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良造访那高中时,正好宣告第六课时的钟声遍响于校园中。
「感觉有点怀念啊」
飞鸟跑近棒球部练惯用的场地,在击球区摆起了姿势。
「来吧!三球定胜负!」
「好了,三球三振。别玩了快走了」
良迅速向校舍跑去,跑过天真地笑着的飞鸟也没作停留。
「真是……最近的良实在是……」
飞鸟嘟起嘴看着良的后背。
如果是平时的话还会还嘴的,而最近良不知怎地有些可怕。
有一种无法让人随便反抗的气氛。
不用说,良自入队以来就一直很可怕,但这与那也稍有不同。
——记得是从差点压到那个叫里中的醉汉的夜晚开始的吧?——
飞鸟一边想着,追在了良的后面。
——大家到底怎么了?——
翔反抗着涌上胸口的厌恶感,又将摩托的油门踩到了最大。
昨天的确是在学校让人看了不得了的丑态。
所以晚上的集会也放了鸽子。
如果还被拓海和雅人说了什么多余的话的话,说实话他都没自信能压制住自己。
总之和伙伴见面很令人痛苦。
昨晚由香能来的话就够了。
据说由香的家庭也十分複杂。
和继父相处不融洽之类……。但是详细的事情就没兴趣了。
实在不想再因为那种事心情变差了。
由香也和他同样,不想查清翔家里的事。翔倒觉得这挺值得庆幸的。
在半夜的海岸骑摩托飙车把由香送到她家附近的翔没有办法地去拜访了队里伙伴保的家。
然而,保不在家。
因为没有别的去处,翔就擅自跑进了保的房间,把身子裹进了被褥里,一直爆睡到过了今天中午。
然后——遇到了那难以置信的事态。
在保家附近停了辆眼生的黑车。
翔没怎么注意地骑上摩托时,突然从背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在这房子里干什么?」
是警官。
「没什么……只是睡个觉」
反射性地说了这种应该说的回答。让他觉得是个意外地很淳朴的回答。
但是回答的方法对于对面来说怎么都无所谓。
「是认了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咯。那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吧」
警官这么说着就想要把翔从摩托拉下来。
真是令人焦虑。但是翔对这种状况作出反应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用头盔给警官后脑勺来了一击,立即发起了摩托的引擎!
「等下小鬼!你要跑了罪可就重了!」
在小巷里待机的警官们凶神恶煞地跑了过来。
翔毫不迷茫地开着摩托。
然后拚命地躲避着警官们的追击,逃了。
一大堆围观群众集中在巷子里,参观着这罕见的追捕剧。
翔着实地在那其中看到了。
用冷酷的视线看着自己的保的脸——。
不只是保。雅人、拓海,甚至还有新来的守他们,都用令人讨厌的冷淡的视线注视着翔。
——那是什么眼神?那是跟我一同走过来的人的眼神吗?——
莫名其妙。
听着巡逻车的警笛,翔在混乱中提高了摩托的速度。
飞鸟与良被始终带着谄笑的教务主任带到了接待室,与名为志村的校长见了面。
「你说奇怪的事……」
校长的态度令人绝望。你们给我添麻烦了赶紧回去的表情清楚地表现在深刻皱纹的脸上。
昨晚,中岛他们在去高校周边的调查中没能发现类似线索的东西。
但是怪电波的确是从那个地方发信出的。
去学校里提问的话应该能得到什么有力的信息吧。
响如此考虑,将飞鸟与良秘密派遣了进去。
「没有啊……完全没有收到类似的报告。说实话,您们是不是搞错什么啦?」
「你说搞错——」
良用了个眼神制止了要发作的飞鸟,继续强忍着提问。
「在记录写着的日子内,有没有目击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不管多小的事都行。能再想一次吗?」
「不管问多少遍都是无可奉告」
志村都不正眼看记录立即就回答了。
「我想去向其他老师及学生们确认一下」
「这样就简单了。有必要的话,我就在校内广播一下有没有人最近看到了 UFO 及宇宙人之类的?」
面对终于开始抖腿的志村,连良的语气也开始强硬起来。
「校长。这事有可能牵扯到重大事件。如果不积极地协助我们的话,我们就会用我们应该有的方式进行校内调查」
志村的脸唰地青了。
「不、不要威胁人啊。也没人说不协助嘛。我只是说不想随便让学生分心——」
就在志村语无伦次的绝妙时机,有人敲门了。
「失礼了」
进来的是星野美也子。
曾经遥望里中的美丽音乐教师。
「校长老师。就要到董事会的时间了」
「啊……啊啊。对啦。都到了这时间啦。因为突然的来客都忘记掉啦!啊哈哈……」
志村装出笑容站起来。
「那个,让我们再问些——」
志村完全无视了纠缠不放的良,将背转向她。
「星野老师。这就是超级 GUTS 的人。虽然不怎么清楚但好像是想要问关于这学校的事」
飞鸟实在忍不了,发火了:
「什么啊!?你还,不怎么清楚!」
「飞鸟!」
良的制止也已经没有效果了。
「最近这个高中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已经问你多少遍了!?但你从刚才开始那个敷衍的态度——」
「奇怪的事,是指什么?」
星野美也子用平静的笑容回问激怒的飞鸟。
「诶……就是……那个……」
「能再一次详细地说说吗?」
「啊……好」
完全萎了。简直就像是生机被夺走了。
——是因为这女教师的笑脸吗?——
飞鸟着实地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愤怒一下子就熄灭了。
「诶。你怎么想?」
「——蛤?」
「蛤?你个头。我是在问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校长在隐瞒着什么」
离开接待室,飞鸟与良走在放学后的操场上。
「你说隐藏,也没有那种必要啊……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碰见那个叫星野的老师就很奇怪了。突然就变老实了」
「我没……只是……」
「只是……什么?」
「觉得她真漂亮啊」
「啊啊……。是。是这样」
「这样是哪样啊?」
「差劲」
良把飞鸟留在那,自己飞跑去了校门。
「啊。喂!良等下!」
在慌忙追去的飞鸟面前,良突然停下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某一点。
「那个人……」
「良,的确是我不好。但是你突然说我差劲这——」
飞鸟追上去拚命想要解释,但良打断了他:
「诶。那个人是之前那晚上的,你看」
向良所指的方向看去,飞鸟也不禁惊讶了。
「真哒。记得是那个突然跳到 Bopper 前面的醉汉」
里中在默默地专注于作业。
他在将完全被踩坏到乱七八糟的花坛的花给一棵一棵精心地重新种起。
那些几乎都是无法再生的状态了。
但是,里中还在聚拢泥土,用木筷撑起折断的茎,仔细地整着形。
就算知道这是没用的,里中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那个,对不起」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让里中短小的声音啪地缩了一下。