众，并涵盖各种职业、种族、年龄。他们的目的是前往邻近的城镇，但这其实是一种风险极高的行动。人们还没从昨天遭到袭击的震惊中平复，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必须立刻採取行动，因为如果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状况只会更糟。

在昨天的奇袭中，一般民众几乎没有受伤，无法离开此地的，只有几名重伤者。因此，几乎所有的一般民众都集中在这里，準备转移阵地。而亚历也在这里看见了一些熟面孔。

「斐依塔娜大人！原来您在这里呀！」

「亚历。」

亚历从刚才开始，就在一般民众里来回穿梭，寻找他以前就读皇立学院时的同学斐依塔娜。如今总算找到了她，但已经过了约莫二十分钟的时间。亚历这才明白，要在将近五千人当中找到一个人，是多么辛苦的事。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斐依塔娜大人，请跟我来。」

「咦，好是好啦……」

斐依塔娜用一如往常的从容态度点点头。在舞蹈和歌曲方面拥有非凡才华的她，平常的表现却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彷佛遥望着远方似的眼眸、缓慢的动作、悠哉的说话态度，和她跳舞时那俐落的动作、唱歌时那流畅无碍的歌声，简直是天壤之别。

「哎呀，斐依，你搞砸了什么事吗？」

「我没有印象啊……」

在一旁的蜜尔拉对斐依塔娜表示担心。总是凭直觉行动的蜜尔拉与透过唱歌跳舞来抒发感情的斐依塔娜，或许因为郡属于重视感觉的个性吧，两人的感情很好。

「怎么可能呢。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吧，真是的……」

听见蜜尔拉租斐依塔娜悠哉的对话，和她们在一起的玛丽忍不住叹气。在场的除了玛丽之外，还有凯蒂和艾莉莎。这一天，她们五个人也是一起行动。虽然每个人的个性多少有点差异，但五人的感情很好。

「是这样吗？」

「亚历？」

蜜尔拉和斐依塔娜一同将视线转向亚历，于是亚历便接着说下去。

「是的。在这种状况下，斐依塔娜太人必须接受特别护卫，所以我来接她。」

斐依塔娜是南方耶拉鲁达国的王室成员，因为该国与弗雷斯兰王国相当友好，所以她来到皇立学院留学。换言之，她也是各国贵宾之一。由于她也可能成为魔王军的目标，因此有必要加强护卫。这就是亚历来找斐依塔娜的原因。

「没关係啦，亚历。我想魔王军应该没有閑到会特地锁定像耶拉鲁达这种小国的王室成员，而且又是最小的女儿吧。」

斐依塔娜不太喜欢受到拘束，因此委婉地拒绝了亚历的要求。她想和朋友们在一起。不过，这次亚历并不能妥协。

「不是那个意思……如果弗雷斯兰没有确保斐依塔娜大人的安全，将会引起国际问题的。」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