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話 新情報與滅國

「青雪，再来就拜託妳了。」

「──请包在我身上。青雪就算赌上性命，也会克尽『巨塔』管理之责，妥善处理好其他杂务。」

听我这么一说，青雪并未发出平常的猫叫声，反倒一板一眼地回答。

难道她还在介意自己未经允许试图对莎夏出手的事吗？

莎夏复仇计画已经顺利结束，『白之骑士团』团员也全数逮捕，我们取得了珍贵的『主宰』相关情报来源。

为了读取他们的记忆，我决定暂时返回『奈落』。

为此，我把『巨塔』委由青雪管理。

她原本就管理着『巨塔』相关的魔兽。

『白之骑士团』进攻『巨塔』后，负责支援的人族冒险者──哥尔多、涅姆姆和假扮我的人持续製造骚动，吸引魔兽的注意。

由于这边的战斗结束了，也得放红龙回一楼，让冒险者们找个适当的时机收手。

所以我才将管理『巨塔』的职责交给青雪。

「那么大家準备好了吗？」

我再度封印『神葬昆古尼尔』，将它变回原本平凡无奇的手杖。

然后以天赐技能『无限扭蛋』的『SSSR　高阶解咒』卡片凈化侵蚀右手手掌的诅咒。

听了莎夏他们的发言，我不禁怒上心头，解放了『神葬昆古尼尔』第一阶段的封印，不过老实说，要打倒他们并非难事。

虽然得以进行『神葬昆古尼尔』的实战测试，但这样实在做得太过火了。

就在我这么心想时，大伙儿一一回应。

「没问题，莱特大神。」

「我也準备好了！」

「冰火没问题。」

「呵呵呵呵呵呵！我也带上副团长了，随时可以动身出发！」

「…………」

『搭档也没问题。』

「我也是。」

听完艾莉、娜芝娜、冰火、美拉、铃、杰克的回应后，我便使用天赐技能『无限扭蛋』的『SSR　转移』卡片。

「转移，前往奈洛，解放。」

由于『巨塔』的转移干扰已经解除了，这次不会像米凯尔那样发生转移失败的情况。

我们顺利地完成计画，返回『奈落』。

☆　☆　☆

──报复完莎夏，顺利逮住『白之骑士团』后，过了几天。

莎夏同样关在『奈落』最底层的地下牢房。

如同我所宣告的，想必此刻她正品尝着『绝对死不了，就算想死也死不成』的痛苦滋味吧。

这次跟卡鲁不一样的点，大概是加入了令莎夏心生厌恶的『丑陋之物』吧。

至于『白之骑士团』，在套出情报之后，所有人都以迫害、虐杀人族的罪名处死了。老实说，这次发现了许多有趣又有点难以置信的情报。

艾莉以魔术挖掘他们的记忆、从中获得情报，所以绝不可能是假的……

我跟艾莉在『奈落』的办公室相对而坐。

她把透过『白之骑士团』得知的情报整理好呈交上来，如今我正在阅读这份文件。

其中帮助最大的是来自『白之骑士团』团长哈迪的资讯。

他是妖精女王国现任女王的亲生儿子，跟女王共享许多情报。

所以连很深入的情报都有。

其他像副团长、夏普哈特、尼亚基亚兄弟、玛斯特，还有以前抓到的前团员妖精族凯特等等，他们顶多只知道一些差强人意的情报。

读完报告文件后，我蹙起眉头往椅背一靠。

「……虽然不是怀疑艾莉，但这内容有点难以置信呢。」

「您无须介意，连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读取记忆后，艾莉也不敢确定这些内容是不是真的。

所谓的内容是──

之前读取妖精族凯特的记忆时，我们得知各国防範『主宰』的理由是『倘若放任不管，世界可能会毁灭』。

当初我们都觉得一头雾水。

不过这次藉由读取『白之骑士团』团长哈迪的记忆，我们终于明白了个中原由。

「『若对「主宰」置之不理，文明将加速发展，超过某个程度后，世界就会毁灭。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必须找到「主宰」隔离起来，当成公主般捧在手心，儘可能降低对外界造成的影响』……」

「而且这不是空穴来风，过去确实存在着早已灭亡的高度文明……虽然不到『世界彻底毁灭』的地步，但部分高度文明可能是因为『主宰』带来的某些事物而灭亡……」

艾莉说得没错，目前存在着许多过去繁荣兴盛、即便现代也无法实现的高度文明遗迹。

魔兽们住进去后，这些遗迹变成了地下迷宫，为了保护贵重物品，过往文明的警备系统至今仍然持续运作。

冒险者们经常潜入这类遗迹取得『遗物级』兵器，其中更有人找到罕见的长距离转移道具和各种金银财宝。

对冒险者们来说，过去的遗迹是充满『梦想』的热门场所。

不过比现代更发达的魔术文明为什么会灭亡呢？关于这个问题，今日的历史学者们也是众说纷纭，所以目前仍旧是不解之谜。

而且『主宰』只会从『人族』之中产生。

就算其他国家决定採取行动，直接让人类灭绝，一旦『主宰』诞生得到魔王认证，届时其他国家反倒有可能遭到灭绝。

「……『主宰』只是加速文明演进，不是他们毁灭了世界吧？」

「是的。从哈迪的记忆看来，『主宰』只是拥有强大的天赐技能、武器、魔术、战斗技能和知识，让文明加速发展的存在罢了，本身不太可能拥有直接毁灭世界的力量。」

「……原来如此。简单来说──」

『主宰』具备强大的能力、知识和道具，再结合王族或高等贵族的权力，发挥对周遭的影响力，便可加速文明的发展。

而过去确实有文明因此发达起来，最后又灭亡了。所以也有人说是文明加速发展，导致世界灭亡。

「……现状维持派的王族或高级贵族往往以安全为优先，不求文明发展。对他们来说，『主宰』非但不必要，真的出现了反而麻烦。所以国家才会把我列为『主宰』候补详加调查，确认我不是『主宰』后，保险起见还是想杀了我吗？」

我回想三年前的情况。

『种族集合』队长•龙人族多拉葛说过：

『慎重起见，上头的人要求把你杀掉。』

「……从多拉葛的说法看来，国家确实下令杀了我，藉此杜绝后患。不过……」

『「主宰」促进文明加速时，全世界的国家总是莫名其妙地走向灭亡，所以要除掉「主宰」。』

乍看之下，这逻辑似乎是对的。

不过为什么文明加速会导致国家灭亡呢？目前还无法证明两者之间存在着明确的因果关係。至少我不清楚。

我猜可能是为了争夺高度文明而发生内鬨，或者是「主宰」试图称霸世界，却遭其他国家联手制裁……不过这只是一种推测，还有很多要素也必须纳入考量。

而且──

「……感觉杀了『主宰』候补反而更危险……是我想太多了吗？」

实际上妖精女王国确实让人民融入『主宰』血统，纳为自身战力。

就算是『主宰』候补，难道没有其他派上用场的机会吗？如果『主宰』候补真的是『主宰』，到时候恐怕会出问题吧。

听了我的疑惑，艾莉立刻表示赞同。

「不，莱特大神的想法并没有错。即便最后证实了目标并非『主宰』，却还是『为求谨慎把人杀掉』，实在太危险了。倘若此事被可能存在的正牌『主宰』知道了，说不定会马上被视为敌人。况且『主宰』候补又是等级不高的冒险者，大不了把人赶走，或者介绍给其他团就是了，犯不着承担这种无谓的风险。」

「是啊……把人杀死反而坏处更多。」

能够百分之百隐瞒杀人罪行也就算了……可是瞒得了一时，也未必瞒得了永远。事实上已经有我这个例外存在了。

儘管如此，他们还是宁愿冒险连『主宰』候补都加以杀害。想必一定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内情吧。

「……还有哈迪和其他妖精族不知道的情报吗？」

「恐怕是。」

「我想也是。不然就说不通了。」

不过我们已经彻查过哈迪的记忆了。就算再追查下去，最多也只找得到关于母亲妖精女王国女王的生活片段，以及虐杀人族的记忆而已。

于是我们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艾莉，就哈迪等人的记忆看来，妖精女王国已经没有比他们更强的战力了对吧？」

「是的。」

「那就没问题了。麻烦妳继续执行作战计画。」

「是！我这就利用敌人这次袭击『巨塔』一事，儘快攻下妖精女王国。」

「拜託妳了，艾莉。」

艾莉带着令所有地上男性为之心动的笑容，做出了『灭国』宣言。

我面带微笑地将这个重责大任交付给她。

☆　☆　☆

「…………」

妖精女王国宫殿会议室笼罩在焦躁与不安的寂静之中。

女王丽芙七世坐在上座拿着扇子替自己扇风，不过她却眉头深锁、柳眉倒竖，表情看来显然非常不开心。

坐在她左手边的宰相心神不宁地频频以手帕拭汗。他不断摆动双腿，调整着单片眼镜的位置，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白之骑士团』团长哈迪原本应该坐在女王丽芙七世的右手边，这会儿却不见人影。

负责警备南方港都对外干道的骑士团负责人不安地接着报告：

「──几天前的『神秘巨塔攻略作战』中，人族冒险者们近乎完美地达成诱导魔兽的使命，可说是相当顺利。」

抢先妖精族莎夏取得『神秘巨塔』相关情报的『黑色小丑』团队，在作战当天带领其他冒险者展开牵制行动。

在他们的活跃表现下，不但顺利引出资料上提及的等级一○○○『巨大蛇尾四足猛兽』，还成功绊住牠们，让牠们回不了『巨塔』。

听说领头的『黑色小丑』团队表现更是亮眼。

戴着小丑面具的黑髮人族少年接连施展无咏唱战斗级攻击魔术，除了替伙伴解危外，还多次拯救其他参与佯攻作战的冒险者们。

不光是他，他的队员们也是。

被称作『妖精公主』的褐肤美少女发挥搜敌能力，『黄金骑士』则提盾搭救其他冒险者。

「加上留着奇异髮型『庞克头』的人族冒险者也适时提供援助，虽然不少参与佯攻作战的冒险者都受了伤，不过最终无人死亡。如果要为这次任务打分数，应该是超乎想像的满分。」

连平常瞧不起【人族（劣等种）】的妖精族也盛讚这次完美的成果。

听现场的妖精族士兵说，整个过程惊心动魄，精彩得宛如故事情节。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人称『巨大蛇尾四足猛兽』的『蛇尾地狱猎犬』是奉青雪的命令行事。

如果只有『蛇尾地狱猎犬』，难免引来怀疑，于是青雪又从森林里赶了适量的魔兽过来。

（冒牌）莱特、涅姆姆和哥尔多的活跃表现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为了慰劳留着奇异髮型的人族冒险者──庞克头们平常的努力，青雪也特别给他们机会表现。

多亏事先造假……不，应该说多亏『精彩的演出』，让（冒牌）莱特等人和庞克头们一举成名。

虽然人族以外的冒险者们都很眼红，人族冒险者们却对他们刮目相看。

佯攻作战的报告到此结束。

再来是『神秘巨塔攻略作战』的核心。一谈到『白之骑士团』，骑士团负责人突然变得难以启齿。

他以手帕拭汗，接着说：

「前往『神秘巨塔』的『白之骑士团』团员们至今仍无音讯。从过去的情况推测，恐怕是全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