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听说过拥有恶魔之手的男人的传闻吗?
据说,那个男人总是穿着一身防风夹克从事活动。
防风夹克的颜色大部分是黑色的,掺杂较多的白色条纹在上面。鞋子往往是黑色的或是藏蓝色的运动鞋。这个男人出现在工作现场的时候,会戴着防风帽遮住双眼。
所以,也有人称之为防风衣男。
今天,这个男人穿着黑色的防风夹克。
几乎没有人将视线聚焦到这个走在夜间道路上的男人身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应该没有人会记得这个男人的行蹤吧?
男人走到了一栋大楼前停住了脚步。
这种五层高的大楼中,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安装了很多监控摄像头,实打实的戒备森严。面对道路的正门无论怎么打量都应该是自动门,但是人站在门前,门并不会自动打开。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防风衣男站在无法打开的自动门前一动不动。
约三分钟过后,自动门终于打开了,出来一个身着紧身运动衣,手插在裤兜里的金髮男。
「你小子想干吗?」
金髮紧身运动衣男是想驱赶防风装男吧?如果恫吓之后还是不走的话,他绝对会不惜动用武力的。
「喂!怎么不吱声?你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然而,率先诉诸武力的人是防风衣男。
防风衣男直接一发右直拳,击碎了金髮紧身运动衣男的下颚。被击落的牙齿带着血液一起飞散到空中,金髮紧身运动衣男飞向了敞开的自动门。
间不容髮之间,防风衣男穿过了自动门。几秒之后,自动门关上了。
监控摄像头拍到了金髮紧身运动衣男被打飞了的装库,大楼内瞬间进入严阵以待的事态。
这栋楼里是有名的跨都县黑社会组织的二级机构——情报会的事务所所在。在这一天夜里,组长、若头以下干部们都集中在这里,绝非偶然情况。防风衣男就是抓准了这个时机才发动的突袭。
男子姓名:望月登介
职业:杀手。
在同行中,以破坏者之名而为人熟知。
第一个在玄关迎击望月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黑社会成员,在当地以「鬼前辈」之名令人闻风丧胆。鬼前辈擅长空手道和拳击,他并没有发出无用的嚎叫,只是敏捷地和穿着防风衣的望月展开了肉搏。他一言不发,连续击打对方的脸庞,瞬间使对方丧失斗志,这就是鬼前辈的作战方式。
「咻、咻……!」
鬼前辈的刺拳和勾拳几乎同时命中。鬼前辈的组合拳,真的很秀。这也是地方上后辈小子们为之闻风丧胆的原因。然而破坏者・望月连躲闪都没有躲闪。
也没必要躲闪。
望月用右手接住了鬼前辈的刺拳,左手接住了左勾拳,完全接住。
「啊,啊,啊——」
也可以说,眨眼之间鬼前辈的左右双拳都被捏碎了。
鬼前辈无力地瘫软下去,望月一步迈过了他的身躯,挤在玄关的五名黑社会组织成员开始趑趄不前。
先不说那个小喽啰金髮紧身运动衣男,鬼前辈可是年轻一代中一等一的武斗派,即便没有发火也是看起来很恐怖。作为黑社会组织成员,如果暴怒状态下干掉一两个人,说起来倒也没什么可以稀奇的。但是,在冷静状态下虐杀人的话,就有点特殊了。
鬼前辈就是那种男人。实际上,八年前鬼前辈在一个私刑现场将一个不是黑社会的不良直接杀掉了。为了给他顶罪,一个当地的后辈被送进了少年教养院。
其他黑社会组织成员中,一个勇往向前沖了过来的人就是那个后辈。
「你丫的……!竟敢……」
后辈从少年教养院出来之后留了长发,应鬼前辈之邀加入了情报会。讲义气、沉得住气,因此长毛后辈也受到了鬼前辈以及黑社会组织高层人员的宠爱。鬼前辈的口头禅是「让我见识一下男儿」,而长毛后辈对此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哇……!」
为了展露男儿血性,长毛后辈朝着望月跳了起来。但是,长毛后辈用尽全身力气的飞踢并没有爆炸。望月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长毛的右脚踝。
「哈?哇——」
长毛后辈的右脚踝就像炎热的天气中溶解的冰棒一样,脆弱不堪。瞬间连皮带骨全部都被捏爆了。
剩下的四名黑社会组织成员大吃一惊,完全失去了冷静,嘴里「咿」「呀」「啊」「呦」的怪叫着。他们以为自己想逃就能逃脱,然而破坏者・望月并没允许那件事发生。
望月将黑社会组织成员们的右肩、左肩、头部、以及颈部依次捏爆。在望月的手里,人体就和煮鸡蛋一样。
有的黑社会组织成员已经断了气,死状惨不忍睹,也有些黑社会组织成员在濒死的血海之中挣扎不止。不知不觉中,门厅这里已经化作阿鼻地狱,惨叫不绝于耳。
浑身溅满鲜血的望月走向了电梯。染满鲜血的手按下了按钮。
又按了一次。
毫无反应。
望月迈步走向了疏散楼梯。门关着。上锁与否,对于持有恶魔之手的破坏者来说没什么区别。将门把手撕碎扯掉,扔到了一边。望月打开了门,沿疏散楼梯而上。
对于情报会的黑社会组织人员来说,这个疏散楼梯就是主战场。
话虽如此——
共有七名黑社会组织成员从三楼一拥而入,但是每一个人都被望月捏爆了头颅和脖子。最多不过十秒钟,全灭。
接着望月加快脚步。一口气跑上了五楼,恰巧,门打开了。
情报会事务所的五楼,组长们围坐在高级寿司、天妇罗、寿喜烧等食物旁,推杯换盏的同时就上层团队内部的纠纷问题交换着重要意见。有一干蹲监狱时间要远超社会生存时间的强者作为守护停留在五层,全是身经百战之辈。
护卫的头号人物人称斧钺的「钺」。年轻时,曾经用斧钺将敌对方组织的组长斩杀。如今已经年逾五旬,毛髮日渐稀疏,所以剃掉了头髮,即便如此他有时还是会随身携带着斧钺四处乱晃,是一个极其残暴的男人。
这种时候,理所当然,钺手持斧钺率先跳上了疏散楼梯。
「咿呀——……!」
在钺看来,门打开的话望月就会出现在那里。所以刚一见面,钺马上就举起了斧钺,果断砸向了望月,瞬间的爆发力和狰狞程度非比寻常
可是望月的恶魔之手就像驱赶蚊蝇一样,将钺的斧钺掸落到一旁。而钺的右手死死地握着斧钺。正因为如此,钺的右臂也随着斧钺一併被夺走了。
「啊……!」
要不是钺的秃头被望月一把抓住的话,他早就从楼梯上滚落下去了吧?所以没有发生那种事情。然而,此处「取而代之」这词用起来其实不太合适,可是就是取而代之,钺在恶魔之手中头部被捏爆,瞬间丧命于此。
望月从疏散楼梯踏入五楼的走廊之中,三名担任护卫的黑社会组织成员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他们很想精神抖擞地继续钺的工作。然而,完全受到了当头棒喝。
这三个人也是从不良少年时候开始,经历过无数次修罗场。街上的那些十分显眼的面相不善的家伙要么是他们的敌人,要么是他们的朋友。恐吓、盗窃、抢劫、伤害、欺诈、走私等等,作为犯罪分子的精英三人,此时正处于惊愕的支配中——远超恐惧的惊愕。
「虽说是工作吧,但是这样也是不行的呢……」
望月开口说道。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很有张力,也很洪亮。望月的兴趣是一个人去唱卡拉OK,作为第一次见面的客人也曾在居酒屋中一展歌喉。
「无聊,超无聊。」
说完,望月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向着自己方向弯曲。
可以轻而易举碾碎人类的恶魔之手,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厚度也很普通。非要说的话,指头有点太胖了。
「狗屎……!」
黑社会组织成员中的一个人拔出了别在腰带上的自动手枪。这个黑社会组织成员出于兴趣以及实际利益,曾经在海外进行过射击培训,有丰富的实弹射击经验。因此他的设计动作极其丝滑流畅。
他拉开了M1911A1(俗称 Colt Government)的保险栓,双手紧握枪柄,手肘伸直。与其视线高度齐平,瞄準望月,后瞄準的凹槽和準星重合。右手手指扣动扳机。
子弹从枪口迸射而出,枪声大作。黑社会组织成员距离望月的距离只有五米左右。子弹的初速为900KM/h,每秒约250米。望月是根本无法躲开的。只能向神祈祷子弹会射偏了吧。
望月祈祷了吗?答案是否定的。
没必要对神祈祷。恶魔之手应该可以抓住子弹吧?事实上也是如此。
「怎……怎……怎么可能!」
黑社会组织成员大吃一惊,尖叫着再次扣动扳机。M1911的装弹数共7发,子弹倾泻而出,很快就打完了。子弹停止了射出。
望月将双手摊开。
右手四发,左手三发。已经被捏扁了的子弹滚落下来。
「畜生……」
另外一个黑社会组织成员沖向了望月。手持短刀。这样一来每一次身体相撞,望月的腹部都会被这把短刀刺中。勇猛果敢是值得称讚的。但是,望月用右手挡住了短刀,左手捏住了黑社会组织成员的头,一触即溃。
「你们好天真吶。」
望月继续,捏碎了开枪的那名成员以及最后一名成员的头部。
「就这些吗?难以满足啊。」
染满鲜血的恶魔之手忽而张开,忽而握住,破坏者缓缓地漫步在走廊中。见到门就打开看看里面。第三扇门被打开的时候,被沙发环绕的桌子上摆放着寿司桶、盛放着天妇罗的盘子、酒瓶和玻璃杯。这里有一间气派的接待室。餐具柜等家具都是高档产品,墙上挂着绘画以及书法作为装饰。室内人影全无。
接待室的最里侧有一扇铁门。
望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一副未曾使用的木筷子。掰开筷子,将鲑鱼卵军舰卷、金枪鱼腩手握快速地放入了口中。
「嗯……差一点火候。」
望月捏碎了筷子,走到了铁门近前。
「情报会的岩田会长。」
用右手敲了敲铁门。这是一只可以轻鬆捏爆人类头颅,格挡子弹也毫髮无损的恶魔之手。每一次敲击,铁门都发出了不合情理的声音,凹陷下去。
「白川若头,久泽副会长,沼浜部长。你们都在里边吧,吶,请出来一见吧」
望月开始双手敲击铁门。
「这栋建筑物,隔音很彻底呢。所以附近邻居报警的几率那可是相当低吶!非也,非也,你们也不能叫警察来呀!闻名天下的情报会,求救于警察,这是不可能的呢!但是,固守在里面不出来也是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哦!喂——」
最终,铁门再也撑不住了,向着另一侧倒了下去。
望月叹了一口气,走进房间内。面积大概六帖左右,有可以观察监控摄像头的屏幕,保险柜、冰箱一应俱全。角落里有四个人挤在一处,每一个人都穿着Armani或是SAINT LAURENT高档西服,头髮和鬍鬚修剪得整整齐齐。四个人手里都拿着枪,但没有一个人枪口对着望月。男人们只是颤抖着。
「您,您,有,有,您有何贵干……」
一个年龄最大的白髮老翁嘴角吐着白沫问道。
望月摘下了防风衣的帽子。破坏者的髮型是三七分头,那张严肃的脸庞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大企业的部长或者课长。
「六年前,你们几个合谋将一个名叫足川光流的男子漫长地拷打后,残忍地杀掉了他。你还记得吧?」
「……足川?」
年老的男子和四个人中最年轻的、看起来大概五十岁的男子交换了一下眼神。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似乎摸到了一些头绪。
「是一个在我们地盘收保护费的菜鸡。明明不是干这个的,却总是肆意妄为。因为要杀鸡给猴看,所以就直接宰掉剁碎扔到机器里处理了……」
「啊,那个小鬼啊!足川光流……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叫这名字……」
「实际上,这次就是足川光流的双亲拜託我的呢。」
望月悄无声息地迫近了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恶魔之手捏爆了他的头颅。
「虽说他是一个很烦人的粗鲁家伙,但是在他双亲的眼中还是一个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孩子吶,是他们最爱的儿子。所以要千方百计地查明死亡的真相,无论如何都要报仇雪恨——」
「沼、沼浜啊!!」
上了年纪的男人大叫起来,另外两个枪口终于瞄準了望月。两人几乎同时开枪。然而他们的子弹都像是被吸收一样,收入了恶魔之手的手中。望月连带着子弹,左手、右手同时将二人头颅捏爆。
「岩田会长你知道吗?除去令人快乐的工作外,我并不想接受任务的。但是报酬有五亿日元,实在难以拒绝呢。足川光流先生的父亲可是一个大资本家呢。」
「……五,五亿……」
白髮苍苍的岩田会长瘫软在地。事已至此了,还在试图逃跑吗?岩田会长双脚蹬着地板,然后身后就是墙壁,退无可退。
「求、求求你、求求你、钱我也有……!」
「唔?」
「五亿五千万!不,不,六亿!我出六亿!所以给个面子!别杀我!」
「这样啊。」
望月伸出右手,抓住了岩田会长的白髮。在捏爆头颅之前,破坏者将岩田会长的脸扭向了自己。
「请不要太小瞧人。因为金钱就反转的杀手都是二流以下的杀手呢。」
「那——」
岩田会长最后还想说些什么,然后在说完之前,恶魔之手捏爆了白髮苍苍的头颅。
望月甩了甩双手。挂在指尖的鲜血和脑浆飞溅而出。
「五百亿的话我还尚且考虑一下。五十亿呢,烦恼一下吧。」
望月笑着走出了房间。
「开玩笑。玩笑呢,玩笑……」
接待室的门打开了,入口处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除了穿着一件Tactical Vest之外,周身上下和附近见到的年轻人别无二致。
不是,哪有附近的年轻人可以端着枪的?
而且还不是手枪。居然是冲锋枪。
望月目瞪口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